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霍邱山上樓的時候已經十一點過了，餘歲在房間裏等他，幾乎要睡着了。
今天來的客人都是熟悉的朋友，霍邱山得一個個照顧周到才能結束宴會，所以當他在樓梯口遇見文彥的時候可以說是相當疲憊了，那一刻他只想殺人，別的什麽想法都沒有了。
文彥今晚表現得格外主動，不是沖他，是沖着餘歲來的。
他以交朋友的方式在短時間內獲得了餘歲的信任，雖然不是多麽鄭重的信任，但餘歲确實和同齡人更容易親近。
霍邱山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麽，也許文彥是嫉妒，想擁有同樣的感情，或者是被拒絕以後惱羞成怒，認為自己才最應該得到一切？
“你猜得真準，霍叔叔，不會是喜歡我吧？”
霍邱山沒空跟他胡鬧，客客氣氣的請他離開，文彥卻攔住不讓他走，站在樓梯間與他周旋。
“我就是嫉妒！你對他那麽好，又為他調酒，又摟他肩膀，我吃醋了！”
他似乎很喜歡偷窺，第二次了，今晚又偷聽了他們的談話，幾個小時前霍邱山在書房裏和餘歲悄悄聊了一會兒閑天，他用鹦鹉學舌的方式複述了一遍所有內容，緊接着癡迷的盯着霍邱山的眼睛，迫不及待要看見霍邱山緊張的表情。
“我沒有緊張，也不希望你再說下去了，沒有意義，上次已經講的很清楚了。”
文彥拒絕聽到他這樣說，因為他覺得自己還是很喜歡霍邱山，想要争取。
他媽已經嫁給老頭了，算起來他比餘歲有資格多了，這樣的比較之下他覺得自己又有希望了，仿佛霍邱山一定會為他改變，愛上他的坦誠和直白。
“你這不叫坦誠，叫死纏爛打，更不叫直白，叫蓄意報複，想證明自己有魅力可以去找別人，沒必要抓着我不放。”
“我就抓你了！你不理我我就去樓上吵架！”
“讓開。”
“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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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彥不甘心，威脅他說要告訴餘歲，霍邱山仍然感到疲憊，只不過眼神一下淩厲起來。
他把文彥請到樓下會客廳，點了根煙，站在旁邊聽他胡說，聽完以後他才發現文彥确實是夠典型的，為了犯賤而犯賤，非要和他睡一覺證明自己有無窮的魅力。
霍邱山拗不過他，約了他下周在酒店見面，然後文彥心滿意足的走了，霍邱山也安心的歇了。
餘歲在朦胧的夢裏感受到了被窩被人掀開，霍邱山帶着一身熱氣進來，還有一點點香氛的味道，他聞着聞着忽然覺得特別熟悉，仔細一想才憶起來原來是他在英國用的那個牌子，霍邱山可太會勾引人了，本來他都睡了，心思一下又活泛起來……
“不是為了這個，你睡你的，我抱會兒就行。”
餘歲察覺到他不開心了，霍邱山很累，應酬一天提不精神也很正常，于是他轉身抱住霍邱山的手臂，輕輕地跟着他一起嘆息，霍邱山覺得嘆得差不多了，忽然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快睡吧，不用擔心我。”
他越這樣餘歲越不放心，好不容易見一面呢，過兩天又要走了，他因為什麽事情不開心餘歲可太想知道了，于是也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兩個人像瞎子一樣互相亂摸。
“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太有魅力了，總有人纏着我。”
“……”
餘歲露出無語的表情，覺得他無聊，悻悻的收回雙手。
搞半天是炫耀來了，霍邱山真有意思，一大把年紀了還玩兒小孩子的把戲。
“玩兒什麽了？我說實話你也不信？”
“我也有人喜歡啊，我可沒特地拿到你面前來說，炫什麽炫呢，無不無聊……”
他們倆都挺受歡迎的，市場不一樣罷了，霍邱山迎合年輕人比較多，餘歲這種屬于老少通吃，畢竟年輕幾十歲嘛，還是更有資本一點。
