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聞夕石重現

風來清晨時分才攜衆弟子勉強趕回谷中,卻在入口便見到門口的小童慌裏慌張得出來,心焦萬分得說那萬媚境妖尊萬碎汶狐邪和百歲境妖尊百川起鶴蘭剛剛走。

聽說狐邪和谷主白少言打了一架,谷主受了傷已經躺在了百花殿內室。

一聽此言衆弟子大驚失色,花璃更是一把拽住了那小童讓他快些帶路。然而到底還是風來有經驗,攔住了浩浩蕩蕩的弟子遣返了他們先回房。

又耐不過那花璃的小眼神這才嘆氣帶着她一同去了那白少言的房內。

少言房內燭影撞撞,風來輕輕敲了敲門,開門的是個身着蘭色勁裝的女子,正是百花谷另一個花影,名喚花雨。

她眉心微皺匆匆瞥了瞥風來和花璃,房內傳來了一個溫潤的聲音,“花雨,可是風來?”花雨應和答說是風來和花璃,聽了這花璃的名字,少言一時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輕嘆,“進來吧。”

風來和花璃這才慢慢踱步進了房間,然而一看到床榻上的白少言,花璃吃吃得就站在門口捂住了小嘴說不出話來了。眼眶裏的淚水湧了出來,仿佛就要落下。

擡眼望去這蒙蒙的房間之中只點着幾根昏暗的燈火。聽說是大戰之時那狐邪的狐火有些傷了白少言的眼,不好點太亮的燈光。

那床榻上半躺着一個只着內衫的男子,他的眼睛微微睜着,烏黑的青絲披在身上。

劍眉如霜落落娉婷;薄唇如紙字字珠玑。

平日向來白皙的面龐此時更是蒼茫了,映襯着其風姿淼淼的妖骨,卻讓花璃看着就難受極了。

少言雖然目力受損,但是也能勉強看到門口站着的那個小身影,就是不願意讓她看着自己如此剛才猶疑再三要不要然她進來。

果然她還是吓到了,他緩緩朝她伸手輕語,“花璃,過來。”

花璃想他都受傷如此了怎麽能還要讓他哄着自己,自己實在不該。便盡力鎮靜良久,慢慢踱了過去把小手放在了他的大手上。

他淺笑握住,輕輕擡起另一只手擦掉了她眉眼處的淚水,嘆道:“我無礙。明日便能下地走了。”她咬着下唇不說話,她知道他只會跟她說無礙的。

可是那虛晃的身子和慘白的臉怎麽能說無礙呢。

她還記得在沒被送到南麂島的時候,有一次她貪玩偷偷跑到了百花谷後的靈山之中,那靈山最多的就是靈獸,她還小并不知這是何其危險。

等到白少言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被三個龐然大物包圍着,少言愣是抓過她大戰了一番把她帶了回去。

