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愛我愛得無法自拔

車拐進熟悉的街道,孟厭歪着屁股坐在副駕駛上,眼睛一直看着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真的壞了?”紀戎試圖逗他說話。

孟厭從鼻腔裏有氣無力哼出一聲,沒敢說自己在想什麽。

他在算時長。

如果以服務對象的時長算,一次兩百,那實在太虧了,可比掃馬路還累。

偷偷改一改,後面加個零什麽的,不過分吧?

考慮到孟厭脖子上的紅痕太過明顯,紀戎順路拐去新館,想問隔壁奶茶店的兩位年輕女員工借個化妝品遮一遮。

孟厭不想麻煩,紀戎堅持,“身份證明要用很多年,今天得拍新的證件照,會看到的。”

“沒事嘛。”孟厭私心裏暗暗希望能拍進去,又坐在樓梯上,乖乖仰着頭,任由紀戎用遮瑕膏點塗着脖子和鎖骨。

今天要拍照啊,新照片一定要拍得好看些。孟厭盯着紀戎挺拔的鼻梁骨入了神,兩只眼睛都成了鬥雞眼。

紀戎覺得他可愛,托起他的下巴,輕輕咬了咬飽滿的唇珠。

兩個人一個坐着仰頭,一個站着俯身,在場館背面的樓梯上接吻。

然後就被來樓梯口抽煙的場館新主人——揚子鱷先生當場抓獲。

紀戎一本正經地直起身和人寒暄,孟厭板着張小臉,跳下樓梯,跑去将遮瑕膏歸還。

“謝謝姐姐,姐姐再見。”他豎着耳朵道謝。

冷酷的大灰狼不知道自己耳尖是紅的,眼睛是濕的,聲音也是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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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身份信息的材料早已準備齊全,又因為提前預約了時間,不一會兒就辦完了。

小狼崽摸着新身份卡,高興地繞着紀戎直轉圈,“我現在叫孟晏啦。”

“以後我就叫孟晏啦!”

正鬧着,餘光撞見來市政廳勞務處辦事的熟人,秦雯淙,裕慶高中那個配合葉怡誣陷他偷鑽石戒指的語文老師。

秦雯淙前段時間被人舉報了,被開除前當着全校學生的面承認了自己做過的錯事,最令人震驚的是其中收受賄賂、配合家長誣陷學生盜竊這一條。

這會兒估計是來登記信息找新工作的吧。

畢業生紀苗苗的八卦短信很早就發到了孟晏的手機裏,無非是感慨他竟然蒙受了這麽大的冤屈,經歷可真是傳奇。

孟晏不知道這事已經傳得這麽遠了,只端出個長輩的架子,冷漠地回了句,“又不是什麽大事。”

他是真的不在意了,也沒去打招呼,轉頭往車上跑。

得趕緊回去喂他的貓了。

有人已經等在了小區門口。

因為紀戎剛進軍政處就揪出了宿城軍部裏姚青的內線,軍銜又升一級,風頭太盛,行政人員特意跑了一趟,給他送來了執行确認材料。

別的動産、不動産倒沒什麽,只那座合法钛礦的經營權處理起來有些棘手。

孟家旁支很多,家族企業更是管理混亂,紀戎忙前忙後操了不少心。

“瞎子重見光明後,第一時間就是扔掉黑暗中一直陪伴自己的拐杖。”那人聊完正事,瞥了瞥正趴在車窗上眼巴巴看着紀戎背影的孟晏,自以為很誠懇地建議:“紀先生,得為自己考慮考慮。”

紀戎蹙了蹙眉,到底沒當面發脾氣。

“他說什麽了,你怎麽一臉不高興吶。”電梯裏,孟晏扯扯紀戎的袖子,晃了晃他的胳膊。

紀戎自然不會把挑撥離間的原話告訴孟晏,他不知想到什麽,語氣委屈道:“晏寶,軍部的同事都說我只是個兔子alpha,一點也不厲害。”

“誰說你不厲害的!”孟晏踮起腳尖抱住紀戎的腦袋,忿忿不平,一副要立即替自己脆弱的寶貝alpha出頭的模樣。

紀戎笑沒了一雙眼睛,順勢彎下腰,蹭了蹭孟晏柔軟的脖子。

不到一年時間,他的omega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基因等級,身份地位,樣貌姓名,屬于那個名為“孟厭”的自閉少年的一切好像都變了。

現在他懷裏摟着的,是基因優越的、腰纏萬貫的、漂亮健康的孟晏。

可無論外在如何變,他的小狼崽一直都還是最初那個打工給他買手機殼、撿樹葉送他做生日禮物、冰淇淋和奶茶都要分他一半的小男孩,有着赤誠、柔軟又溫暖的心髒。

小男孩不熟練地打開已經認證好的手機銀行,對着賬戶上的數字數花了眼,嘀嘀咕咕點算了幾遍。

雖然沒什麽實感,但不妨礙他咧着嘴嘿嘿傻笑。

“這麽高興。”紀戎換上休閑的常服,打算領孟晏出趟門。

“嗯!都給哥哥。”孟晏把手機直接往紀戎手裏一放,明顯對轉賬的事沒有概念。

“我幫你找人理財。”紀戎已經着手在辦了。

孟晏搖頭,“不,都給哥哥。”

