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情感孽障
晏牧雨回房間的時候秋潮在玩手機。
她目不斜視地上了床, 從枕邊掏出了蒸汽眼罩。
秋潮:“你怎麽不罵我?”
晏牧雨嗤了一聲,“豈敢啊。”
卧室就只有床頭一盞小燈, 那光的範圍簡直小的可憐。
也不知道團隊策劃之前踩點給的到底是什麽方案, 至少晏牧雨覺得室內的裝修有點太敷衍了。
就算裝了攝像頭也不用這麽逼真吧。
她剛才進來還看到一群螞蟻慢慢吞吞經過。
秋潮轉過身,她看着晏牧雨。
對方已經戴上了眼罩,更方便了秋潮肆無忌憚地看。
也不知道晏牧雨的一次性蒸汽眼罩是哪買的, 上面的圖案滑稽得有些可笑。
大概是有點大,她還扯了扯眼罩的邊邊。
秋潮看得旁若無人,恨不得自己有透視眼,能隔着薄被去觸摸對方的身體。
不料晏牧雨才是那個有透視眼的,她喂了一聲:“別這麽看我。”
秋潮:“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晏牧雨:“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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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 閉上眼感受着眼皮的熱度, 剛才跳腳的憤怒散去,剩下的全是讓她耳朵嗡嗡嗡的無奈。
“秋潮。”
“你能不能別惹我?”
晏牧雨難得這麽心平氣和地說話。
如果被剛才的丁映雪聽到,肯定會詫異晏牧雨竟然還有輕聲細語的時候。
山村小土屋的夏天, 寂靜的夜。
城市的人們要在空調的冷氣中入眠, 但這樣的卧室都用不着風扇,不蓋個毯子都容易感冒。
秋潮:“我沒惹你。”
戴着蒸汽眼罩就算眼前一片黑暗, 晏牧雨都能想象到此刻秋潮的神情。
她一定在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像是要徹底把我拖走的樣子。
可是為什麽呢?
晏牧雨:“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山村的夜能聽到各種聲音, 因為太安靜了。
窗外的蛐蛐聲聲, 這樣一個窄得放兩張單人床、中間的縫隙不過手掌大的卧室, 晏牧雨甚至能聽到自己和秋潮的呼吸聲。
秋潮側躺着, 頭枕在胳膊上。
其實她還沒有特別過分, 不然她早就爬到晏牧雨的床上了。
晏牧雨是一個心軟的人。
這一點秋潮在那四年确認得很徹底,又因為對方那個模特女朋友越發确認。
與其說不要愛上晏牧雨, 倒不如說是不要被晏牧雨蠱惑。
人永遠沒辦法抗拒柔軟的事物, 但柔軟的向來最堅硬。
晏牧雨推崇及時行樂的感情觀, 但留下的人會因為那一點點的快樂悶悶不樂。
秋潮不喜歡短暫的快樂。
因為她之前所得的都很短暫。
晏牧雨是她人生的第一個願望,哪怕第二、第三個……那麽多清單願望都已經實現,唯獨晏牧雨仍然排在第一。
折磨得秋潮蠢蠢欲動,又犯賤又矯情。
秋潮:“你不知道嗎?”
她沒說那句「你知道的」,還是把問題抛給了晏牧雨。
一個屋檐下滿打滿算可能不過月餘的姑嫂四年,是秋潮現在回顧仍然覺得幸福的日子。
那個時候晏牧雨不知道情有可原。
後來秋潮選擇一睡了之,她故意讓晏牧雨讨厭,為的是自己要比其他人特別。
但晏牧雨又怎麽可能跟愚鈍挂鈎。
她縱情深色多年,最擅長的就是踩點暧昧,捏造氛圍。
她愛你的時候足以化為深海溺人于心,她不愛的時候海底結冰,冰山形成,觸礁沉沒的永遠是那個先愛上的。
晏牧雨沉默了好久,久到秋潮以為她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幾分鐘,晏牧雨才說:“我不想知道。”
秋潮:“因為前女友?”
