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月神花園2

傳說中的月神睜開眼,所有人都很緊張。

哪怕是荊戊自己,也不能保證自己的招數有效。

他只是從規則的字面找漏洞,揣摩這不是必死局,總是可以找到生機的。

當天上的烏雲散去,明月當空,荊戊因為腹部貼着地面,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地面變涼了。

外面的衆人都在全神貫注扮演自己的角色時,林園始終緊張地關注着天上的月亮。

在她的角度看來,這彎彎的月牙仿佛一只只睜開一條縫的眼睛,帶着困倦和不解,勉強睜開眼睛後,投下漫不經心的注視。

月光鋪灑大地,冰涼入骨,給衆人帶來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被浸泡在冰涼的水中,體溫下降了,連呼出的氣息都是冰涼的,肢體被凍得有些僵硬,行動的速度都受到了幹擾。

荊戊全身趴在地上,感覺自己凍僵的都快扭不動了。

越金儃突然走到他身邊,用自己的影子籠罩住荊戊,荊戊奇異地立刻感覺那種冰寒入骨的寒意消了許多。

“影子。”越金儃只低聲說了兩個字。

荊戊立刻會意,往靠近圍牆的投影下扭過去,果然那種寒意幾乎徹底消失。

其他人受到啓發,有樣學樣走到圍牆的投影下。因為提前知道圍牆也有問題,沒敢徹底接觸,只走在圍牆投影的邊緣,彼此前後相接,讓衆人的投影也可以互相籠罩。

月神睜眼帶來了危機,也帶來了機會。

在月亮的正下方,也是少女雕塑的正對面的綠色圍牆上,原本徹底封閉的牆壁上出現一道縫隙。

“門出現了!”唐振最靠近那個位置,驚喜地提示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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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一起看過去,接着齊齊一靜。

這個門,是不是太小了?

唐眠剛想說話,被唐振敏銳地提前發現,狠狠一瞪,用手在嘴巴上一通比劃:現在他們在扮演非人,可不能說話。

唐眠連連點頭,用手語比劃着。

不是他打擊衆人,這個門真的是太小了,這是貓門吧!

下面的門被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爪子從門後推開,衆人齊齊屏息凝神:該不會真的是貓吧!

荊戊心念一動,擡頭看天,看到月牙時已經想到了什麽。

能跟月亮聯系起來的,能是什麽動物?

果然,一只白色的小兔子推開門,從門後一蹦一跳地走了出來。

然後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第六只,第七只。

總共正好七只兔子,白毛紅眼睛,看起來可愛又純潔。

兔子蹦蹦跳跳,朝着衆人跳了過來。

“好可愛。”丁雪泉對着口型發出無聲的贊美。

下一秒,被稱贊可愛的兔子後腿一蹬,猛地朝丁雪泉的脖子竄過去,張大鋒利的兔牙就要朝丁雪泉的脖子咬過去!

丁雪泉相當靠譜,即使在這個時候也不忘自己扮演的青蛙,原地直接調轉方向一個跳躍,閃開兇殘的兔子。

可也因為蛙跳的姿勢,讓她只能躲閃無法徹底殺死,就此跟兔子展開了你追我逃的追捕游戲。

其他兔子相繼展開了攻擊,一個比一個兇殘。

而角色扮演的後遺症也出來了,唐眠渾身裹着帶刺的荊棘,兔子蹦過去咬人時自己紮滿嘴血,但是唐眠一動彈自己也被紮的渾身是傷,血腥味更刺激了兔子,讓兔子紅着眼睛悍不畏死不斷地進行攻擊。

荊戊渾身趴在地上,面積最大,行動最不方便,被一只兔子狡猾的從背後攻擊,動不動咬他屁股,恨得荊戊牙癢癢。

“嘶嘶——嘶嘶——嘶嘶嘶——”

荊戊用冒牌蛇語問候兔子的祖宗十八代,想着等出去了一定吃個全兔宴。

眼看荊戊的屁股又被咬了一口,荊戊艱難地一個翻滾,企圖用體重壓死兔子,可惜兔子快速跳開,反而趁着荊戊翻身想要跳到他腿間咬一口,吓得荊戊一個翻身再次趴了回去。

屁股被咬還可以敷藥,那玩意被咬可是會有心理陰影的。

越金儃看着好笑,作為唯一的“人”,他如今是行動最為自由的。

“大家集中起來。”

