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謝言久和歲歲同框看流星

溫辭歲沒看過流星,聽謝言久說的玄乎,等父親再歇下來後,去醫院的小賣部買了兩聽飲料,招呼他一起去醫院頂樓的天臺。

但其實離新聞通報的流星降臨時間還有一點距離,兩人也不好這麽幹坐着,溫辭歲把飲料開了,灌下去一口,清涼入喉,他先開了話題:“其實.......我和我爸也很多年沒見了。”

他知道謝言久和父親關系不好,所以肯定不能說自己和父親怎麽怎麽樣,免得刺激他:“因為他們離婚了,六年前,我被判給了我媽,從b市去了a市,上大學才考回來,但這六年,我一直沒見過我爸,也找不到他。”

“很奇怪是不是,你說現在互聯網這麽發達,一個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能有辦法把他找出來,可他一個大活人就這麽生生地杳無音訊,後來我想明白了,這是他自己本身也不想再同我們聯系。”

謝言久一直以為溫辭歲的家庭肯定會比自己好很多,所以他在氛圍和諧快樂的家庭長大,才會開朗活潑,無憂無慮的。

而且回想他們過往相處,溫辭歲也沒在自己面前展現出無助,這還是第一次,他卸下堅硬的外殼,屈起膝蓋,雙手環着腿,把頭深深埋進去,看上去柔弱無依。

謝言久感覺有雙手在揪着他的心,掀起密密麻麻的酸楚,他凝眸望着溫辭歲的側顏,其實現在說再多的話,也未必比得上送他一個溫暖的抱抱有用。

可他還是忍下來了,現在和溫辭歲不是情侶關系,自己已經越過一次界了,再越界......

後果不堪設想,怕是現在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好感都會蕩然無存。

最後他只柔聲安慰道:“沒事的,現在你也已經見到叔叔了,他一定能很快好起來。”

溫辭歲笑的勉強:“不用安慰我,醫生已經和我說過了,癌晚期,大限也就這幾天了。”

手機被他握在手中翻轉,他反複将屏幕按開,看了眼消息界面又合上,“唯一可惜的是,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我們一家三口也沒法相聚,我媽......算了,不提她。”

謝言久想起容祈玉給他看過的照片,還有他們一起去公園的那晚,他之所以能出現在自家窗外,想來也是因為他家也在自己小區。

這些都是他曾猜到過的,卻不知背後內情會是這樣,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是他媽媽,他現在又還有一個妹妹,說明他媽媽已經再婚了。

能不能過來,已然不言而喻。

“其實我本不該跟你說這些,不該把一些負面情緒傳遞給別人。”溫辭歲低着聲,他覺得坦誠認了自己的心理,比藏着不說好,“但是......我忍不住,因為有些心情真的積壓太久太久了,它們真的需要一個突破口。”

謝言久小心地伸手覆上他的肩,見溫辭歲沒有排斥的意思,才開始輕輕拍着:“那麽歲歲,我是這個突破口嗎?”

“是......吧。”

“為什麽是我?”

溫辭歲被問的一噎,總不能說“因為你這個冤種剛好上趕着來了”或者“因為你肯定不會煩我”,這不純純有種恃寵而驕的那味了?

一時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說法,就胡亂來了句:“你不想嗎?”

謝言久失笑,不過本來也不該指望溫辭歲能很快明白他自己的內心,自己還是慢慢引導他發現吧。

“我當然想,”謝言久伸出小指,“那以後你的所有心事都和我分享好不好?”

從前溫辭歲都是自己消化所有情緒,不是沒想過試試同他人傾訴,卻又怕對方嫌煩,但想到對面是謝言久,這些雜七雜八的擔心好像都不複存在。

說出來雖然不至于心情會立馬便好,但至少,不會再堵塞在心底,結成永遠解不開的疙瘩。

他伸手繞上他的小指,輕輕晃了兩晃,又快速收回,淺淺地應了聲。

兩指相碰,他手收的太快,如蜻蜓點水,只留下一點點綿軟。

然而溫辭歲拉完鈎就瞬間後悔,真是瘋了,剛剛自己竟然沒有多加思考,就這麽同意了謝言久......

只是謝言久也沒給他反悔的機會,他輕輕摩挲着互相碰過的那根小指:“馬上我們就能看到流星了,屬于你的好運也馬上會到的。”

溫辭歲垂下眼,其實他不怎麽信這個,但還是微微展顏:“謝謝。”

“準備準備了啊,”謝言久捅捅他手肘,然後拿起望遠鏡,他時間掐的還算準,說完沒過一小會兒,成片流星以斜線的形狀穿梭在整片夜空,如一尾銀色的游魚。

整個過程持續不過幾秒,溫辭歲有些遺憾:“這麽快就結束了,我還沒來得及用手機拍下來。”

謝言久收了望遠鏡:“那你許願了嗎?”

