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瘋魔
安嘉很煩躁。
心裏越是煩躁,表面就越冷靜。這好像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上輩子就養成的,心裏再怎麽渴望,面上也得波瀾不驚。
他的師兄趙醫生說他再不控制一下自己,真的要變成一個變态神經病。
他已經在控制,他就是想對梁川惡劣,對方哭得越慘,越難過,越崩潰,他就會越興奮。
欲望叫嚣着要撕碎折辱梁川,理智卻又拉扯着他。
特別是在,總夢見梁川舉槍自殺的清晨以後。他開始陷入失眠,大把大把的安眠藥吃下去後,只不過是讓他在清醒時心裏更加狂暴而已。
他已經瘋魔,不能用正常人來形容。
是不是,不要那個人在身邊,就會好呢?是不是自己最開始,就不應該和梁川有牽連的。
回到正軌,過正常人的生活,安嘉。
他這樣對他自己說。
可是一回到兩個人兩輩子都朝夕相處的別墅時,他的眸色變深,裏面翻滾着驚濤駭浪。
別墅裏的傭人只看到他們先生一身酒氣,鐵青着臉,周身低氣壓上了樓,然後是砰地一聲巨響,門給關上。
心提了上來,還沒來得及落下去,呯呯嘭嘭的聲音大概響了半個小時才停止。
幾個傭人竊竊私語了半天,才有人敢大着膽子走上樓去敲門,“先生…”
“…不用管我。”開口,是低沉沙啞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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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又夢到了前世,那是一個深夜,他才把安嘉從華城帶回來的夜裏,他命令着,誘哄着安嘉和他厮混了一天。
因為做得狠了,他沉沉地睡了去。
半夜突然驚醒,安嘉卻不在床上,他驚訝,憤怒,以為對方又逃跑了,想起身時,聽到了啜泣聲。
他愣在床上。
安媽媽去世的時候,他沒有哭,如今,在深夜裏,隐忍地哭着。
他心疼。
心疼…
撕裂着疼…
梁川從這份痛楚中驚醒過來時,陶然正好給他拔掉輸液管。
“你這一頭汗,做噩夢了?”陶然坐在椅子上,遞給他紙巾。
梁川只覺得全身疲軟,他慢慢地坐起來,額角有汗滴下來。他迷茫地看着那紙巾一瞬,僵硬地扭頭看陶然。
眼神麻木。
陶然焦急地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過神來,“沒事。”
“沒事?安嘉給你吃的是AHSX16(我編的),這樣的神經藥物吃下去你會變成一個傻子的。”陶然恨鐵不成鋼,“那家夥有什麽好的,俊俏的小夥子一抓一大把,他憑什麽。”
“我睡了多久?”梁川揉着額角問。
“一天一夜了。”陶然氣餒,“你身體太虛了。”
“他沒有找我嗎?”
“梁川!”陶然降下去的血壓一瞬間又升高,“你別告訴我,你還想要回去繼續讓他那樣不把你當人一樣地關着!?”
梁川擡頭看他,“我餓了,弄點吃的過來。”
“…”這些人的情緒真的,永遠都那麽收放自如的嗎?
陶然的怒火被一盆水給滅了個幹淨。
他無奈,只得出去買了一份粥回來,梁川沒讓他喂,手發着抖去接過那粥,舀東西時,也抖得厲害,但幸好,還是平穩地吃了下去。
直到半碗粥喝下去,他的手才沒有顫抖。梁川吃得很認真。
“梁川…”
“陶然,我這樣,需要多久才能勉強恢複正常?”梁川姿态優雅地擦了擦嘴,問。
“大半年吧,但是多少還是會有後遺症的,比如,就像你剛才那樣,手無意識地顫抖,具體還有什麽,我們也不是太清楚。”
“我知道了。”梁川神色如常地點頭,“給我叫些人過來,然後送部手機和電腦過來。”
“終于知道要給安嘉點顏色看看了?”陶然總算有了笑臉,“不過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再說嘛,江山就在那裏,還能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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