“我欠了你好多錢。”他又小聲補充。

孟晏不願意再記賬了,零零碎碎的東西他算也算不明白,又潛意識裏覺得他和紀戎早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索性把錢全給紀戎,只要紀戎每天管他就好啦。

孟晏成為億萬富翁後第一筆大開銷是一套定做的小西裝。

姜醫生和江大明星的婚禮辦得規格很高,娛樂圈的,軍政處的,研究所的,來了不少大人物。

許久不見的蕭警官穿着件淡黃色的毛衣,在一衆穿着高定禮服、板正制服的帥哥裏格外醒目,雖然有些格格不入,但架不住蕭警官劍眉星目,身高腿長,氣質上竟沒輸。

果然時尚的完成度看臉。

“腦門都開始冒汗了,你這毛衣還不脫?”紀戎搖搖頭。考慮到有不少露着肩背的女明星,室內暖氣開得足,他熱得脫了外套,現下上身只着一件黑色絲綢襯衫。

蕭警官做事一向随性,結果還真扯了番道理出來。

“你懂事嗎?這是羊寶親手給我織的。”他平時可不舍得穿。

紀戎逗他,“別把小楊的心意穿臭了。”

蕭遠岱聞言舉起袖子,扯出裏頭的那層舉到紀戎面前,語氣不屑,“看看,我裏面套着長袖,看見沒。”

也難怪他會冒汗了。

趁着孟晏湊在楊羽身邊吃冰淇淋擋住了視線,蕭遠岱壓低聲線,和紀戎咬耳朵,“诶,我偷偷告訴你,羊寶都氣哭了,還問我是不是因為愧疚才跟着他。”

“你見過羊寶哭嗎?當時我就慌了。”

“他一定愛我愛得無法自拔。”仗着楊羽聽不見,蕭遠岱開始給他自己加戲。

“哎,是啊,也不知道是誰在大街上追得鞋只剩了一只。”接話的是今天婚禮的主角江術白。

兩位新人端着酒杯來敬酒,姜醫生亦步亦趨默默跟在江術白身後,臉頓時紅了。

“不,不不不不要說了。”蕭遠岱頓時沒了氣焰,他又自以為兇狠地瞪了姜願一眼。

沒道理啊,他這位小弟嘴巴一向很嚴,也一向不愛講八卦的,怎麽什麽事都跟聯姻對象講。

這不是妻管嚴是什麽?

看來兄弟幾個都不行,重振猛A雄風的事,還得看他啊。

蕭遠岱沒說的是,那天在拳擊館前,楊羽一哭,他當街就沖動地把人扛起來,擄回京中老家,對着爹媽,叔叔,爺爺,幾個重要的長輩撲通一跪,接着就是一頓海誓山盟。

被提醒後,蕭警官才發現,海誓山盟的另一位當事人楊羽還沒答應他。

這件事太丢臉,是鐵定不會跟塑料兄弟們說的。

趁着幾個人打趣着蕭遠岱,孟晏和楊羽說起悄悄話。

“你最近都不怎麽理我了。”孟晏咬着草莓松餅,比劃着熟練的手語,表情還有些委屈。他沒在拳擊館看到楊羽,傷心了好久。

“前段時間在忙書店的事,沒顧上。”卷毛小楊依舊是那副好脾氣的樣子,明明什麽都沒變,但孟晏無端覺得眼前的人開朗了很多。

或許是因為笑意不再僅浮于嘴角,漂亮的眼睛裏也開始笑意盈盈。

“哦,還有,我快要去做手術了。”楊羽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他在首都開了一家書店,忙前忙後的,店已經快裝修好了。

事情一陣接一陣,植入人工耳蝸的事一拖再拖,直等忙過了最初那陣,天天跟在楊羽屁股後面一邊做免費勞動力、一邊苦口婆心勸說的蕭警官才假裝态度強硬地定好了手術時間。

“我知道了,以前蕭警官要和你大聲嚷嚷,你就閉眼睛,以後你把耳朵摘掉就好啦,氣死他。”孟晏偷偷使壞。

楊羽沒糾正孟晏的口誤,大笑着點頭同意。

孟晏正偷笑着,忽然被江術白畢恭畢敬地請走了,吓得他以為自己做壞事被抓。

原來是他親外公的哥哥、江家最大的老頭子江蹇有請。

孟晏和江術白其實沾親帶故,孟晏的母親江雪君是江術白的堂姑。

江家主要在首都發展,宿城來得少,孟晏的親外公外婆又早早過世,故而江家人一直沒有過問過孟晏的事。

乍然得知孟晏在孟家受了那麽多委屈,又想到親弟弟一家只剩下了這麽一個外孫,江蹇心裏有愧,特意送來了一份大禮——聯盟最好的私立高中附近的一套學區房。

入學手續也都辦妥了。

孟晏不擅長拒絕別人,他對着陌生又威嚴的老頭子眨巴眨巴眼睛,冷酷的話張口即來,“我要問我老公。”

“啧。”江蹇擡起拐杖用力怼了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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