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長毛月亮
明明是她親我在先, 為什麽還要哭?
晏牧雨真的想不明白,秋潮敢在這種場合堂而皇之地親她, 又做出了一副梨花帶雨的委屈模樣。
可晏牧雨從小就怕愛哭的, 比如她媽,完全是眼淚做的。
現在人到中年還是很愛哭,就算對男人心灰意冷, 還是會因為電視劇哭得喘不上氣要吸氧。
搞得晏牧雨特別無語,只能催保姆阿姨盯緊一些,看點高興的愛情輕喜劇差不多就得了。
實在不行找個年輕男人,長得好看的就行。年齡不是問題,把林雨眠給哄高興, 省得忙得抽不開身的晏恺每次接到親媽嚎啕大哭的電話都轉接給晏牧雨。
誰在外面約會被親媽的哭聲打斷不掃興啊。
可晏牧雨就是沒辦法。
她雖然是當年美女裏數一數二的林雨眠的親生女兒, 可惜沒那種掐出水的溫柔,更沒有甜軟的嗓。
晏牧雨的聲音只能算清澈,但跟冷沒關系。像是她天生應該泡在萬丈紅塵, 三分哄就有十分情, 很容易讓別人一往情深,她清醒抽身。
如果讓前女友們總結經驗, 其實哭哭鬧鬧是晏牧雨最吃的。
但秋潮沒和晏牧雨的前女友做過深入交流, 她倒是想往這方面努力, 都沒下定決心。
以秋潮的能力哭戲都手到擒來, 網站裏她的cut總有那種淚眼朦胧的封神片段。
可她不願意在晏牧雨面前演。
她可以和別人裝, 在晏牧雨面前撐不過三秒, 十多年發酵的情緒足夠她真摯動人。
就像現在,她心裏酸酸漲漲, 全是從前, 全是初遇, 全是那個迷迷糊糊的晏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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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思源後面告訴她,晏牧雨和別人不太一樣。
她天生不耐酒,氣泡酒飲料都能讓那個晏牧雨朦胧迷醉,但乍看比她正常的時候還正常。
這點十七歲的秋潮不得而知,以為這是一個驚心動魄足以秒殺電視劇的開頭。
她甚至幻想過自己再遇晏牧雨,對方仍然柔軟溫柔的捏手。
但和晏恺協議合約的秋潮驗證了晏牧雨這個體質。
四年間她其實有很多機會,但她放棄了。
協議合約不僅是對晏恺的保證,更是秋潮最後底線。
偏偏她沒告訴晏牧雨,偏偏她知道晏牧雨是抓不住收不回的斷線風筝。
秋潮想要抓住她飄起的風筝線,把她纏在自己身上。
讓晏牧雨飛也是在她的視線裏,永遠知道什麽時候要回來。
秋潮抱晏牧雨抱得很緊很緊,這種抱法簡直讓晏牧雨頭皮發麻。
她不是沒和人擁抱過,大部分一觸即離。
在國外交的朋友也會長擁抱,但也不會這麽用力,晏牧雨感覺秋潮的指甲都快嵌進自己的肉裏。
晏牧雨沒推開對方。
她的心很難不因為這樣的秋潮柔軟,在一邊土竈的大鍋還冒着熱氣的時候,在咕嚕嚕沸騰的水聲裏,晏牧雨嘆了口氣,她的聲音帶着很多年秋潮感受過的深切關心,“你怎麽了?”
秋潮本來只是抽噎,但這句話一出,她的眼眶好像根本失去了禁锢眼淚的資格。
塵封多年的眷戀破土而出,一寸一寸地叫嚣着得到晏牧雨。
晏牧雨吓了一跳,她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
不然怎麽會聽到秋潮的哭聲。
拜托,就算現在水沸騰的聲音很響,就算外面工作人員收工的聲音很喧嚣。
但也有人啊。
廚房的門被碎花布料遮住了一半,廚房竹窗外面的工作人員盯着驟然合上的窗,有點納悶。
“怎麽這麽快就關了?”
“她們比我們還想下班啊?”