“啊?”溫辭歲搖搖頭,“沒顧上想,而且......我好像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麽。”謝言久這麽問勾起他的好奇心了,“你許了?”

“嗯,歲歲平安。”

“啊?”

“這就是我許的願。”

溫辭歲微怔,自己名字這最後一個字仿佛自帶暧昧因子,就好比現在,他可以認為謝言久就是單純許了個願,畢竟“歲歲平安”,也确實是個詞語,還可以認為,謝言久一語雙關,同時指了自己。

應該......是第二種理解吧?

不過這也太直白了......謝言久現在應該不會這樣吧?

他更不敢直問謝言久到底是什麽意思,只能自己在這二者裏亂猜,不慎與謝言久對上視線,瞥見他眼底的溫柔,又瞬間低下頭。

實錘了,肯定是第二種意思了......

這波屬實是......好羞恥哦。

溫辭歲躲着他的注視,慌得手忙腳亂從臺階上起來,向前快速走着,因着緊張害羞,說話語速也不自覺加快,還打了個磕絆:“那,那個,我看也不早了,今天咱們流星也看完了,那我......那我先回去陪床了。”

謝言久掃過他耳後和頸邊浮起的淡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然揚了揚唇:“歲歲,我不算擅長安慰人,其實我也可以看點那種搞笑沙雕的段子,

背給你聽,能讓你解解壓,這次比較着急,開始就沒想到......”

溫辭歲停下腳步,他剛好下完臺階,走到天臺和樓內連通的門口,謝言久就站在他身後幾道臺階之上,他微擡起臉看他:“但其實我今晚還是挺開心的诶。”

胸口的大石終于落下,謝言久也彎起眼,快步走下來,在他身前站定,為他把被風吹起的一根呆毛撫平:“那就好,回去早點休息,晚安。”

當晚,溫辭歲睡前收到謝言久的消息。

他發來一條視頻,打開,是他抓住時機拍下流星從出現到結束的全程。

他說:“知道你肯定喜歡看,所以我就提前做好了抓拍的準備”

“你說你沒來得及拍,那我就送份驚喜給你,保佑你接下來萬事順遂”

“這是我們一起看過的流星,我希望以後還有很多類似的場景,我們也能一起經歷”

“我也要去休息了,歲歲,晚安好夢~”

......

靜夜裏,溫辭歲盯着屏幕,一條短視頻看了不知多少遍,最後按下保存。

直到關了手機,按了燈,鑽進被窩躺下,今晚的事也沒能從他腦中散開。

空氣中,浮動着隐秘的青澀與暧昧,如同一張網,沉沉環繞在他周身。

這個夜晚,注定有什麽地方不一樣。

===

到了工作日,溫辭歲也沒回學校,父親剩的時間不多了,學校那邊的事可以暫緩,但若因自己回去了而錯過父親最後一面,他定會悔恨終生。

謝言久倒是回去了一兩天,卻又在六一那天趕了回來,又陪他一起去看了父親,這幾天男人的狀态每況愈下,但約莫是回光返照,這會他精神還不錯,拉着溫辭歲的手絮叨起來。

但也逃不過既定結局,終究沒能挺過這一天。

男人被送去搶救,謝言久陪溫辭歲等在手術室門口,握着他的手,将自己的溫度傳過去,溫辭歲高度緊張下,也忽視了要掙開。

醫生來告訴結果時,雖然有預料,卻還是渾身無力,再也難忍淚意。

謝言久便就着拉手的姿勢把他攬進懷裏,另一手在他後背輕拍,以示安撫。

溫辭歲扒着他的肩發洩了個痛快,直到驚覺謝言久肩頭被打濕一大片,才松了手。

他起身,啞聲道:“謝謝。”

他跟着醫生去辦了手續,謝言久擔心他的狀态,也沒落下他三步遠,都折騰完也快傍晚了,謝言久開車載他回去,溫辭歲花了一路時間調整自己,謝言久也沒出聲打擾。

車子開到宿舍樓下,溫辭歲要下車前,謝言久把他喊住,抽了紙,在他眼眶輕撫:“我看還是有點紅,挺明顯的,這麽回去估計他們會奇怪。”

這是他第二次為他擦眼淚,分明是不同的時間場合,距離也不及上次近,溫辭歲卻隐隐覺得,更暧昧了,只是今天他難免心不在焉,亦是本能沒有躲開。

“好了,你真的沒事了吧?”

溫辭歲點頭:“我會好好的。”

他道了謝就下車上樓,回了宿舍溫辭歲看了會書,補之前落的課,等兩個室友回來,溫辭歲和他們大概解釋了下事情,倆人安慰了他後,何耀話鋒一轉:“剛我們上樓的時候碰到謝言久了。”

淩寒降接話:“他看起來臉色不太好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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