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熬過了炎熱的白天,也不知道潤雪到底是不是故意——
晚自習課間,他請同學們吃雪糕,他也拿了一支巧克力味的奶油雪糕。
咔滋咔滋。
一大坨巧克力奶油掉到了潔白如雪的校服外套上。
潤雪心痛到無法呼吸,就好像把十幾萬的高級定制衣服弄髒了。
“我的衣服啊啊啊啊……”
“紙紙紙,你們有紙沒有啊?”
我的衣服?
嚴路挑了下眉。
潤雪單手抓着根雪糕,漂亮昳麗的臉蛋皺成了一團,委屈巴巴地看着校服胸口衣襟的棕色奶油痕跡。
“弄到衣服上了啊,怎麽這麽不小心。”段凡大大咧咧。
“校服麽,弄髒洗幹淨就好了,這種聚酯纖維的料子挺好洗的。”班長周霖笙薄唇叼着雪糕建議道。
周霖笙作為十班的班長,在潤雪轉學的這段時間裏對他多加照顧。
潤雪請客,也就順手感謝平時照顧他的同學。
不僅僅請了班長,還有學習委員周梓雅,平時收作業給足了潤雪趕作業時間的幾個課代表,還有坐在潤雪過道另一邊,經常幫他忙的一個男生。
“看你這樣,我還以為是把新衣服弄髒了。”周梓雅彎着漂亮的眼睛,覺得潤雪太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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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凡插話:“這你們就不懂了,那可是嚴路的校服,潤雪寶貝着這件衣服呢。”
“嗯?為什麽?”有人好奇。
“衣服上沾滿了學神之光,可不得寶貝着。”段凡解釋道。
周梓雅:“就這麽簡單的理由麽。”
她瞥了眼着急的潤雪,隐隐覺得這理由似乎有些不夠充分。估計還因為弄髒別人的衣服吧,肯定特別過意不去。
問了一圈,好多人都沒有帶衛生紙,就在潤雪着急上火時,他聽到嚴路低緩溫沉的聲音:“我這裏有。”
“還有,”
嚴路淡淡地看着潤雪,“只是弄髒了而已,這麽着急做什麽。”
男生聲音溫和,就像炎熱夏季裏一泓清涼的水,頓時安撫好潤雪着急的心情。
本人都不覺得衣服弄髒了是一件大事,潤雪也就沒必要這麽擔心。
“你不怪我就好。”
潤雪低聲嘟囔着,心裏又有點甜。
甜了幾秒鐘,他又在想這樣都能覺得甜,是不是太幼稚了點。
好歹上輩子他和嚴路還領過證,也聽過無數情話,千錘百煉過後應該波瀾不驚才對。
可是……
潤雪盯着嚴路的線條薄削的嘴唇,心裏還是忍不住直冒粉色泡泡。
嚴路讓段凡幫他拿着雪糕,拿出一張手帕紙跑向一樓衛生間的洗手臺,弄濕衛生紙又跑回來。
“其實不擦也沒事,我帶回去洗洗就好。”
嚴路低垂着眼,不慌不忙地幫着潤雪擦衣服。
他站在潤雪身前,身高高出潤雪小半個頭,靠近時身上的氣息往下沉,令潤雪有種被氣息擁抱的感覺。
潤雪用雙手提住被弄髒的那塊布料,嚴路低頭給他擦,手腕不經意掠過潤雪的手背。
才弄濕了衛生紙,嚴路的手還帶着自來水的冰涼。
潤雪明晰地感受到那份涼意,肌膚和肌膚之間湊巧的每一次觸碰,都能讓潤雪眼睫輕顫。
這樣四目相對的角度,潤雪可以近距離地觀察嚴路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微抿起來的唇角。
其他同學就在原地等着,他們一邊吃雪糕一邊讨論下周的考試。
學校裏,課間時分學生來來往往。
潤雪頭暈目弦,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周圍還這麽多人在,自己腦子裏都還能浮想聯翩,偷偷沉迷嚴路靠他這麽近。
……嚴路只是幫他擦污漬而已。
也沒花多久,一兩分鐘,嚴路就把那團奶油污漬弄幹淨了,校服外套上還殘留了一些棕色,一時半會兒也弄不幹淨。
邊吃雪糕邊上樓。
“剩下的也不明顯,我帶回去洗洗就行。”嚴路說。
潤雪跟在嚴路的身後:“那既然是我給你弄髒了,我帶回去給你洗吧。”
聽聞嚴路忽地停住腳步,潤雪一時沒反應,又撞到嚴路的背。
已經是第二次了。
潤雪鼻尖又紅了,他連忙揉了揉,嗔視嚴路。
嚴路表情略微複雜,心想潤雪當真就這麽想多拿一會兒他的校服?