“你說完吶！不說完就想睡？”
“你不是不想聽嗎。”
他特地來吊餘歲的胃口，餘歲氣得睡不着了，坐起來翻他手機，霍邱山一把搶過，捂住屏幕，直接把瞌睡全給他吓跑了。
“你！你真的在外面有人了！？”
不是有人了，是怕他看到那些騷擾短信直接氣死，霍邱山也很無奈，可是沒辦法，這要再不跟他說的話，以後就憋成了定時炸彈。
“你還記得今天晚上一直找你聊天的那個小孩兒嗎？”
餘歲記得，新朋友叫文彥，他媽和霍邱山的一位好友一起來的，聽說倆人剛結婚，蜜裏調油正準備要生二胎。
“就是他了，叔叔說了，你可別生氣。”
“他怎麽你了？他親你了！？”
倒也不是親了，發了一堆騷擾短信，從很早之前就開始了，霍邱山沒理他罷了。
“起初我還沒放在心上，後來他媽媽和老秦結了婚，這孩子反而更加肆無忌憚了，也許是知道我和老秦關系好吧，為所欲為，最近，已經做出了一些超過底線的事了。”
“他做什麽了？你快點兒說吧！急死我了！”
也沒有實際操作，只是過于粘人，總在暗處偷窺他們，從餘歲生日那次就開始了，不過當時霍邱山沒當一回事，覺得勉強能算是意外。
“不過，今天他又來了，這次還敢偷窺，實在是讓我沒想到的。”
“他……他到底想幹嘛呀！有毛病啊？！”
霍邱山也不知道他想幹嘛，但是從第一次偷窺開始，文彥就不斷的發信息騷擾，“我本來不想理的，後來實在是沒辦法了，老秦跟他媽媽正好着，我總不能在這時候潑人家一瓢冷水，只能當做看不見了，誰知道這孩子也是蠢得可以，把我的忍讓當做自己猖狂的借口。”
這種處理方式倒也沒錯，畢竟到了霍邱山這個年紀，已經不能意氣用事，好朋友之間有太多牽扯，只要不是原則上的錯誤，暗戀明戀什麽的都很正常。
餘歲自己也有過類似的經歷，葛施華就很喜歡他嘛，一直以來都挺關心他的，但只要沒做越界的事情那就不能算什麽，成年人了，大家都有分寸。
“所以你有分寸嗎？霍邱山，他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霍邱山長嘆一口氣，把手機裏文彥剛發來的裸照和酒店地址拿給他看，這孩子也不知怎麽想的，已經做到了這一步了，實在是讓人頭疼。
“他怎麽這麽不要臉啊？！！你删了！不準看！！趕緊删了删了删了！！”
霍邱山趕緊删掉，然後把他抱進懷裏，這會兒餘歲已經氣得不是一星半點兒了，是震驚！是憤怒！
“所以……所以他今晚特地來找我聊天，其實是在試探我！？他想挖我牆角？”
“有可能吧，反正沒安好心就對了，起初我還不想告訴你這些的，不過剛才他又發些有的沒的，我實在累了，一氣之下就開始不理智了。”
這才不是不理智，是正确的選擇，是他應該做的，餘歲巴不得他早點說呢，最好是幾個月前就告訴他了，當時他就會把文彥掃地出門！
“你記起他來了？”
“記起來了，當時我急着去找你，不小心撞到了別人，就是他，我說那麽熟呢！”
“他對你做什麽了？那時候就開始了嗎？”
“沒有啊！他沒對我做什麽，就……普通的打了個招呼，我都沒記得邀請過他。”
越想越氣，餘歲忽然狠狠地錘了一下枕頭，“要是你當時告訴我就好了！我打死他！我氣死他！”
“是幫我出氣還是幫你自己出氣？”
“都幫！我們得團結起來！煩死了煩死了！怎麽老有小三想插足啊！！”
霍邱山捏着他的嘴巴親了一口，知道事情已經解決了，于是心情也舒暢起來，這傻孩子怪可愛的，他真喜歡餘歲在他面前發脾氣的樣子，又有一點讓他把持不住了，火苗子從兩個人肌膚相親的地方竄了起來……
“你……不生氣了？”
“你替我生氣我就不生氣了。”
“哦……”
“要做嗎？叔叔現在睡不着了。”
餘歲也睡不着了，本來困困的，現在精神多了。
倆人摟摟抱抱的從床頭翻到床尾，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房間裏傳來了異響，像在呻吟，又像在求救，被單裏爬起來一個顫巍巍的小人兒，很快又被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