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從床上睡到地上

“可是安寧和你說了什麽?”沈離夜敏銳地察覺到了慕雲歡心不在焉,沉聲問。

慕雲歡在他背上找到穴位,紮入銀針,定了定心神才說:“并未,我只是好奇。”

沈離夜沒有繼續追問,語調緩慢:“戰場上刀劍無眼罷了。”

她聽見沈離夜的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說:“我聽說,你和安寧公主認識,是在戰場上,你救過她一回?”

問完,慕雲歡鳳眸中出現一抹懊惱的情緒,像是沒想到自己竟會這麽試探人。

她肯定是被擰巴星人占領了。

怎麽會繞過來繞過去都在問安寧公主和他之前的事情?

“嗯。”沈離夜趴在榻上,嗓音低沉:“當初在軍營,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安寧公主。”

說完,他沉吟了片刻繼續說:“當時她和太子殿下一起前來,縱使沒表露公主身份也定是身份尊貴之人。若是在我軍營中出事,恐皇上震怒,才替她擋了刀。”

言語中滿是耐心和認真,像是在不厭其煩地跟她解釋。

聞言,慕雲歡收起銀針,眸中懊惱情緒散了。

她沒說話,只是給他披上白袍,正要走就被他拉住了手腕。

沈離夜披着白袍,胸前露出一片大好景色,他也不管,狹長隽黑的桃花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擋刀是礙于她的身份,從前對她态度溫和是為了知遇之恩,又受了皇上的令,要保護好太子殿下和安寧,這才有了她口中所說的重重特殊待遇,本侯從前從未對她動過心。如今心裏有了人,今後也不可能對她有點動心。”

他一番鄭重其事地解釋,倒讓慕雲歡一時有些措不及防。

她神色有些不自在,閃躲過他深邃溫柔的眸光,問道:“這些都是你和安寧公主之間的事情,你和我解釋什麽。”

“不想讓你誤會。”沈離夜從善如流,眸光中倒映着她低頭躲閃的模樣,勾唇調笑:“畢竟,我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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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低沉铄金,磁性而又質感,語調柔和染笑,還刻意拉長了尾音來打趣她。

慕雲歡耳廓瞬間就紅了,神色極不自然,立馬反應過來:“沈阿七,你特喵的偷聽本姑娘說話!”

“我何時偷聽夫人說話了?”他好整以暇,眸中泛着點點笑意,平靜地瞧着她:“夫人,冤枉為夫須得拿出證據。”

一句夫人,為夫,直接惹得慕雲歡臉上飄上一抹緋紅,她又羞又怒,“沈阿七!說了讓你別叫本姑娘夫人!”

“好的夫人,夫人有命豈敢不從。”沈離夜的臉皮呈倍數變厚,輕捏着她溫熱的指尖,愛不釋手。

“沈離夜,你再給本姑娘叫一句試試!”慕雲歡被他說的臉色爆紅,羞惱一股腦沖上頭,恨不得上去咬死面前這個不要臉的男人。

“夫人。”沈離夜神色未變,唇角弧度大了些,像是已經完全想起來那句烈女怕纏郎的正确打開方式。

慕雲歡:“……”“夫人?”慕雲歡:“……”

“我想瞧瞧夫人能夠如何?”

“行,你臉皮厚你天下無敵。”

慕雲歡感嘆一句,被他那句話徹底挑釁住,咬着牙剛說完,就沖上去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眼眸中染着狡黠,冷笑着問:“有本事你現在再叫一聲試試?”

聞言,沈離夜眉梢輕挑,卻沒有立馬說話。

“你!”

意料之外,他沒說話,原本正得意挑釁的慕雲歡直接愣在原地。

他內勾外翹的桃花眼染着笑意和情意,看起來格外輕佻又多情,像極了調戲良家婦女的二世祖公子哥:“夫人,如何?”

慕雲歡愣了兩秒才反應出來,臉色又紅又燙:“真有你的,沈離夜!”

她掌心一點濕潤,一整只手都像是有電流流過,完全酥麻僵硬。

他他他!他舔她的手心!

“你別過去,你過去要被打死……”鬼醫死命拉着旁邊要沖上的靈均,這傻小子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力氣怎麽就這麽大?