那個時候他的模樣就是如此,虛晃晃的白淨,一味笑着說他沒事,然而他卻整整躺了一年。這一次呢,這一次也是這樣嗎,如此一想便心顫顫兒的難受。

花雨一旁正剛端來了熱水要給少言換藥,花璃趕緊接過面盆輕聲道:“雨花影我來吧。”花雨身子一頓,望了望少言,少言輕輕點點頭,花雨這才把藥給了她。

少言慢慢得把右臂處的衣衫褪了,花璃才見他右臂上有個颀長的口子,觸目驚心得蜈蚣一樣得趴着。雖知曉白少言有着治愈之功,但是現在看了卻又是難受不已的。

她輕輕用濕潤的毛巾擦洗傷口,然後再一點點小心得往上面塗藥,盡量不讓少言覺察出自己的情緒。

少言的眸子一直看着花璃,看她強忍的面貌,不由心裏一緊忙匆匆別了眼往了那風來的地方。

風來見少言示意他便趕緊偎了過去,少言一邊讓花璃換藥一邊這才緩緩說了今夜事情的緣由,“風來,聞夕石重現妖界了。”風來聽到此言眼眸中閃現過不安。

要說這聞夕石實在不知該說是塊祥物還是塊妖物。

鬼界分為三界時,當時的鬼尊特以自己的肉身化成了七塊聞夕石和一塊照陽石。全部流轉于妖界。

這八塊石頭都分別蘊含着無窮的法力,每一塊石頭都有最為特別的一種奧妙仙法,得之才可成之。

更為神妙的是這八塊石頭是封印在妖界之人體內的,而且有時連這個封印者本身可能都不知道自己體內有聞夕石,便更為這石頭增添了一份神妙。

傳聞上古妖神時代,六大妖神每人手裏都至少都握着一塊聞夕石,後來妖神隕滅,聞夕石不知所蹤。

直到妖主初音出世,攜七塊聞夕石而來才得以讓聞夕石再現一世繁華。

然而自萬年前第二次妖界大戰後,聞夕石就被神族收回,了無音訊。這次不知為何竟然重現妖界,只怕又會是一番腥風血雨。

花雨細細一旁與風來說,原來前兩日萬媚境倚紅殿殿主四無傷死在了這第七塊聞夕石的奧妙仙法之下,百歲境萬漪樓樓主漪紅妝也被這第七塊聞夕石的仙法重傷。

兩次都有人看見這兇手是向百花谷逃竄,所以今日狐尊和鶴尊才親上百花谷要人。

少言又哪裏知曉這聞夕石的下落呢,狐邪就難免認為他有意包庇自家的弟子,一言不合便出手打了起來,若不是最後鶴蘭出手相阻,少言身上的傷怕就不止這些了。

花璃早已給少言換好藥了,見他們談論事情便靜靜坐到了一旁,借着坐在燭火的昏暗之中肆意看着少言。

她不懂什麽聞夕石,也不不懂什麽妖界的磨難,她在這個世上最在乎的就是谷主。

在很小的時候谷主就把她帶回了百花谷撫養,待她長到三百歲的時候又送了她去南麂島,認了南極仙翁做師傅。

其實她向來知曉百花谷修行嚴苛,但是谷主對她從來都是很好的;待到了南極仙翁那兒,師傅也寵着她,師兄也處處讓着他,所以在她一千五百歲的年齡來說,她的修為和學藝真的不精。

她第一次感覺到無能為力不知道她可以為谷主做些什麽,流轉于悲傷之時腦海中卻忽然閃過了什麽。

她記得臨來百花谷的時候,師傅倒是送了她一套關于醫學的書的。

她向來愛讀書,早已熟稔于心,這時候便開始默默回想那醫術之中可有能養傷的妙方。

少言見花璃長久沒了聲以為她是吓壞了,便喚她到床前讓她先回去歇息。又再三叮囑讓她白天不要再過來了,晚些時候他傷就能好了,自會過去看她的。

花璃心裏一心就想着那醫術便慌慌張張應了趕忙出了門就向着自己寝殿奔去。

看着少女的身姿愈發出落,想着她那張越來越像花海的面龐,少言低低一嘆。今年始是妖界大荒之年的開端,他只盼花璃也能相安無事。

風來見少言滿面愁容雖是不忍到底還是說了心然的事,白少言聽後沉思良久,心中竟然一陣絞痛逼得他重重咳了起來。

花雨急上前去要扶卻又被少言攔住。少言心中怎能不慌亂呢,百花谷與那狼族本在妖界大戰的時候結了仇怨,也就這兩年稍稍和緩。

狼族族長便有意要與百花谷結親,幾個年齡正當的女弟子一選,少狼主便相中了心然,便也就在去年堪堪定了。

若是讓狼族中人知曉自己的少夫人竟然慘死荒山,免不了又是一場麻煩了。

他的眼睫輕輕落了下來。叮囑風來告知今夜出去的修煉的弟子,這個消息萬不可洩露出去。風來應下。

少言看了看自己右手被花璃上過藥的劍傷,眼睛閃過微不可見的笑意,喚了花雨道:“聽說漪紅妝當日刺傷了那兇手的右下腹,你去查查看谷中弟子近日有哪些右下腹新近有傷的,這幾日又做了何事。”花雨也應下。

少言擡眼望了望窗外這慢慢亮起的天色,這一夜可真是漫長啊。

花璃一回到房間便開始翻箱倒櫃得找那本醫書,終于在床底的木箱中尋得,便欣喜得打開翻閱起來。

如此翻着翻着竟然就看了看一天,從晨光乍起到又一個黑夜茫茫她就那樣一動不動得坐在桌前,細細讀着每一個藥方。

正是春季,百花谷內的花兒開得正好時候。花璃平日總不愛關上窗,這些香氣入了房間會讓她安眠不少。

然而又入了夜之後,不知怎竟起風了,風太大,那窗戶一扇一扇的讓花璃心煩意亂,也讓這書頁翻舞着捉也捉不住。

她趕忙起身就去關窗,然而窗戶剛關合就又覺得背後一陣風吹來,正疑惑着再次轉身卻忽覺背後一陣暖意,有人偎在了她身後。

她竟然毫無察覺!

她立馬把手輕放劍上還不及轉身來人已按住了她的手,她有些心慌,身後聲音道:“太慢。”她覺得聲音熟悉,回頭一看只見了一張俊秀豐毅的臉龐。

他的頭發依舊潇潇灑灑一縷漏在了外面,薄唇冷面,氣度不凡。

唯有那雙眼睛,她一眼就認出了。

如此冷漠,仿佛藏着人世萬千韶華的眼神她怎會認不得呢!縱使他卸下了面具她也認出了他,她訝然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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