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救命草乃斷腸毒藥

俞慶生有些耳熱,分辯道:“在找許先生之前,我找過我姐夫,但是許先生也知道,他對上邬家,也沒什麽辦法。”

“你姐夫?”許世秋想了一下,失笑道:“方世勳?真有意思,你居然會去找他,那人油滑勢力,不會頂風而上的。”

俞慶生沒想到他竟然看的如此清楚,而且揭穿的一點面子都不給,到底是自家親戚,被人這樣說也有些難堪。

許世秋站起身來,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先告辭了,這件事情我會考慮一下,如果考慮好的話,我會給俞少爺電話。”

俞慶生微有些失望,但随即松了口氣,只要不是一口回絕,就還是有希望的,于是笑道:“這事非同小可,許先生應當要好好想想,送過去的東西還望先生喜歡,我送先生出去。”

許世秋只是笑笑,面前人打的小算盤他自然明白,他這時候說起送去的人情,無非是提醒自己往對他有利的方向去考慮。

白嘉澤和柴林這時候早已經到了家,一路上小白的臉都黑的像積雨雲……

柴林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上樓,不明白為什麽走的時候高高興興的,回來就變成了這樣。小白今天穿的是淺色的西裝,柴林注意到,他褲子上染了一大片污漬,看上去像是酒灑上去留下的印子。

在他所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洗漱過以後,小白坐在床上出神,柴林擦着頭發走過來,看着他的樣子皺皺眉,已經好半天了,他就一直這個表情,想了想,他拎着手巾在床沿坐下,捅了捅小白,問:“哥,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白正不知在想什麽,被他這麽一下吓的差點跳起來,回過神發現是柴林臉色才稍微好點,可他這個動靜卻吓住了柴林,他忍不住探手過去摸他的額頭,嘴裏喃喃自語:“該不是中邪了吧!”

手還沒伸到地方,就被小白啪的一聲,清脆的打開,柴林看着自己手背上發紅的一片怔忪。

小白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半晌,道:“抱歉。”柴林笑笑站起身來,道:“沒事。”哥有什麽事情瞞着他,從他的眼神就能看出來,柴林很篤定,他不會看錯,一定是在俞家的聚會上出了什麽問題。

可他想不到他瞞着自己的理由。

柴林垂下眼簾正想走開,小白擡了頭,艱難的動了動嘴唇,他的腦子很亂,這種事,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俞慶生算是他最親近的朋友,他從來都沒想到他居然會是這種人……

一直以來的困擾都有了答案,可前方的霧霾不僅沒散開,反而更加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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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林,慶生他……他……”他了半天,小白還是不知道要怎麽說才好。柴林走過來,坐在他面前卻不再去碰觸他了,只是耐心的問了一句:“怎麽了,哥,你別擔心,你跟我說什麽都可以的。”

或許是柴林刻意放輕柔的嗓音給了小白撫慰,他只覺得悶在心裏的那口郁氣一下子有了出口。“阿林,你知不知道,原來,咱們家的事情都是……因為慶生。”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晦暗,柴林知道他是覺得對不起老白頭,雖然小白從來不說,但是他很清楚他們父子兩個的感情,也很清楚白家的産業對老白頭來說意味着什麽。

“怎……麽回事?”柴林咽了口口水,強壓住內心的震驚。他覺得自己已經要跟不上這個事情的發展了。“這事是俞慶生幹的?”

小白搖搖頭,苦惱的抓抓頭皮,他滿肚子的話卻不知道該從哪一句起頭。柴林也不催他,許久,小白才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一臉慎重的道:“俞慶生他,喜歡的是男人!”

這個猜測兩個人都隐約有一點,所以柴林并不覺得有多驚奇,相反,心底還有一絲暗喜,确定周圍有一個同類的感覺很不錯,雖然不能夠說出來,卻能感覺到不孤單似的,在這個關頭,這種歡喜是有些不合時宜,但他管不住自己。

“咱們家的事情……是因我而起,要不是上次去給邬三少爺的慶生會,也許什麽事情都不會有。”小白臉上的懊惱很真實。柴林按捺住自己的心思認認真真的聽下去。

今天在舞會上,俞慶生拉着小白去角落裏說話,那時候許世秋已經找地方清淨去了,俞慶生也不敢打包票那人的态度,所以提早來跟小白提個醒,小白這個個性他是很清楚的,經常在正經事上心不在焉,而那人又是出了名的古怪性子。

正說着話,過來個人,一杯酒灑在俞慶生的絲綢襯衫上,兩人一擡頭,看見邬明義似笑非笑的臉,和言不由衷的道歉:“哎呀,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慶生,我帶你上樓換衣服。”

