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餘歲回國去參加霍邱山的生日宴會，四十四歲沒有什麽值得慶祝的事情，霍邱山只請了一些比較親近的朋友。
餘光輝也能收到邀請自然是十分開心的，他為了體現出自己對宴會的重視，轉頭還問了兩個孩子想不想去。
請柬上寫的是“攜家人”，本來餘光輝打算帶着老婆去就行了，結果大兒子有事來不了，反而是小兒子主動要去參加應酬。
這事兒放在以前還不好解釋，現在餘歲在外面呆了幾個月，反而有理有據，他不說到底為什麽想回來，只說很想見爸爸媽媽，然後餘光輝就心軟了，立馬給買了機票。
之前餘歲對這些活動完全不感興趣，現在長大了不少，餘光輝十分欣慰，他覺得兒子不僅身體成長了起來，頭腦也靈光了不少，于是心疼的不行，看到他瘦了幾斤還連連自責。
這種又怕孩子太安逸又怕孩子不努力的心情實在是太典型了，完全把老父親的糾結體現得淋漓盡致，餘光輝在車上嘚啵嘚啵講了半天，餘歲敷衍着回答過去了，表面上是爸爸媽媽，其實心裏藏着別人。
霍邱山在外面忙着應付客人，餘歲就和霍知行約到角落裏去聊天，霍知行和他一般大，兩個人聊起來沒完沒了。
本來霍知行也要去英國來着，不知道抽了什麽風，忽然又申請了美國的學校，不過他比餘歲厲害多了，像玩兒似的投一個中一個，餘歲聽他講着故事，一邊用餘光打量別人。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聊着，餘歲忽然感嘆起來，霍知行問他怎麽了，他又不好意思回答。
今晚主角不是他們，來的全是霍邱山的朋友，一個比一個牛就算了，還一個比一個老，餘歲這才發下原來霍邱山還真是最帥的那個，混在裏面跟年輕人似的，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他四十多了，除了笑起來有兩根細紋，身體也很硬朗。
“我跟你聊半天了，你就知道盯着我爸看，早知道不費這勁了……”
餘歲不好意思的笑笑，眼神越來越直白，他剛才還不好意思，現在幹脆承認了，他就是在想霍邱山，甚至完全聽不進霍知行說了些什麽，講到去美國的第一天就尬住了，後面像天書一樣。
“那我不說了，你自己坐吧。”
“別啊！你走了我多無聊，再說兩句，等他過來了你再走。”
“……”
“你就是你爸的替身，我看不見他，多看看你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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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惡心我。”
“說話也有點像，啧啧。”
“叫你別惡心我，有完沒完？”
霍知行很嫌棄他，覺得他年紀那麽小，不懂他為什麽會喜歡年紀那麽大的，況且是他們倆先交上的朋友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不惡心嗎？喜歡自己朋友的爸爸……
“也沒有很老吧？看不出來的，而且你爸爸對我很好啊，我們很幸福的。”
“你是不是戀老癖？真的很惡心……”
“放你n……的屁！”
“那為什麽啊？我倆都認識這麽久了，以前也沒見你瘋瘋癫癫的啊，你快別看他了行嗎？我真要吐了……”
霍知行還是覺得朋友和父親搞在一起這件事特別惡心，雖然他爸叫他過來陪陪餘歲，但其實他內心是很抗拒的。
一開始霍知行還以為他會很不自在，想着多安慰安慰餘歲，做到朋友應該做的，誰曉得餘歲比他還會享受，不僅在席間大大方方的打招呼，還老盯着一群年紀那麽大的叔叔阿姨傻笑，再看下去他真要被惡心了，該死的戀老癖，隔夜飯都要給他吐出來了……
“我說了不是了，你別發神經好嗎。”
他還生氣了？霍知行更憤怒了，到底有什麽好的？這難道還不算變态嗎？喜歡上朋友的父親有什麽可解釋的！餘歲就是純純的傻逼！
“你不會是暗戀我吧？霍知行，你吃醋了嗎？”
“……”
“我……可能是喜歡年紀大點兒大，但是你別多想，我跟你是沒可能了，三個月太那個了，起碼大三歲才有可能，你哥都比你有機會，別吃醋了。”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一會兒告訴你爸去，讓你跟我道歉，誰讓你罵我變态了，你才是變态。”
霍知行不能理解，連連搖頭，嘆氣聲比餘歲的笑聲還大，有些頹喪的靠在他肩上，發自內心的問道，“你真喜歡他嗎？”
“對啊，真喜歡。”
“但那是我爸啊！你不是我兄弟嗎？為什麽要喜歡我爸呢……”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你早說嘛，以後咱們各論各的！”
“……”
“我都沒你糾結，你為什麽糾結？你到底是不是暗戀我啊？說出來呗，我又不會驚訝。”
“……”
霍知行不是暗戀他，是懷疑、是震驚，他覺得餘歲簡直太奇怪了，竟然喜歡上自己父親，這不就等于他喜歡餘光輝嗎？還不夠變态？
“你少來惡心我！我爸媽感情好得很！”
“不是啊，我就是打個比方……你也覺得惡心了吧？能理解我什麽心情了吧？”
能理解，不能茍同，餘歲覺得，他爸和霍邱山有本質的區別，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較，沒有可比性，完全沒有。
“為什麽？你爸是爸，我爸就不是爸了？”
“他……他不一樣啊！”
“哪兒不一樣了？”
“就是不一樣。”
又來了，又是那種眼神，怪滲人的，看得霍知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蹭的一下坐直，鄭重的拍了拍餘歲的肩膀，然後蹭的一下站起來，繼續拍了拍他的肩膀。
餘歲愣了一秒，被他盯得渾身發毛，怯怯的瞪回去，不服氣的問道，“你想幹什麽？”
“我想走了，聊不下去了，你自己看吧，想看多久看多久。”
“……”
然後霍知行就真的走了，留下餘歲一個人。
不過很快就有人端着酒杯過來，打了個招呼，主動的與他攀談。
餘歲看他年齡也不大的樣子，一陣寒暄後得知他叫文彥，應該也是現場某位叔叔的孩子，再看這張臉，又覺得有點兒熟悉，只是腦子裏缺了深刻的印象，死活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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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知行:我不理解，真的很不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