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試試

那邊的宣折蘆已經跟着老板娘進了房子。

她低聲問丁映雪:“你之前來過這裏嗎?”

丁映雪搖頭, 她下意識地看向裴菀。

裴菀看着這個房子,鏡頭跟着她的目光落在老舊廳堂随處可見的挂飾上, 顏色鮮豔, 很有特色。

特別是廳堂有一個橘子樹。

靠天井的陽光和雨水活着,進門的時候也不會讓人覺得陰森,反而因為樹枝上挂的布條而心情舒暢。

【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橘子樹吧?】

【這才幾天, 洪老板都能把樹搬進來了?】

【布條上都是字诶。】

【這個房子真的好有人情味,和我老家的房子比開闊多了。】

今天穿着綠裙子的老板娘走路都讓宣折蘆看着擔心。

她的臉上露出明顯的後怕,怕這位不知道是妹妹還是姐姐的老板就這麽摔了。

結果對方比宣折蘆還健步如風,快樂地帶着人去看小狗。

裴菀站在橘子樹那裏看字條,直播間的畫面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字。

「隆隆的名字好難寫」

「小蜻今天吃了雞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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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回家晚了」

……

基本就是瑣碎的日常, 字其實挺難辨認的, 老板娘的字看上去還會缺筆畫。

偏偏從稚拙的字體就能看出的裏面的感情,裴菀看得很認真,都沒聽見丁映雪喊她的聲音。

她是嘉賓裏最安靜的那一個, 連采訪都中規中矩。

可以算得上沒綜藝感, 偏偏她本人的故事感又很強,在這種無聲的鏡頭裏尤為真切。

宣折蘆都沒忍心去摸這種小奶狗, 頂着快融化的表情拍了幾張照片後發現晏牧雨和秋潮都沒過來。

她經過裴菀身邊, 不知道為什麽覺得裴菀看起來好像有點難過。

宣折蘆:“菀菀姐你不去看小狗嗎?”

裴菀:“你要去找晏牧雨?”

宣折蘆呃了一聲:“我看她沒進來。”

裴菀:“你站這裏就可以看到。”

宣折蘆往她那邊一站, 隔着木門, 的确可以看到遠處路邊樹下的晏牧雨和秋潮。

木門門框像是成了相框, 在宣折蘆眼裏那兩個站在一起的人好像都是嵌在上面的。

【節目組你不要再切鏡頭了, 搞得好像宣折蘆很可憐一樣啊!!】

【哈哈哈哈她就是很可憐啊。】

【裴菀的氣質好穩啊,好想看她發瘋。】

【丁映雪剛才解鎖手機被我看到了, 她的主頁是裴菀的照片, 校服照片……妹妹你未免太i姐了。】

【晏牧雨和秋潮到底在說什麽啊, 只有遠景沒有近景,這樣我可以合理懷疑是在的談情說愛。】

【她倆看着真的還挺配的,晏牧雨身材也太優越了(指平板)】

【就是完美嵌入的那種感覺……我說的是心理上的,秋潮好像不是冷豔,是熱烈,反而是晏牧雨……不太燦爛。】

宣折蘆:“真不知道她們有什麽可聊那麽久的,不是要來看狗的嗎?”

她哼哼一聲,碎碎念在裴菀聽來都挺可愛的。

裴菀問宣折蘆:“小晏總這樣的你應該也見過不少吧。”

宣折蘆站在橘子樹前和裴菀一起看紙條,一邊說:“她這種條件的我見過不少啊,但沒她好玩。”

她不看晏牧雨的時候看着還挺有範兒,“我知道我跟別人比已經很幸運了。怎麽說呢,也有辛苦的時候,但又不能說,和爸媽說吧,他們會讓我別幹了。”

宣折蘆笑笑,誰都有惡評,雖然都說看看好評虛心接受批評,但不免被影響。

宣折蘆:“有些話跟爸媽說不得,跟朋友說也不一樣,但和阿魚說的話,好像什麽都可以說。”

她唔了一聲,特寫鏡頭裏的手撚着橙色的布條,上面是小蜻寫的歪歪扭扭的「喜歡隆隆做的烤包子」的「喜歡」。

宣折蘆參加節目的時候全副武裝,美甲上都貼了碎鑽,結果幹個活,做了三天的魚燈,美甲都劈了。

碎鑽掉得差不多,蒼藍色的美甲塗層也有了缺口,像是她此行注定無功而返。

卻和手指附近的「喜歡」不謀而合。

裴菀點點頭:“小晏總确實是……是一個雖然看着不耐煩,實際上事事有回應的人。”

