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黑夜裏,潤雪害羞了好久才穩住自己快要湧起的情緒。
他都懷疑嚴路這樣是在故意玩他，想看他出糗。
還好他意志力頑強,漸漸地恢複了冷靜。
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潤雪都還有些擔心，要是今天晚上做了什麽不正經的夢，隔天清早被嚴路逮住……
許是運動會第一天耗費了大半精力，潤雪整個晚上都睡得很沉,也沒有夢到奇奇怪怪的事。
他被嚴路叫醒時,整個人都還有些懵逼,懶懶地起身坐在床上,眼皮卻有些睜不開
隐約聽見嚴路在他耳邊叨叨。
“唔,知道了。”
潤雪輕顫着眼睫,頭發還睡得歪七扭八。
他直接一頭栽進男生溫熱的懷裏,頗為眷戀地蹭了蹭,嘴裏發出哼唧聲。
又撒嬌……
嚴路無奈地垂眸,他低着眼睛，眸光落在少年白淨的耳朵上。
不知不覺看了十幾秒鐘,嚴路才雙手撐着少年的肩膀,強迫潤雪挺直纖薄的背。
“唔唔……？”潤雪不悅地發出哼聲，嘴巴也嘟起來。
綿軟的臉蛋被嚴路輕輕地捏着。
“早起學習了,今早的任務是背誦古詩詞、易錯的多音字還有好詞好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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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路淡淡地宣布早晨的計劃。
這一次潤雪比剛才清醒了,重重地點頭，也沒再哼哼唧唧地說要賴床，只是撐着嚴路的身體,借力慢吞吞地起身下床,鑽進衛生間裏洗漱。
嚴路唇角勾起一絲笑意，簡單地整理好床鋪,換了套衣服才去衛生間。
明亮的鏡子面前，兩人并肩站着刷牙，畫面很溫馨。
冷水過臉，潤雪基本上完全清醒了，瞥見嚴路沾滿剔透水珠的深邃眉眼，他轉過頭去親了親嚴路的下巴，後腰抵在盥洗臺邊，笑得很漂亮。
“早安，今天又是被你帥到的一天。”
嚴路眼眸微動，摸了摸被潤雪親過的下巴，眸底浮現一絲笑意。
書房裏，潤雪一邊抱貓，一邊讀讀背背，偌大的空間裏全是少年慵懶清越的聲音。
嚴路則照舊拿出自己要做的競賽題。
瞥見嚴路在專心做題，潤雪不由地放輕背誦的聲音。
嚴路緊握住筆，擡眸睨了少年一眼，潤雪沖着他甜甜地笑了下。
知道潤雪是因為他才降低了聲音，嚴路心裏一暖。
清晨燦爛的日光漸漸地撥開雲霧，徐徐地灑落進書房的一角。
潤雪和嚴路作伴，一起學習，陽光籠罩着他們，光線勾勒少年們精致的五官，畫面美好。
來叫他倆吃早飯的潤淩琛都不想打破這溫馨的場面。
直到他看見潤雪停下了背誦，阖上了書，像是完成了學習計劃，緊挨着嚴路伸開了手，一把抱住了嚴路的手臂。
還很親昵地湊過去說什麽，好像快親上。
潤淩琛眼皮一跳，生怕接下來會上演什麽不該看見的畫面，他連忙敲房門。
咚咚的敲門聲引起了潤雪和嚴路的注意。
“該下樓吃早飯了。”潤淩琛輕咳一聲。
本來才學習完畢，還想再親一親嚴路，家長還在，潤雪不得不作罷。
心裏還微微遺憾，沒占到嚴路的便宜。
潤雪和嚴路簡單地收拾了下書桌。
今天是運動會的第二天，也不用帶作業和書包去學校。
“爸，你今天這麽早就打扮得……”潤雪看着穿着光鮮亮麗的父親。
煙灰色的西服盡顯內斂，頭發整齊地往後梳，領結也系得一絲不茍，手腕上也佩戴了一塊價值不菲的鑽石表盤。