越金儃一邊打兔子一邊朝荊戊靠過去,兩只兔子一前一後配合攻擊,越金儃一腳踹飛前面攻擊自己的兔子,頭也不回抓住了身後偷襲想咬自己屁股的兔子,狠狠地提着兔子耳朵提到自己面前。

“這只兔子是不是變态,怎麽這麽喜歡咬人屁股。”越金儃也差點被咬,對這猥瑣兔子頗有些無語。

兔子在空中亂蹬腿兒,卻被越金儃冷冷一瞪:“剛好餓了,吃個烤兔子填填肚子。”

仿佛聽懂了越金儃的話語,猥瑣兔子又是一陣蹬腿,發現依然無法掙脫後,三瓣兔唇一裂,突然吐出了一張紙條。

這紙條的大小,材質,越金儃只掃一眼立刻發現與在少女雕塑心口掉出來的紙條一模一樣。

“兔子嘴裏叼着紙條!”越金儃立刻大聲提醒衆人。

“不要殺了兔子,抓活得!”

為了驗證這紙條是不是真的時,越金儃也顧不上兔子,為了避免兔子趁自己分心時偷襲,随手抛高一扔,荊戊眼睜睜看着他把那只猥瑣兔子抛出一道優美的抛物線,直接扔過了圍牆,扔到了不知何處。

——這圍牆,對兔子竟然不設限。

此刻也顧不上兔子,越金儃打開的紙條上果然有字,文字與少女雕塑心口的紙條一樣是手寫的,但是字跡不同。

越金儃念出上面的字跡:

“用手指月亮可以獲得月神的啓示。”

其他人不方便說話,荊戊用蛇語問道:“嘶嘶嘶?”

(“真的假的?”)

“聽老人說,用手指月亮會爛耳朵。”

越金儃想起小時候老人說得話語,深呼吸一口氣。

“如果只是爛耳朵倒也沒什麽,就怕爛腦袋。”

荊戊突然雙手捧臉,擺出一個可愛的表情。

越金儃:“你的意思是要我賣萌?”

荊戊又變換手勢,同他比了個心。

越金儃皺起眉頭:“還要示愛?”

荊戊:“嘶嘶!”(對對!)

越金儃有些困惱。

果然是荊戊的風格,可是不是自己的風格。

他是喜歡憑實力憑智商碾壓,可問題是那所謂的月神距離那麽遙遠,他想碾壓也沒那麽大的神通。

最後,越金儃深呼吸一口氣:“我試試。”

他按照紙條上的文字,一只手指着月亮,深情唱起了情歌:“月亮代表我的心~”

荊戊:“………………”

這首歌可真夠老土的,越金儃的招式也真夠老土。

越金儃的表情果然發生了變化。

他真的聽到了竊竊私語!

【規則2 秘密花園有明月,有暗月,明月可以許願,暗月可以詛咒】

越金儃念出這條規則,對它的真假還有些質疑。

這麽輕易就獲得了又一條規則?

但是荊戊立刻眼尖的發現不對勁,用手指着越金儃的左耳後方:“嘶嘶——”

與此同時,越金儃自己也感受到了耳後根的輕微疼痛。

他伸手一摸,還是流血了。

荊戊在越金儃的側後方,看得十分分明。越金儃的左耳朵後面靠下的位置,突然出現了一道月牙般的疤痕,正在流血。

再看天空才發現,天上的月亮也是一彎月牙。

這道突然出現的傷疤仿佛是月神講自己的印記烙印在了信徒的耳朵後。

特殊标記嗎?

荊戊快速用手朝每個人指了指,畫了一個大圈,又指了指每個人的耳朵後。

“紙條上沒說只能試探一次,我們每個人試一次。”越金儃立刻理解了。

如果每個人身上都有這個特殊标記,月神是不是自己也要眼盲?

唐振幾人顧不上剩下的兔子,兔子趁幾人分心,相繼逃竄的不見了蹤影。

五人隊自然是願意配合越金儃,看到越金儃受傷比自己受傷還緊張。

但是越金儃沒想到荊戊竟然也願意配合自己,這讓他忍不住心中一暖,忍不住想起出發前唐眠和鄭戈傳得謠言。

他們說,他跟荊戊是一對情侶……

為什麽會這麽說?

