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番外 兒子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
“鄒炎，又在買菜啊？你媳婦兒真有福氣。”
同在公司附近的超市購物的同事李媛碰見從生鮮區出來的鄒炎，說，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裏碰見了。
李媛之所以這麽問，也是知道鄒炎家裏有個小孩，對于他們調侃他媳婦兒，鄒炎也從未做過說明，也就讓他們以為他家裏真有那麽個媳婦兒，額，如果唐淼算的話。
“那是，我媳婦兒自從吃了我做的飯以後，長得可好了。”鄒炎瞧見她推車裏的薯片，牛肉幹，餅幹之類的，說，“李媛，你又買這麽多零食，小心長胖。”
李媛擺了個顯露苗條身材的POSE，“唉，真是太瘦了，人家想長點肉。”
鄒炎：……
李媛伸過頭來，“我看看，就算你們不吃，你就不買零食給你兒子？沒有零食的童年多麽可憐。诶！還真沒有！你這不是虐待兒童嗎？”
“去去去，一邊去，我兒子一天一個進口紅蘋果，你想吃還吃不到。”鄒炎推着車，撞了撞李媛的車，往收銀臺走。
李媛跟他屁股後面，“什麽紅蘋果？”這就是一吃貨，鄒炎偶爾帶的一些餅幹糖果，那是貨真價實的好吃，而且她找遍了整個城市和網絡，居然都買不到！所以她相信鄒炎說的什麽進口紅蘋果絕壁的是個好東西！
“想吃？”鄒炎停下來，望她。
李媛忙不疊點頭，“想！”
“沒有。”鄒炎毫不留情的拒絕。
“親，不要嘛。”李媛跟上他，哀求。
鄒炎結完帳出來，和李媛分道揚镳，進了地鐵，他快速走進地鐵內，一轉彎就沒人了。
“人呢？他剛剛明明往這裏走了。”唐曉曉疑惑。
唐沁梅拉着她，“應該在前面，我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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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等兩人氣喘籲籲，從人流中擠出來，找到鄒炎的時候，鄒炎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門即将關閉的地鐵上。
唐沁梅：“……”
唐曉曉：“……”
唐曉曉：“姑，我都說了，咱們到二哥家等他就好了。”
唐沁梅：“萬一碰到唐淼怎麽辦？”
唐曉曉：“……”不會那麽黴吧。
唐沁梅：“我們要偷偷地把那張支票收回來，不能讓唐淼知道我們曾經去找過鄒炎，警告他離開。上次你也聽到了你堂哥的态度，如果讓他知道咱們擅作主張，咱們的香水可就打水漂了，說到這個香水，我那幾個老朋友可是次次見了我都追問在哪買的，羨慕死她們。”
唐曉曉：“我不過就對他說了我是二哥的未婚妻嘛，二哥不至于吧，而且，姑，你是長輩，二哥怎麽說也不會對你生氣的。”
唐沁梅：“呵呵，他啊，可不一定，還有，未婚妻，你也想得出來，傻丫頭，你不去照照鏡子，你們幾個堂兄妹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唐曉曉：“……”有這麽像嗎？
唐沁梅：“不過這個鄒炎，看他和剛才那個女人眉來眼去的樣子，也不見得對你堂哥是真心，多半還是看上了你堂哥的財産，也虧得你堂哥對他一心一意，只有等你堂哥他自己了解了真相，才知道咱們是為他好。”
唐曉曉：“現在還是把支票要回來要緊。”
唐沁梅：“走吧。”
鄒炎大老遠就看見上次來找過他的唐淼的姑姑和唐曉曉，他以為她反悔了，來找他要回支票，所以疾步和她們拉開了距離，等到上了地鐵，坐下來，看到她們兩人沒追上來，才放心，不過又一想到，他錢都全取出來了，他還怕個屁！
“媽媽，我想吃肯德基。”旁邊坐着的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對她媽媽說。
她媽媽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乍一眼看，保養得還行，仔細看，已經爬上了皺紋，略顯蒼老。
女人不耐煩地說，“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也不把心思多用點在學習上，你爸也整天在外面鬼混，以後啊，你們父女倆我是一個都靠不住！”
女孩讨好道，“媽媽，以後爸爸不養你的話我養你。”
“呸，烏鴉嘴，好的不說盡說些晦氣的。肯德基全是些垃圾食品，回去我給你炖魚湯喝，也好給你補補腦。”嘴上雖然這樣說，女人臉上卻是有了些笑意，瞟到鄒炎的目光，她沒好臉色，“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
鄒炎沒說什麽，移開目光。
女人下車前，偷偷回頭看了眼鄒炎，無聲嘆了口氣。
鄒炎的長相随他爸，也還保留着小時候的影子，女人怎麽會認不出這是那個她已經抛棄了的兒子。