本來就高大英俊，今天的潤淩琛更是比平時要帥出了兩個度。
就連胡子都刮得幹幹淨淨，盡顯年輕時的英俊潇灑、風流倜傥。
“對哦，你今天要和阮阿姨來學校看我，确實該……”
潤雪偷笑揶揄，“孔雀開屏了。”
聽聞，潤淩琛面色頓時不自在。
在潤家住了這麽久的時間，嚴路早就不再拘謹，此刻更是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在兩個孩子面前出糗，潤淩琛尴尬又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麽，畢竟他确實和阮田在談戀愛，瞧見潤雪笑得肆無忌憚，潤淩琛又想抓住兒子，好好打一頓了。
“胡鬧，怎麽還開起你爹的玩笑了。”潤淩琛擡手想要假裝收拾下潤雪。
潤雪直接拿嚴路當擋箭牌。
躲開他爸的攻擊，又拽着嚴路的手腕跑下樓。
一大清早就上演了什麽叫做“父慈子孝”。
……
去學校的路上。
車裏，利用碎片時間，嚴路也不忘給潤雪安排一段英語聽力。
換成以前，潤雪會有些無語嚴路利用時間利用到這個份上，時間一久，潤雪也慢慢地習慣，并且體會到嚴路的良苦用心。
聽英語聽得多了，遇到不會的單項選擇和完形填空，潤雪都能憑借那被稱為玄學的語感，選出正确的答案。
一開始蒙對，他還以為只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到了後面又接連蒙對幾道題，他才回味過來，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英語語感。
下了車，潤雪收起耳機。
他聽聽力用的手機，要是讓教導主任抓到就不好了。
上午的比賽項目有接力賽和長跑，不過都是女子組。男女組比賽分別在上午、下午比。
昨天十班的男生在潤雪的帶動下，強忍住羞赧給女生加油。
有了經驗，在今早的比賽上，十班的男生和沒有參賽的女生，更是齊心協力地給章可欣她們加油。
加油聲響徹整個操場，極振奮軍心。
其他班級還被他們的吼聲吓了一跳，紛紛嘀咕着十班的學生是不是打了雞血，參加個運動會怎麽都有種參加奧運會的氣勢。
其他的老師見十班這麽青春有朝氣，羨慕道：“不愧是十班啊，在學習上第一就夠厲害了，在運動上都還能如此激情澎湃地勇奪冠軍。”
“楊老師說笑了，冠軍可都是體育班的。”老于尤為自豪，已經在心裏暗自地盤算着，這次國慶節要少布置作業。
“害，拿到前三名是難，不過十班的成績僅次于體育班的話，可不就是第一？”九班的班主任贊嘆。
“哈哈哈，那就借楊老師吉言了。”
老于擡眸眺望正在比賽的那群孩子們，一大早心情格外舒暢。
不負衆望，十班女生在上午運動會上的表現可圈可點，在100*4和200*4的女子組接力比賽中都做到了最好。
一早上過去，十班穩住了高二年級總積分第四的好成績，還和後面那個班級拉開了好幾分。
不出意外的話，只要下午的男女混合接力賽、男子組長跑、男子組接力表現出色，十班就能拿下第四名的好成績。
一大波學生走出操場。
潤雪看見積分牌，停住腳步，立牌上清清楚楚寫着十班距離第三名24班體育班就還差2分。
這2分很少，但想要超過去，下午的比賽至少要有兩個比賽項目排在24班前面。
“不過就只是差2分，說不定我們還真能贏過24班呢！”
潤雪眼睛亮晶晶的，心情略興奮，說話的聲音也只高不低。
話音落地，烏泱泱的一片學生都轉頭看過來。
