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冬天我這賴床的習慣越來越嚴重，今天又起得比較晚，來到工作室的時候才知道陳月明在對面咖啡廳談工作。
陳月明經常在對面咖啡廳跟客人談房子室內設計裝潢的內容，他習慣坐在靠窗的位置，那裏陽光正好，特別是像現在冬天的時候，正合适。
我推進門正看到陳月明正對着兩個男人談着着內容，那兩個男人背影有些熟悉，我沒有在意，我走過去伸手摸了下陳月明的耳朵，開口便道，“你今天真帥氣。”
“我那天不帥氣了？”陳月明寵溺的看着我，對着旁邊的服務員說了句，“來杯拿鐵，不加糖。”
“這位是？”那道身影與我記憶中的身影重逢，他摘下墨鏡，那雙清冷的眼睛直直看着我，我維持六年的風輕雲淡，瞬間破碎。
“這是我的未婚夫，穆之昱。”
紅色的唇微微上揚，“好久不見。”
我的笑容停頓在了臉上，“好久不見……”
那年夏天，我想過有很多種林初淵出現的可能，但每一種可能，林初淵都沒有出現，我有想過也許他會撥通我這個六年不換的電話，就像一個老朋友一樣，約我出去見面，與我相逢共談當初，每個見面的想法，我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跟林初淵不是朋友。
我們不是朋友，我們沒辦法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好好坐下來回憶當初。
無數次想像中的相遇，都絕對不會是像今天這樣的突然。
對比林初淵的坦然，我的明顯表現出了不自在，我看着林初淵那幅充滿成熟魅力的臉，他比以前更好看了，少了那股青澀，多了些韻味。
我從林初淵的身上慢慢打量到他身旁的人——易岑昇。
為什麽……會是他？剛開始我進來被林初淵的出現所震撼到，沒有看到林初淵旁邊陪他的人是誰，直到看清楚了那張臉。
誰都可以，為什麽偏偏會是易岑昇。
易岑昇對我光明正大打量的目光很反感，他哼了一聲，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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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他們的談話我一句也沒有聽清楚，我的頭腦裏面裝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忍不住就開始發呆出神。
“林先生跟易先生可真相愛，這樣設計的屋子真是溫馨，”陳月明合上筆記本，輕抿了一口咖啡，“我都開始羨慕易先生有你這樣的一個好男朋友了。”
“哪有的事，”我感覺到我小腿內側被什麽東西給觸碰到，擡頭看向林初淵，林初淵深色若然，仿佛桌下的小動作是他不小心弄到的，他溫柔笑着，但我只感覺到一陣寒意，“我還更羨慕陳先生跟穆先生的校園愛情故事呢，聽說你們已經在一起六年了。”
陳月明握住了我的手，“差不多吧，下個月10號就要結婚了。”
林初淵右手食指輕輕在桌上點了點，“那也快了，今天都25號了。”
“差不多，林先生跟易先生看在我們舊相識的份上，到時候可要賞個臉來喝杯喜酒。”
“一定一定，我們一定會來沾沾這喜氣。”
林初淵跟易岑昇起身，陳月明與林初淵還有易岑昇客套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我沒有說話，也與林初淵握了下手，掌心在陳月明看不到的地方，被林初淵的大拇指輕微摩挲了兩下，我不知道是林初淵有意還是無意，我不敢看林初淵的臉，連忙撒開手。
“怎麽了之昱？”陳月明看着我慌亂的表情，有些擔憂問道。
“我……我身體有點不舒服……”
“沒事吧？”林初淵意味深長的看着我，裝出一副也很關心的表情，“你這是老毛病吧？從以前就經常身體不舒服。”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林初淵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那我們就先走了，有空再出來敘敘舊。”
