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光不過是恰好照在我的身上，我卻在埋怨為什麽偏偏是夜晚，為什麽偏偏會有這麽一輪明月。

易岑昇沒有顧及我的感受，壓着我毫無章法做了幾次，次次都射的很深。

易岑昇沒有吻過我，連做愛這種親密接觸，他都不願意多撫摸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想到林初淵，總是忍不住把易岑昇跟林初淵做對比，我會想到很多林初淵怎麽做都會讓我舒服的事。

最後一次清醒前，易岑昇內射我的時候，我的後穴只感覺到撕裂的疼痛，比第一次跟林初淵做的時候還疼，可我還是一時腦熱，沉迷的看着他的臉，我問，“易岑昇，你會像愛林初淵一樣愛我嗎？”

哪怕在床上他說點假話，我都會開心，将自己陷入編織好謊言之中，他的語氣沒有起伏，十分淡然，“我不愛你。”

他連遲疑都沒有，答案很果斷。

短短四個字卻貫穿我的耳膜，明明房間裏很安靜，我的耳朵裏突然有了很多的雜音，我沒有感覺到胸口一絲沉悶以及不開心，內心就像是早已經麻木，但我還是聽到我的聲音有一絲顫抖，分不清是因為高潮後高亢過度的語氣不平穩，還是我的哽咽，“為什麽？”

“我可以愛很多很多人，唯獨不會愛你穆之昱。”

“為什麽？”我有點不甘心的追問。

“你就是個婊子。”

我說，“林初淵也是個婊子。”

他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閉嘴。”

臉上火辣辣的，我突然分不清這巴掌是他為了林初淵打我的，還是因為我罵林初淵打我的，我找不到他打我這巴掌的原因，如果非要找，原因一定是為了林初淵。

他漠然看着我，眼神中帶着鄙夷，拔出陰莖起身走進浴室，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就離開了，思緒萬千，我就想到了古代那種賣藝不賣身的妓女，她遇到了一個窮書生，被博學多才視金錢如糞土的窮書生所吸引，窮書生騙走了妓女的真心，然後在考取狀元時當上了驸馬爺。

我不是妓女，他也不是窮書生，他連我的真心都不想騙。

只不過，那巴掌也讓我徹底清醒，死了這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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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岑昇沒有為我清洗，但是如果不清洗我會生病的，我不要因為這種事情生病，我忍着疼痛來到浴室，拿起花灑開着冷水從頭往下，鏡子裏的我兩只眼睛哭的紅腫，還有左邊側臉微紅。

我沒有清洗過自己的後穴，都是林初淵幫我清洗的，指甲碰到後穴的傷口處時，我連忙撒開手，我看着順着大腿內側流出來帶着紅色液體的精液，擡手狠狠用力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我又哭了，咬牙狼狽的收拾好自己，射的太深的地方我清洗不到，就随便沖洗了下走了出去，太累了，我想躺會兒，沒想到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我渾身酸痛，頭暈暈沉沉的，眯着眼打開手機才看到手機裏林初淵給我打了很多的未接電話，都是我睡着後打給我的。

我看着通訊記錄裏一排下來都是林初淵紅色的名字，心裏除了開始的發慌還有一陣糾痛，強忍着身體的疼痛，穿上了那件皺巴巴還有染上紅酒顏色跟味道的白襯衫。

不勉強穿回去，估計我都要光着上半身回家了。

或許因為愧疚，回到家中路過那間畫室，我不顧傷口的疼痛，加快了腳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沒想到的是，林初淵在我的房間，靜靜的坐在床上，看到我推開門的那一剎那，林初淵那雙清冷的眼睛瞬間有了一絲微光，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現在原地。

林初淵打破沉靜，他朝我跑過來，抱住了我，抱得很緊，“之昱……之昱……之昱……你去哪了？你一整晚沒接我電話，我好擔心你……”

“我……”林初淵比我高稍微半個頭，我一擡頭就看到了他眼底下疲倦，他在我房間等了我一整晚。

“你的後背怎麽了？”林初淵松開手，“你受傷了嗎？你身上怎麽有一股陌生的味道……”

“那是紅酒，我去換身衣服。”我打斷了林初淵的話，側身走進房間。

剛把身上那件襯衫脫掉就被林初淵壓在床上，我無力的掙紮着，“林初淵你在做什麽！”

我背對着林初淵，看不清他的表情，林初淵沒有回答我，輕而易舉就把我的褲子脫幹淨。

那只手沒有帶任何溫度，直接伸進後穴裏，用力攪動了一下，就拿了出來，那聲音帶着怒意，“穆之昱，你帶着野男人的精液回家，是因為我沒有滿足你嗎？”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我回過頭迫切的想要解釋，回過頭我看到了林初淵對我很溫柔的笑了一下，那雙清冷的眼睛布滿血絲，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林初淵笑着流淚，問我說，“你出軌了對嗎？”