“我怎麽聽到了哭聲?”
“怎麽可能,幻聽了吧你。”
工作人員尚且如此,直播間關閉後無處可去的觀衆更是在的實時論壇裏讨論最後的畫面。
——最後什麽情況啊??!我怎麽感覺秋潮撲到晏牧雨身上去了
-[圖片]你們看這個畫面,就很像秋姐要撲倒晏牧雨啊!
-別亂說,我們秋姐對誰都可以,就是跟晏牧雨不可以。
-我也覺得……
-我甚至有種這倆人要急不可耐地親一口的感覺。
-警告!這不是戀綜!這是生活綜藝!
-只要拍得好,什麽綜藝都可以是戀綜呢(望周知)
-我不活了,我現在腦子裏都是秋姐做米粉,想到陳年報紙八卦版塊說她之前出的事我就心痛。
-秋姐家裏是做米粉的吧!!我記得有一次節目提過。
-何止啊,反正她以前挺慘的,我覺得嘲笑她學歷的人但凡經過她當年的情況都很難保證自己能活成她現在的樣子吧。
-我是後來粉秋潮的,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紙媒時代,反正很多都能被操作吧,秋潮不想讓人知道也情有可原,我光聽轉述都覺得痛。
-确實,後援會成員都不一定知道,大家也不傳就是了。
-不管別人怎麽說,我都希望我們秋姐幸福,但她真的很少發自己的想法,好神秘一女的。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感覺,我總有種她很需要晏牧雨的感覺。
-[圖][圖][圖]這幾張截圖都能把我看得難受死,大家吃飯她不說話,也沒有覺得我姐不合群,但她上綜藝也沒多快樂。
-我反駁樓上!我很喜歡這個綜藝,至少看到她的另一面了。
-我不算秋潮的粉絲,有沒有采訪彙總啊?我突然覺得她好神秘,想到她印象裏全是電影和電視角色…
-晏牧雨算什麽定位啊?我覺得她不屬于完全的經紀人。
-說她網紅我又覺得太沒良心了,因為她有實力,說她是總裁,但她自己都不想承認。
-只有我是當戀綜看的嗎?我就是這麽沒道德我承認!
這個擁抱實在太熱了。
晏牧雨覺得自己澡都白洗了,偏偏秋潮哭聲漸止還要靠着她。
下巴靠在晏牧雨的肩上,像是被迫擡頭。
晏牧雨:“你不難受嗎?”
秋潮眼睫還挂着濕意,此刻一顫一顫,聲音都帶着哭腔,看上去可憐極了。
秋潮:“謝謝你沒推開我。”
她之前給晏牧雨的感覺就是太不要臉了,這會突然客氣起來反而讓晏牧雨不太習慣。
晏牧雨:“所以怎麽了?做個米粉就哭成這樣?”
她蹲了蹲,口氣去了一點嬉皮笑臉,平添了似有若無的溫柔。
此刻燈光落下,土竈下面的柴火還在燒,迸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如此親密的靠近,讓空氣都被蒸得越發暧昧,晏牧雨:“想家裏人了嗎?”
秋潮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是晏牧雨的情人,享受了之前目睹過別人有的待遇。
秋潮嗯了一聲,她吸了吸鼻子,又低頭,埋在晏牧雨的懷裏,顫着嗓說:“能讓我多抱一會嗎?”
她的過去晏牧雨知道一點。
妹妹出生的那一年父親去世,幾年後母親來到s市打工擺攤賣粉,跟一個男人好上了。
但最後發生争執出了命案。
晏牧雨當時查到這個案件的時候半天說不出話。
還是被林馳安排過來和她一起鬼混的沈添青發表感言:“太慘了,和我喜歡的人差不多慘。”
隔了一會她又頓了頓:“還是時絮更慘。”
小瘋子把吸管咬得扁扁,又陷入了自己孤芳自賞的暗戀裏,“時絮都死了。”
晏牧雨早就習慣了這人時不時的悼念亡妻風格,反正勸不住,幹脆繼續看查到的東西。
人的經歷薄薄的一張紙,更別提秋潮這個小嫂子和她差不了多大。
晏牧雨花天酒地四處撒錢的時候對方在拼命賺錢,為了妹妹的天價整容費和心理疏導費。
秋潮被星探挖掘,做了幾個月模特後在十七歲的冬天出演了《二尕路三十二號》。第二年名聲大噪,和一起出演的男主角高調戀愛瘋狂上節目,分手後無縫銜接了晏恺。
晏牧雨也從這白紙黑字裏看出了不容易,那是她不敢想象的另一種人生。
她一個下午就光嘆氣了,沈添青問她:“那你要難為她麽?之前你不是說你哥找了個比你還小的嫂子讓你很沒面子嗎?”