她總結得相當到位,彈幕上也基本附和。

【好會說啊裴老師。】

【不愧是學歷最高的女人,我又癢了嗚嗚嗚】

【什麽人能被裴菀看上啊可惡!】

【這都幾天了還是沒人告訴我!!裴菀的男朋友是被丁映雪搞砸的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宣折蘆:“真不知道以後她會和誰在一起,可惡好嫉妒。”

她嘴上說着嫉妒,臉上倒是沒什麽任何扭曲,看上去還挺自在的。

裴菀:“需要我幫你補一句,這個劇本不好演麽?”

宣折蘆:“反正觀衆都知道我和晏牧雨小晏總是好朋友啦,大家知道的吧?”

她拖着長長的音,笑着笑着又嘆了口氣,自己都被重音的「朋友」逗笑了。

“那我要補一句秋潮老師的劇本發揮得很好嗎?”

裴菀聳肩:“秋潮老師還需要劇本麽?”

她倆你一句我一句好像在開脫,反而讓觀衆知道了真沒劇本。

秋潮暗戳戳的表白是真的,暗示是真,那點要推開櫃門也是真。

偏偏熱搜毫無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操作。

晏牧雨褲兜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但壓根沒她心的震動來得猛烈。

她很慶幸節目組沒像其他綜藝那樣全程收音麥,不然她肯定會特別失态 ,就像現在開口不自覺微微啞了的嗓。

晏牧雨擰着眉看向秋潮:“你說什麽?”

她當然聽清了,這一句更像是警告。

偏偏秋潮有恃無恐,紅唇微啓,眉梢眼角都挂着笑。

“我說我想和你談戀愛。”

她頓了頓,又往晏牧雨那邊靠了靠:“很奇怪嗎?”

“你可以和那麽多人談戀愛,又為什麽不能多我一個?”

秋潮的聲音裹挾着夜風,仿佛一瞬間其他聲音都被剝離了,又或者晏牧雨的聽力突然增強。

晏牧雨仿佛聽到了撲向燈光的飛蛾振翅聲,盤山公路的三輪車終于開到這條路的轟隆聲,聽到了蛐蛐的叫聲。

誰家小孩飯沒吃就跑了,女人的喊聲。

全都是談戀愛這三個字的伴奏。

晏牧雨:“我沒和你開玩笑。”

她的臉色沉下來,微弱的燈下剛才開車的燦爛一掃而空,秋潮樂得見晏牧雨這樣。

燦爛背後的,不快樂的晏牧雨。

這個人太擅長找樂子,卻也只是短暫的樂子,一次次的快樂後是無盡的空虛。

越長大,越是如此。

秋潮:“我也沒開玩笑,我認真的。”

她不在乎直播不直播,從選擇回國的那一刻秋潮就決定了。

哪怕晏牧雨這個階段沒有女朋友,有也沒有關系,秋潮會搶過來。

她不是十七歲那年那個窘迫又一無所有的女孩。

她不用背着鑲着塑料水鑽logo都是低仿的包包,皮鞋不是斷碼清倉,是私人訂制。

先搞定事業再搞定愛情是秋潮對自己的承諾。

她完成了自我的蛻變,在這一年回頭,尋找十七歲一見鐘情的那個人。

勾引過了、暗示過了、威脅過了……

現在是明示,是表白的時候。

四面微風,天地為證,秋潮很滿意。

秋潮看着晏牧雨,她沒像之前那樣貼過去,也沒拉起晏牧雨的手。

她就保持着和對方一個手掌的距離,用眼神去靠近,一字一句地說:“我喜歡你,想和你談戀愛,不可以嗎?”

晏牧雨:“為什麽是我?”