“我……”我腦子一片空白，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是不是易岑昇。”林初淵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肯定，我知道他早就知道了，他很能拿捏我的心理，怎麽可能這種小事都猜不到。

我的頭很痛，腦袋裏嗡嗡作響，我想說很多很多，比如撒個謊說是易岑昇強迫我的，我不是自願的，或者讓林初淵原諒我的話。

但我頭很痛，我閉上眼睛，我說，“是。”

“你騙我，你為什麽要騙我！”後穴沒有被擴張，林初淵用力将他的陰莖塞進我的體內，疼痛感無限放大，林初淵也很疼，全部進去後我從後穴中感受了液體的潤滑，我知道穴口流血了。

我很痛，渾身疼痛，我想哭着喊出來，可當林初淵的的淚水落在我的臉上時，我咬住了我的手臂，沉默的忍受着林初淵的侵入。

“穆之昱，明明我已經擁有你了，為什麽你還不是我的……為什麽……”

我想說些什麽，張嘴卻只有嗯哼幾個語調，身體不斷冒着冷汗，撕裂的疼痛伴随着過多的是恐懼。

“你可不可以，對我不要這麽殘忍，你也多愛我一點吧，穆之昱……求求你了……”林初淵低下頭吻住了我，他吻得很溫柔，身下的動作卻越是兇猛。

“林初淵……我好疼……真的……好疼……”

“只有讓你疼了，你才會記得我。”

“之昱，小懶蟲還在睡覺嗎？媽媽回來給你帶了很多禮物………啊！！！！”

我跟林初淵的關系在這聲尖叫中徹底被拉到了表面上，而我也在看到了我媽媽的臉後，暈了過去。

說起來很好笑，我肛門撕裂了，躺在醫院睡了兩天，等我再醒來時，只看到穆之樾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穆之樾臉色很不好，他看到我醒的那一刻，第一句問的是，“你們在一起了？”

我不想在穆之樾面前親口承認，于是我搖了搖頭，我說，“沒有。”

我的聲音很沙啞，穆之樾倒了杯水給我，是涼的，穆之樾看着我好一會兒，“你是自願的嗎？”

我不知道，我看着手中的水杯，心裏的感覺就跟這杯水一樣平靜，“哥哥，我不知道。”

穆之樾沒有再追問，沉默了片刻，他起身走了出去。

我在醫院休息了一周，期間我爸媽過來看我，沒有提過林初淵這個人，心照不宣，他們不說，我也沒有問。

林初淵是不是好得太過完美了？他對我施暴，卻沒有人追究，我爸媽這樣，穆之樾也這樣。

為什麽要追究？我不知道。

為什麽不追究？我也不知道。

為什麽他這樣的人，可以悄無聲息的消失，來的時候我沒同意，走的時候我也沒有同意。

我讨厭這個夏天，我讨厭所有人都知道林初淵離開，唯獨我不知道，我讨厭林初淵不告訴我，我讨厭林初淵……

我再也找不到林初淵了，維持一周平靜的心在走進那間畫室時碎掉了，畫跟人不見了，只留了下他常用的一盒顏料，可能是不小心落下的。

我的心就跟這間畫室一樣，空蕩蕩的。

感覺到臉頰上一片濕潤，我小心翼翼把那盒顏料合上，走到閣樓找到畫室的鑰匙，将這間畫室鎖上，連同我的心。

值得慶幸的是，我有陳月明。

我跟陳月明度過了這個最難過的夏天，我對陳月明說，易岑昇他從來就不愛我，陳月明依舊抱着我，他安慰我說，“沒關系，我一直愛你。”

我說，“我好像做錯了一件事。”

“人都會犯錯，但人不會總活在過去。”

“我……好像心裏對林初淵有了奇怪的感覺……”

陳月明抱着我緊了緊，“你喜歡他嗎？”

“我……不知道……”

很快我跟陳月明進入了同一所大學，陳月明在學校附近買了套小公寓，他把大門鑰匙給我，我順理成章跟他住在一起，陳月明還會每天會換着花樣做我喜歡的菜給我吃。

入冬那天晚上，下了一場雨，我的雨傘壞了，淋着雨回到了公寓，陳月明看我淋成落湯雞的樣子笑得直不起腰，但還是很貼心給我煮了碗姜湯。

我洗好澡出來，桌上那碗姜湯已經沒那麽燙了。

陳月明坐在桌邊喝着紅酒，欣賞着我被姜辣紅的臉。

我把姜湯一口悶了，拿過他那杯喝過的紅酒，我說，“喝酒也可以全身發熱。”

陳月明用手支着下巴，眯着眼睛笑看着我，“是嗎？”

我莫名其妙被陳月明所吸引，或者我們都受到了酒精的影響，我吻住了陳月明的唇，酒精的味道混雜着那股冷香在欲望的爆發中，成為了最好的輔助，我情動不已，将陳月明壓在沙發上，我看着那雙桃花眼說，“月明，我……”

“和我做吧，之昱，我愛你。”

