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親你一下, 就不許生氣了哦”
三、三、三……嬸???
陳明珠驚訝得無以複加,瞠目結舌地看着他。
怎麽就……在小孩子跟前說這個了?
不知道為什麽,陳明珠感覺這話比在大人跟前說還要可怕。
因為小孩子性子單純, 很容易就相信。
果然,陸楊也好奇地看向了陳明珠, 小朋友一腦袋的問號。
“我三嬸?”
陳明珠吓得直擺手,語無倫次地說:“啊這……你三叔他說話不正經, 逗你們玩呢!”
陸楊已經逐漸懂事, 不解地看着陳明珠說:“我三叔幹嗎要逗我們?”
“我的意思是,你三叔他在思考他的人生, 嫌你們過來打擾了他。”
陸楊愣愣地說道:“他思考他的,我們玩我們的, 又沒打擾他。”
雙杠上方傳來一陣哂笑:“你慌什麽?”
陳明珠站定了,看過去,他漫不經心說道:“不怕此地無銀三百兩?”
陳明珠郁悶得不行, 平複了一下心情, “你正經點兒成不,不怕帶壞小孩子。”
“呵——他們用得着我來帶壞?等你畢業, 他們自己都開始早戀了。”
“啊啊啊……”陳明珠吓得大叫了一聲,生怕讓兩個小孩聽見, 把他的話給遮蓋了過去,忍不住推了一下他踩着杆子曲起來的小腿, “你這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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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腿很自然地左右擺了擺, 随後輕聲笑了笑。
陸楊無語地看向他們,一副“你們倆是不是有病”的表情。
陳明珠:“有個這樣的三叔, 我真同情你們!”
“你趕緊下來吧, 坐成這姿勢, 也不怕摔下來。”陳明珠無語道。
不知道是不是鬧夠了,他沒有再多言,輕松地跳下了雙杠。
陳明珠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去接謝媽媽,你好好看着這倆孩子吧。”
他懶洋洋地道:“遵命。”
他看了倆孩子一眼,随後繼續不正經,“跟你們說,她要抛下三叔走了。”
“我——”
陳明珠氣得真是想狠狠揍他一頓。
可是回頭看過去,卻看到他在玩笑的語氣之外,呈現的是一股黯然神傷。
陳明珠就不由自主收住了想打人的心情。
他又仿佛得意了起來:“趕緊去吧,多大事兒!”
扶着謝媽媽回去的路上,陳明珠一直在回想他的那個眼神和表情,還有他之前的那些話,一瞬間,感覺他好像是個被抛棄了的小可憐。
可,她又沒有要抛棄他。
這麽大個男人了。
真不懂事。
……
謝向華說已經聯系了老家那邊,找個初中畢業的能幹妹子過來做保姆,估計不久就能找到。又讓陳明珠不用擔心,說肯定能在她回家之前找到合适的。
原本也想找個年紀更大些的,比如生育過的三四十歲婦女,但是她們雖然各個方面會更成熟懂事,謝媽媽并不想要,她還是希望能找個類似于明珠這樣的,把對方當成孫女一樣,相處起來更融洽。
陳明珠這兩天也在刷題,先熟悉熟悉。做藝考生,文化成績的要求會比較低,那些什麽物理、化學,都不用管顧,所以她是不怎麽擔心的。
周日正刷題時,鄭清豔打了個電話過來:“下午出來聚一聚!”
出來聚會的人除了鄭清豔,還有李秀美、肖曉燕等幾個老同學。
陳明珠有些驚訝:“怎麽不在電話裏告訴我啊!”
“給你個驚喜!”
李秀美一看見陳明珠就撲了過來,抱着她搖搖晃晃,“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你怎麽突然要走了啊!”
陳明珠的脖子被箍得透不過氣:“你能不能讓我喘口氣!”
“哦不好意思。”李秀美這才把她放開。
肖曉燕則說:“明珠你怎麽好像又漂亮了!真是,怎麽長的?!”
“你們也變了好多,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一年?”
“好像是,去年夏天有見面!”
