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的冰晶。
南宮政伸手挑起了她的下颚,沒有半分憐香惜玉,擰攢的眉頭只有加深了刻痕,而不見松緩,神情越來越顯露了不悅的猙獰。
“別自找死路。”
“人,沒有那麽容易就死,王爺。”
她擡起濕漉漉的長睫,久久凝視着他,蒼白輕微顫抖的唇邊,逸出這一句,伴随着極其淺淡的笑意,那是她最冷漠的蔑視。
她為了蘇家已經付出那麽多的代價,根本不會在乎今夜這些懲罰。
她有自己的原則,十六年緊守本分,從未傷害過任何人。這般想着,蘇敏輕輕擡起右臂,從容抹去面頰上的水跡,語氣毫無起伏。“我沒有方法左右你的心,你想做什麽都沒關系,但我也絕不可能承認這個罪名。”
濫用私刑,作為堂堂王爺,他自然可以,如他所說,就算她死在王府,或許也無人知道真相。
“本王最讨厭被欺騙,你只要說實話,我可以放你一馬。”南宮政毒淬的話語,裹上了蜜糖,那是最迷人的誘惑,偏偏更是一個陷阱。
蘇敏心如明鏡,她覺得好笑,堅忍不拔的性子,讓她沒有迷失方向。“實話?我說得實話,我沒做那些傷天害理之事,但在王爺眼裏卻是欺騙說謊;你想要我說得實話,就是我如何處心積慮,瞞天過海,若是我承認了,不單對不起我的良心,更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早就警告過自己,耍心機耍手段的話,死的會很慘。
殘害皇室子嗣,他如何會輕饒?
“你很有腦子。”表面天真無邪,卻實實在在是個心思明确,井井有條的女人。
南宮政見她沒有中計,眼神一暗再暗,驀地擡起長指,輕柔地替她将濕透的擋在額長發,撥到耳後。
“就該知道,還不認錯,你待會兒會受到的苦,就不止這些了。”
他優美且低柔的軟語與他強悍又霸道的動作截然不同,但他臉上那抹魅惑迷人的笑容卻足以令她全身發寒。
她別開視線,冰冷竄入她的內心,她忍住撐不下去的身子,低低說道。“聽說,沁歌兒跟了王爺已經三年了。”
南宮政冷冷望着她,邪惑的眼神漸漸變得陰沉。
蘇敏蒼白面容上,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她緩緩開了口,被凍傷的寒冷,藏在顫抖的嗓音中。“三年時間,早該有子嗣了吧。”
畢竟,沁歌兒是關外女子,比起中原女人,要熱情的多。為何沁歌兒直到三年後,才懷有南宮政的骨肉?
驀地,将冷冽目光定在南宮政的臉上,她笑的那麽清絕,“不會是,王爺要她定期服藥,免得給你帶來麻煩吧。”
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孩子。
既然如此,真正隐瞞他的人,就是沁歌兒。否則,她不可能有孕。
“她的小把戲,本王當然看得出來……但殺了皇室子嗣的人,本王一樣不會縱容。”南宮政冷哼一聲,他沉溺在那雙堅韌不屈的眸子之中,語氣惡劣至極。
“你最疼愛她,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嗎?”她心中萬分委屈,暗自咬牙。
“那是因為,你渾身上下都不值得我付出一分信任。”南宮政淡淡睨着她,冰冷的話語,沒有一分緩和。“你的名字,你的身份,你的過去,你的劣性早已深入骨髓,難道你還指望我疼愛你,憐惜你?”
