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命中背負太多債
第六十章命中背負太多債
“小心！”幾乎是同時，齊烨磊和劉鑫把白卉護在身後，但是這一動作驚動了蛇，蛇張着血盆大口沖上來，齊烨磊轉身把白卉摟在懷裏，陶安榮正要沖過去擋在齊烨磊身前，被石蕊一把拉回身邊，劉鑫一揮胳膊，蛇卻咬住了劉鑫的胳膊，一聲尖叫在林邊響起，徐大叔的刀揮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蛇倒在地上，但是劉鑫被咬的地方已經一片黑紫了，李夢琪剛好看到劉鑫被蛇咬的一幕，發了瘋似的沖過來。
徐大叔趕緊扯下腰間的繩子紮在劉鑫的胳膊上，紮得死死的，讓毒液不往心髒流。紮緊了以後，胳膊上的血管突起，有一些黑色的血從兩個牙洞裏流出來，盡管處理及時，劉鑫還是意識模糊的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前深深的看了一臉驚恐的白卉一眼，陷入無邊的黑暗。
“劉鑫！劉鑫！”李夢琪搖着劉鑫的身子想把劉鑫搖醒。
“丫頭，你快別搖了，你再搖只會讓毒液擴散得更快，咱們趕快回村兒去！”徐大叔說完抱起劉鑫往村子裏跑，其他人呼呼啦啦的跟在後面，每個人都吓壞了，原來危險盡在眼前的時候，全部腦袋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只有最愛的人，千萬不要受傷，似乎是一種本能一樣。
齊烨磊抓着白卉的手緊緊的，兩個人手心裏全是汗，白卉早被吓傻了，再回過神，劉鑫已經受傷了，還有護住自己的齊烨磊，白卉一片慌亂。
陶安榮看着完好的齊烨磊松了一口氣，即使現在劉鑫昏迷着，她擔心的也只是齊烨磊的安全。剛剛那一個動作，石蕊拉得及時，加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條蛇身上，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她。
李夢琪忘了眼淚，只是跟着徐大叔跑着。徐大叔把劉鑫抱回家裏放在炕上，找出一盒包裝簡陋的膏藥正準備往劉鑫的傷口塗。李夢琪一把把膏藥拍到地上。“這是什麽啊！趕緊送醫院啊！”
“你懂什麽！”徐大叔眼底滿是怒意的訓斥了一句，又撿起藥膏塗在胳膊處的傷口上，塗了厚厚的一層，然後拿出繃帶給劉鑫簡單的紮了一下。“快！現在送醫院！”
“我去取車！”齊烨磊轉身跑出去。
“用我的！”李夢琪急急的喊道。
“小姑娘你就別添亂了！”徐大叔看着李夢琪的眼神全是憤怒，“你那車能走山路？晃得越厲害蛇毒走得越快！”
“那......那......”李夢琪只剩下着急。
“用夢琪的車把劉鑫送到我的車那兒，這樣比較快！”
“好！”徐大叔抱起劉鑫接着往村口跑。“小卉跟着去，剩下的人就在家待着。”
石蕊和陶安榮知道就算去了也不會幫上什麽忙，就點點頭。白卉跟着一起跑過去。法拉利只能做兩個人，齊烨磊坐在駕駛座迅速的開到自己車前，開了自己的車子過來接他們，就呼嘯着開向越支鎮——離木林村最近的鎮。
Advertisement
李夢琪一路上一直在哭，拉着劉鑫的手，徐大叔看着這樣的李夢琪，覺得剛才對她的态度也是太差了點兒。有點兒內疚，便拍拍她的肩膀。“沒事兒，那藥膏是我們祖傳的，自己家做的，我們村兒蛇多，家家都有，藥膏塗得及時，不會有大事兒的！”
徐大叔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心裏沒底，雖然這藥膏下還沒有死過人，但是這麽毒的蛇卻沒遇見過。
到了醫院，劉鑫被推進了急救室，其他人等在門外，每個人都表情凝重。李夢琪毫無預兆的走到白卉面前狠狠的抽了白卉一個耳光，指着白卉的鼻子說，“白卉！我不會放過你的！如果劉鑫有什麽事，你也別想活！”語氣裏滿是陰狠和毒辣，從前的李夢琪已經一點兒影子都沒有了。
“你幹什麽！”齊烨磊打開李夢琪的手，眼睛已經被憤怒染得血紅。
“賤人！都護着這個賤人！”李夢琪失聲尖叫着。
“你別逼我打女人！”齊烨磊咬牙切齒的指着李夢琪說，那語氣，好像恨不得把李夢琪剁成肉醬。
李夢琪冷哼一聲走到一邊，表情瞬時又落寞起來，擔憂，不安，各種情緒糾結在一起。
齊烨磊轉過頭溫柔的撫摸着白卉被打得臉頰，白卉的眼睛卻看着李夢琪，滿是同情，其實她也是個可憐的人。
“疼不疼？”齊烨磊柔聲的問。
“沒事。”白卉捶下眼簾，這一次，白卉又欠了劉鑫，可是卻沒有辦法償還。白卉的眼淚流下來，齊烨磊以為是因為被李夢琪打，狠狠的瞪了李夢琪一眼，雙手卻很溫柔的把白卉攬在懷裏。
漫長的等待......當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的時候，李夢琪如死灰般的眼睛才有了焦距，急急的詢問醫生情況。
“傷口處理得很及時，沒什麽危險。”醫生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說，大家的氣還沒有舒完，就聽醫生接着說，“可是......腿上的毒沒做過處理，雖然毒性不大，但是......耽誤了......”