四人嘻嘻哈哈地坐公交車,準備先一起去逛街。
李秀美走着走着問:“明珠,你打算考哪裏的大學?沒準咱們倆又能考在同一個城市。”
“首都的!”
“哇,什麽大學?”
陳明珠淡定地說道:“我去做藝考生,想考北舞。”
她們繼續驚訝:“太強了!”
“什麽強,這不是還沒有考上麽?等考上再說吧。”
李秀美接着搖頭了:“那我有點兒懸,我這成績,考個三流本科師範大學都困難,考首都的大學,想都不用想。”
肖曉燕:“我也差不多。”
兩人不約而同地嘆氣。
鄭清豔無語道:“你們得了啊,當着矮人,別說短話,我一個初中生說什麽了?”
說到這兒,四人全部一起嘆氣。
嘆完之後又莫名地發笑。
李秀美說道:“你一走,那豈不是以後都很難看到你了?”
陳明珠笑了笑,“我寒暑假會來北華的,我們還可以寫信聯系啊。”
鄭清豔有些不解地問:“你來北華?”
“來看望謝媽媽。”陳明珠不想扯出陸淮安,覺得多扯個人進來,就多麻煩一些,“我把她老人家當成奶奶了。”
“哦,那還好。”
只是想到陸淮安,陳明珠有些滞住。
不知他是否真覺得自己被抛棄了,還是他真的在忙,由于床被兩個小鬼占據,他現在都在舞廳宿舍住着……因此那晚之後,兩個人隔了三四天沒見面。
原本當初說放暑假就能時常見面的,現在看來……估計他也在生自己的氣,見了面反而不知道如何相處。
陳明珠有點兒想去舞廳找他。
看了一眼她們,禁不住提議:“你們不是想去舞廳麽?我帶你們去?”
三個人全都先是一愣,繼而激動又興奮。
“去去去!早就想去了!”
四人先逛了一會兒街,快到飯點的時候她們三人說一起請她吃飯,算是為她餞行。
陳明珠笑道:“那好,我待會兒請你們去舞廳。”
她還抽空去公用電話打了個電話回家,跟謝媽媽交代了一下,還擔心她的晚飯問題。
謝玉平說道:“這個沒事,我晚上去秀英家吃飯。”
“咦,怎麽好端端的去李奶奶家吃飯?”
“下午跟她說你出去見朋友了,估計晚上不回家吃飯,秀英就順口說過去她那兒吃,剛好小津也回家了。”
“哦,那好,我可能會晚點兒才回去。”
“你們年輕人玩得開心點兒,注意安全。”
“放心吧謝媽媽,你遛彎時也小心些。”
……
七點多,四人去了“今舞門”。
買了入場票進去,可能也是因為高考結束的緣故,舞廳裏的年輕人格外多。
陳明珠一進來,服務員就認出了她,說道:“好久不見你啊,今天有空過來了!”
李秀美微微驚訝:“服務員都認識你了?你來了多少次?”
“就兩次……”
這是真的。
“兩次就認得你!”
“主要是我有去跳舞,所以就認出來了吧。”
肖曉燕摩拳擦掌起來:“待會兒我們也去跳舞!”
陳明珠點頭:“沒問題。”
四個人都是文藝愛好者,陳明珠和鄭清豔還是從歌舞團出來的,四人先點了冷食、飲料,還點了啤酒。
鄭清豔說:“剛才吃飯沒有喝酒,這會兒怎麽着也要幹一杯。”
“來,祝明珠前程似錦!”
“一帆風順!”
“越來越美!”
“幹杯!”
杯子不是很大,陳明珠欣然幹了一杯。
後來氣氛逐漸熱烈,迪斯科音樂和酒精刺激着體內細胞,三人在陳明珠的帶領下進入舞池。這次陳明珠沒有再跳十六步,而是很随意地跳。
她們是有舞蹈基礎的,陳明珠即使随便搖擺,舞步也是有規律可循的,鄭清豔有樣學校,很快上手,其餘二人也跟着節奏跳起來,舞池再次形成了以她們為中心的格局。
陳明珠有點上頭,很臭美地笑道:“沒辦法,這人天生就是焦點,随便跳都是焦點。”
幾個服務員都認出了陳明珠,空閑之餘全都在看她們幾人跳舞。
尖頭尖腦的那個服務員溜進了辦公室,對着崔興說道:“崔哥,那個漂亮妞又來了,這次還帶了好幾個妞,不過陸哥的妹妹沒在。”
“嗯???你沒認錯人?”
