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原因
西弗勒斯一個人呆在病房裏，哈利去給他拿晚餐。
這幾天一直都是哈利在照顧他，他有時候會顯得異常無措，卻只能這麽受了。
偶爾，他會覺得，其實自己是天生欠了哈利波特的。
暖色調的房間漸漸讓他放松下來，他閉上眼睛，開始回憶起他去禁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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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的前一天，鄧布利多讓他的鳳凰過來通知西弗勒斯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西弗勒斯黑着臉放下手中的魔藥材料，跨進壁爐。
“阿不思，如果你的大腦沒有被你所最鐘愛的蜜蜂公爵那些甜膩膩的糖所充滿的話，你就知道，你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為什麽要打擾我難得的清淨日子？”
“西弗勒斯……”老巫師看着怒氣沖沖的男人，“你真的清淨嗎？”
西弗勒斯呼吸一窒，然後不耐煩的說道：“你到底找我幹什麽？”
“明天是聖誕節……哈利沒有地方去嗎？”鄧布利多輕柔的問道。
“呵，”西弗勒斯嗤笑一聲，“我可不是救世主的監護人，我沒有義務對他的去向做出任何在意，而且……”他打量着老巫師，“真正讓他無處可去的人不是你嗎？”
真正宣布他的死訊，真正取消他救世主身份讓他甚至沒有絲毫容身之地的人，不是你嗎？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下，他揉了揉眉心，疲憊的說道：“是的，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救世主對于整個巫師界的影響會大到這種程度，我本來試圖讓英國巫師界開始逐漸脫離對Voldemort的恐懼，可是事實上……”他苦笑了一下，“如你所見。”
“你真的不知道那個孩子的事情？”西弗勒斯反問。
“是的，我知道。”鄧布利多眼睛對視上西弗勒斯，眼裏滿是真誠，“那就是Tom的孩子……那個女人給福吉戴了頂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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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西弗勒斯勉強壓制住自己的駭然，語氣中還是透着幾分驚訝。
那個孩子，那個懦弱膽小的孩子，那個滿臉驚慌失措的孩子……真的是黑魔王的後代？
“西弗勒斯……那個孩子确實不是福吉的，他們做過血緣魔法測試，只不過，現在完全不知道他們兩個的下落。”鄧布利多語氣中透着疑惑。
“福吉為什麽會去做血緣魔法測試？”
“大概是聽到了什麽傳言吧。”鄧布利多聳聳肩，滿不在乎，“福吉這個計劃倒是沒有什麽問題，關鍵是他處理的還真是……糟糕。”
“那孩子可真是不像黑魔王的。”西弗勒斯冷笑，“黑魔王的腦子被芨芨草充滿了嗎？”
鄧布利多無奈的笑笑，然後笑容轉為冷冽：“那個孩子确實不像Tom，不過我懷疑他是……”
“……魂器。”西弗勒斯疲憊的閉上眼睛，還是想到了那個黑魔王永生的辦法。
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願意放過了嗎？永生，真的有那種誘惑力嗎？讓那個曾經睿智的王者失去的冷靜和理智。
鄧布利多也沉默下來，那畢竟也有他的錯。
他真的老了，很多東西，都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西弗勒斯，”老巫師勉強自己開口，“我希望你在日後的時間中，可以保護哈利……他已經失去了親人和救世主的身份，你……”
“我知道了。”西弗勒斯瞬間起身，答應，然後立即轉身離開。