難不成,他當局者迷,其他人旁觀者清,看出荊戊對自己的不一樣了?

越金儃突然有些害羞。

“嘶嘶嘶嘶嘶——”荊戊突然一陣猛地嘶叫,越金儃才發現自己鼻子又是濃稠,把堵住鼻子的紙團都給流出來了。

越金儃淡定地把紙團揣口袋裏,重新捏了兩團紙塞回去。

但是他的心裏遠不如表面這麽淡定。

一想到荊戊自己就流鼻血,這是什麽情況!

越金儃不敢想。

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再次把紙條上的規則2念了一變,行動相對自由的冬雷學着他的樣子指着月亮,發出來自猛男的奶貓叫:“喵喵喵~~~”

荊戊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管聽幾次,還是有些不适應,猛男貓叫實在是太重口味了。

冬雷單手放在右耳後:“喵!”

他也聽到了。

而且冬雷沮喪地指了指越金儃手上的紙條,伸手豎起一根手指,表示跟剛剛的內容“1樣”。

他聽到的內容,是重複的【規則2 秘密花園有明月,有暗月,明月可以許願,暗月可以詛咒】。

作為代價,冬雷的耳後也多了一道嶄新的傷疤,他轉過身,把傷疤給衆人展示,新鮮的,還在流血。

荊戊:“嘶嘶!”(我來!)

他也用手指月,為了表示表示,歡快地在地上亂扭,仿佛是雨後的蚯蚓在泥濘裏跳舞,那叫一個歡脫。

可惜他的熱情完全沒有感動到月神,荊戊聽到了重複的【規則2 秘密花園有明月,有暗月……】。

荊戊:“嘶!”

浪費他感情!

還多得了一條傷疤!

此後其他幾人相繼指月亮,得到的都是重複的內容。

重複【規則2……】

重複【規則2……】

重複【規則……】

到最後一個唐眠結束時,月亮迫不及待躲進烏雲裏,仿佛被這群人煩得不行了。

“我剛剛沒看錯的話,是月亮主動躲進去的?”終于可以說話了,唐眠第一個憋不出。

越金儃:“請相信科學,雲是會流動的,視覺是有誤差的。”

相當的科學,相當的堵嘴,讓唐眠說不出半個字來。

兔子門沒法離開,大門還得尋找,現在衆人只能把目标轉移到少女雕塑上,嘗試用規則2從她那裏得到答案。

衆人重新回到到少女雕塑面前。

越金儃環視一圈,現在每個人耳朵後都有傷了:“誰先許願?”

“從她這麽弱來看,我傾向于她是明月。”荊戊一點也不顧慮少女雕塑的感受,當着她的面刺激道。

“最重要的是,一般賭場會給新人甜頭才能誘惑他上瘾,就像各大APP都會有新人優惠一樣。”

“要不我來?”林園等月神重新閉眼,烏雲再次籠罩了月亮,才從樹洞裏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因為剛剛的相處,再次看向少女雕塑時已經沒那麽懼怕了。

“我對吉兇有特殊感應,如果有問題應該閃的比較快。”

唐振果斷點頭:“好。”

荊戊有些羨慕。

這種判斷吉兇的時候,林園這樣的人形危險預警機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你要許什麽願?”

林園腼腆一笑,轉身朝着樹洞裏的少女虔誠地彎腰:“我可以向你許願嗎?”

“可以……”樹洞前的草坪上出現了兩個字。

樹洞裏的少女雕塑緩緩擡起頭,露出了精致的下半張臉。

瓷白的雕塑半隐藏在黑暗的樹洞中,顯得既邪魅又蠱惑。

少女的嘴角勾起一個上翹的弧度,滿是期待。

“求你了,別傷害我。”林園雙手合十,用最真心的語氣說出最慫的話語。“我膽小,武力值最弱,欺負我你也沒成就感不是。”

荊戊:“……”

萬萬沒想到,這位剛剛他還在羨慕的妹子許的願是這樣的。

真是卑微又真誠。

但是再一想,悖論一樣的存在。

如果要對她不利,就屬于傷害林園,就違背了許願雕塑的身份準則;

如果它是詛咒雕塑,詛咒的本質是傷害,這個許願也違背了詛咒,将會不成立。

那麽,她到底是許願雕塑還是詛咒雕塑呢?