其中就包括那群人高馬大的24班，那些體育生站成一排，手臂肌肉緊實虬結，鼓鼓囊囊，淩厲的目光帶着十足的壓迫感。
潤雪當着別人面大聲謀劃奪權篡位，迎着如刀片鋒利的眼神，他往嚴路身後躲了躲。
身材颀長的嚴路一下就擋住了24班學生投過來的凜然的目光，将潤雪藏在身後。
嚴路冷着臉不說話時，唇角抿起，氣場很強，絲毫不畏被那群體育生打量。
“我好像說得太大聲了點兒。”潤雪在嚴路身後小聲地哔哔，“應該等24班的學生走了再說。”
段凡、周霖笙幾個站在周圍，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在給潤雪撐腰。
事實上也确實如此，潤雪雖然沒來班裏多久，但已經像是十班的吉祥物。
潤雪不僅在日常裏買東西請客，沒那麽好的成績還能讓十班的學生緩解學習焦慮。
四中作為燕城的老牌公立高中，校風校紀嚴格，兩個班級自然也不會因為這點兒小意外而打起來。
等24班的學生走後，潤雪的眼睛更亮了，他看着章可欣和段凡：“我覺得我們下午可以再沖擊一下24班。”
“有點難。”章可欣實話實說。
想要反超，在正常的情況下，24班的體育生再怎麽發揮，都能在長跑和接力賽中比過他們。
就算十班運氣好、表現佳，僥幸贏過他們一兩次，積分總數也最多拉平。
“但也可以試試呀，說不定到時候他們班裏哪一項比賽就失誤了——唔唔唔。”
潤雪柔軟的嘴唇被嚴路溫熱的掌心捂住。
嚴路俯身，薄唇湊到少年耳邊低聲說：“其他班的學生都還在呢。”
盼別人失誤這種話，還是要謹慎點兒。
免得這話傳出去又成了風言風語，說什麽潤雪詛咒體育班發揮不好，要知道，高中生之間的流言蜚語傳播速度相當快。
“嗯嗯嗯。”潤雪瞪大眼睛點點頭，用眼神表達自己知道了。
“哈哈哈，目标很大嘛，那我們下午就加加油。”段凡說，“畢竟你晚上都要請我們去吃大餐了，我們可要拿出十二分力氣。”
潤雪笑笑：“對哦，晚上你們想吃什麽，我就請大家吃什麽。”
周圍一片十班的學生互相看看，嘴巴都開始饞起來，忽然覺得食堂的飯更加難以下咽了。
段凡唉聲嘆氣：“诶，那中午還是先将就一下吧。”
他都做好了要吃便宜點兒的食堂的打算。
出操場後，潤雪拉着嚴路，順便邀請上了段凡。
潤雪：“晚上吃大餐，中午我帶你倆出去開小竈。”
段凡眼睛頓時一亮，恨不得當場抱潤雪的大腿。
***
午後陽光熾熱。
他們去了學校附近一家價格偏貴，但師傅炒出來的菜味道比食堂好許多的餐館。
潤雪和段凡飽飽地搓了一頓，出餐館門時，肚子都鼓起來了。
嚴路只吃了八分飽，瞥見潤雪還用手指搓揉着微鼓起來的腰腹，頓時覺得好笑。
嘴饞，跟小饞貓似的。
回學校時看見校門口的奶茶店，潤雪頓時又走不動道了。
嚴路眉梢輕挑，拖着潤雪的腰就往學校裏面走。
潤雪被陽光曬得微紅的小臉一垮，伸手掙紮着看向奶茶店。
那要哭不哭、委屈巴巴的模樣，段凡看在眼裏心裏都覺得慘。
潤雪有些氣：“你憑什麽管我喝奶茶。”
聽聞，嚴路黑眸微動，看出來少年的不服氣，他伸手直接一摸潤雪鼓鼓的小肚子，隔着薄薄的夏季衣服，很輕松就能摸出：“嗯，十二分飽吧。”
“再喝奶茶會增加胃的負擔，等下午比完賽再喝。”嚴路唇角勾起淺淺的笑意，眼神還帶着寵溺。
知道嚴路是關心他，潤雪張了張唇，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麽。
“好吧，我不喝，但是章可欣她們上午表現得很好，我給她們買奶茶吧。”
嚴路點頭說：“可以，你想請客的話，我自然不會攔着。”