她問的時候口氣沒帶什麽特殊的情緒。
現在她們的關系其實特別模糊,說是經紀人和藝人,又沒那麽明确。
畢竟晏牧雨還挂着一個總裁的頭銜,怎麽看都派頭很大。
秋潮不提還好,提了晏牧雨更是清醒。
還好現在戴着眼罩,讓晏牧雨不用擔心尴尬。
但秋潮很直白地說:“我知道她恨我。”
晏牧雨:“她已經死了。”
又是長久的安靜,正常人這個時候也不會再提了,偏偏秋潮坦誠和遮掩的時候都和別人不一樣。
她沒把混圈子的圓滑放到這個場合,甚至無所謂這天花板的攝像頭。
如果麥辰在會千叮咛萬囑咐就算關閉攝像也要警惕。
但某種意義上秋潮的确瘋了。
秋潮:“她沒死你會和她結婚嗎?”
國內做不到的,晏牧雨大可以去外面結。
這是秋潮這些年一直擔心的。
她和麥辰說過很多次先搞定事業再搞定愛情,可成年人都明白,沒什麽能盡如人意。
愛情更是不分先來後到更不講道理。
那個中文名叫緒雪的混血女孩是秋潮覺得害怕的存在。
在片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秋潮和她打招呼,意外看到了對方的鎖屏合照。
那一瞬間的驚詫讓秋潮都沒反應過來咖啡翻了。
她在助理驚慌的聲音裏佯裝鎮定地去換衣服,實際上心亂如麻,總是無法集中注意力。
恰好有人在邊上問了鎖屏的合照。
金發的混血模特突然有些羞澀,那張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甜蜜,說那是她的戀人,更是神明。
夏苑苑那年剛到秋潮身邊,她大學還沒畢業,但噢了一聲,用中文嘀咕:“也太誇張了。”
“說成神明,未免太愛了。”
秋潮放在桌下的手差點把裙角捏皺。
她覺得自己嫉妒得有些扭曲,小時候的預感再一次降臨,仿佛嗅到了晏牧雨這個人會收心的征兆。
接下來的工作休息時間,她的預感得到了驗證。
緒雪不算一個開朗的人,角色也不算很重要,但她很努力,總是坐在一邊看別人演戲。
夏苑苑都說這個美女怎麽有種和外表完全相反的老實。
麥辰讓她少八卦,但還是知道了緒雪的女朋友是個留學生。
“應該是個富二代吧,她說那塊表也是對方送的。”
麥辰自己讓夏苑苑少八卦,可惜人本質也離不開八卦:“我剛給她送了一杯咖啡,她和我聊了幾句,說她女朋友還是個攝影師。”
“好像辦完畢業展就要回國了,小姑娘還苦惱要不跟跟對方去國內呢。”
麥辰職業病又犯了,開始估算緒雪這種類型的去國內混娛樂圈有多少可能,覺得做網紅可能還比演員适配度高。
她嘀嘀咕咕,秋潮一言不發,她沉默地盯着斜對面的緒雪,片場人來人往,秋潮的眼神有些黯然。
跟對方回國。
是晏牧雨要跟對方繼續談下去嗎?
才談兩個月就聊到這個還是晏牧雨麽?
秋潮:“我看其他人都有家人來探班,她那個女朋友怎麽不來?”
秋潮和鯨魚娛樂正式解約已經過了半年,她企圖在海外站穩,新的團隊新的未來。
什麽都是新的,只有喜歡很舊很舊。
麥辰:“不是說了要畢業了嗎,估計忙吧。”
她哦了一聲:“國內有個古裝戲還要你去客串。但不用太久,現在項目也沒完全啓動,也得明年年底……主演是一個女團轉型的女孩,是叫藤皇新星那個公司的……”
秋潮都沒聽進去,因為她的目光還放在緒雪身上。
對方似乎在打電話,戴着耳機,也不知道那邊的人說了什麽,笑得有些羞澀。
那年的秋潮很想晏牧雨,她總是想到那天被自己灌醉晏牧雨。
後半夜醒來暴躁無比的晏牧雨,和從前的溫柔大相徑庭。
晏牧雨的确沒再喊秋潮嫂子。
但她那張只會說情話的薄唇天生很難罵女人,所以晏牧雨沒再說話。
愣是讓秋潮無法思考。
仿佛身體被人狠狠鞭笞,快樂和痛苦交纏,她哭得淚眼朦胧,無意識地去讨親吻,但晏牧雨懶得親她。
她聲音沙啞,問道:“你滿意了?”