不是沒有女生向他告白過,嚴路知道自己這張臉似乎很受歡迎。
但對于這些,他完全沒任何心思。
且不說他根本就不感興趣,更何況還有個情況極複雜的家,甚至于以後畢業走入社會,他都不會談感情,這樣會拖累他人。
他只有一個目标,那就是高考後早點治好母親的病。
如若能拿到燕市的狀元,自然有一大筆學習獎勵,那将會是母親換腎的一大經濟來源。
稍微往下想,嚴路就不敢再繼續深思了。
或許本身就是他太自戀,潤雪壓根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男生還能喜歡男生?
嚴路壓下太過自戀的想法,低着嗓子說:“你這麽想拿回去自己洗的話……可以。”
“那我帶回去洗,過兩天再拿給你。”
潤雪眨着漂亮的星星眼,語氣欣悅。
嚴路眸光微動,“嗯”了聲。
潤雪彎着唇角咬了口雪糕,覺得小賣部賣的雪糕味道還挺不錯。
……
晚上,潤雪沒有再跟着嚴路去酒吧,而是提前回到家裏。
把校服泡在水盆裏,往裏倒白花花的洗衣粉。
潤雪搬過來一個小板凳坐着,拿起衣服搓,奶油污漬本身也沒多頑固,稍微搓幾下就好,潤雪又順帶着把校服袖口、衣領處搓幹淨。
回到家裏的潤淩琛就看到這樣一幅景象。
平時衣服都不需要自己洗的潤雪,此刻卻坐在小板凳上親手搓衣服。
一問才知道,潤雪弄髒同學的衣服,于是帶回來洗。
潤雪放的洗衣粉有些多,水盆裏滿是泡泡,鼻子上沾到泡泡他都不知道,笑眯眯的,看上去開心又自豪。
“幫同學洗衣服啊?”
潤淩琛想到了小時候潤雪給他親手搓襪子的畫面,心裏頓時一暖。
“好是好,不過家裏不是有洗衣機和烘幹機嗎?”
“你同學要求兒砸你必須用手洗?”
潤雪滿是泡沫的手一頓,有點傻地回答:“對噢…………”
潤淩琛眼裏滿是笑意:“怎麽感覺我兒子有點不太聰明。”
潤雪癟了癟嘴,他硬着頭皮說:“你懂什麽,用洗衣機洗能比得上我親自洗的心意嗎?!不和你說了。”
“你這孩子,說你兩句,怎麽還跟爸爸生氣了。”潤淩琛笑着打趣。
潤雪瞥了眼春風滿面的爹,笑道:“爸,知道你和阮阿姨處得好,但你能不能收斂一下,你笑得也太得意了。”
潤淩琛笑容頓時一僵,尴尬地撓撓腦袋:“也沒這麽明顯吧。”
潤雪不留餘地地吐槽:“非常、無敵、超級明顯。”
這才幾天他爹就迎來了第二春。
他和嚴路才哪裏到哪裏啊。
上輩子明明是雙向奔赴,重來一次怎麽就變成了他單戀啊!
可惡!
潤淩琛今晚是真的開心,他和阮田的關系又進了一步,都可以拉阮田的手了。
于是開了瓶紅酒慶祝。
“剛好嘗一嘗你上次帶回來的酒。”
潤淩琛醒完酒,拿出高腳杯給潤雪也倒了一點點。
“你不會喝酒,嘗一點點就行。”
潤淩琛在教育這方面放得很開,不像其他家長一樣,嚴格禁止孩子喝酒。
何況他們這種做生意的人免不了在飯桌上應酬,能喝點酒也算是本事,雖然這種酒桌文化并不值得提倡,但進入社會後确實很難避免。
“我嘗嘗看好不好喝。”
潤雪接過酒杯好奇地抿了一口,他砸吧砸吧嘴,也沒嘗出來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爸,我下次還可以給你買酒嗎?”潤雪問,“再買多一些。”
“還要買更多?”
潤淩琛深知這些酒比不上酒莊裏正經的洋酒。
他詢問原因。
潤雪眨眨眼:“就是吧……我有一個關系很好的同學在酒吧做兼職,我就想着幫幫他。”
“你才轉到四中幾天,就有關系很好的同學了?”潤淩琛眯了眯眼睛。
潤雪像是被看穿了什麽。
在久經商場的父親面前,完全藏不住事情,脫口而出的理由都特別蹩腳。
“那可不,我們學生之間的感情可純粹了,反正他幫了我很多忙嘛,他家裏情況不是很好……”
“所以你就劫富濟貧,劫到你爸身上來了?”
