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有點感冒了

等紀戎再來首都的時候,孟厭已經一個人在左寒隔壁的病房裏住了幾天。他丢了看護工作,只能埋頭學習,李副官按照列出來的單子給他買的幾套練習題都快寫完了。

只是偏科嚴重,數理化還行,文科類的幾門課他都學不大明白,可能是一直一個人上網課的原因。

孟厭在私立醫院裏躲清淨,不知道宿城現在具體是什麽情形,紀戎撿着要緊的幾件事跟他提了提。

數罪并罰,孟昭獲被宿城法院判了死刑,他想找人繼續上訴,葉怡卻猶豫了。

他們還有三個兒子要保。

養尊處優了一世的婦人放下身段四處奔走,為大兒子孟獻争取減刑,也在為小兒子孟然的未來做打算,沒有精力、時間,也沒有多餘的金錢了。

更何況,就算能從死刑改為死緩,對其他活着的人而言又有什麽區別?

現如今,孟昭獲的案子已經遞交到聯盟最高法院進行死刑複核了,姚青倒是提起了上訴。

孟厭垂着腦袋一直不說話,紀戎以為他心裏難受,誰知彎腰一看,這人縮在他懷裏聽得昏昏欲睡。

“啊,然後呢?”天天刻苦讀書的男高中用力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裝作很憤怒的樣子,“他們怎麽能這樣?”

也不知道在譴責誰。

紀戎失笑,把人按在懷裏親了又親。

他沒告訴孟厭的是,孟然也來首都了,沒有再繼續讀書。

首都有個做建材發家的中年富商前段時間想找個續弦,年輕漂亮的A級omega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葉怡和孟然不會走這條路,實在是沒得挑了。孟家的事太大,以前和孟昭獲交好的那些人躲都來不及,葉怡其實沒能得到什麽外界幫助,她又一直找不到孟厭——最該放她一條生路的人不見了。

娘兒倆過不慣沒錢的苦日子,孟然也不願意被困在小城市裏碌碌無為,讀了幾天書就以無法與同學相處為由鬧着不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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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還未成年,現在算是提前定親,彩禮錢拿了不少,都被葉怡拿去花在了孟獻身上。

附帶的民事訴訟進入到了執行程序,紀戎這次來是想接孟厭去市政廳重新辦理身份信息,無論是遺産繼承還是後續來首都上學,都需要用到。

其實沒有太大影響,只是紀戎想讓孟厭改回他的本名,也希望他的omega能真的放下過去,好好生活。

“把名字改回來嗎?”孟厭軟乎乎的耳朵一晃,點點頭道:“好呀。”

他用圓潤的腳趾一下一下蹭着紀戎的腿,挺翹的鼻尖貼在草莓味的鎖骨上偷偷吸來吸去,感到了溫暖和安心。

“孟晏”是孟昭猷和江雪君給他取的名字,希望他像個小太陽,希望他平平安安,無憂無慮。

這樣好的名字,幹嘛不改。

孟厭重新泛起困意,當腳踝被圈住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等紀戎修長白皙的手指一顆一顆解開胸前的紐扣、将他從綿軟的小棕熊睡衣裏剝出來時,孟厭頓時清醒了。

他被壓在了狹窄的病床上,灼熱的吻從銀灰色的耳尖開始,再是眼睛,鼻頭,越過早就親軟的嘴唇又漸漸往下,不太明顯的喉結,細細發着抖的胸口,薄薄敷着一層軟肉的小肚子。

輕輕淺淺的、濕軟的吻又重新落在心口,孟厭錯覺自己要一點點被蠶食掉了。

他一向是很配合的,此時兩只手無意識揪着紀戎的耳朵,鼻腔裏哼出一串黏糊糊的氣音。熟悉卻陌生的感覺從心底漲了出來,他又忍不住張開口急促地呼吸。

隔壁還有兩個熟人,走廊裏會有護士走動,被發現怎麽辦?腦子燒成一鍋漿糊之前,孟厭緊張地翹起小腿輕輕蹬了起來。

細細的腳踝随即又被握住了。

“可以出聲,隔音效果很好。”紀戎安撫他的聲音也有些啞,“門我早就鎖了。”說着從口袋裏掏出個四四方方的小盒,一個粉色包裝的瓶子,單手擰開。

孟厭臉紅得誇張,他在市政廳的婚姻講座考及格了,自然知道紀戎手裏拿的都是些什麽。

原來這人蓄謀已久。

他全然忘了是他自己仗着隔了塊屏幕所以格外大膽,睡前總要貼近手機對着紀戎叫幾聲老公撒嬌,又動不動就說自己想要個親親想得睡不好。

每次紀戎都只笑笑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原來是等着見面收拾他。

他的第三次發熱期已經正常度過了,來首都之前去研究所又檢查了一次。隔了這麽久,報告應該早就出了,紀戎沒跟他說,現下又正要睡他,那就是沒什麽問題。

給他系過鞋帶、幫他擦過眼淚、牽他走過街道的指尖,有些涼。

孟厭又緊張又害羞又激動,還沒動真格的,生理性的眼淚就簌簌往下掉。

“怎麽這麽愛哭啊。”好像聽紀戎輕輕嘆了口氣,停了下來。

孟厭心裏急了,他羞得說不出話來,只顫着腿根用腳去勾紀戎的腰,全然不知自己的舉動有多大膽。

随着金屬碰撞後清脆的咔嗒聲,皮帶扣解開。

他又抓着紀戎的衣領,仰着挂滿淚痕的小臉,自以為很硬氣,“你也要脫掉,都要脫掉。”