“多謝夫人誇獎。”沈離夜朗聲回答,手指彎曲,指節在她額頭上輕敲,“夫人,夜色已晚,不回房休息麽?”

聽到這句話的鬼醫,滿眼認真地開口交代:“死小子,你背不好,特別是腰有點脆弱,有些事兒別太頻繁,你別太離譜。”

慕雲歡像是聽見了制勝法寶,巧笑倩兮看向沈離夜:“看吧,你腰不好是大家公認的。”

沈離夜的臉色登時就沉了些,眸中微涼,對鬼醫說:“今晚別睡太死。”

說完,就強行抱過慕雲歡走了。

長春宮。是當今皇後的寝宮。

瞧見自己公主哭着跑進來,皇後神色一變,摟住安寧輕聲問:“怎麽了怎麽了?本宮的小公主又是在哪兒受氣了?”

“母後……母後……”安寧公主在皇後的懷裏哭得昏天黑地。

“哎呦,別哭了我的心肝兒,哭得母後心都疼了,跟母後說說,到底是誰這麽大膽,敢欺負安寧?!”皇後只生了太子和安寧兩個孩子,不管是皇上還是皇後,對安寧這個小女兒都是極為寵溺和縱容的。

安寧公主哭得抽抽搭搭:“母後……行止哥哥他不要我了……”

“行止?他向來對你都是很親近的啊!”

皇後一聽,擰了眉頭,看向旁邊的春桃:“到底發生了什麽?你一五一十地跟本宮說清楚。”

春桃咽了咽口水,像是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回皇後娘娘,侯爺今日對公主的态度極為冷漠,嘴裏句句不離那個從江州來的女人。公主便以為是那女人善妒吃味,帶着親手做的吃食去道歉,卻不想那女子态度十分嚣張,還說侯爺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死人,容不得別的女子肖想半分。就算是公主也沒資格搶她的未來夫君,最後竟是直接将公主趕了出來!”

“什麽,她竟如此對本宮的安寧,誰給她的膽子?”皇後聞言,眉梢帶怒。

安寧公主哭着從皇後的懷中擡頭,小臉上挂滿了眼淚,又可憐又委屈:“母後,安寧知道慕姐姐和行止哥哥是從小定下的婚約,又是得了父皇的賜婚旨意的,安寧不奢望能夠搶慕姐姐的正房夫人,只想在行止哥哥身邊做一個侍妾,只要能夠一直陪在行止哥哥身邊都是極好的。”

“但那女子居然還想要獨占侯爺,就算公主甘願伏低做小都不肯吶!”春桃在一旁煽風點火。

皇後神色大怒,呵斥道:“豈有此理,她區區一個江州商賈之女,出身低微還如此不懂規矩,本宮的安寧是千金之軀,跟她平起平坐已然是對她仁至義盡,她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想要獨占行止一人?明日本宮倒是要見見這個傳說中的聖醫!”

安寧公主含滿了淚水的眼眸中劃過一抹陰冷的光芒,像是早就在她的計算之中。

秦府。

秦芊芊不久之前才被暗羽衛的人送回來。

成國公秦振勇一聽自己唯一的孫女出了事,急忙到了二房的院子裏來。

“如何?”秦振勇是一位老将軍,也是在疆場上厮殺過的,說話擲地有聲。

秦世恩皺着眉,回答:“回父親,大夫已經來瞧過了,手腕算是接上了。但是芊芊受了過多驚吓,恐怕要養上好一段日子。”

一聽沒有實質性的大事,秦振勇的心才放下了些,問他:“芊芊究竟是何處得罪了定北侯?”

“芊芊上次動用了府裏的暗侍衛,去刺殺定北侯的那位未來夫人。”秦世恩沒多想,就回答了,等他反應過來只能裝着義憤填膺地說:“父親,沈離夜如今光明正大地到了我成國公府,不顧我的阻攔,強行帶走了芊芊,又動用私權将芊芊害成這樣。就算他定北侯再受皇上偏袒,也不能如此把我成國公府當做稻草人欺負啊!這口氣,我無論如何是咽不下的!”