她聽過很多表白,秋潮這樣的直白也不是第一個。

晏牧雨:“因為我和你睡過?還是因為我比你經歷過的人能讓你快樂?但秋潮,那只是……”

秋潮:“是啊。”

她很坦然地承認:“我有初次情節。”

晏牧雨愣了一會:“我沒問這個。”

秋潮:“在你之前,我從來沒和人那樣過。”

晏牧雨一開始沒想過,那件事發生了之後她也很難抵抗不自覺地回憶。

協議戀愛的可能性太大了。

可是,為什麽是我呢。

秋潮:“我和你哥壓根沒好過。”

她笑了笑:“你知道的,他喜歡的從來都是那個甄小姐。”

秋潮和晏恺的相處很融洽,但一開始晏恺也不知道秋潮喜歡晏牧雨。

協議戀愛的內容需要秋潮發揮完美的演技,出入宴會的時候演給那個人看。

哪怕那年秋潮才十八歲,卻覺得男人有時候的确很可笑。

明明知道不可能還要去招搖一下,試圖看見對方一點點破格的反應。

結果更證明了自己的無用。

晏恺脾氣很好,算得上風度翩翩,和晏牧雨相比,性格更像是反過來了。

晏牧雨更讨女人喜歡。

只不過晏家人似乎都不會生氣,晏恺只是沉默地繼續工作,更不見蹤影,拓寬晏家的道路,讓晏牧雨揮霍得更自然。

讓秋潮這個名義上的「未來晏家女主人」星途越發坦蕩,是一定範圍內的要什麽有什麽。

簽協議戀愛結束合約的那天,秋潮和晏恺吃了一次飯。

她坦誠地說出了自己的喜歡,卻沒想到晏恺反應平平,“原來是這樣。”

他沒覺得奇怪:“畢竟陪你的一直是牧雨,她一向很招女孩子喜歡。”

但晏恺也知道自己妹妹的個性:“你是個清醒的人,不要太喜歡她,會受傷的。”

提到妹妹晏恺就有點頭疼:“之前就有好幾個投資方找我說這個事,我談生意哪能左右牧雨的戀愛。”

秋潮笑了笑,窗外是s市的高樓。

這一年是她的電視圈登頂,連江上的都游輪插着她的慶賀旗幟。

對面的高樓led屏幕上秋潮的彩妝代言,高樓睥睨,好像一切都來得那麽順理成章。

但秋潮知道,明天之後,一切又不一樣了。

她又需要打下另一片領地。

秋潮:“我沒關系的,您先別告訴她。”

晏恺:“我和你的協議她也不知道,我看她很喜歡你,你不如趁現在直接說了?”

他也知道這個關系有點難搞,嘆了口氣,秋潮搖頭:“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沒工夫談戀愛。”

秋潮野心勃勃,這也是為什麽晏恺選中她的原因。

除了和甄澍的面容有幾分相似,秋潮的性格跟與世無争完全不相關。

秋潮的物欲很高,勝負欲也是,貪婪的同時又很清醒,也沒什麽後顧之憂。

晏恺知道她必然會走很遠,又問了一遍:“真的要解約嗎?其實也沒什麽問題的。”

秋潮:“我自己單幹,你的公司已經滿足不了我了。”

晏恺也沒生氣,他送給秋潮一份離別禮,是國外的一處豪宅。

這成了後來晏牧雨覺得自己判斷失誤的原因。

晏恺:“明天宣布是嗎?”

秋潮嗯了一聲:“我明天還要去拍寫真。”

晏恺:“牧雨給你拍?”

秋潮忍不住笑了。

晏恺:“我擔心她會生氣。”

秋潮:“讓她誤會就好。”

晏恺:“她忘性很大的,其實也沒什麽。”

秋潮:“就是因為忘性大,誤會才好。”

讓晏牧雨記得我,很多很多年。

就像她忘了我很多很多年那樣。

晏恺對甄澍是什麽心思晏牧雨當然知道。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對感情已經看得很通透了,但還是很難完全理解裏面的彎彎繞繞。

