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6章

鳳凰社的據點疑似暴露,于是他們換了個我不知道的地方。從此以後,就沒再聽說有什麽意外發生——這倒是令我感到有些如坐針氈,畢竟如今我退出了鳳凰社,如果他們果真換個地方就沒問題了,這矛頭顯然指在了我的身上。

不過好在,鄧布利多、米勒娃和海格他們選擇相信我,我也無所謂其他人怎麽想了。

只是我還是疑惑——我非常清楚這件事與我沒有任何關系。我沒有向裏德爾透露有關鳳凰社的一個字,他不應該知道。

可是為什麽會有食死徒在薩裏郡附近觀察呢?

我怎麽也想不明白,我們每次聚合的時候都會刻意掩藏行蹤,而且我們都是保密人,除了鳳凰社內部成員,不可能有人發現的。

難道是他根據我父親原先的住所猜到的?

我把這個疑惑暫且擱置在了心裏。

清晨的陽光灑在街道上,我還是像往常一樣買了份報紙,咬着面包往回走。

突然,一張紙片在我翻開報紙時掉落出來,我彎下腰拾起它,一眼就看見了其中“國際保密法”幾個大字。

我的腳步頓了頓。

[《國際保密法》為什麽會出現?它的發布背景是什麽,又是源于一種什麽樣的思想?]

我擰了擰眉毛。

關于《國際保密法》的争議難道不是早在格林德沃被擊敗那年就終止了嗎?

時隔二三十年,怎麽突然又有人在說這個問題?

[……1692年延用至今的《國際巫師保密法》是在保護麻瓜還是在限制巫師的生存空間?魔法界對麻瓜的認知是否真正到位?

歷史被埋沒,16世紀以來,麻瓜的軍事手段不斷增強,麻瓜早已掌握□□火炮技術,而這種可怕的進步在巫師對于麻瓜的具體研究領域卻并沒有得到普及。我們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巫師與麻瓜在本質上并沒有什麽區別,麻瓜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與巫師比肩。

《國際保密法》究竟因何頒行,其真正意義不得而知,它代表的是巫師界對麻瓜的退讓,然而領導者卻不敢于向群衆承認統治階層的失敗,美其名曰“保護麻瓜”,實際是在麻痹自己、麻痹群衆、麻痹社會。

我們是否可以追求到真正的“公平、公正”?生存于當今社會,該選擇沉默還是直言真理?

有關《國際保密法》的廢除以及重修的具體提議被不斷駁回,魔法部對提議人進行追蹤以及威迫打壓,如果統治階層聽不得不同的聲音,群衆連最基本的言論自由都無法實現,甚至連人身安全都無法保障,那麽整個巫師界将長期籠罩于對統治階層的不信任與恐慌之下。

巫師界封閉太久了,如果我們能夠打開大門走向世界,就會發現麻瓜界的發展遠比巫師界迅速得多,或許要不了多久整個巫師界就會被侵占、吞噬,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不管有多少雙手嘗試捂住反對者的嘴,群衆的力量都是無窮盡的,沒有什麽可以阻止所有人為自由與平等發聲。]

我站在原地把整篇文章看完,才重新邁開步子。

“這是格林德沃的思想。”我把那篇文章放到鄧布利多面前,“剛剛買報紙的時候夾在裏面的。”

鄧布利多的臉色陰晴不定地閱讀着上面的文字。

“二三十年了,就好像格林德沃突然又要卷土重來一樣。他沒有逃出來吧?他明明一直被關押在紐蒙迦德。”我說,“看上去有人向魔法部寄送了具體的修改方案。這種政治思維不是誰都有的,這些文案所表達的理念都與先前格林德沃發布的非常相似,魔法部應該很快就會再次施加壓力……把這些東西屏蔽掉。說不定在今天之前,格林德沃的思想就已經開始有着重新崛起的趨勢了。”

“大概是他的那些餘黨。”鄧布利多皺起了眉頭,“銷聲匿跡籌備了二十幾年,趁湯姆麾下的黑巫師發動戰争的這種混亂時候打算在政治界再顯風頭……”

“可是他們失去了領頭羊。”我感到不解,“正常來說,格林德沃戰敗後,他的手下被魔法部重點打壓,餘黨解散,很難再形成團體,而如今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他們已經做好了十全的準備,可是,這怎麽可能?”