潤雪被松開後，立馬給周梓雅她們發了消息，到了奶茶店，把菜單拍照發過去。
這一次，十班全部接近20個女生都可以喝到自己想喝的口味，紛紛點單。
潤雪他們也沒不耐煩，一個個地下單，最後三人拎着幾口袋奶茶回教室裏。
男生們一開始還以為這一次大家都有，一聽見是獎勵女生們上午表現優秀，也笑着誇贊：“她們上午表現得确實很好，我們下午也會再接再厲。”
潤雪把奶茶發了下去。
張濤見他這麽殷勤地讨好女生，覺得潤雪虛僞死了，還專門只請女生，這種事情居然能做得出來。
在心裏又陰陽怪氣了幾句，張濤又繼續做試卷，畢竟期中考試要來了。
教室裏又十分吵鬧，看着數學題，張濤做半天也沒做進去，煩躁地摔筆。
張濤的同桌看了他一眼，只覺得張濤又在犯什麽毛病了。
……
下午的運動會正式開始。
潤淩琛駕車來到校外，車後座坐着阮田和穿着漂亮小裙子的阮糖。
操場上也有其他家長在，潤淩琛帶着阮田母女倆，很快就找到正在準備接力比賽的潤雪。
潤淩琛湊過去打了聲招呼。
潤雪甜甜地笑了下，先是向阮田阿姨問了聲好，揉揉糖糖毛茸茸的小腦袋，這才擡頭說：“時間來得剛好，我馬上就要上場了。”
潤淩琛舉起手裏的相機，“爸都記錄着呢，一定錄下我兒子最帥的身影。”
潤雪被父親用心地愛着，心裏一片暖意，笑容在陽光下更加燦爛，毛茸茸的細軟發絲都暈開淺淺的金光。
周圍的學生一開始還以為和潤淩琛一起過來的是潤雪的母親，還有那小孩應該是妹妹。
但一聽到潤雪叫女人阿姨，小女孩對潤雪好像也有些生疏，頓時像在瓜田裏亂竄的猹。
周梓雅同樣，這位來看潤雪運動會的女人并沒有她想象中那樣傾城傾國。
美則美矣，但氣質溫婉柔和，并不像潤雪那樣，五官精致明豔又張揚。
潤雪看見周梓雅的微表情，在接力賽快開始前，他小聲地說：“我媽媽很早就去世了啦，阿姨是我爸最近一年才認識的。”
周梓雅立馬明白了過來，想到昨天自己無意提及潤雪早逝的母親，她眼眶微紅，心裏過意不去。
她張了張唇，剛要說抱歉，潤雪反而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感覺到抱歉，過去很久了，我不會因為這件事傷心。”
周梓雅鼻梁還是泛酸，她點點頭，輕聲“嗯”了下。
站在少年身側的嚴路眼眸卻微微黑沉。
昨天潤雪分明紅了眼睛，一時間，嚴路心頭泛開密密麻麻的心疼。他往潤雪身邊又靠了靠，靠得更近了。
***
哨聲響起。
200*8男女混合接力正式開始，四男四女，各個班級排兵布陣。
十班也很快确定下來了順序，從前往後分別是周霖笙、章可欣、段凡、溫芸、周梓雅、潤雪、曉涵、嚴路。
這樣在一定程度上更能保證整支隊伍速度的穩定性。
操場一圈400米。
起點這邊，作為第一棒的周霖笙已經開始在做熱身運動了。
段凡一個勁叫他放輕松：“第一棒，只要正常表現就好。”
“只要你不摔跤啊，交接棒時丢棒啊，一切好說。”
周霖笙拿拳頭砸了他一下：“我覺得你還是閉上你的烏鴉嘴吧，怎麽盡說一些不好聽的。”
周梓雅和曉涵兩個女生在一邊笑。
她倆不是特別熟，只是在一旁安靜地熱身。
***
操場另一邊，時間才過正午不久，陽光正是最毒辣的時候。
紅色的塑膠跑道都像是要被曬化，潤雪的臉蛋更是泛起微紅。
見狀，嚴路循着陽光照射過來的方向，不動聲色地站在潤雪的側面。
熱辣的光線頓時消失不見，潤雪扭頭看了眼嚴路，唇角輕輕地勾起。
章可欣下一個接棒，她緊張地看向起點，溫芸則是安慰她。
溫芸掃了眼嚴路，男生窄腰長腿，穿着簡單的T恤，只是定定地站在那裏，脊背挺直，卻給人很強的安全感。