“她為什麽要刺殺那姑娘?”秦振勇很明顯地察覺到了秦世恩話中的漏洞,一針見血地問。

頂着秦振勇銳利的眼神,秦世恩急忙道:“芊芊……芊芊是因為,因為愛慕沈離夜,所以對那女子極為嫉妒。”

決不能讓父親知道,秦今歌還有個女兒活在世上。

盯着秦世恩看了許久,秦振勇才像是信了,冷着臉道:“此事本就是芊芊對那姑娘動手在先,沈離夜如此也實屬正常,你莫要再生事。”

“父親,您當真一點都不心疼芊芊嗎?”秦世恩大驚,對父親感到心寒,恨恨道:“若芊芊是秦今歌所生,父親可還會如此冷靜?”

秦振勇冷哼一聲:“你還好意思提你大哥?當年今歌的事,你莫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秦世恩臉色一白,秦振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為什麽,為什麽父親你從小都只在意大哥如何如何?

“二爺,您要查的人有消息了。”秦振勇剛走,秦世恩手下的人就來回報消息了,“今日在大街上看見了那瘋子和一個老頭子,最後兩人一起回了定北侯府!想來現在人就被藏在定北侯府中。”

秦世恩三角眼中泛着陰森冷厲的光芒,冷笑:“沈離夜,我不會放過你的!叫人準備,明日我們也去他定北侯府,算作今日的回禮。”

……第二天一大早。

慕雲歡一睜眼,仿佛置身于驚悚片。

她看着身下的沈離夜,咽了咽口水:“你,你怎麽睡到地上了?”

“夫人不如問問自己,為何會壓着我?”沈離夜膚色冷白,眉梢輕挑。

“我……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啊?”慕雲歡不敢相信,怎麽能夠一覺睡醒,能從床上睡到地上。

她以為上一次抱着沈離夜夠要命了。

果然沒有最社死,只有更社死。

沈離夜喉結滾動了一下,嗓音有些沙啞,故意拉長了尾音:“所以夫人将我踹到地上,自己還理直氣壯地忘記了?”

踹?!

她愣了愣,理直氣壯地反駁——“不可能!我睡覺從來不打人!那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我把你踹下來了,我自己又是怎麽下來的?肯定是你,觊觎我的美色,但是就算我睡着了,也抵死不從,然後兩個人折騰到地上的。”

沈離夜舌尖抵了抵後牙槽,被她理不直氣也壯的邏輯逗笑了,索性回答:“是,我觊觎夫人的美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知道,昨夜是哪位姑娘将我踹下床,自己又嫌棄冷,裹着被子非要黏上來的?”

“……”她徹底沉默了。

他眸光含笑打趣,桃花眼越發輕佻,慕雲歡臉色一紅,迅速從他身上爬起來,自我洗腦:“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睡覺一向安分得很。”

沈離夜好笑地挑眉,“夫人醉酒後也安分得很。”

臉色漲紅,慕雲歡飛快地跑出去洗漱。

吃完飯,慕雲歡就去鬼醫的院子中研究靈均身上的毒了。

她總覺得靈均會和秦府有很大的關系,說不定能以他為突破口,查出秦今歌的下落。

“沈離夜。”慕雲歡很是無奈,看着自己身邊坐在輪椅身上的男人,好笑地問:“你是沒事做麽?”

卻不料,沈離夜微微颔首,微微含笑對上慕雲歡的眼眸:“夫人又忘了,昨日皇上才罰了本侯閉門思過半月,不用處理公務自然是沒事做的。”

正巧鬼醫出來,就看見沈離夜又坐上了輪椅,登時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死小子,我不是讓你克制點,你怎麽一晚上過去,把自己整得又坐上輪椅了?”

沈離夜眉眼清冷含笑,桃花眸微涼,坐在輪椅上頗有幾分病秧子的嬌弱模樣,低聲道:“夫妻之間的情趣罷了,你自然不懂。”

鬼醫朝他比了個鬼臉,懶得搭理他。

臨風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神色嚴肅緊繃:“侯爺,秦二爺帶着人來了。”

到了前堂,秦世恩帶着人已經在等着了。

“秦二爺今日前來作何?”沈離夜眸中笑意冰冷譏诮,唇角噙着似有若無的笑,輕睨着他。

秦世恩三角眼陰冷,冷笑連連:“今日,我倒也要向侯爺讨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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