沈添青不搞那種哥特風其實就是個乖乖女,只不過初戀慘遭夭折,風格可以從黃蓉跨度到梅超風。
她長長的指甲敲着桌面,盯着晏牧雨看。
晏牧雨:“算了,難為什麽。”
她見過晏恺和秋潮待在一起的畫面,雖然各幹各的,但氣氛不錯。
晏恺這些年的單戀和家族的煩心事混在一起,使得他的少年清俊的氣質變成了捉摸不透。
晏牧雨被他帶大,自然希望他幸福。
“聽說我哥訂婚戒指都準備好了,那秋潮就是我的準嫂子。”
她猛地喝了一口冰美式,冰塊都落到口腔。
晏牧雨龇牙咧嘴好一會,“我會對她好的。”
沈添青不太所謂,她就是瞎湊合,敷衍地總結:“那當然了,畢竟你哥是個不着家的人。”
她說完又覺得好笑:“你這個小嫂子也不着家啊,事業心很強,很有野心。”
晏牧雨:“是哦。”
沈添青:“搞不好你要代你哥陪着你嫂子呢。”
後來的晏牧雨覺得沈添青就是烏鴉嘴,一天到晚求神拜佛沒求到死人複活,反而把自己求出了一身香火味,神婆本婆。
還真是這樣,晏恺就算有這段感情也不見得柔情蜜意。
偌大的家業,虎視眈眈的親戚,他培植心腹,好像一直在為以後做準備。
他有比秋潮更缜密的野心。
生怕有天出現意外,竭力做好所有的備案,好讓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妹妹在意外來臨的時候能勉力撐住一段時間。
外面喧嚣過後恢複了安靜,裘思源看着收工的工作人員,看了眼竹窗,笑着走了。
徒留晏牧雨面對抱住她腰的秋潮,她雙手無處安放,過了好久,久到手都酸了,終于抱住了對方。
這是一個闊別多年的擁抱。
此刻所有的喧嚣遠去,心跳和沸水翻騰的速度近趨一致,晏牧雨微微低頭,回應了秋潮的脆弱。
秋潮哽咽着說:“我好想媽媽。”
在這個山村、廚房、土竈邊。
我害怕的根本不是老房子,怕的是蜂擁而至足以擊潰我所有堅強的回憶。
太不堪回首。
不堪回首又和我所有的想念徹底融合,想起來的時候覺得痛。
呼吸也痛。
痛到當年秋潮輾轉反側,深夜靠在欄杆上抽煙,和半夜蹦迪回來的晏牧雨遙遙對上。
一身酒味的晏牧雨站在花圃下借着月光打量秋潮,也是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不是殺青了?錢沒到賬?”
秋潮:“不是。”
晏牧雨:“有女明星和你鬥豔啊?”
秋潮:“她們鬥不過我。”
晏牧雨又笑了,月光冷冷,她的輪廓卻很朦胧。
“你想我哥了?”
秋潮下意識地回了一句怎麽可能。
晏牧雨揶揄地看着她笑,“少抽點煙,你的聲音那麽好聽,別弄壞了。”
秋潮:“我想我媽媽了。”
晏牧雨的揶揄散去,她沒接話,轉身走了。
幾十秒後秋潮聽到沉重的腳步聲,然後房門被打開。
晏牧雨的味道混着酒味撲過來,秋潮被拉到了卧室裏,晏牧雨從包裏掏出自己剛淘來的東西。
是一部留聲機。
秋潮心想:難怪她背着這麽大的包。
秋潮:“你不是去泡吧了嗎?”