鄧布利多注視着離去的黑色身影，嘆了一口氣，這個倔強的孩子啊。
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選擇這條路是不是正确，他和蓋勒特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他們曾經無比幸福，可是最後只能陌路。
蓋勒特，我真的錯了嗎？
不管怎麽樣，現在的他只想保護好現在的霍格沃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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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卧室，西弗勒斯坐在沙發上，怔怔的發呆。
忽然，他起身來到鏡子前。
鏡子裏面，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臉，輪廓分明，盡管因為他靈魂的到來而沾染了絲絲其他的色彩。
他抽動嘴角笑了一下，僵硬扭曲的笑容讓他自己都被怔到。
他拒絕繼承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感情，包括對莉莉的愛與愧疚，包括劫盜四人組的恨與厭惡，這些感情，他都拒絕接受，那是屬于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世界，那不是他的。
他僅僅選擇接受了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記憶、執念，與一小部分感情。
那一小部分感情，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在生命最初那段時間、尚未遇到莉莉那絲陽光之前最陰暗最冷寂的日子，那是決定西弗勒斯斯內普一輩子性格的原因。
而這具身體的執念，只有哈利波特和魔藥。
魔藥，大概是因為只有在制作魔藥的時候，這具身體才可以獲得內心真正的安寧吧？這具身體的責任感太強，不願意卸下任何的擔子，只肯自己一個人執拗的行走在沒有任何希望的道路上。
可是莉莉——西弗勒斯斯內普唯一的陽光，卻因為他而死去。
這使得西弗勒斯斯內普絕望的匍匐，鄧布利多挽救了他，告訴他還有哈利波特。
是的，還有哈利波特，只不過也只剩哈利波特。
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情感世界過于單薄和局限，他活了20多年也只剩下對于莉莉和劫盜四人組的感情，也許最多加上一個Lord Voldemort，其餘呢？還能剩下什麽？
所以當這些人全部消失的時候，他內心的空洞幾乎将他淹沒。
也因為這樣，這具身體也只能選擇哈利波特。
西弗勒斯斯內普需要一個目标，讓他可以活下去，不管這是贖罪還是對自己的懲罰，他都得活下去。
而他，他這個本不應該屬于這個世界的靈魂闖了進來。
他繼承了這句身體對哈利波特複雜矛盾的感情。
他恨他，因為他是詹姆波特的兒子。
他也愛他，因為他同樣是莉莉的兒子。
至于詹姆波特是誰，莉莉是誰，那與他無關，他所在意的，只有哈利波特一人。
他所接受的，只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他接受了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個名字，但并不代表他接受了名為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人生，那不是屬于他的東西，他不需要。
至于他為什麽願意接受……大概是因為他也曾經擁有這樣深刻入骨的執念吧。
不過，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西弗勒斯看着鏡子裏陌生又熟悉的臉，冷冷的笑了。
明天就是聖誕節，他想過要不要給哈利波特送禮物。
最後，他放棄了。
他不能給那個孩子希望，他沒有權利也沒有勇氣接受對方過于沉重的執念。