就好像作為最後一棒的嚴路，有足夠實力可以力挽狂瀾。
“別擔心，我們有嚴神呢。”溫芸安慰章可欣。
裁判的槍聲響起，章可欣目光炯炯地看向朝她疾馳跑來的周班長，死死地盯住周霖笙手裏的紅白交接棒，心髒狂跳。
在距離還很遠時，章可欣就提前擺出了接棒的姿勢。
跑道邊，十班的學生大喊着加油，潤淩琛舉起手中的相機，記錄運動會上的無比青春的一幕。
阮田給女兒買了用來加油的小喇叭，糖糖鼓了鼓圓潤的臉頰，奶聲奶氣地喊：“哥哥加油～”
聽聞，潤淩琛和阮田對視了一眼，又相視而笑。
離得近，潤雪耳朵動了動，像是聽見了，他朝阮糖揮了揮手。
這麽一剎那，周霖笙已經跑到眼前，章可欣穩妥地接過接力棒，拔腿就跑。
作為女體育委員，章可欣充分地發揮了自己在體力這方面的特長，在周霖笙本來就稍稍領先的戰績下，她更是直逼另外三個體育班。
……
操場上的加油聲撼天動地。
緊跟着，段凡、溫芸的表現都相當不錯。
意外發生在周梓雅接同桌溫芸的這一棒上，比賽越到了後面，十班的成績還這麽領先，本來就緊張的周梓雅更是壓力山大。
隔壁跑道落後整整一圈的十一班就像是擺爛了。
那男生接棒的時候又沒接住，接力棒往周梓雅跑道上一摔，他連忙去找。
一頭撞上剛轉身想要拼命跑的周梓雅身上。
周梓雅被突然的意外吓到了，身子失去平衡差點就要摔倒，手忙腳亂，掌心用力蹭過跑道，頓時燃燒起一片火辣辣。
顧不得這點痛感，周梓雅着急地穩住身體向前跑。
這才絕望地發現，十班本來直逼體育班的成績，領先後面幾個班。突生變故後，已經被三四個班超過了。
明明想維持這一份好成績。
周梓雅想到剛才是自己沒注意看才撞上那人，都怪自己，自責和愧疚的情緒頓時達到頂峰。
等周梓雅的身子出現在潤雪眼裏時，潤雪發現女生的眼睛微紅，表情也很絕望。
他扭頭看了眼嚴路。
嚴路薄唇微啓：“大概是在自責剛才接棒時沒表現好吧。”
潤雪說：“也不關她的事情啊，她差點被撞倒還穩住重心，這麽努力地跑。”
……
談話間，周梓雅已經跑到了眼前，眼睛裏的淚水再也憋不住，沿着臉頰緩緩地落下。
耳邊卻模糊地聽見潤雪清越又讓人安心的聲線：“你超厲害的！”
等周梓雅再次擡眸，潤雪清瘦的背影已經離她很遠了。
潤雪的速度好像很快，又好像沒那麽快。
周梓雅視線模糊，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排解自責愧疚的情緒。
“別太傷心，潤雪都說你能穩住不掉隊就很厲害。”嚴路淡聲道。
周梓雅眼神微微一愣。
十班的學生更是扯着喉嚨給潤雪加油！
少年青春又朝氣蓬勃，夏季溫熱的風掀起他的衣擺，灼灼烈日下，潤雪那截白皙如玉的腰更是曝光了。
“沖啊啊啊啊啊！”
“趕上了、趕上了，再超一個！”
“潤雪沖啊啊啊啊啊！”
……
潤雪耳邊是熱鬧嘈雜的加油聲，都沒辦法分清楚誰是誰了。
他只知道，周梓雅在自責，他要跑快一些，下一棒是一個女生曉涵，還要再跑快一些給她争取一些優勢。
潤雪幾乎是耗盡了胸腔裏所有的氧氣，雙腿飛快地邁着，燃燒着所有的精力。
喉間愈發幹咳和沙啞，呼吸時肺部都會疼。
但他的速度一點也沒慢，只是拼盡了全力。
很快，他就摸到了第三名體育班那個女生的衣角。
周梓雅完全沒想到潤雪居然能跑這麽快，一時間都忘記傷心了。
“潤雪他……”周梓雅感動得想哭。
“他很耀眼，不是嗎？”嚴路笑着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