晏牧雨聳聳肩,她笑着說:“回來的路上看到鬼市開了,順便買的。”
鬼市不過是夜半某條街的二手攤,工作室也有人喜歡去玩,說充滿都市靈異風味。
晏牧雨的包裏似乎還有別的。
秋潮看了一眼,發現還有八十年代的小黃本,封面豔麗,比知音還年代久遠。
當事人倒是很坦蕩:“那時候的封面還挺有藝術感。”
秋潮卧室的桌子被擺上那臺小小的留聲機,晏牧雨半蹲着搗鼓,最後成功打開。
不知道何年何月的盜版碟片,《月亮代表我的心》聽起來都有點刺拉拉的,像是月亮長了毛邊,不負團圓的意義。
晏牧雨拍了拍沙發的另一邊,對秋潮說:“不困那我陪你聊天。”
卧室燈光昏黃,這裏的環境壓根不是秋潮夢魇裏的音像店,而是她短暫的一個家。
假的嫂子,真的把她當嫂子的。
我的初戀。
可能是那天秋潮實在困得發昏,偏偏睡意不肯過來。
可能是晏牧雨的邀請實在難以拒絕。
秋潮甚至覺得自己寂寞了千萬年,為的就在晏牧雨身上開出花。
晏牧雨的包裏甚至還有酒吧領回來的酒。
沒什麽燭光紅酒,不過是在刺拉拉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裏,兩個人拿酒瓶喝,晏牧雨問你想媽媽的話那我和說說呗。
反正這個家也只有我了,不過我可以給你念睡前故事。
她叽裏呱啦一大堆,甚至還在展望以後秋潮和晏恺生個女兒,說我肯定會對我侄女好的。
秋潮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她分不清自己是順勢還是真的醉了,她靠在晏牧雨肩頭,說家裏的事。
說早逝的父親,漂亮卻可憐的母親。
惡心的繼父,那個早早懷孕的西北小妹。
她不知道晏牧雨聽了多少,最後自己卻睡着了。
醒來她倒在床上,晏牧雨倒在沙發上,看得出衣服都沒換。
地上還有好幾本散落的地攤文學。
《我和房客不得不說的故事》
《表嫂愛我》
《一個陌生女人的內褲》
《讓女人對你死心塌地的一百句話》
……
地攤得秋潮笑出了聲。
晏牧雨像是醒了,又像是沒醒,摸了摸秋潮的臉,低聲問:“你還想媽媽嗎?”
秋潮抓着她的手,乖順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很想。”
但我更想要你。
就像現在。
晏牧雨以為秋潮只是單純地想媽媽。
她也想到那年那天那一夜的秋潮,深夜靠在陽臺欄杆抽煙,她回來看到月色下高臺上袅娜的美人。
媒體大肆報道的女明星平時把野心寫在臉上,被話筒怼到眼前問尖銳的問題也不會退卻。
那種時候,四下無人,露水劃過花圃的玫瑰,晏牧雨借着月光看到了秋潮眼眶擰着的眼淚。
等她推開房門,發現自己沒有看錯。
她安慰她。
那時候是真的心疼。
這時候晏牧雨安慰秋潮,仍然是心疼。
無可避免的回憶作祟,免不了的身軀顫抖。
甚至讓晏牧雨升起一種荒唐的念頭,秋潮好像是被故意安排到自己身邊的。
不然為什麽她們連擁抱都如何契合。
像是牽引神魂,顫動得天旋地轉,讓晏牧雨幾乎有種奮不顧身的沖動。
從未有過。
是此刻秋潮越來越緊讓晏牧雨幾乎無法呼吸的擁抱嗎?
秋潮:“我一夜沒睡,現在也不困。”
她擡眼看晏牧雨,去看對方緊抿的唇,試探着去親吻對方的唇角:“晏牧雨,你和外婆說的一樣。”
“都說我心腸硬。”
她的聲音都像是被碾碎拼起來的,一觸即離的親吻跟剛才的洶湧判若兩人。
像是少女青澀的試探,又藏着排山倒海的自我厭棄。
秋潮:“那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真的硬?”