從某種方面來說，他和真正的西弗勒斯斯內普真的很像。
一個人縮在自己的世界，強硬的拒絕他人的窺視和關心，偶爾覺得寂寞，然後繼續冷冷的看着別人試圖進入卻被拒絕之後的窘迫。
“喲喲，我們偉大的蛇祖怎麽對着鏡子發起呆來啦？”忽然傳來沙利葉的聲音，西弗勒斯轉過頭，看到的何歡的臉。
“你怎麽來了？”他靜靜的走到沙發上坐下，召來一杯雞尾酒慢慢啄。
“沒事幹呗，”何歡聳聳肩，屁颠屁颠的跑到西弗勒斯旁邊坐下，“給我一杯吧。”
“以前也沒見你這麽有禮貌。”西弗勒斯瞄了何歡一眼，眼神帶着鄙視。
何歡幹笑。
“你什麽時候到這邊來的？”西弗勒斯随手倒了一杯酒。
“嗯……也就比你早上那麽幾百年吧。”何歡一臉餍足的捧着酒，随口答道。
“那梅塔特隆……”
何歡眼中忽然閃過一片柔軟：“我喜歡他。”
西弗勒斯笑了笑，帶着祝福。
“那你呢？”何歡一臉八卦。
西弗勒斯避開何歡的眼神：“你覺得呢？能怎麽樣？”
何歡撇撇嘴，無奈的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回答……嘛，我現在給你來當紅娘了。”
何歡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份資料，遞給西弗勒斯。
面對西弗勒斯疑惑的眼光，何歡眨了眨眼，沒有回答。
看着那個和鄧布利多有的一拼的眨眼，西弗勒斯一陣惡寒。
他接過資料，卻沒有立即翻閱，反而注視着何歡。
“呃……”何歡一臉緊張，“怎麽了？”
“你剛剛來的時候叫我什麽？”西弗勒斯展開一抹柔和的微笑，輕聲問道。
“嘎？蛇……祖……啊！！！！！！！！！”何歡被擰的說不出話來。
好吧好吧，我們有時候得容忍一下教授的小性子喏……╮(╯_╰)╭
“呵呵，”何歡幹笑着，“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
西弗勒斯冷着一張臉喝着酒，不理人。
何歡哭喪着一張臉，在心裏撓牆。
啊啊，果然不管是薩拉查斯萊特林還是西弗勒斯斯內普，都是別扭的最終BOSS級別的存在啊啊……
西弗勒斯瞟了何歡一眼，被對方發現，眼巴巴的看過來。
“幫我查件事情。”西弗勒斯淡淡開口。
“嗯嗯。”何歡連忙點頭。
西弗勒斯将視線轉回：“去查查之前那個女人的身份。”
“洛……”何歡一臉僵硬，“你什麽時候對女人感興趣了？”
死亡射線中……
“啊哈哈哈哈，天氣真晴朗啊哈哈……”
“今天下雪。”
“……”~~o(>_<)o ~~
何歡離開之後，西弗勒斯繼續慢慢的喝酒。
身邊的資料安然的放在身邊，沒有動彈。
曾經的他，曾經的薩拉查斯萊特林。
那個時候，鄭吒第一次複活楚軒的時候，其實他們這些感情并沒有被複活，根據鄭吒潛意識裏的觀念，其實他只是複活了楚軒的智慧這一部分而已。
而他，楚軒感情中最黑暗肮髒的一部分，象征着對那些科學研究方面以及別人對于他的智慧和能力的羨慕畏懼以及由此衍生出來的一切負面情緒的厭惡的他，轉世成為了薩拉查斯萊特林。
因為象征着厭惡，所以他痛恨麻瓜。
因為象征着厭惡，所以他痛恨一切愚蠢。
那個時候的他，才是真正偏激和冷血的存在。
後來在漫長的轉世過程中，他慢慢消磨了這性子，直到成為庫洛洛魯西魯。
流星街，那才是真正象征着厭惡的存在。
外界對流星街的厭惡，流星街對外界的厭惡，流星街人的自我厭棄與放逐，流星街人之間的厭惡和冷漠。
所以直到他覺醒了記憶并且在流星街生存的時候，他才真正失去了這種感覺。
厭惡。
為什麽厭惡？
因為絕望，他早就絕望了，所以在成為庫洛洛之後，他學會了掩藏自己的絕望，因為流星街的人，不允許有弱點。
成為西弗勒斯斯內普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只不過他接受了。
他還能失去什麽？
西弗勒斯喝到半醉，無意中掃到一旁的資料，遲疑了一會，終于拿了起來。
剛翻到第一頁，他瞬間睜大了眸子。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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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事情他沒有多少記憶，那些字在他的腦海中徘徊，直到變成一個個致命的字眼。