“怎麽會認錯。”
“那還愣着幹什麽,去叫陸哥啊。”
“啊?陸哥在哪?”
“在宿舍挺屍呢!”
崔興無語地合上了一份單子,嘀咕着陸淮安最近是不是有什麽毛病,一副失戀的狀态。睡覺的時間變得很不規律,今天下午五六點,說吃了犯困……
昨天中午見陸淮安躺着,問他:“怎麽了這是,失戀了?我們明珠妹妹拒絕你了?真特麽可喜可賀,平時拽得上天,這回終于栽了吧!你那對象還沒成年……”
被他一腳就要踢過來。
“滾蛋。別打擾老子睡覺。”
既然明珠來了舞廳,那肯定就不是失戀,
服務員就要出去後院,崔興一把叫住了他:“等會兒,你去外邊看着,我去叫他。”
“好嘞。”
崔興走到宿舍,因為陸淮安這人有點兒毛病,對睡覺的環境要求極高,所以給自己整了一間單獨的房間。
敲了敲他的房間門,推門而入,朝床上的人說道:“哥們兒,別怪我說道你啊,真失戀了就打起精神來,被妹妹甩了怕什麽,外頭還有大把的漂亮妹妹……”
對方緊閉着雙眼,沒回應。
“他們說外頭又來了個很會跳舞的漂亮妞,要不要去看看?”
“長得跟你在追求的未成年賊像!”
“不去看的話,就虧了!”
“別怪我沒提醒你。”
對方仍然沒有回應,好像沒聽見似的。
崔興走了兩步,又走了回來:“就不信叫不起你了。”
“陸淮安,你對象來舞廳找你了,起不起?”
陸淮安睜開了眼睛,但是毫無感情地看着他,極平靜地說:“出去——記得把門帶上。”
崔興恨得牙癢癢。
“有你後悔的,我讓明珠自己來看看你這德性。”
連着幾天沒睡好,頭一直發疼。這會兒補了個覺,也不知道睡沒睡着。
陳明珠會過來,他一點兒也不信。
但是被吵醒之後也沒了睡意,便起身出去洗了一把臉。
舞廳大堂依然喧嚣不已,陳明珠在舞池裏又成了領舞的人,她也不在乎了,跟着小夥伴盡情地嗨。
陸淮安看着舞池裏的那個人,興高采烈的模樣,不由暗罵了句:“沒良心。”
他這幾天煩得頭疼,她卻沒心沒肺能吃能喝能跳舞。
是他太用心,還是她真的不在意?
小孫問道:“陸哥,崔哥說領舞的那位是您對象?”
這話一問,其餘幾位全都刷地看過來,等着老板給個回答。
崔興瞟了陸淮安一眼,又掃視了一眼他們強烈的好奇心,說道:“什麽對象,早晚是你們老板娘。”
這家舞廳,陸淮安出資比例最大,對外一般說他是老板。
“哇”的一聲轟動,引起了舞廳衆人的注意,陳明珠看過去,陸淮安被幾個男女服務員圍在吧臺處,神色有些分辨不明。
陳明珠停了下來,跟他對視了一眼,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啥,但是看起來,他沒有那麽生氣了,趁着嗨勁兒,朝他笑着揮了揮手。
“喝了多少啊這是,傻不楞登。”陸淮安臉一沉。
鄭清豔等人也發現了陸淮安的存在,扯了一把陳明珠:“那不是你那位哥嗎?”
“對啊,這舞廳是他跟人合夥開的。”
“什麽?!”
四人從舞池裏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同時,李秀美又注意到了臺下坐着的幾個年輕人,多看了幾眼,最後終于忍不住停下腳步,拖住了最近的陳明珠,指向其中一個人,喊道:“林嘉澤?”