潤淩琛一想到潤雪交朋友的眼光,眼神就變得無比淩厲。
他兒子完全沒繼承他看人很準的能力,看看在嘉怡私立中學都交了些什麽朋友。
個個五顏六色的雞毛撣子頭,在金錢方面占便宜就算了,還挑撥他們父子倆的關系。
一想到這裏,潤淩琛就覺得上次只是讓那幾個人付酒錢還算便宜他們了。
“反正……我的朋友就是很好嘛。”
“以後你見過他就知道了。”
潤淩琛才不相信他腦子缺了根筋的兒子:“你可以用自己的零花錢。”
潤雪哪裏沒想過,可惜他重生過來時,手腕上已經多了一塊百達翡麗的全球限量款的表,剛好掏空他之前攢下來的零花錢。
“不行就不行嘛。”潤雪哼了哼,把水盆抱到盥洗臺,沖幹淨泡沫。
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校服的水擰得差不多幹,準備挂在自己卧室的陽臺外。
潤淩琛聽着那一串串的滴水聲,又一次提醒:“家裏有烘幹機。”
潤雪神秘莫測地回答:“你不懂,這校服有陽光的味道,還是曬太陽吧,我不用烘幹機。”
潤淩琛:“……………”
再一次懷疑他兒子的智商。照這樣下去,以他兒子智商250的腦瓜子,以後真的能繼承家裏公司好好經營麽。
晚上,躺在床上的潤淩琛忽地想起,他忘記叮囑潤雪這幾天注意安全。
之前在警局處理幾十萬酒水錢時,他怎麽看怎麽覺得那群社會青年特別不服氣。
法治社會,屁大點兒孩子應該不至于做出報複的事。
這麽一想,潤淩琛就把這件事放到了腦後。
***
隔天一大早,潤雪早早地就去教室裏趕作業。
每天晚上的作業對他來說都是有字天書,看都看不懂。
以潤雪的腦子根本做不完,只能先從最基礎的初中知識學起,至于作業,潤雪都是抄其他人的應付一下。
“不然我還是給班主任說一下,以後幹脆不寫作業了吧。”潤雪邊抄邊嘟囔。
嚴路還沒來學校,窗外天都沒亮,教室裏就稀稀拉拉坐着幾個趕作業的學生,其中就包括了段凡,他昨晚上瘾打了一宿游戲,也沒做作業。
“你家裏這麽吊的嗎?還能向老于申請不做作業啊。”段凡咬了口大包子。
潤雪沒吃早飯,肚子有點餓,心想上完早自習再随便買點東西吃。
“主要是我确實不會做這些題。”
段凡:“也是,要是一直抄的話,确實是浪費時間。”
“诶,你家裏那麽有錢,完全可以請家教啊。”
“我爸正在幫找我老師呢,不過我想讓嚴路當我老師,你覺得我要是請他的話,嚴路會答應嗎?”
“你讓嚴神給你當家教啊?”段凡其實對嚴路也不是特別了解。
嚴路在高一時就一直是年級第一,四中的校草。
對他有意思的女生自然會去打聽嚴路家裏的情況。
一聽到這位成績優異,顏值超高的校草是位清貧校草,很多女生都退縮了,并不約而同地覺得,校草只可遠觀。
大家也不是世俗,只不過就嚴路家裏那糟糕的情況,放在誰身上都要命。
嚴路在學校裏也沒有走得近的朋友。
就連段凡也是高二分班和嚴路做同桌,才逐漸和他熟悉,發現嚴路這人看着冷點,其實是能處的性格,段凡就沖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嚴路他在做家教啊。”段凡說,“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推了周末的那個,來教你。”
潤雪對此完全不擔心:“應該會,我家裏很有錢。”
段凡沉默了片刻,又羨慕得牙癢癢。
“你這語氣,還真是清新脫俗又無比直接地炫富呢!”
潤雪捂唇偷笑:“加油,我相信你以後也可以讓你孩子成為富二代。”
段凡鬥志昂揚地趕作業:“當然!”
早自習結束,潤雪一邊咬着小賣部售賣的奶黃包,一邊小聲地問起嚴路,給他當家教的事情。
“我可以比其他人多給你一些。”潤雪真誠道。
其實要是嚴路不介意,潤雪可以給他好多好多錢。又擔心這樣的做法會傷害嚴路的自尊心,要是嚴路因為這件事讨厭他,潤雪才不要。
“你每天晚上去酒吧兼職也很辛苦。”潤雪說。
潤雪以為嚴路肯定會想也不想就答應。
嚴路定定地看着潤雪的眼睛,片刻後,他低聲拒絕:“不用,我目前這樣挺好。”
潤雪表情呆滞了一瞬:嗯嗯嗯???