晏牧雨居然哭了。
晏牧雨居然會哭。
那現在的女朋友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見到那樣的晏牧雨嗎?
性感又冷酷,脆弱又陌生。
但秋潮的确沒打算做什麽。
她的嫉妒只會在工作之餘盤踞,一到狀态撇開所有情感孽障,那是讓麥辰這個金牌經紀人願意跟她單幹的原因。
可惜出了意外。
秋潮也沒想到會遇到那麽大的事故,片場爆炸,火光沖天。
熱浪裏人呼吸困難,更別提重物落下,被砸到不死都只剩半條命。
緒雪和她在戲裏只有一句簡單的問候。
危險來臨的瞬間,誰都想逃,碎片和煙塵籠罩世界,秋潮想逃卻被緒雪擋在了前面。
她掙脫不了只能護住臉,那一瞬間她想到自己沒得到的所有,還有妹妹秋沅年幼被劃爛的臉。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可是好燙好燙,燙得人都快暈過去。
又是轟隆一聲。
緒雪倒下了,秋潮艱難地爬向另一側。
秋潮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又發生了二次爆炸,麥辰簡直快昏過去了。
她電話不斷,安排這個安排那個,秋潮躺在急救病床,沉默地看着醫護處理自己猙獰的傷口。
夏苑苑都快哭了。
偏偏那個時候秋潮在來往的人中,看到了魂牽夢萦的——
晏牧雨。
但晏牧雨并不是為她而來,她為了緒雪。
那個項目徹底黃了,秋潮還要做傷口美容。
她的後背盤踞着猙獰的疤痕,昂貴的手術也不能恢複到完美的狀态,所以麥辰建議她去做了個刺青。
秋潮不怎麽愛穿露背裝,偶爾照鏡子,往後看鏡子裏的後背,随風四散的蒲公英。
如同晏牧雨的熟視無睹刻在她的背上。
是秋潮孤芳自賞的恨和期待。
得知緒雪去世是秋潮重新進組後的第二個月。
還是加過聯系方式的一個演員發的。
對方參加了葬禮,照片裏有穿着黑色裙裝的晏牧雨,撐着黑傘,冷雨裏神情哀切,不像演的。
那一瞬間秋潮又燃起了卑劣的雀躍。
她本來以為自己必輸無疑。
多年以後的今天。
深山土屋的一個房間。
夜風吹起屋子後面的竹林葉子簌簌作響。
晏牧雨的蒸汽眼罩已經不熱了。
她仍然閉着眼,她想到緒雪遺書寫的那句不愛。
她嘆了口氣:“當然不會。”
她的愧疚在深夜滋生:“我不愛她,就算我和她求婚,她也不會接受的。”
晏牧雨的嘆息實在裹挾了太深重的情緒,使得她從前的燦爛都顯得刻意。
“我太清楚我是什麽人了。”
“秋潮,你知道的,我讨厭承諾,讨厭堅守。”
一只手伸過來,摘走了晏牧雨的眼罩,緊接着有人鑽進了她的薄被,秋潮趴到晏牧雨身上。
她捂住晏牧雨的嘴唇,盯着晏牧雨的眼——
“我只知道我想要你。”
“管你是什麽樣的人。”
第二天天蒙蒙亮,席汐和柳淞就買菜回來了。
晏牧雨剛起床,廚房裏的裴菀在和秋潮讨論做什麽米粉。
晏牧雨看上去困得東倒西歪,惹得柳淞問了一句:“小晏總,你昨天和秋潮姐姐很晚才睡嗎?”
