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5章
我到達霍格沃茨的時候,還在上課期間。
所以我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飛去了海格的小屋,打算在那裏暫且落個腳等上一等。
我敲了敲木門,過了一會兒,門吱吱呀呀地打開了,海格捂着臉頰走了出來。
他看見了我就如同見了鬼一樣,瞪大雙眼,胡子一抖一抖的。
“我可不是在做夢。”他小聲說道。
“是我回來了。”我疲乏地越過他,癱坐在了沙發上,脖子還一陣陣刺痛,我把衣服領子豎了豎,好遮蓋住紅印子。
“怎麽一回事?”他趕緊把門一關,坐到我對面,捂着臉頰的手也忘記了,我這才看見他臉上幾處可怖的傷痕和黑紫的淤青,“我們前幾天還在想辦法……”
“你的臉怎麽了?”我皺起了眉頭。
“哦,你可別提了!”他懊惱地拍了拍大腿,低着頭,神色甚至有些委屈,“我去找了巨人,他們根本就不聽完我說的話,非但沒有同意加盟,還動手……”
“你被巨人攻擊了?”我驚訝地問,“怎麽會?”我不能夠理解,他們對于同族竟然還抱有如此大的敵意?
“嗯,可能是——”他遲疑了一下咬了一口手裏的岩皮餅,牽動到嘴角的傷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含含糊糊地說,“可能因為我是混血。”
我愣了一下。
“不過——也不是沒有一點兒收獲——”他說,“我找到了我同父異母的弟弟,這是件好事,不是嗎?”
我扯了扯嘴角當做回應。
幾句話下來,海格早就把問我怎麽回來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我也樂得如此,省的我解釋,解釋又解釋不清。
等我重新見到鳳凰社其他成員已經是十幾分鐘後了。
米勒娃倒是很驚喜,給了我一個擁抱,其他人則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我們圍坐起來,我看見了阿拉斯托·穆迪,他如今失去了他的左眼,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又大又圓的亮藍色假眼,他依舊是一副兇相惡狠狠地瞪着別人——我縮了縮脖子。
還好,至少我的努力沒白費,他們成功救出了穆迪。
他們想等我解釋一下這件事。
我聳了聳肩:“一時半會兒可能解釋不清楚……”
“我們的據點很可能已經被發現了。”埃德加·伯恩斯皺着眉頭接上了我的話。所有人都怔了怔,我也沒搞明白他為什麽要打斷我的話,但這個消息屬實過于沉重了。
“怎麽說?”
“我最近總會在薩裏郡的街道口看見幾個重複出現的面孔,我懷疑伏地魔是在安插什麽眼線,而我們的位置很可能已經暴露了。”他說。
“怎麽會呢,我們從來都警惕着沒暴露過行蹤,他如何能得知我們的位置?除非我們有叛徒。”本吉·芬威克說道。
他說完這句話,狹小的空間一下子寂靜起來,幾乎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難免讓我感到燥慮不安。
“抱歉,艾斯莉·菲爾德。如果你不能夠解釋清楚這些,我們沒辦法相信你。”伯恩斯站起身,用他的魔杖指向了我。氣氛一瞬間緊張起來。其他人雖然沒做反應,但也用懷疑的目光望着我,米勒娃吓了一跳,伸出手想阻止,可是最終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鄧布利多,終究還是沒說什麽。
“怎麽可能呢,伯恩斯,你在瞎猜些什麽?”海格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艾斯莉為我們做了不少事——”
“把魔杖放下,埃德加。”鄧布利多開口道。伯恩斯猶豫着沒有動彈,于是鄧布利多又再次冷靜地重複了一遍,“把魔杖放下。”
伯恩斯只能把魔杖放了下來,重新坐了回去。
于是,鄧布利多的目光轉向了我,語氣十分平和。
“他對你做了什麽?”他問。
“你需要保證你句句屬實。”伯恩斯補充道。
“他……”我的心情無比沉重,感覺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可也只能如實道來,“他把我的記憶封印了很長一段時間。”
“僅此而已嗎?”