只不過她沒有相認的打算，當年她把所受的痛苦全怪在這個孩子身上，孩子和她不親，甚至有時候能感受到他的恨意。之後她的錢被人騙光了，經歷了諸多坎坷，她已不再年輕，她漸漸地開始變了，變得不再鐵石心腸，她每每回憶過去時想，如果她當時能不貪心鄒家的錢財名分，而是帶着兒子過平常的生活，哪怕是讓她去做清潔工，她是不是也比現在快樂。
可是時間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她已經有了一個可愛貼心的女兒，她應該知足了，就不要去打擾他的生活。
看他如今的樣子，應該過得很好，她也就無憾了。
生活有時候是相交之後的平行線，那次不期而遇之後，沒人刻意尋找，他們也沒有再次遇見。
時間滴答滴答地走着，鄒鄒小朋友也長高了，他如今五歲了，到了快要上小學的年紀。
鄒炎接了鄒鄒回家，路過樓下小超市，鄒鄒喊：“姑婆，姑爺。”
“鄒鄒回來了啊。”周阿姨笑着走出來，後面還跟着小孫子明明。
鄒鄒去拉明明，“去我們家玩，咱們吃蘋果。”
明明臉笑得大大的，要和他們走，周阿姨問他，“你不和妹妹玩拉？”
鄒炎問：“妹妹？周阿姨你們家有客人？”
周阿姨好不開心，“是我女兒女婿回來了，這孩子幾年不着家，愁死人了。這不一回來就給我帶了個孫女。”
鄒炎聽說過他們家的事，周阿姨是二婚，和劉叔結婚前育有一個女兒，和劉叔結婚後才生了一個兒子。
不過周阿姨在嫁給劉叔的時候，女兒已經開始懂事，所以對新家庭很排斥，上學也總是住校，不怎麽回家。
“媽，誰啊？”周悅從裏面出來。
“是你。”周悅驚訝。
“是你。”鄒炎也驚訝。
正要給雙方介紹的周阿姨：“……”
“你們認識？”
周悅抿着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鄒炎也是一臉糾結，他忍不住去看了眼鄒鄒。
鄒鄒正大眼睛地望着他們，一臉好奇。
周悅随後也看到了這個孩子，她皺起了眉，眼神望向鄒炎。
鄒炎沒有回應她，對周阿姨說，“也不能說算認識，只不過以前在學校看見過。”随後他牽起鄒鄒，“不打擾你們，我們先回去了。”
“哦，好。”周阿姨點頭。
“周悅回來了。”鄒炎在吃飯時說。
“嗯。”
“你知道？”
“你說的。”唐淼給鄒鄒夾了一片魚肚子上的嫩肉。
“她是周阿姨的女兒。”鄒炎觀察他的神色。
“哦。”唐淼沒表情。
鄒炎無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唐淼也給他夾了一筷子菜，“你沒說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不用擔心，沒事。”
唐淼就像一顆定心丸，他總是能讓鄒炎慌亂的心安靜下來，鄒炎說，“謝謝你。”
“嗯？”
鄒炎還給他一塊西蘭花，“陪在我身邊。”
在鄒炎準備去找周悅的時候，周悅已經走了，飛回了國外。
周阿姨問鄒炎，“你們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
鄒炎：……
鄒炎沒想瞞着，而且既然周阿姨是周悅的母親，也就是鄒鄒的親外婆，也應該讓她知道原委。
“你以前說的鄒鄒的媽媽是不是周悅？”周阿姨太敏銳，鄒炎還沒說就已猜到。
鄒炎點了點頭，“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周阿姨喜悅道，“難怪我第一次見到鄒鄒就覺得親切，原來是我親外孫。”
周阿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對鄒炎道，“我就是太激動了，你不要介意，這事是我們周悅不對，對鄒鄒我也沒什麽奢望，只要你以後不要讓他避着我就行。”
“怎麽會避着您？”鄒炎連忙說，“您是鄒鄒外婆，不管我和周悅發生過什麽，這都是無法改變的，而且如果沒有您，鄒鄒也不會被帶得像今天這樣好，在我心裏，您就是我媽媽，就是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認我這個兒子。”
“認，認，當然認。”周阿姨熱淚盈眶，她果然沒有看錯，鄒炎是個好孩子。
鄒鄒很懂事，一口一個外婆地叫，雖然那個只見過一面的媽媽走了，他有點小難過，但是他很快就忘記了，因為他身邊有那麽多疼愛他的人。
飛機上，女兒婷婷問周悅，“媽媽，那個和明明哥哥在一起的哥哥是誰呀？”
周悅恍了一下，回答，“他是住外婆樓上的小哥哥。”
“那我們還回去嗎？還能見到小哥哥嗎？”
“婷婷喜歡小哥哥？”
“嗯，小哥哥長得好漂亮啊，比我的芭比娃娃還漂亮，我喜歡他。”
周悅看着可愛的女兒一口一個小哥哥地叫，心中無限感慨，她又何嘗不想她的孩子，但是既然已經做了決定，狠下了心腸，就沒有後悔的餘地，她只能急匆匆地遠走，不去關注那個孩子的一點一滴，不然她怕自己會狠不下心。多看一眼就會多一分憐愛，也會多一分痛苦和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