【我又想到昨天突然關閉的直播間!】
【其實那個畫面就很像下一秒要……】
【席汐好早啊,我打開直播間她就已經在路上了。】
【你們是不是錯過了拍到的席汐和柳淞一張床的畫面?】
【她們還不如直接安排大床呢,我看着那小床都覺得擠。】
【确實,丁映雪還滾下床了。】
【九十厘米的床,那都不能動彈啊】
【我真的好想看晏牧雨挑牛糞啊,什麽時候能重新洗牌抽簽?】
【這像個美食綜藝混搭日常,做飯的鏡頭感覺可以帶貨。】
【秋潮做粉那個都好幾萬轉了,我早上看了當年的料,是真的話她也不容易了。】
晏牧雨剛洗了臉,現在臉上還淌着水,她嗯了一聲,尾音有點挑。
“十一點多吧。”
席汐問:“你怎麽知道?”
柳淞:“秋姐在做小晏總愛吃的米粉。”
席汐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可能是早上起太早,席汐都沒化濃妝,乍看和之前判若兩人。
只不過她這一聲噢實在百轉千回,愣是讓人覺得帶點調侃。
晏牧雨眉心一跳,果不其然對方下一句就是:“為什麽只做給你吃?你不是經紀人嗎?”
這話簡直是奉還,晏牧雨:……
柳淞:“畢竟秋姐之前是小晏總的嫂子啊。”
【笑死我了,席汐好記仇。】
【柳淞……你別提這事了,不知道看人眼色啊。】
【我們柳淞出道就是巅峰要看什麽眼色啊。】
晏牧雨剛要說話,秋潮端着拍黃瓜出來,順便接了一句:“現在又不是。”
丁映雪拿走了席汐買的菜,發現對方買的有點多,想起昨晚席汐說的,問:“姐你要給柳淞下面嗎?”
柳淞:“我可以喝粥……”
“哪來的黃瓜,你別吃。”
晏牧雨突然說了一句。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桌上的黃瓜,又看向秋潮。
秋潮今天精神倒是比昨天好一點,她說:“昨天買的菜啊。”
丁映雪:“為什麽不能吃?怎麽了?”
晏牧雨:“她對黃瓜過敏。”
丁映雪:“這樣啊。”
她也沒覺得奇怪,因為裴菀對丁映雪比對自己還了解。
這些年丁映雪都習慣了。
反而是席汐挑了挑眉:“看來你們以前真的挺好的。”
晏牧雨腦袋嗡嗡,睡眠不足的難受讓她睜眼都覺得艱難。
她一邊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任務卡,發現自己除了要和秋潮去繡坊,還要去買一些需要的菜品。
因為明天有客人來。
晏牧雨已經認命了,她也沒遮掩:“畢竟住一起,換你和人住在一起幾年能不知道嗎?”
席汐:“我那是結婚,你能一樣嗎?”
她倆好像一個畫面就會嗆嘴,秋潮看了晏牧雨一樣:“別惹汐姐不高興。”
席汐:“我沒不高興。”
晏牧雨:“是沒有,看上去想要把我殺了。”
【這兩個人為什麽還挺默契的。】
【這才剛剛開始,感覺有得看了。】
【秋潮之前和晏牧雨都是一起逛街出去玩的關系,就算十多年沒……知道也不奇怪。】
【我怎麽覺得席汐提到結婚,柳淞看上去那麽難過?】
說完晏牧雨就拉開凳子坐下了,她把黃瓜往丁映雪面前一推。
丁映雪:……
裏面的裴菀把粥端了出來,又跟席汐說:“不是要給柳淞□□心早餐?”
席汐其實沒覺得這有什麽不能說,她點了點頭,又轉身對柳淞說:“不許嫌棄啊。”
柳淞乖巧地坐在桌前,看着吃飯丁映雪和裴菀。
丁映雪馬上就要去茶園了,裴菀打算送她,所以大家幹脆都起來了。
秋潮把米粉端給晏牧雨,她昨天做得有點多,本來說早上都吃米粉算了,但裴菀說不用。
她似乎對丁映雪的胃口了如指掌,也知道對方不愛吃,仍然煮了粥,不過分量不多就是了。
現在柳淞眼巴巴地看着,秋潮笑着問了一句:“你呢?我分你一點?”
