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如果我說我媽很可能是第三者……

“......?”

溫辭歲開始并沒意會謝言久的話,覺得他多加的那一句畫蛇添足。

但再多看兩眼那倆公仔,腦袋裏的某根筋突然松動了。

靠,原來是這個意思!

原來謝言久在拐彎抹角地說想抱自己睡啊......

謝言久再轉身時,那人只留給他一個後背。

男生漂亮秀挺,白襯衫下是纖瘦的脊背骨骼輪廓,挺的很直,他微低垂着眼,一小片雪白從衣服後領躍出。

那裏已經在不知何時沾染了幾點緋紅,從耳後蔓延至此,像傍晚天際最燦爛的雲霞。

===

程辭年的生日剛好趕上考試月那周,這期間容知君依舊不氣餒,還變着法兒地想套路溫辭歲出去玩,不過溫辭歲直接那備考全搪塞回去了,不是厭煩了容知君,純純是玩膩了那些地方,程辭年的生日趴也沒跟他說,一來謝言久也會去,怕兩人碰上水火不容,二來回一趟自家要面對嬴心,不算什麽多好的事,就沒必要多叫上一個人看着了。

謝言久開車載他回了家,兩人帶着滿滿一大包禮物,把程辭年哄得眉開眼笑。

嬴心也确實沒騙他,當年她和自己父親結婚後就和家人斷了聯系,便是之後改嫁也沒和娘家人說,是以這次聚會只有程辭年的朋友們和他們的父母來。

嬴心在廚房忙碌,客廳裏程辭年頭戴小公主的皇冠,驕傲地和她的小朋友們介紹溫辭歲和謝言久,氣氛倒也一派溫馨。

如此,溫辭歲才算放下心。

聚會進行到中間,突然來了不速之客。

兩個女人,穿的都精致華貴,拎着名牌包包,眉眼間有幾分相似,不是姐妹就是母女。

嬴心看到她們微愣,程辭年起身喊着奶奶和小姑姑。

溫辭歲見那男人那邊的人來了就不想待了,但嬴心已經把她們迎了進來,溫辭歲還沒來得及走就和她們撞上,清楚地捕捉到她們眼裏不屑遮掩的輕蔑。

溫辭歲也知道,她們和那個男人一窩,一丘之貉罷了,懶得計較,程辭年人小卻懂看眼色,感覺出氣氛不太對,便跑到小姑姑跟前纏着,分走火力。

男人家裏雖然不把嬴心當回事,但看那年輕一點的女人笑着逗弄程辭年,顯然對嬴心的這個女兒還不錯。

溫辭歲也沒什麽再擔心的了,只要程辭年過的好,沒受牽連就行。

至于嬴心,她也是個大人了,自己都明白的事她不可能不懂,終歸是她自己選的路,自己不是沒反對過,可架不住人不撞南牆不回頭,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要走嗎?”溫辭歲還未發一言,謝言久卻看出他的心思,輕聲問他。

溫辭歲點點頭,也小聲回他:“真他媽要呆不下去了。”

“嗯,那我陪你。”

趁現在嬴心和程辭年都顧不上他的時候走正好,倆人穿過客廳,路過廚房時,溫辭歲見門關上了。

再回頭看看客廳,不見男人的母親。

溫辭歲對謝言久道:“你先在外面等我吧,我去聽聽她們在說什麽。”

謝言久皺眉,眼裏和面上都寫着不太贊成溫辭歲的做法。

但溫辭歲就是好奇,雖然在心裏告訴自己千百遍,不該再管嬴心的事了,可那是男人的母親,她和嬴心會說什麽?她們連自己都瞧不起,可能對嬴心說什麽好話嗎?

謝言久想拉他,但沒拉住,溫辭歲已經朝廚房門口走去了。

他只是在跟前站着,怕被發現,沒湊到門上去聽,他來的也确實不太是時候,她們前面說什麽他一個字也沒聽到。

但能猜到前情,男人的母親約莫嫌棄嬴心幹不好家務活,難怪男人不和她結婚,不過她給他們家生了個女兒,這是她唯一的作用。

而嬴心靜默幾秒,卻卑微懇求男人的母親,說自己也想和男人結婚,他們會再商量下這件事。

卻只聽對方一聲呵笑:“麻雀還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

再後面的話溫辭歲聽不下去了,無非是嬴心被那名義上的婆家直言她不配,然後她繼續低聲下氣。

但單單只是聽到的這些,就足以讓一個本來心率正常的人犯上高血壓。

手指剛握上門把,另一雙手就覆上他手臂,向後的拉力蓋過向前的推力,溫辭歲身子被帶動的往後退,手也相應從門把上垂落。

他回頭使勁瞪着謝言久,低吼:“不是讓你他媽先出去嗎,你幹什麽,別攔我!”

謝言久嘆氣:“你先冷靜一點,別沖動。”

“沃特——我怎麽冷靜?!”

謝言久無奈,只好雙手并用,環着他的腰,把人抱出家門。

怕溫辭歲還想回去,便直把人塞進車,鎖上門。

溫辭歲被他抱着就一直沒停下怒罵,這會見實在出不去了也認命:“你是不是聽到什麽了?”