“嗯……有空聯系。”
易岑昇跟在林初淵的身後，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咖啡廳。
我心情十分複雜，林初淵靠近我的時候，我差點控制不住發抖。
“沒事了，之昱。”陳月明抱着我，輕輕拍撫着我的背。
晚上10點睡覺前我收到了一條陌生人發過來的短信。
——我在南景xx酒店2507等你。
沒有留名字，我卻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誰。
“怎麽了之昱……”
我吻了吻陳月明的唇，“你先睡吧，我有點事出去一趟。”
“好……早點回來。”
我按照那個地址來到了那家酒店，在酒店登記了下拿到了房卡，我很緊張，懷揣着一顆躁動不安的心來到了房門口。
我好久沒有這麽緊張過了。
慢慢平複了下心情，閉上眼深呼吸，再次睜開眼，我果斷放上房卡，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沒有開燈，我覺得有些奇怪的關上房門，在我轉身的片刻，我被壓在了門上，熾熱的胸膛從背後抱住了我，從背後親吻着我的側臉，“我想你想得快要發瘋了。”
“易岑昇不能滿足你嗎？這麽饑渴。”我沒有掙紮，任由他在我身上一通亂摸。
“我是騙你的，我看到你跟陳月明在一起嫉妒得快要發瘋了，易岑昇他在追求我，我沒同意，告訴我之昱，你是不是吃醋了。”林初淵的手着急的解開我褲子的紐扣，拉下拉鏈，握住了我半勃起的陰莖。
“我沒有。”我嘴上是否認了，但我這次來，主要還是想問。
林初淵在我耳旁壓着聲音在笑， “你說，你是不是同樣也在想我。”
“是，我想你了初淵……”
林初淵将我翻過身，黑暗中他吻住了我，我們六年沒有見過面，沒有再聯絡過，他身上還是那股甜膩的味道，他的舌頭在我嘴裏挑逗着我，他低喘着氣，“那你跟我走好不好？我這六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真的想得快發瘋了，之昱，離開陳月明，跟我走……”
“初淵，我們回不去了。”我拒絕了，我在他懷裏沒有動，黑暗中我明明看不清他的臉，卻感受到了他的憤怒。
林初淵笑了出聲，“呵呵……你能多愛陳月明，你如果愛他的話，怎麽還會出來找我，”他打抱起我，将我抱進卧室內，扔在床上，“還是說，穆之昱你本來就喜歡出軌！”
“我沒有……”
他打開了房間的燈，在我被燈刺到眼睛回避的時候，拿出一把手铐将我的右手拷在床頭上，“你沒有什麽？你就是喜歡在外面偷吃。”
林初淵快速脫下我的衣服，連同自己的衣服一起脫掉，他兩腿之間的性器已經高高擡起，我的目光落在那完美的身體上，美中不足的是，他左肩上有個傷痕，這個傷痕我六年前沒有看到過。
他向我靠近，寬厚的背影擋住了我，一邊親吻着我，一邊用力揉着我的胸口揪起我的乳頭，他的陰莖頂着我的陰莖，發出一聲低喘，“之昱……穆之昱……我想幹你……幹死你……”
我擡手摸着他左肩上的傷疤，我問，“這裏，怎麽了？”
“你覺得醜嗎？”
我搖了搖頭，“不醜，傷痕，是男子漢的勳章。”
林初淵低頭又吻住了我，“我差點死了，當時子彈穿過我的肩膀，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還好，我命大，活着回來見你了。”
“你……”我望着那雙熟悉的眼睛，眼眶不由一陣發酸，“你……去哪裏了？”
林初淵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他說，“我再也不會拿起畫筆了。”
他慢慢一路往下親吻，留下了痕跡，最後在我的陰莖上，他沒有猶豫，一口将它含住，舌頭在嘴裏舔弄着我的龜頭，用力一吸從嘴裏拿出來，從龜頭舔到蛋囊。
我說，“你技術變熟練了。”
林初淵看着還是保持着笑意，從床頭櫃拿過潤滑油，“我只有給你舔過，我沒有跟別人做過，這都是我看gv學來的。”
“學的不錯。”