這是拒絕他了麽,不應該啊。
嚴路自有自己的考量,按目前家教和酒吧兼職收入的費用,基本能覆蓋母親的醫療費。至于腎yuan已經排着隊,腎yuan你這東西一時半刻也找不到。
醫院升級繳費系統需要預存費用,潤雪那筆酒水的提成剛好可以緩解這段時期。
最關鍵的是,要是讓嚴一平知道他朋友裏還有潤雪這樣家庭背景的人,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
想到這裏,嚴路眼裏掠過一絲晦暗不明。
“啊,居然不可以麽……”潤雪語氣都變得低落,手裏的奶黃包都不香了。
嚴路:“嗯,我已經答應了我的雇主,要一直帶着。”
潤雪悻悻地點了點頭,心裏落了空。
他還以為可以趁着補課這種好機會,好好地接觸嚴路。
竟然不行。
潤雪心想,嚴路現在說不答應也不是永遠不答應,等以後他們成了好朋友,嚴路應該就會答應了吧。
想到這裏,潤雪又有了動力,吃完奶黃包後掏出文言文小本子,叽叽哇哇地背誦起來。
嚴路糾正他:“字你念錯了。”
“妝奁,lian。不是妝區。”
哈哈哈哈哈。
周圍的同學一陣爆笑,全都盯着潤雪看。
怎麽說呢,全是尖子生的班級裏,出了個有點笨笨的人,大家還覺得挺有趣。
潤雪臉蛋爆紅,連忙在那個字上面注音。
……
一天忙碌的學習結束,晚上潤雪跟着嚴路去了酒吧。
楊姐熟悉潤雪,她也喜歡長得好看的人,照舊叫調酒師上了杯牛奶。
潤雪開了個包間,他現在雖然不能給嚴路大單子,但開房間的零花錢還是有的。
嚴路空閑的時刻,還能抽空去潤雪的包間裏,簡單地輔導一下他。
時間轉瞬即逝,一晃就晃到了下班時間。
夜闌人靜,今天酒吧不是特別忙,楊姐特意提前了半小時放嚴路下班。
潤雪連忙抓住機會,問嚴路要不要去吃頓宵夜。
“就當謝謝你平時教我啦,你又不收我的錢。”潤雪背着包,歪歪扭扭地踩在馬路牙子上。
身子一歪,就往嚴路那邊倒。
不管是刻意不刻意吧,反正潤雪也被嚴路扶住了,潤雪沖着嚴路一笑,眉眼間滿是清爽又朝氣的少年感。
“好好走路。”嚴路收回手。
潤雪拎了下包:“哦。”
答應得不情不願。
酒吧這邊商業街有許多燒烤攤子,潤雪拉着嚴路說是很久沒吃燒烤了,今天他請客。
嚴路盯着少年扯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
手腕很細,手背白得能看見皮膚下青色的血管,表盤反射着熠熠的光芒。
盛情難卻,嚴路輕輕地點了下頭。
都還沒走到燒烤攤,就被一群看上去混混圍住。
混混們人手一個粗棍子,雞冠頭、子彈頭、黑背心,滿臉橫肉。
一看就非常不好惹。
這麽晚了附近也沒什麽群衆,就算有在路邊攤吃東西的人,也全都明哲自保,權當沒看見。
面對這群氣勢洶洶的街頭惡霸。
潤雪有點怕。
嚴路緊蹙起眉間,以為這群人又是嚴一平欠債後,過來找他暴力催債的hei社會。
“抱歉,連累你了。”嚴路擡起手臂讓潤雪躲到自己的身後。
“沒有,你才沒連累我。”
潤雪把手偷偷摸摸地伸進褲兜,準備找機會報警,還有聯系陳叔,陳叔應該離他并不遠。
“一會兒我攔着,你趁亂跑。”嚴路壓低聲音。
潤雪緊緊地抱住嚴路的胳膊,鼓起勇氣道:“不要,我才不是那種會抛棄你的人!”
“知道我們因為什麽事情來找你吧?”
領頭的子彈頭揚起粗鋼管,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在手上。
“知道。”
嚴路環視一周,思考怎麽樣才能讓潤雪先跑。
“知道就好,也別怪我們心狠。”
“誰讓你做人不講義氣,我們這行最痛恨背後坑兄弟的人,放心,今天我們也就給你點兒教訓……”
嚴路眉間皺得更深:“嚴一平欠了你們多少錢?”
“嚴一平?我們找錯人了?”
領頭愣了下,“不應該啊,先等等我問問。”
電話撥通,開了免提,對面聲音很雜。
“找錯人了?就最帥的那個,栗色頭發,長得像小白臉。”
“他叫潤雪!”
“栗色頭發?”
領頭人邪魅一笑,“沒沒沒,我們沒找錯人,他在。”
挂了電話,領頭人把手裏的鋼棍甩得更響。
頂着一頭淺栗色頭發,被稱為小白臉的潤雪瞳孔震驚:“!”
他緊緊抓住嚴路的手臂,哆嗦着聲音說:“呃,他們好像……是來揍我的诶。”
嚴路:“…………”
合着他才是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