米粉的味道特別勾人,觀衆剛才也不是沒看秋潮怎麽做的,此刻彈幕全是你幹脆從了吧。
柳淞搖頭:“汐姐說……”
晏牧雨:“她是你經紀人不是你媽吧,你真的好聽話。”
秋潮:“她的意思是你不用聽經紀人的。”
她坐在晏牧雨邊上,氣氛沒之前那麽劍拔弩張,但沒裴菀和丁映雪靠得那麽近。
丁映雪想到自己半夜看到的那一幕,都快憋死了,所以老看裴菀。
裴菀:“有事?”
丁映雪又不敢說,只能垂眼,心想:也不知道姐姐會找什麽對象。
會是上次那種很可愛的愛豆嗎?
到底談了沒有啊。
在那之前,丁映雪一直以為裴菀喜歡的是男人。
畢竟從小到大裴菀成績優異,相貌清雅,屬于三天兩頭被表白的類型。
相比之下丁映雪的氣質就沒裴菀這麽獨特。
氣質優異的能某種程度能弱化五官的不精致,裴菀就是這種類型。
此刻丁映雪腦子裏都是對面兩個女的深夜交疊的身影。
老實說真的很火辣。
搞得她思考了半宿,早上也是迷迷糊糊。
小晏總也太饑渴了。
可為什麽秋姐不拒絕呢?
就像現在,秋姐對這個小晏總還是那麽好。
晏牧雨也發現了丁映雪老瞄她,她問:“你老看我做什麽?”
大概是起得太早,晏牧雨之前的耳釘都沒戴。整個人看上去跟去了一層裝飾一樣,讓丁映雪覺得她和秋潮坐在一起還加重了那種姑嫂感。
好罪惡。
丁映雪:“我沒看你。”
裴菀擡眼,看了看晏牧雨,發現對方也毫不避諱。
裴菀問丁映雪:“發生什麽事了嗎?”
【靠!直播結束後是不是出大事了?】
【丁映雪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奇死我了。】
【秋潮還在剝雞蛋……她吃的好少啊,什麽兩碗粉,我看她就只有兩口吧。】
【柳淞……眼巴巴的,心疼了。】
【你們不去看席汐下面嗎,我笑死了,她煮面不撈面……】
【柳淞……危!】
丁映雪:“沒什麽。”
秋潮:“昨天其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
丁映雪都沒打算說,偏偏秋潮開口了。
晏牧雨剛喝了一口湯差點噴出來,丁映雪:“不是秋姐你說是晏牧雨動手的嗎?”
【什麽動手?打起來了?】
【晏牧雨嘴唇都有個傷口,不會是被秋潮打的吧。】
【她臉也腫欸。】
【強烈建議節目組全天直播!!付費也行啊!】
彈幕上滾過好多嘆號,柳淞小聲地問晏牧雨:“你們打架了?”
晏牧雨:“沒有。”
秋潮:“我開玩笑的。”
她吃飯都吃得很慢,和裴菀何種典雅的美人同框簡直太過賞心悅目,感覺都應該裝進卷軸畫裏。
“廚房撒了面粉,水又潑出去了,我差點摔倒,是小晏扶我。”
丁映雪:……
什麽理由啊,誰扶人會把手伸進衣服裏。
而且我都看見了,地上還有奶蓋!
晏牧雨也覺得秋潮撒謊真的好沒水平。
偏偏她還只能點頭。
“是這樣的。”
丁映雪眼睛睜得老大,她覺得這兩個人把她當猴刷。
裴菀:“秋潮這麽說就是真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柳淞:“不是一起做米粉嗎?”
秋潮笑了笑,她盯着那盤拍黃瓜,想到那年自己過敏晏牧雨緊張的樣子。
又想到夜半自己爬床,現在晏牧雨被咬傷的嘴唇。
她意味深長地說:“是一起做了。”
秋潮還看向晏牧雨,問得非常正經:“小晏,我做的粉好吃嗎?”
晏牧雨當然意會到了秋潮的挑逗。
她深吸一口氣,沖對方皮笑肉不笑:“好吃。”
“就是太辣了,我現在嘴都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