第46章 少年将軍
心裏有鬼啊……
言燼摸摸自己的下巴，眼神帶着玩味。
就這滿臉的孽氣，哪能光是心裏有鬼呢。
這邊言燼偷偷腹诽，那邊米華和父母寒暄完，終于帶着老兩口走到言燼二人面前。
“爸媽，這兩位我的朋友，也是有些本事的，聽說了咱們家的事情，主動提出要來幫幫忙。如果看不出什麽就當來旅游了，要是真有問題他們也能幫着想想辦法。”
這是幾個人為了避免麻煩，在路上想好的說辭。
主要是擔心言燼的看着太小，惹了不必要的懷疑還得花時間解釋。
另一方面也是擔心老人家排斥外人，先把身份定位在主動提出幫忙的熱心友人，老人也更容易接受。
段淮幽收起剛才不正經的表情，露出屬于商人的标準微笑，和兩位老人打了打招呼。
米華的母親韓玉花長了一張消瘦且溫柔的莊稼人面容，性格也和長相一樣憨厚熱情。
一聽是閨女的朋友，立馬笑得見牙不見眼，熱情地上前兩步招呼：
“小華的朋友，年輕有為啊，謝謝你們還替我們操心，就是我們這山裏的破村子，怕是招待不好你們，千萬別嫌棄啊。”
米元生依舊慢悠悠跟在老伴兒身後，面上看不出多熱情，但是言燼注意到他的表情和走路姿勢比剛才自然了很多，甚至還在韓玉花招呼完，跟着補充了兩句歡迎。
言燼和段淮幽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猜不透這老頭為什麽忽然放松了警惕，難道只是因為知道了他們是米華的朋友？
那米華也太好用了。
在老人家對待晚輩莫名的熱情中，兩人就這樣被迎進了農家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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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今天就住在這個偏房吧，這間最幹淨。”韓玉花搓了搓自己幹澀的雙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撩開棉簾子，帶兩人進了屋子。
“這間屋子是新蓋的，我爸媽都沒舍得住，專門留着招待客人的，确實簡陋了點，但勝在幹淨，二位就湊合一下吧。”看出母親的窘迫，米華攬着母親的肩膀笑眯眯補充。
段淮幽和言燼都不是事多的人，聞言趕緊擺擺手：“這麽幹淨的屋子，還這麽暖和，我們還有啥好嫌棄的，感謝還來不及呢。”
韓玉花沒再客氣，只是從壁櫥中抱出兩床幹淨厚實的被褥鋪在了炕上，招呼兩人坐下：“那你們就先歇一會兒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幾人寒暄幾句，兩個老人就着急着出去做飯了，留四個年輕人在屋子裏。
“小言大師，您這一路過來，能看出我父親和陸紹身上出了什麽問題嗎？”父母一離開，憋了半天的米華就迫不及待問詢情況。
言燼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先不說出米元生身上的問題。
他不知道米華對自己父親的事情知道多少，但從剛才這幾分鐘的相處就能看出來，她和父母的關系非常好。
如果現在冒冒失失說出她爹以前肯定是造過大孽，命不久矣了，先不提米華信不信，要是反而激起了她的抵觸心理，之後言燼再想要調查什麽，可能就要廢更多的功夫了。
“還沒看出什麽，但是你父親的狀态确實不太好，如果再這樣下去，估計會……不太好。”
言燼眼睛轉了轉，小心問道：“你父親……以前有沒有做過什麽會招惹那些東西或者冒犯鬼神的事情？”
雖然實話不能說，委婉的提示一下還是可以的。
米華關心則亂，根本沒聽出言燼話裏的提示，只聽到父親情況不太好，立馬着急了。
“我爸他，雖然性格有些硬邦邦的，但卻是老好人，心腸也軟，從沒聽誰過他的不是，肯定是不會主動招惹什麽的。”
語氣是十分斬釘截鐵的，但是說完她似是想到什麽，試探性補充道：“雖然……我爸是沒什麽，但是村子所在的這片山嶺中據說是有些邪門的，會不會和這有關系？”
當然沒關系，言燼心裏悄咪咪吐槽。
話是這麽說，但他對嶺山中的傳說還是很好奇的，且不說陸紹的問題還沒有找出原因，單說之前段家的那塊嶺山玉，就和嶺山脫不了幹系。
“怎麽個邪門法？”
米華皺眉思索了一下：“其實我知道的倒也不算多，大多是村裏的老一輩當傳說故事講給小孩子聽，吓唬他們別亂往山上跑的。”
之後米華就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了兩人。
嶺山山脈是全世界都排的上號的大型山脈，橫穿了幾乎整個中北部地區。嶺城當年便是因為處在山脈的中段，又幾乎是依山而興起的，索性便以山脈名命名。
而米華家的村子更只是組成這中段的其中一座高山，因為山的名字叫華嶺，所以村子就叫做華村。
華村看上去面積不大，但卻實實在在有着近千年的歷史，華嶺中的大多數山村都幾乎是與山脈現存的歷史同壽，雖然落後，但卻不乏各種或真或假的傳說故事。
據說幾百年前，就在這嶺山中，曾出現一個先天戰神，從小便天賦驚人，甚至因為戰績太過驚人，曾一度坐到了鎮國大将軍的官位。