晏牧雨卻攥住了她的手:“你又好了?”
她簡直敏銳得可怕,剛才的憐愛一掃而空,吐出一口氣,“不早了,去睡吧。”
“不是一夜沒睡嗎?”
她知道秋潮有吃藥的習慣,但不确定這些年對方是不是仍然這樣。
晏牧雨:“睡不着我幫你去買藥。”
秋潮卻仍然把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按。
晏牧雨:“你……”
但她還沒來得及罵秋潮,廚房的門簾被人驟然掀開。
“怎麽燈沒關……卧槽!”
丁映雪目瞪口呆,她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
不然怎麽會看到晏牧雨的手放在自己藝人身上。
此刻燈光暖黃,眼前兩個人都長得都跟難看不沾邊。畫面其實也沒什麽,甚至還挺唯美,卻仍然讓丁映雪覺得頭皮發麻。
一是這個舉動好暧昧噢。
二是秋姐你笑得好像有些欲拒還迎。
三是小晏總你的手真好看,可以去做網那啥的程度。
四是……
可惡啊,居然有點配,我是不是瘋了。
秋潮迅速退開,她還撞了晏牧雨一把,愣是把對方撞了個再次趔趄。
然後前輩笑着往前走,路過丁映雪的時候溫柔地拍了拍對方的肩:“映雪,洗手間不在這裏。”
“剛才我經紀人也沒怎麽我的啦,你知道的吧?”
秋潮看着就像哭過的,說話都帶着點強裝鎮定的楚楚可憐,愣是讓丁映雪的想法從絕配改成了——
靠啊!小晏總居然連自己的藝人都不放過!
這種人做1簡直是逼良為娼!殘害忠良!!
秋潮說完就走了。
留下被撞得腰疼的晏牧雨,簡直要被秋潮氣死。
怎麽有如此倒打一耙的女人,我剛才還安慰她了!黃鼠狼給雞拜年——!
但丁映雪這個傻子明顯相信了,轉頭一臉氣憤地看着晏牧雨,活像晏牧雨幹出了十惡不赦的事。
晏牧雨:“我不是,我沒有。”
丁映雪重重地嘆了口氣,明明她比晏牧雨小很多,還裝出一副前輩的苦大仇深。
“小晏總,我們就算在這裏錄制,沒拍攝狀态是工作,你怎麽可以這樣呢?”
晏牧雨:“我都說了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丁映雪擡了擡下巴,示意晏牧雨看看地上。
晏牧雨茫然地垂眼,地上有兩個不明花瓣形物體。
是秋潮掉的奶蓋。
晏牧雨:“又不是我拿的。”
丁映雪:“你這個人怎麽……”
她愣是漲紅了臉,腦子裏都是剛才的畫面。
這兩個人的身高差太明顯,晏牧雨本來就是模特身材,秋潮又太過火辣,湊在一起簡直像是天賜伴侶。
然而。
傳說果然是真的!小晏總果然放浪形骸!畜生不如!
對自己的前嫂子都能下手!
簡直喪盡天良!!
丁映雪哼了一聲:“你這個人渣!”
她說完就轉身走了。
晏牧雨:……
她深吸一口氣,一邊揉了揉自己撞到一邊竈臺的腰。
心想:秋潮這個毒婦!!
裝什麽純情!
還有丁映雪是腦子有泡嗎,都是演員看不出是演的啊。
難怪每次都是提名拿不到獎。
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真不知道裴菀怎麽吹的自己妹妹天下第一。
可現在廚房還一片狼藉,做粉的那個只負責做不負責收工。
晏牧雨認命地收拾起來。
她開了竹窗,看了看外面的星空,發現裘思源居然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喝茶。
晏牧雨嘿了一聲。
老朋友走過來,揶揄地問了一句:“廚房三百六十秒是什麽感覺?”
晏牧雨:“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