陳明珠:“……”
誰?林嘉澤?那個打架的同桌少年?
林嘉澤一掃往時的冷酷勁兒,站起了身,身姿還有些挺拔,朝她們點頭說:“你們好,我也以為我認錯了,真的是你們!”他說着,把目光集中了在陳明珠身上,“你是陳明珠對不對?”
陳明珠下巴微跌……他居然還叫得出自己的名字?
陸淮安覺察不對,有些猶疑地走了過來。
……
除了鄭清豔是外班的不認識他,陳明珠和李秀美、肖曉燕全都無比驚訝。
當初那個桀骜不馴,冷酷的少年回來了,他這幾年在讀警校中專,接過了他父親的衣缽,暑期在派出所做實習民警。
他的性格還變了,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除了臉容依稀可辨鋒芒感,言談舉止根本就是脫胎換骨。
陸淮安走過來之後,陳明珠趁着酒勁,有點兒興奮地介紹:“他就是當時害我被小混混訛錢的男生。”
林嘉澤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陸淮安則淡淡掃了他一眼,對陳明珠說道:“這麽不光彩的事,你還挺感到驕傲的?”
“……”陳明珠頓住,“我沒有驕傲啊,怕你不記得了嘛。”
他突然笑,“你的事,我會不記得?”
鄭清豔看着這一出,一時有些捋不過來,好像有好多八卦的樣子!還挺複雜的!
但是,先不管這些,先聊天吧。
陳明珠不勝酒力,陸淮安沒有再讓她喝,其他幾個女生也喝得比較少,都是陸淮安在陪着林嘉澤和幾個朋友喝。
而林嘉澤這人,性格真是變得讓人難以置信,像是經歷了種種,一下子就成熟懂事起來,還特地敬了陸淮安,感謝他當時的幫助,還說當時不懂事,走的時候都沒有跟大家打聲招呼。
……
一群人好像聊了挺多,但是陳明珠暈暈乎乎的,記不大清楚,只記得最後,她們四個人是陸淮安和林嘉澤分別打車順路送回家的。
可能是當天吃喝很雜,且中間沒有停歇,回家的半路上陳明珠覺得悶,聞着車的汽油味有些反胃,便鬧着要下車。
陸淮安很無奈地讓司機停車,決定剩下這段路陪她走回去。
下車後,陳明珠感覺舒服了許多,扯過陸淮安胳膊上的襯衫,傻呵呵笑着問他:“你不生我的氣了對嗎?”
陸淮安停在原地,挺拔的身影在昏昧的路燈下顯得有些孤寂,他回過頭,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副模樣,我高興得起來?小沒良心的……”
陳明珠覺得這人生起氣來,是真的很難消除。于是貼近他面前,手抓着他的胳膊,像哄個小孩一般,“那要不然我親你一下,你就不許生氣了哦。”
他淡淡地笑了笑,笑容在夏風中有些迷離,看得陳明珠有點兒心動,便很主動地踮起腳,親了過去。
她主動親他的動作、力度很輕,尤其是上次去參加他的畢業典禮,她因為心生愧疚與擔憂,力道有些不受控,便咬破了他的唇皮,這次她收斂了許多。
但是,他的力道十分重,霸道地像要把她整個人都吞下去似的,侵占進來時,絲毫不給她留呼吸的空隙,一點兒也不像之前那樣溫柔、細膩……好不容易退出去,親吻依舊綿綿密密,最後牙齒還狠狠咬住了她的嘴唇,疼得她終于受不了地吱嗚一聲。
路旁有一輛救護車急馳而去,尖銳的警笛聲刺破夜空,亦遮住了她的疼痛聲。
可是他也沒有停下,只是由咬改成了吮。陳明珠的身子被他死死地禁锢住,後腦勺被托着,任由身旁路人經過,兩個人也沒有管顧……
像是這輩子都要糾纏在一起,不休不止……
作者有話說:
不用擔心我會繼續刀三叔,明天就真的長大了。。。
因為我也被刀得受不了了,感覺再刀就要BE了,嘤嘤嘤。。。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