鄧布利多把目光從文章上挪開,手撫着臉頰,凝重地沉思着。

“會不會是湯姆在四下歸攏他們,找他們進行合作?”他猜測道。

“這個時候……對他又有什麽好處呢?”我遲疑着開口,“戰火還在燃燒,雙方僵持不定的情況下,他應該尋找一個與他的目标相統一的隊伍,而不是任由格林德沃餘黨采用他們的方式,這無疑是在幫助格林德沃推動他的思想,對他日後的統治很不利。”我很清楚他的野心,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除非他另有緣由,但我想不出。

“或許,我們的重點太集中了。”鄧布利多搖了搖頭,“我們一直都在關注湯姆……卻忽略了別的勢力。我想了想,他确實沒有什麽理由支持格林德沃。很顯然,這是格林德沃餘黨自行組織的行動,而之所以選在這種時候而不是等到戰争結束……顯而易見地,他們認為湯姆的勝算更大。而等到他贏,他們可就再也沒有把握了。”

我猛地想到當初從海因裏希那裏拿到的一部分記憶。因為格林德沃失敗,我以為那個記憶再也沒有用處了,所以這麽多年一直壓在箱底,從沒拿出來過。

說不定他的記憶裏會有什麽關鍵的突破口——至少我們還需要找到格林德沃餘黨突然卷土重來的原因,畢竟他們的目标除了裏德爾的勢力以外還有我們——三方陣營,不管誰輸誰贏,都想等着敵營兩敗俱傷然後坐享其成,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得做一手準備。

大事當前,我也不再隐瞞我和格林德沃有過交集的事了,我向鄧布利多全盤托出了當初的情況。

“我還記得格林德沃和我說過一句話……海因裏希在,他的計劃就不算失敗。也就是說,約納斯·海因裏希有着關鍵的記憶,或許對我們會有所幫助。”

我把那個裝着他記憶的瓶子遞給了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打開了櫃子,将記憶倒入冥想盆。

“……只有你和文達知道這一切,你們都是我最忠實的夥伴……”

無數畫面扭曲地湧動着。

“……我不會去英國,鄧布利多縮在霍格沃茨,他不敢見我,我也不會去找他……所以我要把他引出來,你知道,約納斯,那之後的事情需要你去做……沒人比我更了解他。”

我扭頭看向鄧布利多。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記憶畫面中映出的格林德沃的臉,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好像突然從他的藍眼睛裏看到了一絲悲傷,盡管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國際保密法》一定要推翻……我們有了這麽多年的奠基,不會輕易消失……只需要一把火,就能重新點燃這一切……”

“看樣子,海因裏希和他口中的文達應該是有着比較高的話語權,海因裏希死了,如果他們有一個領頭羊,很可能是文達。”我說。

“文達·羅齊爾。”鄧布利多搖了搖頭,“她已經死了。”

我愣了一下。

“死了?”我張了張嘴巴,“可是,那還會有誰呢?”

“他早就計劃好了。”鄧布利多沒有回答我的話,“他的失敗……”他的眼神一瞬間有些迷惘,“有沒有我,他都會重塑這個世界。有沒有他,計劃都會照常推行。”

“什麽?”

他的目光剛從格林德沃身上挪開,記憶片段開始融化變形,化作煙霧消散,鄧布利多看了我一眼,好像要開口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扭過頭,我們重新站在了辦公室裏,他走回桌前,坐到了椅子上。

“海因裏希沒把重要的東西給你。”他突然說道。

“不應該……”我緊鎖眉頭,“他當時對我沒有什麽疑心……也允許了我看他的記憶,只是我僅顧着尋找和阿盧埃特有關的東西,沒有去翻看別的……正常來說,他該不會故意保留什麽。”

“但現在看來,他确實有所保留。那篇文章裏所說的提交給魔法部的關于《國際保密法》的重修具體大綱,不是誰都能寫出來的。格林德沃一定是把它交給了海因裏希,可是他給你的記憶裏并沒有呈現出這一部分。”鄧布利多說,“而且他和文達都死了,現在我們失去了目标,那個神秘的組織者完全隐藏在了暗處。他能夠組織起來格林德沃的餘黨,先前必然有極高的話語權,可是海因裏希給你的記憶裏,同樣沒有提到這麽一個神秘人物。”

“不可能啊……”我揉着眉心,內心焦躁萬分。

空氣煎熬地寂靜了幾分鐘,我依舊毫無頭緒。我怎麽也想不出海因裏希對我有所保留的理由,根據他當時的反應,不應該……

那個神秘的組織者究竟是誰呢?難道他在格林德沃被關進紐蒙迦德之後還聯系過他?

這也完全不合理。我很快排除掉了這個懷疑,因為除了我能依靠特殊的變形能力,誰還能神不知鬼不覺潛入紐蒙迦德見格林德沃呢?

“還有一種可能。”鄧布利多說,“這個記憶,被人替換掉了。”

“不可能。”我驚了一下,幾乎是立刻就果斷地否認了,“沒人知道我身上有海因裏希的記憶,我沒和任何人說過這件事。而且從阿茲卡班出去之後我就直接去找了裏德爾,也從沒有把它拿出來過。這個記憶不會被人替換的,沒有任何可能性。”我補充了一句,“裏德爾也不可能,先不說他不知道,就算他知道,還是像我們之前說的那樣,他沒理由幫格林德沃。”

“那就很難辦了,艾斯莉。”鄧布利多嘆了口氣,“按你說的,記憶準确,海因裏希也沒有刻意隐瞞,這個神秘組織者不知道從哪裏憑空冒出來……”他無奈地搖搖頭,“我們能做的就只有暫且收手,暗中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靜觀湯姆會如何應對這樣的狀況,引湯姆的勢力去和他們先做拖延,為我們争取時間,仔仔細細捋一遍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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