他當時就愣怔在那,兩個人之間有着說不出的熟稔,不同于朋友的那種感覺,而且……這應該是俞慶生的家,這種反客為主的感覺實在有些詭異。慶生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強笑着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被拉了上去。

在整個過程中他一直處于沒回過神的情況,現在想想,當時俞慶生好像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也沒有特別堅決的拒絕,他當時只覺得有些奇怪,也沒往深處去想,但不知是哪根筋搭錯,居然等兩人上去以後也跟着上去了。

那兩個人顯然很匆忙,以至于進了書房以後連門都沒有關死,小白蹑手蹑腳的上去,站在門口猶豫,他有點拿不定主意,畢竟俞慶生是他的朋友,但即使再好的朋友,也不喜歡對方觊觎自己的私人領地。

所以如果慶生知道他偷跟上來還站在門口意圖偷聽的話,一定會很不高興。想着,手裏拿着的酒杯一滑,直接全部交代到褲子上。小白郁悶的把酒杯順手放到旁邊的窗臺上,抖了兩下腿,有點沮喪的想,這回倒是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可到底有點心虛。

正在走道裏徘徊,就聽見俞慶生提高了聲音大聲說了一句:“你問我想幹什麽?我說過讓你收手的,你不肯那我只好找別人!你和我的事情為什麽要牽扯到白家!”

小白一愣,頓時覺得有桶冰水沖着頂門直接澆了下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關節一下子豁然開朗。

原來慶生是知道整件事的原委的,原來始作俑者就在屋子裏,并且和他關系不簡單。那麽,究竟是為什麽?他自信和邬明義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他為什麽要整他們家?而且,慶生始終都瞞着他,又為什麽!

小白手腳發涼,再顧不上別的,蹑手蹑腳的走過去趴在門縫上。

“很簡單,我讨厭那小子跟個癞皮狗似的整日跟在你身邊,慶生,你該知道,從小到大,我眼裏就只有你一個人!”

“哼……我稀罕麽?”他能看得清俞慶生氣得發紅的臉色。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但是你要為我想想,那時候我在家裏什麽都不是,我只能按照爸爸的意思去交往,可那時候你跟我說的話,我從來沒有忘記過,現在我有能力了,你卻說你喜歡別人了,慶生,你不能這樣跟我賭氣!”

“那時候我還小,把你當成哥哥一樣喜歡崇拜……”俞慶生有些急促的道。“我對你從來就沒有除了這個以外的別的感情,我雖然喜歡男人,也不是來者不拒,你根本就是會錯了意,這幾年你一直糾纏,我以為早就跟你說的夠清楚了!”

“是嗎?你只是身邊有了別的人,讓你迷惑了……”邬明義沉默了一下,忽然笑道:“不過沒關系,我會負責清除你我之間的障礙!我不會讓那些不長眼的東西,來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

俞慶生怒視着他,一字一頓道:“邬明義,你聽好,如果白家因此而有什麽不好,我和你勢不兩立!”

邬明義笑着看他:“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脅,當年的錯誤,我今天不會犯第二次。有些事,做錯一次就足夠了。”他的語氣冷靜甚至還帶着些愉悅的輕松感,卻讓小白覺得脊背發涼。

他直起身,再也聽不下去,腦子裏嗡嗡作響,像是被人狠揍了一拳,踉跄了一下,匆忙轉身準備離開,不想因為一直一個姿勢站立,有些僵硬,膝蓋不聽使喚的撞上了面前的木門,他吓了一跳,還好門只是微微的晃動了一下,裏面頓時沒了聲音。

小白慌忙跑了。

一直到下樓看見柴林靠在牆上的身影,他才回過神來。

回家!

他簡直太可笑了,本以為是唯一可救命的稻草,卻不知是禍端的開頭。他以為能夠借助東風直上青雲,因為結交了貴友而躊躇滿志得意洋洋……

小白看着柴林,眼裏有些血絲,看着有些猙獰,他咬牙切齒的道:“你說都是男人,怎麽能這樣,簡直惡心!”

柴林藏在心底的那點不合時宜的小歡喜,被這句話轟的一聲擊的粉碎……

男人……惡心……

他有些艱難的張張嘴,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也覺得惡心啊……”聲音輕的好似喟嘆。小白沒聽清,莫名的看着他,柴林回過頭來,自嘲的笑了一下,是啊,他自己也覺得惡心不是嗎?所以他哥覺得惡心沒什麽稀奇,但是心裏一下空蕩蕩的,難受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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