可能是因為精神恍惚吧，那個時候他始終壓制在心底的絕望一瞬間變成了滔天巨浪，然後慢慢翻滾成死意。
我們的愛情，是否始終落地無聲？
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中變得越發清晰，然後反射着他的絕望。
病房裏，西弗勒斯剎那睜開了眼睛。
門開了，哈利帶着一張燦爛的笑臉走了進來。
西弗勒斯瞄了男孩一眼，直接無視。
“拉斐爾~吃飯吧。”哈利走到西弗勒斯身邊，帶着點心疼的看着西弗勒斯消瘦的面容。
“嗯。”西弗勒斯輕輕的回了一句。
他對自己現在還可以平靜的和男孩相處感到驚訝。
當然，他絕對會演戲。
他記得很久之前何歡曾經和他說過，他這個人最擅長分析，連自己的內心都要分析的清清楚楚才過瘾。
其實那個時候，他沒有和何歡說，他不是擅長分析，他只是擅長解釋。
他擅長給自己找理由，讓自己始終無法安定的心平靜下來。
“拉斐爾，我已經給鄧布利多校長請好假了，你可以休息到我們下學期開學。”哈利坐在床邊，輕柔的說道。
“……我知道了。”西弗勒斯在心中無奈，他來到這裏将近兩年，倒是有一半的時間在休息。
“拉斐爾，我放暑假的時候，可不可以住到你這裏來？春假的時候時間不算長，我可以留在學校……嗯，可以嗎？”哈利小心翼翼的看着西弗勒斯。
男人抿了抿唇，想到鄧布利多的交代，沉默的點了點頭。
哈利笑彎了眼睛。
西弗勒斯沒有說話。
這兩個人，大概暫時只能這麽相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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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假的時候，西弗勒斯呆在家裏，被勒令這半年不準熬制任何魔藥的他只能無聊翻着魔藥書。
而哈利，勸說鄧布利多之後，在西弗勒斯的見證下，給盧修斯吐露了一部分真相。
至于結果嘛……日記本君已經到哈利手裏喽~
後來盧修斯單獨找過西弗勒斯，詢問他的意見。
西弗勒斯很誠實的表示希望盧修斯不要執着于一個瘋狂的男人。
盧修斯雖然沒有直接表示自己的想法，但是他能夠将日記本交出去就已經是他動搖的表現了。
至于哈利……春假的時候乖乖的呆在學校好好學習着。
很快，就到了放暑假的時候。
暑假，大概有六個禮拜的時間。
哈利在火車上眯着眼睛幻想着自己和拉斐爾在這六個禮拜的進展，笑出了聲音。
坐在一旁的德拉科奇怪的看着哈利，被他臉上扭曲的笑容吓的不輕。
教父……德拉科在心裏撓牆……乃倒是趕緊把你家哈利領回去啊，他才幾天沒看到你就變成這個樣子啊喂？！
回到位于蜘蛛巷尾的房子，哈利走進去，意外的發現桌上已經擺好了飯，心裏暖了一下，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安靜看書的西弗勒斯。
“拉斐爾還沒有吃飯嗎？”他走過去拉着西弗勒斯向飯桌走過去。
“……嗯。”西弗勒斯不自在的想要抽回手，但是被哈利執拗的握在手裏，讓他有些郁悶。
哈利彎着眼睛看着西弗勒斯，眼裏帶着滿滿的笑意。
“幹什麽？”被看到尴尬的西弗勒斯臉上不着痕跡的飄過一抹淡紅，可惜被一直死盯着他的哈利發現。
于是某人眼中的笑意更加濃厚了……
“快點吃！”惱羞成怒的教授硬裝成生氣的樣子。
哈利悶笑着，低頭吃飯。
西弗勒斯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惡狠狠的咬着食物。
哈利眨眨微微濕潤的眸子，在心裏嘲笑自己的多愁善感，卻不得不發自內心的歡悅。
拉斐爾，僅僅是這樣，我就可以開心成這個樣子。
你說，這難道不算是愛嗎？
拉斐爾，相信我一次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有關這一章在第一章就有伏筆了，就是在洛選擇血統的時候，何歡說了一句話：“身為斯萊特林的你會選擇聖翼天使？”其實就是指這層身份了
JQ啊JQ，給我出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