“沒有,那是你家的事,我怎麽會随便聽,只是我确實沒走,因為擔心你,就在一邊留意你的狀态了。”

“你沒聽到你攔個屁!”溫辭歲更氣了,“你是沒聽到那個老巫婆在說什麽,她居然覺得我媽不配嫁給她那個便宜兒子,tui,

說的跟我們多想進他家似的,”說到這他心裏也更酸,“但話說回來,也算我媽活該,誰讓她跟個舔狗一樣,人家能正眼瞧她才有鬼了。”

謝言久開着車,從後視鏡瞥了眼正生着悶氣的人兒:“都能自圓其說,那你還有什麽氣的。”

“是這樣,但是架不住老巫婆實在太欠打了!真的你是沒聽到,你要是聽到了,就絕不可能攔我!而且我也氣我媽,我真不知道她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為什麽非要跟生在這種家庭的男人過,阿西吧!”

“就算聽到了,我也得攔,”謝言久難得比他嚴肅認真,“你總得為阿姨想想,他家人本來就看不起你們,你為阿姨出頭不僅讨不到一點好,只會讓他們更輕視。”

謝言久開了跑車的冷風,讓溫辭歲盡力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話的确是這麽個理,溫辭歲往椅子背一靠,長腿伸直攤平:“也是,那就這樣吧,

我媽自己都無所謂,我就眼不見為淨,反正以後應該也沒什麽機會再見到老巫婆她們。”

謝言久聽他這話裏內容雖是釋然了,語氣卻勉強,知道他仍心有不甘,有心繼續安慰,但那終究是他家的家事,以自己現在和溫辭歲的關系,過來參加聚會就已是越了一步線,說多了更是逾矩。

何況,關于嬴心的這個情況,自己今兒來這一趟,又聽了溫辭歲轉述,心裏已經有了一點猜測,不是太好,也得想想怎麽和溫辭歲談起。

溫辭歲也煩的不想說話,車內再度恢複沉寂,跑車開了敞篷,外面樹枝抖動的幅度加劇,今晚的風,比這個月先前每一晚都裹挾着更濃的涼意。

在溫辭歲被風吹得打寒戰前,謝言久就已經默不作聲地把車裏冷風調小。

最後索性給關了。

“你要去哪啊?”溫辭歲的反射弧終于讓他發現謝言久開的路線好像不太對,“這不是回學校的路啊?”

“去你帶我去的那個公園。”

“你今晚心情不好,我們去那裏散散心再回學校也來得及。”

溫辭歲一怔,上一次去那個公園是什麽時候來着?

體感裏,這段記憶被之後發生的諸多事蓋過,不過兩個月前的事,但好像模糊久遠,有一個世紀般漫長。

彼時,自己是負責治愈謝言久的那一方,也從未曾想過,他們之間的角色會互換。

溫辭歲還沒消化完這種心情,突覺面上一涼。

伸手一抹,指頭上是涼薄的液體,細小的雨絲從敞篷紛然而落,是夏日經常遇到的急雨,勢頭完全不敵狂風暴雨密集,頂多持續一小陣。

時不時才有三兩雨滴飄到臉上,連一點聲響都沒有,天氣預報也不能精準預計到。

但謝言久也很快察覺到下了雨,他抹去那顆小小的雨珠:“歲歲,下雨了,我把敞篷關了。”

“哎別別別。”

“嗯?”

溫辭歲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魯莽了,“剛剛讓你別關是因為其實我還挺喜歡淋淋這種小雨的,而且今天天氣本來就悶,下雨還會涼爽點,但你要是不想淋雨,那就關吧。”

“我無所謂,你想開,那就開着。”謝言久把手指從按鈕上移開,一腳油門踩下去。

車子以翻倍的速度在城郊道路上奔馳,和着淅淅瀝瀝的小雨,溫辭歲忍不住伸直手臂,感受落到手掌面的冰涼,悶在胸口的那股惡氣亦仿佛終于随着飙升的車速抒發。

謝言久忙裏偷閑瞥着他,方才還眉目籠着愁雲的人此刻一掃陰霾,約莫是體驗一把飙車真的很爽,甚至情不自禁手舞足蹈地歡呼,細長的眉下,是一彎映着天幕星子的小月牙。

這不是別人,是他喜歡的人。

只要他開心,自己便心甘情願陪他,肆意放縱每一場。

===

如溫辭歲所料,這雨在他們開到公園前便停了,這會人比上次來的時候多,謝言久本想帶溫辭歲去他喜歡玩的噴泉邊,但此時那邊沒人像他那樣玩,溫辭歲不想在人多的時候展現自己有點傻氣的一面,便拒絕了。

兩人便改為散步,空氣經過小雨洗滌,稍稍一吸,飄進鼻端的便是清爽的香,溫辭歲背着手,幾經躊躇,開口道:“你多少應該也能猜到什麽吧,就是關于我媽。”

謝言久不動聲色:“你指什麽?”

“如果我說......我覺得我媽很可能是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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