“那會怎麽樣？”
“需要截肢！”
醫生的話猶如晴天霹靂，李夢琪癱坐在地上，白卉和齊烨磊愣在原地，徐大叔已經老淚縱橫了，他們只知道劉鑫的胳膊被咬了，誰都不知道劉鑫的腿竟然也被咬了，更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咬的。
“需要他的家屬簽字，我們才能進行手術，誰是他家屬？”
“我是！”李夢琪痛苦的說，淚水滾滾的流下來，就好像困獸一樣，無能為力，只等待命運的眷顧，得不到他的心，不希望連他的人也不完全了，“除了截肢......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必須截肢！”醫生說得很肯定，打碎了李夢琪最後一絲希望，“毒都已經腐蝕骨頭了。你們得快點兒，要不然截的面積更大。”
“叫小鑫爸媽來吧。”徐大叔沉重的說。
“我簽！”李夢琪咬咬牙，卻很堅定的說。
“你能負責嗎？”醫生有些不肯定的問。
“能！不管需要多少錢，我出！”
“那你在這兒簽一下。”醫生還有有些不太放心，但是劉鑫情況緊急，也只能這樣。這麽年輕的人。就面臨殘廢了。
簽完字，醫生又進去了，又是一個世紀的等待。旁邊的椅子誰也沒有坐，徐大叔、白卉和齊烨磊都站着。不知疲憊，李夢琪縮在牆角，雙手抱膝。把頭埋得深深的，好像已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連思考的力氣都失去了。白卉幾次想過去安慰她。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自己是罪人，有什麽臉面去安慰別人呢，齊烨磊看出白卉的不安，用力握住白卉的手，溫暖的手掌傳遞來溫度，也傳來力量。白卉對齊烨磊蒼白的咧了咧嘴角。罪人身邊還有愛的人安慰，真正受到傷害的人卻只能縮在牆角。自己給自己力量，白卉的心像壓了千斤重的石頭一樣，更加難受。
劉鑫被推出來的時候，麻藥還沒有過，還在昏睡着，平靜如水的表情，好像什麽都不曾發生過，就像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很難想象夢醒後發現少了一條腿會是什麽反應，該怎麽面對今後的人生。
李夢琪跟着來到病房，劉鑫還是沒有醒，小心的掀開被子，左邊的小腿截到膝蓋，連繃帶都顯得那麽觸目驚心。只一眼，李夢琪就放下了被子，像觸電一樣，然後抓着劉鑫的手，認真的看着他，這樣的平靜，還能持續多久呢？如果可以，她寧願希望劉鑫就這麽睡着，不要醒來，就不用面對這樣的痛苦，畢竟他還這麽年輕，要怎麽承受？
徐大叔和白卉、齊烨磊只是站在病房門口，沒有進去，他們不想打擾這一刻的李夢琪，她應該是最痛的吧。
兩個小時後，劉鑫幽幽的睜開眼睛，腿上傳來劇痛，想動，又好像沒有了知覺。劉鑫猛的坐起來掀開被子，看着大腿下空空的，什麽也沒有。
“劉鑫......”李夢琪怯怯的叫了一聲。
“我的腿呢？”聲音顫抖。
李夢琪低下頭不說話。
“我問你我的腿呢？”劉鑫咆哮起來，劉鑫的叫聲驚動了門外的三個人，三個人趕緊跑進來，就看見劉鑫兩眼發紅的瞪着李夢琪，看向白卉的視線緩和了一下，又移向李夢琪。
“劉鑫！你別對夢琪這麽兇，最擔心你的就是夢琪了......”
“我不用你裝好心！”李夢琪騰的站起來打斷白卉的話，“如果沒有你，他就不會去那什麽村！如果沒有你，他就不會跑進樹林，如果沒有你，他也不會被蛇咬，就不會被截了肢！白卉！你到底是為什麽要出現的，本來我們好好的，你為什麽要出現！每個人認識你都要倒黴！陶安榮被輪//奸，劉鑫截肢！你......”
“夠了！”劉鑫吼了一句，李夢琪吓得一哆嗦，禁了聲，只是用仇恨的眼光瞪着白卉，像是要把白卉生吞活剝了一樣。
“對不起......我......”白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李夢琪說得沒錯，自己就是掃把星。
“都是意外，避免不了。”劉鑫的語氣恢複了平靜，但是身子還是在顫抖，“我想一個人靜一下，你們先回去吧。”
“我不走！我在這兒照顧你！”李夢琪又轉回身坐在椅子上。
“回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
/>
“我不走！”
“那随你吧！”劉鑫的語氣裏滿是不耐。
也許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一個人靜心。白卉看看齊烨磊，兩個人走出病房，徐大叔也跟着出來，外面天已經大亮了。
“俺去給他家跟他爸媽說說這事兒，出這個大的事兒，他爸媽早晚得知道。”
“那我們去買些早點回來吧。”
“也好，那咱們分頭吧。”
送走了徐大叔，白卉終于堅持不住雙腿一軟蹲在地上，也不顧來往人群的眼光，想哭卻哭不出來，沒有眼淚。
“小卉！”齊烨磊也蹲下，一只溫暖的大手撫上白卉的背，上下摩挲着。
“我快承受不了了！我以後一定會下地獄的！”
“怎麽會！你這麽善良！”齊烨磊不忍的摟住白卉的頭，輕輕撫着她的頭發。
“可是我造的孽太多了！”
“小卉，我不許你這麽說！”
“這就是命嗎？命中注定我要承受這麽多對別人的傷害？”
“這就是命，但不是你的命，是他的命，命中注定他必須截掉一條腿才能活，就算沒有你，他也還是有可能面對這樣的命運。”
“可能，如果他不認識我，這些都不會發生了。”
“小卉......別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