“所以這麽說,他又重新給你解開了封印。”芬威克疑惑道。
“是的,”我無奈地回答,“是的,沒錯。”
“他有逼問你什麽?或者用什麽刑罰折磨你?”伯恩斯上下掃視着我看上去毫發無損的樣子,滿臉狐疑。
“沒有。”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我苦笑,半天才無力地吐出一句話:“他放了我。”
“這很顯而易見了,鄧布利多。”伯恩斯的語氣甚至有些氣憤,“看看阿拉斯托就知道了,誰會不知曉黑魔王的手段?他回來的時候滿身都是血,被惡咒折磨得不成樣子,而她卻一丁點損失都沒有。而且,她當初在那裏激活了‘鳳凰之火’的口令,還好你阻止了我們,如果我們去了,說不定就真掉進伏地魔的陷阱,然後被他一網打盡了。”
“也未必,伯恩斯。”穆迪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話,他的眼睛盯着我的領口,就好像看見了那些血紅的印子一樣。
“這件事還有待考究。”芬威克說。
我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心情亂得像一團麻,糟糕透頂。
“和我沒關系,我解釋也解釋不清楚。”我沉悶地說,“你們也不用懷疑什麽了,”我的眼睛沒有看向任何一個人,“我退出鳳凰社。”
聲音可算安靜下來了。
我面色平淡地推開門走了出去,變成鳥飛離霍格沃茨,回到了我的住處。
我躺在沙發裏,搖晃着我的腿,直勾勾地盯着桌子發呆。
天徹底黑了下來,我終于慢吞吞地開始用膠粘我的魔杖,我不想把它扔掉重新換一個,或許我對它已經有了感情,這麽多年用得太順手了……
這時,門被人敲響,我去開了門,米勒娃正站在門口。
“進來吧。”我說。
“對不起,艾斯莉。”她并沒有進來,而是站在門口就開了口,“我們并不是懷疑你。或許你現在心情不太好——阿不思也覺得我該來安慰一下你,埃德加他們或許并不了解你——但是我們都知道你不會願意幫那個惡魔做事,可沒有辦法,如今是特殊時期,我們不能冒險——我們相信你,只是不能夠相信伏地魔……”她大概是有些急切,于是一股腦把所有的話都說完了,“你也知道,他這麽做,故意把你放回來的行為實在是太可疑了!我們沒法揣測他的用心——哦!當然,現在說這些可能并不合時宜!”她很快截斷了話題,并為此感到些許歉意。
“你真的沒有受傷嗎,艾斯莉?”米勒娃擔憂地看向我,“他沒有對你用什麽可怕的招數?”
我嘆了口氣,原本堵得慌的心裏也敞亮了不少。
“真的沒有。”我說,“沒事,我都能理解。就算退出鳳凰社不再幹涉你們的計劃,我也能幫得上忙。這不是什麽壞事,警惕一點是好的。不過,如果鳳凰社內真的有叛徒,那你們得多注意注意其他人了。”
她過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我關上門,重重地坐到椅子上,對着面前敞開的本子,撫摸羽毛筆上的羽毛。
我突然回想起了什麽來。
我想起在裏德爾那裏見到的日記本。
我有了一個猜測——那或許也是他的魂器之一。
我又想起在日記本和馬沃羅的戒指上看見的同樣的符號。現在我終于知道那股怪異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我擰着眉毛,憑借着印象用羽毛筆在本子上把那個符號的樣子畫了下來。
曾經……我在地獄第二層,海底那塊黑色的巨之上所見的符咒,上面畫着的就是與這一模一樣的符號。
石頭上的七片符咒那時已經消失了五片,那個怪物讓我摘下第六片符咒,可是我并沒有那麽做。
但那個東西,與湯姆·裏德爾的魂器又有什麽關系呢?
“七片符咒……”我咬着手指,“七個……魂器?”
我呆滞了一瞬。
應該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