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渣男心思(二更)
霍明被按在家裏, 眼睜睜看着陳靜走出大門。
他想追上去,卻被自己老子用拐杖在背上打了兩下。
“混賬小子!你翻了天不成!”
霍明死死的抿着嘴唇, 不說話。
霍燕也跟着開口:“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陳靜算個什麽東西, 你為了他把自己弄成這樣?霍明, 你告訴大姐,你是不是喜歡她?”
她說罷,企圖在霍明的臉上看見什麽。
等了許久, 沒等到霍明的回答。
這場完全淩駕于利益之上的婚姻根本談不上情愛。
霍明是個不婚主義者,對婚姻本身就帶有一定的抗拒。
霍家又只有他這麽一個獨苗, 如果想要吞了陳家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除了叫霍明娶陳靜,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好在當時霍明也沒什麽拒絕的意思,和誰結婚都不重要,反正不耽擱他在外花天酒地。
一開始的時候,陳靜确實給霍明造成了一點困擾,大吵大鬧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霍明便和她兩看生厭。
叫人感到新奇的是, 陳靜後來對霍明的态度轉變。
轉變之快, 雖然表面上和霍明依舊吵吵鬧鬧, 但她眼裏的嫌惡正在一天一天減少,後來眼裏逐漸泛起一絲看不見的愛慕。
或許, 她明白了這是她的丈夫, 也或許, 霍明在哪一件小事上贏得了她的心。
但是很可惜,陳靜單方面的把自己的心掏了出去,霍明不打算接受,甚至還扔在地上踩了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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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愛上的人注定卑微。
陳靜的噩夢也由此開始。
她不愛霍明時,只會覺得惡心,倒不會傷心。
愛上他時,心中便生出了一絲渴望,她渴望自己付出的感情能得到等同的回報,甚至因此把自己的人交了出去。
二人結婚當天并未同房,陳靜拼命反抗是一點,霍明對姿色平平的女人提不起欲望是第二點。
她和霍明同床共枕那一日,是婚後的第二年。
霍明雖然對她不感興趣,但是自己送上門的女人不要白不要,更何況這是他老婆,睡自己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霍明在她身上嘗到了甜頭,吃夠了山珍海味,偶爾嘗一嘗青澀的下酒菜也別有一番滋味。
但這并沒有讓霍明收斂一些,他在外面依舊該怎麽樣還怎麽樣,絲毫不顧及陳靜的臉面。
他始終在心裏看不起愛慕自己的陳靜,卻又因為陳靜到頭來還是愛慕他的感情而沾沾自喜。
他心裏諸多得意,想道:你再清高有什麽用,最後還不是愛上我了。
霍明享受陳靜對他毫無保留的愛,直到兩天前,呂薇依告訴他:陳靜和別的男人好上了。
她和別的男人好上,那就意味着陳靜對他的愛再也不是獨此一份。
霍明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那一刻憤怒可以達到這麽高的程度。
陳靜不愛他了,陳靜也許背叛他了,陳靜現在還要和他離婚——為的就是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野男人。
霍明的手幾乎掐進肉裏,腦血管突突的跳。
她憑什麽!她憑什麽!
她哪裏來的膽子敢在他沒有同意之前先放棄愛他!
霍燕:“阿明……”
霍明猛地甩開他,往外走。
霍燕:“霍明!你要去哪裏!”
霍明面色鐵青,不發一言。
鄒明娟慌了,喊着保安:“你們看着幹什麽,攔着他啊!攔着他!”
保安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上來攔好,還是不攔好。
霍明開口吼道:“滾開!”
霍正山氣的咳嗽了一陣:“霍明!兔崽子你給我站住!你想幹嘛!”
他開口,霍明的腳步一頓。
霍正山:“你二姐現在被警方帶走了,你想去哪裏!還不給我在家裏想想辦法,怎麽接你二姐出來!”
霍明:“我要去找陳靜。”
霍正山:“你敢!你二姐重要還是那個女人重要!”