“那當然，老公為了你，潔身自愛，”林初淵把手指慢慢插進我的後穴，“你是不是經常夾着野男人的精液回家？”
許久沒有做，我的後穴對外來物有些排斥，我努力放松，迎合林初淵，“我沒有……”
“那讓老公好好的給你檢查下。”
林初淵繼續舔着我的陰莖，一手給我擴張，我閉着眼感受身下有些熟悉的快感，林初淵的手指慢慢從一根插到四根，他的手指往上按了按，又快速的抽動，我忍不住低喘，差不多的時候，林初淵拔出手指，将潤滑油塗在陰莖上撸動幾下，抵下我的後穴口上。
“我要開動了。”
“嘶……真緊，是不是陳月明硬不起來才讓你出來跟我偷情？”林初淵慢慢的頂在我的敏感點上，就像頂在的我胸腔上，悸動不已。
後穴太久沒做了，我受不了這樣猛烈的刺激，“啊……不是……他……他沒有上過我……”
聽到我說出這句話，他掐住我的腰，用力幹了起來， “爽嗎？老公幹你爽不爽？”
我們兩好像回到了六年前，那個和諧的性愛時刻，我的身體不由自主放松，任他将我抱在懷裏一陣猛幹，“爽……好爽……嗯……你輕點……求你了老公……”
“我輕一點你就不爽了，小騷貨。”
“嗯……我是老公的騷貨……啊……輕點……老公……我要壞掉了……”
“我就是要讓你壞掉……”
今夜，我在與林初淵重逢的性愛中，仿佛回到了那年夏天。
那個讓我難過的夏天，那個讓我無法控制住心動的夏天。
林初淵跟我做了兩次，他一次射在我的背上，一次射在我的臉上，我射了三次，一次在他嘴裏，一次在他小腹上，最後一次他抱着我射在了浴室的牆上……
做第二次的時候，林初淵抓着着我壓在浴室的水池臺上後入，強迫我看着那面鏡子，看着被操高潮的表情，他問我，“你愛不愛我？”
我不知道為什麽想到了陳月明，我哭着說， “……我以前不敢愛你，我現在……不能愛你……”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穆之昱！你為什麽可以因為你哥不敢愛我，因為陳月明不能愛我，為什麽……為什麽你總因為別人傷害我，明明……明明我這麽的愛你……”他有些瘋狂的追問着我。
“我……啊………不行了……”
“既然你不愛我，為什麽還要來找我？”他一遍又一遍插得又深又猛，用力幹了幾十下，最後拔出來射在我的背上，那股精液燙到了我，我也射了，緊接着尿了出來……
林初淵從背後緊緊抱着我，“你只能是我的……穆之昱你只能屬于我林初淵的……不然……我真的會……發瘋的……”
魚水之歡過後，林初淵幫我清洗了身體，他還是那麽細心，細心到我差點沉溺于內。
洗澡後我回到床上躺着，他坐着将我抱在他的懷中，我突然想抽煙，他笨拙的幫我點着火，一手抱着我一手為我托着煙灰缸。
我們都沒有說話，我在煙霧中沉思，他在煙霧中看着我。
抽完煙後，我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四點了，我看着林初淵起身準備穿上衣服，“我該回去了。”
“那我呢？你又要丢下我？”
我帶着歉意說道，“對不起，我還沒有想好……”
“之昱……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抛棄我？”
我別過頭不在去看林初淵的臉，我怕我心軟控制不住留下，但我又怕……
“抱歉初淵，我真的該回去了。”
“好，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嗯……”
“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去祝福你的。”
“謝謝你，初淵。”
這半個月的安排準備累的我夠嗆，林初淵雖然有在找過我，但我沒空搭理林初淵，最後我被林初淵煩到沒辦法的時候，在他車上讓他戴套做了一次。
林初淵明顯很不滿意戴套，他黑着一張臉，“穆之昱，我是你的小三，你不安撫好我，不怕我跑到原配那邊去告狀嗎？”
“沒有你這麽不聽話的小三。”
“你敢嫌棄我？我幹死你！”
我覺得很頭痛，做完就跑了，不管林初淵再怎麽煩我，我一頭栽入婚禮布置現場，陳月明也停下了手頭的工作。