我跟陳月明親的火熱，衣服全部脫光扔在沙發上，就算掉在地上我們也沒空再去搭理，客廳開了暖氣并不覺得冷。

陳月明誠懇的邀請我，我坐在沙發上，他蹲下身張嘴生澀的舔弄我的陰莖，我看他另一手摸在自己的身後，空出手擠了些潤滑油，在他側過頭時，我的陰莖彈在了他的臉上。

他親舔着我的陰莖，一邊在給自己擴張，擴張到差不多的時候，陳月明把潤滑油擠在我的陰莖上，撸了兩下塗滿，起身張開腿跪在了我雙腿的兩側。

我捏住了陳月明的屁股，用力往外揉了兩下，擡頭與他交換了一個深情的吻。

陳月明扶着我的陰莖對準他的小穴，他的身體慢慢的上下緩動，最後将我的肉棒一口氣全吃下。

我的陰莖被肉壁緊緊的包裹住，我發出一聲低喘，這是我第一次體驗到的另一種快感，差一點就忍不住射了。

陳月明明顯還沒緩過來，坐在我身上沒有了動靜，我忍耐不住開始在他身上親吻，咬上了他的喉結，他明顯緊張了，夾緊了小穴。

“放松點月明。”

“嗯……”

我抱起陳月明，将他平放在沙發上，也許是男人的天賦，動沒幾下我就找到了規律，我知道小穴裏面有個敏感點，我慢慢的在找讓陳月明快樂的地方。

“啊……”

聽到陳月明這聲變了調的嬌喘，我知道我找到了。

我瘋狂攻略着陳月明的城池，試着用各種姿勢來讓他獲取更多快感，當他第一次射在我的小腹上時，我拔出陰莖快速撸動了幾下，也射在了他的小腹上。

我看着他的靠後穴高潮的陰莖，說實話比我的尺寸還要稍微大一些，陳月明起身從桌上抽出幾張紙巾，先把我小腹上的精液擦幹淨，然後才擦自己小腹上的精液。

陳月明點燃一根香煙，這是陳月明最喜歡的牌子，他總是喜歡捏爆煙頭的爆珠，他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把煙遞給了我。

我習慣性接過他抽過的香煙，也深深吸了一口，那股涼意，總是直接沖上我的腦神經。

“走吧，洗澡去。”

我就這麽順理成章跟陳月明在一起了，沒有意外也沒有驚喜，平平淡淡的感情，卻讓我安心。

我跟陳月明好像從來沒有過争吵，陳月明很是顧慮我的感受，總能很好的照顧到我的情緒，他就像是我的一只鎮定劑。

陳月明記得我們所有的紀念日，記得我說的每句話，記得我的所有愛好跟我讨厭的東西，他也會記得我愛看的每部電影中的無厘頭臺詞……無論一個笑話我跟他說過幾遍，他還是會笑。

我經常多想，容易陷入自我懷疑，是陳月明帶着燈牽引着我。

這就是陳月明，屬于我穆之昱的陳月明。

從大學畢業，我跟陳月明住在他新買的套房裏，陳月明還開了家設計家裝的工作室，他當老板，我給他打打雜，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的過去。

直到……

“林初淵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時，我的手控制不住一抖，顏料盒掉在地上，陳月明蹲下身收拾了那盒顏料。

“不要了，不用收拾了。”

這間畫室布滿了灰塵，已經好久沒有打掃過，自從林初淵離開後，我跟穆之樾關系也不如從前，穆之樾跟我心裏都有一個過不去的坎，我們都沒有點破。

如今我就快要跟陳月明結婚，我準備搬出家裏，跟陳月明過上新生活。

回來收拾東西的時候，我打開了這間畫室，推進這間畫室仿佛打開了我記憶的抽屜，好像林初淵上一秒還在這裏作畫，與我的各種荒唐性愛，下一秒，只剩下一片塵埃。

那年夏天已經過去了六年，我再也沒有遇到過像林初淵一樣讓我印象深刻的人，那樣讓我讨厭的人，就這麽輕易消失六年，那雙清冷的眼睛看着我像是透過我的肉體，望向我的靈魂，清冷的目光連同名字深深刻地印在了我的腦海中。

“之昱……之昱……”

我回過神，發現陳月明已經叫了我許久，“怎麽了？”

“你沒事吧？”

“沒事，我出去抽根煙。”

我狼狽的跑出畫室，畫室的回憶已經足夠令我窒息，我以為林初淵是一個過去式的人，對我不會再有任何影響，我只是觸碰到了林初淵的東西，回憶的熱潮如同大海波濤洶湧，一陣又一陣要将我淹沒。

林初淵回來了，陳月明坦然的告訴了我。

我站在陽臺上，捏爆了煙頭的爆珠，我抽着這款曾經十分排斥的香煙，現在每吸的一口雖然很冰但我卻很喜歡，我在煙中慢慢恢複了平靜。

不再去惦記那個夏天。

下個月我就要跟陳月明結婚了，過去的人就都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