可能是古代的武将都容易功高震主吧，這位天賦異禀的大将軍很快就莫名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除了年輕時的幾場猶如神助的逆天戰役之外，史書上再沒有了他的記載，甚至連名字都沒能流傳下來。
史學家們也只在幾本不入流的野史中尋覓到了一點點蛛絲馬跡，猜測他是因為卷進了當朝的奪權之争中而被秘密處死，但是因為沒有證據而毫無參考性。
一位本應流傳青史的年輕戰神，便因為記錄太少而始終被專家們排除在正史之外。
“住在華嶺中的老一輩說，那将軍其實根本沒被處死，他是自己主動獻祭的！”米華說到這個怪談的時候臉色不太自然，能看出小時候沒少被父母用這個故事吓唬過。
言燼的注意卻沒放在米華身上，心中一直在琢磨她剛才的用詞：“獻祭？”
米華确實對山中的傳說都有些後怕，下意識往陸紹那邊靠了靠：“老人都是這麽說的，說當時的皇帝逼人太甚，想把大将軍一脈盡數殺絕。”
“少年将軍走投無路，左右都是個死，他便幹脆投靠了鬼神，将自己和将士們的靈魂獻祭，求鬼神颠覆那個辜負他們至深王朝。”
後邊的故事米華也不太清楚了，只是模糊着說：“後來将軍帶着他的幾千精兵走進了嶺山，随後便消失無蹤了。老人們說自那之後，如果走進嶺山深處，很偶爾的，還會碰到舉着軍旗，燃着鬼火，沉默前行的古代大軍，像是時刻準備着出軍作戰。”
米華說完也覺得有點扯，明明是吓唬小孩的志怪傳說，竟被自己病急亂投醫講給了大師聽：“我也就是這麽一說，應該沒什麽關……”
“你為什麽獨獨想起這個故事？”言燼不覺得沒關系，打斷她，“嶺山中的傳說那麽多，為什麽我問起你父親身上的事情，你會第一個想到這個？”
“我……”米華愣了。
她沒想過，言燼問她父親有沒有接觸過鬼神，她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這個被華村中的老人口口相傳上百年、用來騙小孩的故事。
至于為什麽……
言燼神色凝重，眼睛黑得像無星無月的極暗之夜：“你是不是見過？”
她見過？見過什麽？
米華盯着那一片最深沉的黑，覺得自己應該反駁小言大師的話。
她只是偶然想到了這個故事，一切都是巧合，只是他的主觀猜測而已！
但是……
“我……”米華眼神有些空洞，“我見過……”
她的眼前閃過破碎的畫面……
一叢叢慘白的火光、唯一光亮照耀下的比火光慘白上百倍的蒼白骷髅，還有那生着青藍色鏽花的殘破盔甲。
以及……無邊無際的紅色！
“不！”米華忽然提高聲音，“我沒見過！”
她使勁晃走眼前的恐怖畫面，極力否認：“我什麽都沒見到過！”
聲音之尖利，吓到了旁邊想要伸手安慰她的陸紹。
段淮幽皺了下眉，剛想開口，被言燼伸手攔了一下。
言燼好像完全沒看到米華的反常表現，語氣平靜道：“沒見過就好，坐了一天車，米小姐應該也累了吧，吃飯之前還能休息一會兒。”
米華沒說話，胡亂點點頭，拽着一臉懵的自家丈夫快步離開房間。
言燼看着她倉皇離開的背影，剛才還十分平靜的神色終于凝重起來。
段淮幽看了看他繃緊的小臉：“怎麽了，那個米華有問題？”
言燼搖了搖頭，米華沒有任何問題。
從面相上來看，這個米華不光沒有問題，還是個積德行善大富大貴的命格。
“雖然她沒問題，但是看她剛才的反應，一定是之前遇到過什麽。”言燼十分篤定，“而且是和那個華嶺離奇故事有關。”
“還一定和她那個作孽的老爹也有關系。”段淮幽坐在炕沿邊，姿勢随意。
言燼瞥了他一眼。
“由她父親引起了關于年輕将軍的潛意識記憶，又由這段記憶想起了她遺忘的某段關于她父親的恐怖記憶。再加上的她那個失态的反應……”段淮幽無辜聳聳肩，“說不定是被閨女撞見案發現場了呢。”
不得不說，商人的看人眼光和分析能力是很強的。
米華展現給他們的，一直是職業女強人的形象，但是她自己都沒注意，在講到剛才的志怪傳說時，她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甚至下意識想要躲避起來。
那不是對一個吓小孩故事的恐懼，而是對曾經所親眼見到的真實恐怖的害怕。她要不就是親眼看到過那個場景，要不就是被類似的場景吓到過！
不論是哪種情況，米華的反應都十分耐人尋味了。
“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段淮幽體會到了農村土炕的快樂，正挪着屁股往炕頭移動。
言燼看段淮幽那樣，也感覺到了冷，和他并排挪到燙屁股的炕頭，滿足嘆氣：“能怎麽辦，今天太晚了，只能看看晚上陸紹的情況，明天再去村子裏問問其他人吧。”
段淮幽點點頭，從米華的表現來看，從這一家人嘴裏是問不出什麽了，只能找其他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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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把一批神獸送走啦！
抱歉太久沒更新，希望還有人看 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