少女雕塑揚起的嘴角垂了下去,帶着些許不悅,緩緩低了低頭。

林園:“你這是答應我了嗎?”

“滾”一個新的字體出現在樹洞門口的草地上,筆畫如刀刻斧斫,犀利的仿佛帶着書寫人的濃濃怒火。

“看來她能力也不怎麽樣嘛,我就說她弱嘛。”

荊戊聳聳肩,對少女雕塑有些失望。

但是少女雕塑聽到這話更氣了,周圍一陣陣寒風凜冽,樹洞裏冷氣嗖嗖往外放,感覺像是要炸毛。

“看來兔子嘴裏的紙條果然有用,我們接下來要是遇到兔子得繼續找找。”唐振看到少女雕塑有反應,十分高興,總算有了思路。

“不一定全部是真的,牢記新人福利和殺熟原則。”荊戊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語重心長叮囑道。

唐振幾人一陣無語。

聽起來很平常,但是再一想好特麽真實。

“知道了。”

“不如,再來一輪?”荊戊又指了一圈大家,意思十分明确。

再來一輪刷少女雕塑。

“我可以許願嗎?”

作為代表,荊戊第一個上前。

“可以。”少女雕塑惡狠狠寫了兩個字在地上,深地仿佛是刻在荊戊的骨子裏。

荊戊:“我想成為世界首富。”

“滾!”

字體越來越大了,情緒明顯波動太大。

“我想成為世界上最性感的男人。”冬雷上來更勁爆。

荊戊看了他一眼。

話少的果然是個悶騷。

“滾……”少女雕塑的字開始有氣無力。

輪到丁雪泉。

“我沒那麽大的野心。我希望可以不用男人也能生孩子,實現女性單性繁殖的能力。而且生孩子不能太痛,就跟輕微便秘一樣的痛感我還是可以接受的。還有孩子不能太醜,最好像我,還不能太笨,不能像唐眠那麽傻逼……”

少女雕塑徹底閉嘴了,連“滾”字都懶得寫了。

“果然不行。”丁雪泉砸吧砸吧嘴,語氣帶着深深的嫌棄,就像她看唐眠那種嫌棄。

“還有我呢?”唐振有些不忍,瞧把小姑娘摧殘的。“我要來嗎?”

“當然,快點,你說完還有老大呢。”

荊戊還沒說完,唐眠立刻催到,讓唐振對這個堂弟十分無語。

“我也沒什麽願望。”唐振以一種随意的語氣說道。“希望世界和平吧。”

衆人齊齊側目。

這還叫沒什麽願望……

少女雕塑徹底自閉了。

等到衆人說完,越金儃走上前:“假如我想獲得力量,你可以幫我實現嗎?”

少女雕塑渾身一震,終于來了!

“當然可以。”少女雕塑幾乎是毫不掩飾地露出大大的笑容,終于遇到了一個正常人。

她迫不及待松開手臂,主動誘惑越金儃,給他展示心口處的鎖匣子。

“打開這把鎖,你就可以獲得你想要的一切。”

越金儃一句話不說,立刻伸手取出鎖。

少女雕塑一愣,還真拿?

越金儃就這麽輕輕松松拿到了鎖匣。

鎖匣不到巴掌大,非常小巧,雖然鏽跡斑斑,看得出匣子上面有刻畫了一彎月牙,是上弦月。

而月神睜開的眼目前正好也是上弦月。

“走了,等遇到詛咒雕塑就用這個問候他。”越金儃在少女雕塑期待的眼神中,把鎖匣收了起來,根本沒打開。

“好主意。”荊戊豎起大拇指,“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倒要看看誰更厲害。”

唐眠還在說着風涼話:“我猜這玩意只能拖延時間,這妹子太弱了。”

“還挺好騙。”唐振眼神帶着同情,讓少女雕塑更憤怒了。

少女雕塑要氣瘋了!

這一群都是什麽缺德的神經病!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時間有些緊張,來個短小,有時間還是會寫長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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