比如回心轉意,比如難以忘懷。

晏恺從十幾歲就喜歡甄澍,看對方結婚生子,兩個人之間的鴻溝除了家世也有年齡。

老夫少妻在圈子裏很少見,女大男小仍然是很多人眼裏的不合規矩。

晏恺小甄澍好多,他的喜歡也不會成為她的助力,還不能表現出來成為人盡皆知的事實。

他又怕給甄澍造成困擾。

晏牧雨知道他考量很多,小時候也問過晏恺為什麽不能放棄喜歡。

「喜歡」對那年被晏恺送進學校的晏牧雨來說,是不想學可以不學畫畫,是膩了就可以扔掉的小提琴。

她學什麽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人要求她要定性執着。

晏牧雨也不想這樣,因為晏恺是那個反例。

晏牧雨見過深夜坐在花園的哥哥。

那天是甄澍結婚的日子,晏恺的臉上還是傷痕,是親生父親抽出來的嘲諷。

晏恺在哭,晏牧雨假裝沒看見,但是家裏的報紙上全是甄澍結婚的報道。

當年晏牧雨只覺得殘忍,心想:如果是我就不參加了。

無論怎麽想,參加喜歡的人的婚禮,眼睜睜看對方嫁給一個并不相配的老頭做二婚夫人,都會痛苦吧。

那是晏牧雨第二次深刻地意識到「愛」和「喜歡」的殺傷力。

第一次是林雨眠帶給她的歇斯底裏。

好像女人嫁給一個男人,無論是真心相愛還是商業聯姻,都要為對方守身如玉,無論身心。

林雨眠掐得晏牧雨的肩頭到現在還有掐痕,夏天穿得清涼一些總會被人調侃是哪個女人留下的。

生我的女人留下的憎恨。

讓晏牧雨對那種愛敬而遠之。

但晏恺的喜歡又像露水,晨光一出現就隐沒。

他忙于學業和工作,還要跟父親帶來的小三小四小五以及她們的孩子周旋。

又要抽空檢查晏牧雨的學業。

晏恺在少年人本該輕狂恣意的時期過早承擔起了父母本該承擔的責任,唯一那點符合年齡的少年慕艾又因為年齡和家世的鴻溝碎裂。

成了寂夜花園蟲鳴裏的低聲嗚咽。

晏牧雨作為妹妹不好過問,但這是一個警告。

她知道了「喜歡」也沾不得。

可以短暫,但不可以沉迷。

林雨眠和晏恺在感情上都沒掌握主動權。

所以晏牧雨青春期被第一次表白随意地應下後,她決定要嘗嘗主導的快樂。

人和人的依偎能緩解寂寞,主動權能讓她不會沉淪。不會像母親那樣為愛癫狂,不會像大哥那樣長夜淚目。

我只要不那麽喜歡,不那麽愛就好了。

你看,是可以控制的。

但現在秋潮站在一邊,她的嗓比山風拂面還溫柔。

卻讓晏牧雨胸腔的心髒跳動得有些鈍痛,像是自己極力掩蓋的一些東西到底還是被揭開了。

秋潮知道晏牧雨的知道。

她就等着這一天,欣賞晏牧雨無法維持冷靜的神情。

秋潮:“如果你不想談戀愛,要不要和我去國外結婚?”

大概是結婚兩個字還是有些重了。

秋潮甚至冒出了幾率羞澀,她看了看自己鞋尖,對面是晏牧雨的運動鞋。

石板路也有細沙,縫隙間又有雜草頑強地長出來。

秋潮也沒想到自己能說出這種話,她的手一瞬間都無處安放,只能一次次地把頭發別到耳後。

卻忽略了她們邊上有一盞路燈。

哪怕燈光微弱,也足夠晏牧雨看清她通紅的耳根,還有那顯而易見的無措。

無措得晏牧雨無法判斷這是演的還是真的。

眼前這位是那麽多藝人崇拜的前輩,演技無處挑剔,但秋潮用得着演嗎?

晏牧雨又深知她剛才的話都是真的。

這種認知讓晏牧雨越發心亂如麻,她深吸一口氣:“結婚?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秋潮:“你要說我瘋了,或許我早就瘋了。”

她又沖晏牧雨笑了笑,倒不是那種要伴随着「小晏」的笑,有點陌生。

這一瞬間她好像回到了十幾歲,不是跟着母親賣米粉的十七歲,也不是穿着高跟鞋在ktv包廂游走的十七歲。

只是特定的十七歲那年的夏至。

是那一天。

秋潮倉皇的感激,無措的抓緊,又因為得救了而露出的劫後餘生。

秋潮:“談戀愛對你來說很困難嗎?你可以把對前女友用的手段用在我的身上。”

她看起來沒有任何表白的套路,一般人也不會在表白的時候提到晦氣的前任。

但她和晏牧雨之前的關系不太一樣。

現在秋潮笑得坦然:“晏牧雨,我在你心裏是不一樣的對吧?”