鄒明娟上前,挽着他的胳膊道:“哎呀,陳靜就是出去住了呀,又沒跟你離婚,你急什麽,等把你二姐找回來,再慢慢跟陳靜說嘛……”
霍燕也勸道:“阿明,媽說的有道理,你們沒離婚,她就是始終是你老婆,又不會突然死了,你擔心什麽。”
母女倆互相望了一眼,總覺得看不透霍明在想什麽。
他明明不久前還表現出一副對陳靜無所謂的态度,甚至前天晚上還在外面和別的女人鬼混,這會兒聽到陳靜的消息,又做出這個樣子。
态度十分微妙。
霍正山道:“先找人去警局裏托關系,把你二姐先弄出來。”
霍明站着一動不動,似乎在猶豫找陳靜還是去救霍梅。
霍正山:“等這件事結束,你和陳靜坐下來好好談談,一點到晚的沒個正經的夫妻樣子,想什麽東西!”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霍明現在依舊狼狽,他和陳靜的身份位置好似互相調換了一樣。
以前總是陳靜狼狽不堪,在愛情這甜膩的毒.藥中苦苦掙紮,而霍明則是風輕雲淡的帶着節奏,叫陳靜永遠只能跟着他的節奏走。
而現在,狼狽不堪的人換成了霍明,陳靜拍拍屁股說走就走,好似一下子就從深愛他的感情之中拔出了身體,走出了泥潭,去迎接自己的新人生了。
霍正山活了五十多年,不難看出這是什麽意思。
自己的兒子分明對陳靜上心了,但之前卻總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導致這一切發生的原因。是因為之前霍明是放風筝的人,而陳靜就是風筝,兩人之間的線雖然一團亂麻,打了無數個死結尚未解開,但霍明卻是牢牢地拽着風筝線。
霍正山嘆了口氣,心道:罷了罷了,年輕人的事情,還是叫年輕人自己去解開。
霍明一直被偏愛,所以有恃無恐,任性妄為。
他甚至到現在都還沒明白自己的心意。
像個任性又霸道的孩子,拽着自己的糖果,他不吃,不愛這顆糖,但是也不給別人。
誰要來吃上一口,他就會大哭大鬧,極盡所能的搞的衆人雞犬不寧。
霍正山只把這一次當做夫妻兩人普通的鬧矛盾吵架。
卻不知道霍明手上拽着的風筝線已經斷了,他不用再去解成千上百的死結,風筝已經墜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淵,手上的糖果也融化在了手心,黏膩成了一片。
陳靜死了,和她肚子裏未出生的孩子一起。
人死不能複生。
然而霍明一無所知。
與此同時,蓮花山路的盤山公路一側,出現了一輛跑車。
BugattiVeyron,時遷十八歲的時候,時妗給他的生日禮物。
這車他很少開,時遷平時開的是一輛二十來萬的代步車,攢了好久的工資付的首款,現在每個月還在4000塊的還款。
何鳶顯然對跑車的價格和牌子都不感興趣,對她而言,坐自行車後座和坐跑車副駕駛的體驗都是一樣的,直接歸納總結成兩個字:坐車。
二人從車上下來,何鳶站在盤山公路邊側。
這下面是一處陡峭的斜坡,幾個簡單的防護欄保護了一下,欄杆從來沒有清洗過,上面積滿了灰塵。
發現屍體的現場已經被封鎖起來,在場的只剩下一個小警員。
時遷和他打過招呼,直接往斜坡下面走去。
斜坡上雜草橫生,樹枝劈叉的歪七扭八。
何鳶觀察道:“樹枝上有血。”
時遷:“早上來看過,範瓊從這裏被扔下來,應該是死後不久就被抛屍了,血液沒有凝固,滾下來的時候被樹枝和尖銳的石頭劃破,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是血跡,一路下去,就是發現範瓊的地方。”
何鳶:“樹枝上怨氣很重。”
時遷:“被殺了還能阿彌陀佛嗎,她才二十歲出頭,人生還沒開始就死了。”
何鳶沒說話。
二人已經走到了範瓊死亡地點。
“屍體在法醫那裏,放在技術科了。”
何鳶:“通知父母了嗎?”
時遷:“哭着呢,全警察局最慈眉善目的女警察都去安慰他們了。”
何鳶:“隔離範瓊的屍體,她怨氣不散,很可能詐屍。”
時遷詫異:“不是吧,我還以為當法醫的醫患關系都很穩定,她可能是頭一個搞醫鬧的,怎麽辦?抓捕歸案?”
何鳶瞪了他一眼。
這一眼,把時遷瞪的有些飄飄然。
雖然她臉上覆蓋着面具,但那雙眼睛看過來的感覺,确确實實的就是何鳶。
他連忙轉頭。
何鳶蹲下身,打量着這一塊土地。
範瓊死前大量出血,這一小片土都被染成了深紅色。
時遷原本還是站着的,後來站着站着,就站不住了。
他問道:“喂,何處,你今天見到霍明了,他怎麽說?”
“沒怎麽說。”
“你有沒有對他有一點點心動?”時遷狀似不經意的問。
何鳶淡然:“我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
時遷瞪大眼睛:“你偷看我手機表情包?”
何鳶:“它就放在桌上。”
意思是: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你的手機強行要被我看見的。
時遷笑道:“那你有沒有對我有一點點心動。”
何鳶正全神貫注的觀察地面。
她聞言,心思根本不在時遷身上,皺眉敷衍道:“好喝。”
時遷:……
“你聽我說話了嗎,我說的是一點點心動,不是一點點奶茶。”
何鳶站起身,得出結論:“她的死亡時間有點奇怪,恩?什麽時候喝?”
她擡頭,目光清澈的望着他。
時遷:……
“一會兒下山。”
何鳶點頭:“我不要珍珠。”
她拍拍手,說道:“範瓊的死亡時間是一個禮拜之前。”
時遷:“法醫鑒定出來的結果也是這個,但是徐靖說了,她前天晚上才找過他要錢。”
何鳶:“她也是前天晚上才來找的我。”
時遷:“什麽意思?”
何鳶:“人死後如果有怨氣,怨靈會第一時間報複仇家,或者第一時間找到我。範瓊在死後的一個禮拜之後才來找我。”
時遷:“說不定她中間喝了杯咖啡,耽誤了一點事情,比如——”
何鳶盯着他,轉了轉手腕。
時遷連忙:“您說,何處,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很是狗腿。
何鳶:“她的魂魄被人抓住了,七天之後,她自己逃了出來。”
時遷驀然醒悟:“你是說,她什麽都不記得是因為魂魄有損?”
何鳶點頭,給了他一個表揚的眼神。
時遷撒嬌道:“有獎勵嗎?”
何鳶:“獎勵你喝珍珠。”
時遷:……
那絕對是因為你不喜歡喝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