婚禮現場布置也都已經安排好，我沒有任何激動的心情，只覺得事情太多于繁瑣，我跟陳月明在一起太順了，這段感情沒有特別轟轟烈烈的經歷，很平淡，幸福變得唾手可及，就連一同踏入婚姻的殿堂都是命運早已安排好。
神父站在殿堂上，背後的影布投放着我跟陳月明的結婚照，我牽住陳月明的手，今天他穿着那套與我特意訂制了很久的燕尾服，我看着他，“你今天，更帥了。”
他對着我溫柔大方的笑着，“你也是。”
婚禮上來了很多熟人，我一眼看到了坐在前面穆之樾身旁的林初淵，還有易岑昇。
花童在我們前面撒着花，伴随着音樂，我與陳月明來到了神父的面前。
我不在去想林初淵，我笑看着陳月明，聽着神父的宣誓。
“陳月明，陳先生你願意與穆之昱，穆先生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陳月明真誠的看着我，他說，“我願意。”
“穆之昱，穆先生你願意與陳月明，陳先生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看着陳月明，我說，“我也願意。”
神父對像衆人們，他問，“你們是否都願意為他們的結婚誓言做證？”
我聽到了大殿裏面的回答，“願意！”
神父繼續說道，“我已見證你們互相發誓愛對方，我感到萬分喜悅，現在陳先生，你可以牽起穆先生的手為他帶上那顆真愛戒指……”
“爽嗎？老公幹你爽不爽？”
“爽……好爽……嗯……你輕點……求你了老公……”
“我輕一點你就不爽了，小騷貨。”
“嗯……我是老公的騷貨……啊……輕點……老公……我要壞掉了……”
為我無名指戴上戒指的手一抖，戒指滾落掉在了地上。
大殿上亂成一團，幕布上持續播了一分多鐘，然後暗掉，這段視頻就像一顆炸彈，在我腦子裏炸開，我看見陳月明在我面前傷心的流淚，他說什麽？我突然什麽聲音都聽不見。
我平靜的世界亂成一團。
陳月明跑出了大殿，我回頭看向林初淵，我看見他滿意的笑了，他就像是地獄爬回來的惡鬼，抓住我的腿，要将我拉下地獄。
我沖到林初淵面前，我往他臉上揍了一拳，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朝他吼道，“滾！”
“穆之昱你發什麽瘋！”易岑昇抓住了我的，用力将我的壓在身後。
林初淵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流出的血，“易岑昇，不要弄傷之昱，”他依然笑着，但那雙眼睛卻惡狠狠看着我，發瘋的說，“你永遠別想把我藏在背底下，我要告訴你，告訴所有人，你穆之昱永遠是屬于我林初淵的。”
我掙開易岑昇，狼狽的跑了出去。
可我還是回來晚了。
陳月明收拾好了行李，站在玄關，他看着我，眼睛微紅。
我沖過去抱住他，“月明……月明……我求求你………你不要走……別離開我好不好……”
他用力的将我推開，用最平靜的語氣跟我說，“之昱，我現在好累，你讓我自己一個人休息一下，好不好？等我好了我就來找你。”
“那你……什麽時候好……”
陳月明越過我，“我不知道。”
“明天……或者後天……”
“之昱，我不知道。”
“求你……別走……”
陳月明的離開壓倒了我心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看着玄關外，陳月明走了許久我才回過神。
我突然間覺得活着很沒有意思。
我在年少的時候做錯了一件事，我愛錯了一人，我為了易岑昇嫉妒了原本沒有錯的林初淵，在得到林初淵的時候我卻退縮了，我不敢承認這段感情，面對穆之樾的盤問，我選擇了逃避，失去了林初淵，但陳月明無條件選擇了我；後來我擁有了別人羨慕的陳月明，因為我的貪心，我失去了陳月明，我沒有再被選擇。
原來真正的崩潰，心會痛到無法呼吸，眼淚也會流不出來，會感覺不到身體的任何忍痛，死亡降臨的時刻我并沒有畏懼，我已經麻木了，水慢慢沒過我的臉，水怎麽會是紅色的呢？我應該是在做夢吧，我無力沉到水底，這個冬天真冷，我好困好困……
“穆之昱……你不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