她伸出手,終于拉起了晏牧雨的手。

那只受傷的右手,也是當年拉起秋潮的手。

晏牧雨手上的傷還沒完全好,剛才開完車她就把包紮的紗布扯掉了,說要透透氣。

現在足夠秋潮看到那凝氣血痂的長口子,鐵鏽的紅,像極了那年秋潮蹭在晏牧雨襯衫的血跡。

這個人注定要被我沾染。

晏牧雨看着秋潮微微低頭,嘴唇落在自己的手背。

幾秒而已,飽滿的唇形,充滿暗示的唇印,紅得晏牧雨腦子嗡嗡。

心裏又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

她說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

不然為什麽會生氣?

為什麽不丢掉那副油畫?

什麽暗房的照片仍然存在?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不繼續在《Hree》擔任攝影師?

那個辦公室、攝影棚都能讓晏牧雨無時無刻看到秋潮。

難解的謎題,卡了我十多年的瓶頸期。

喉嚨一根刺。

她掌心的這道疤。

就是秋潮本身。

節目組仍然沒切換到近景,直播間的觀衆只能放大看那兩個人。

【到底在聊什麽啊!!好氣死我了。】

【就這麽站着?罰站?】

【靠靠靠秋潮伸手了!!】

【媽的被晏牧雨擋住了,所以在幹嘛啊?】

【被禁言的那條彈幕也太狂野了,口什麽東西啊,你被屏蔽詞了吧?】

【這個三輪車是洪老板的啊?】

晏牧雨剛要說話,洪隆就開着三輪車來了。

她的摩托車被晏牧雨借走,三輪車倒也開得順暢,車鬥居然還有幾只鴨子,随着女人下車嘎嘎叫。

洪隆:“晏老板?還有秋老板,你們在幹什麽?”

她似乎不太明白:“小蜻不是說你們是來看狗的嗎?”

晏牧雨噢了一聲,她從秋潮的手上抽回自己的手,往前走了幾步:“是來看狗的,随便聊兩句。”

膚色偏黑的女人笑起來很爽朗,她看了眼晏牧雨垂落的手,也看到了那一抹紅。

洪隆也沒說什麽,又轉身去車鬥抓鴨子。

大的小的黑的白的都有,一共五只,聽聲音就很熱鬧。

【終于切鏡頭了。】

【節目組是不是故意的啊!!】

【難道有人公費談戀愛?】

【洪老板的這鴨子不會是買給小蜻玩的吧,我突然覺得她其實挺有錢的。】

【采茶葉本來努力就能致富啊!】

晏牧雨幫洪隆拿了兩只鴨子,洪隆大步往前走了。

秋潮走在後面,距離晏牧雨兩步的距離,氣氛又變了。

晏牧雨把其中一只黑鴨子塞到了秋潮的懷裏。

秋潮:“幹什麽?”

晏牧雨突然笑了。

也不知道她是想通了還是放棄掙紮了。

她歪着頭說:“它和你真像。”

秋潮:“什麽?”

晏牧雨:“真會叫啊。”

秋潮喂了一聲 ,晏牧雨跑了。

秋潮也不是沒被人調戲過,但晏牧雨這種調戲沒陰陽怪氣反而讓人生氣。

她居然也忘了自己被麥辰千叮咛萬叮囑的什麽儀态什麽人設,她就是火冒三丈,也跑着追過去。

“你是在說我聲音難聽嗎?”

【這是在幹什麽,加起來六十好幾的人了。】

【天吶,秋潮還會這樣啊?】

【晏牧雨這張嘴真的好賤】

【畫風突變。】

晏牧雨:“沒啊,只是覺得很能叫。”

她還補了一句:“聲音難聽的是裘思源,你別對號入座。”

【好損。】

【裘導這都能忍嗎?】

小蜻家的門檻本來就是可以拆卸的,但小蜻不出門就不拆。

但門檻還是很高,晏牧雨本來就腿長,跑着跳過不要太輕松。

反而是秋潮有點困難,高估了自己的彈跳力,就這麽被絆倒了。

電光火石之間晏牧雨把鴨子往橘子樹那邊的宣折蘆抛。

一邊轉身接住了秋潮。

她也退了好幾步。

秋潮砸進了晏牧雨的懷裏。

晏牧雨:“你故意的?”

秋潮:“我有必要嗎?”

但這個人卻松開扶着她的手,最後一刻在秋潮的耳邊說了句風馬不相及的——

那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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