紀戎今日下了值,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趕了過來,此時腳上一雙漆皮長靴,身上還是宿城軍部那套板正硬挺的黑色暗紋軍裝,只脫了外面那件長風衣。

短短十多天未見,面容沒什麽變化,但整個人的氣質變了許多,溫潤沉穩裏多了些許雷厲強勢。

養了太久,也忍了太久。以往次次的隔靴搔癢,無意于飲鸠撩撥,心裏堆積的欲望早在層層加碼中瀕臨決堤。

……

身下的人從硬氣的幾句回應,到軟糯的哼唧,再到破碎的嗚咽,最後說不出連貫的話來。

“不行了,不行…”孟厭語無倫次,伸着細弱的胳膊無力地推拒着。

“嗯,讓紀醫生檢查一下。”紀戎面色嚴肅,裝模作樣掐了掐孟厭養了點肉出來的屁股,給出診斷結論,“還可以,沒關系。”

他貼近小病人的耳朵,又将脖頸處的那片皮膚親得愈發紅,喘息聲急促。

“哥哥抱抱,不弄了…”

“你親親我…”

“唔…”

孟厭不停試圖轉移走紀戎的注意力,誰知被單手抱起身後更是逃不開,躲不了,呼吸還被掠奪走了。

天色漸漸黑了,病房裏沒亮燈,只有走廊的白光塞進門縫。

……

隔日,孟厭下午才出了病房門,他得回宿城市政廳更新一下身份信息,再不走就又要來不及了。

“我有點感冒了。”孟厭和左寒道完別,開始給自己沙啞的嗓子和站不穩的姿勢找借口,欲蓋彌彰的意思很明顯。

左寒不忍心戳穿,又實在沒忍住翻出個白眼。

私立醫院的隔音效果确實還行,可是這人脖子連着鎖骨遍布着點點紅,伸出來的手腕上也全是層層疊疊的指痕。

原本看見了自家alpha就跳着沖上去要親親抱抱的人,現在見了紀戎都是捂住屁股躲着走。

他又不傻。

紀戎在正經的病房裏頭和正經的病人聊正事,不知兩人都說了些什麽,等人一走,姚琛澤就沉着張俊臉不說話,認認真真生起了悶氣。

“怎麽啦?軍政處出什麽事了?”左寒給生活不能自理的姚少爺調低床位,難得貼心一回。

體內的排異反應過了,左寒的體能恢複得很快,這幾天都是他在幫着照顧姚琛澤。

好伺候的病人扯着左寒的衣服下擺,可憐巴巴地撅了撅嘴。

以前呼風喚雨的alpha現在讨一個親吻都困難。姚琛澤是在生自己的氣。

他是如願以償搬到了左寒的病房裏養病,可因為那天起得太急,站了太久,這些日子都只能躺着,治療的藥物裏含不少安眠鎮靜的成分,他動不動就犯困。

什麽頭頂星星的海灘,什麽草原落日下的車座,什麽聯盟最高的山頂,他連首都私立醫院的病房都不行,成天想那些花裏胡哨的有什麽用?

雖然紀戎确實是來跟他聊了幾句正事,咨詢了幾個問題,什麽宿城內線,什麽姚青舊部,什麽保守派候選人,姚琛澤撿他知道的問題回答了,眼睛全落在紀戎指節那幾個清晰的牙印上。

“哦,家裏的omega牙口挺好。”天殺的alpha還舉起那只手摩挲着指節,又朝他好脾氣笑了笑。

他堂堂一個猛虎alpha被一只兔子比了過去,這還有道理嗎?

再者,紀戎這次來,還是替姜願送婚禮請柬的。姚琛澤和姜願不算太熟,只跟姜願的父親打過交道。當時情況危急,在第四軍醫院搶救時還是承蒙姜醫生照應的,按理說應該他主動去道謝結交才對。

不過他跟姜醫生的結婚對象江術白倒是有點來往。

原定的婚期往後推了推,姜醫生特意等事情了結了才辦的婚禮。這人一向古板得很,不喜歡麻煩,也很不愛鋪張,這回怎麽如此積極,廣發請帖都發到他這兒了,昭告天下的意味很濃。

怎麽,就你能結婚?

謝謝,也不是很想去呢!

想到這裏,姚琛澤揪着左寒的衣角更是不樂意撒手。

“姚琛澤,你再不放開我,下次不給親了。”左寒佯怒威脅。他趴得腰酸背痛,親得心浮氣躁,推又不敢用力推,怕把人弄傷。

也不敢起身,一退開,身殘志堅的那位就要伸長脖子追着他親。

真的很丢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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