蘇敏聽着沒有一分感情的話語,她麻木的心仿佛在瞬間跌落低谷,摔得粉碎,他嫌惡她那麽深,站在感情的天秤上,也不可能相信她的。
“喜歡待在柴房的話,本王成全你。”南宮政轉過身去,面無表情。
“來人,把她關入柴房。”
随着這一聲,柴房的破舊木門,重重被關上。
于是,她再也看不到外面的星光,還有月亮。
。。。。。。。。。。今天是七夕,希望大家開心哈,不過我就很慘了,居然感冒,一天無力,還不敢開空調,熱的全身流汗。。。可憐呢呵呵。
033 不敬
三更。
燈火通明的書房門口,傳出一陣叩門聲,喬媽弓着身子輕輕走入其中。
坐在桌前的俊美男子,倚靠在花梨木椅背之上,濃眉緊蹙,一臉寒霜。
喬媽坐在他的對面,低聲嘆氣。
他沒有睜開雙眸,卻像是被這一生嘆息,打擾了睡眠一般不悅,神态慵懶,語氣輕忽。“喬媽,你覺得于心不忍?不會連你也被她收買了吧。”
“我看着王爺長大,任何人用金銀,都無法買來我的心。我只是實話實說,她畢竟是皇帝為王爺指婚的對象,就算她當真做了這件事,王爺也不能将她折磨死。”喬媽滿是皺紋的灰暗面孔上,沒有多餘表情,她說得誠懇。
南宮政大手一揚,打斷喬媽的求情,溫暖的燭光打在那張雕刻般俊逸的面容上,卻沒有讓他此刻的冷峻,看來緩和一分。“我讓你調查的事,有結果了?”
喬媽試探:“王爺也在懷疑沁歌兒夫人?”
“我只相信證據。”他的每一字,都透着凝重無情,讓人不敢揣摩,他此刻的真實情緒。
“藥的确是那個丫鬟去藥鋪買的,但她死不開口到底是其他人指使她,一口咬定是王妃。”喬媽頓了頓,神色兩難:“這樣的話,事情就棘手了。”
聞言,無情的薄唇邊,逸出一句漫不經心的殘忍:“你處理幹淨吧,王府不需要為虎作伥的下人。”
“那夫人?”喬媽眼波一閃。
“如果是她做的,她短期內不可能露出狐貍尾巴。”南宮政緊閉着眸子,陷入沉思,額前的黑發無聲垂落,看來愈發潇灑清俊。
喬媽對他自然有些了解,“王爺還是念及舊情的,畢竟夫人也跟了你三年了。”
“你沒忘記當年我為什麽讓她跟我回朝吧——”南宮政眉間的褶皺越來越深,他身邊的敵人很多,真正讓他放下防備的人卻很少,他不想在女人這方面多花心思。
“當然,王爺。”
“她能夠悔過自然好,若是還有下回,無論是跟了我三年,還是三十年,都不可能饒了她。”他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額頭青筋爆出,微愠寫在臉上。
“她怎麽樣了?”沉默了半響,他才冷漠地問了一句。
“王爺是在懲罰她。”喬媽的語氣很冷靜,這個男人,她已經侍候了二十四年,就算是老虎,她也多半猜得到他在想些什麽。
“但不是為了這件事,是麽?”她小心翼翼地問着,她站在南宮政這邊,知道他的心裏沒有多餘的同情憐憫,更不會有婦人之仁。
那一雙異常冥黑幽深的眸子,在這一刻睜開了,他淡淡睇着眼前的老婦人,揚起濃眉,眼底閃過一抹熾焰。
“弄死了她,本王還找的到這麽有趣的玩物嗎?敢跟本王較真叫板的女人,這世上還真不多。”
……
蘇敏望着這件四面都是白牆的柴房,經過一夜未眠,她想清楚很多事,以往在蘇家待人接物的那一套,在王府根本就不能用。
這個地方,稍有差池,都可能被安派上罪名。
單薄的裏衣貼着她的身子,仿佛是寒冰制成的刑具一般,經過一夜,這些衣裳變得又幹又硬,折磨着她嬌生慣養的肌膚。
眼波一閃,她的眸子劃過莫名的落寞。精巧的下巴比往日更加削瘦,她的憔悴寫在整張臉上,特別是那雙水眸之下的黑暈。
縮了縮雙腳,白皙的赤足之上透出青筋的微微青色,她揚起柳眉,透過細微的門縫,看得出外面微亮的光。
天亮了。
門口的銅鎖,傳出鑰匙插*進去的細小聲響,她凝神看着,喬媽端着托盤走入其中。
喬媽跪着将托盤放在蘇敏腳邊,她端着一盅膳湯,淡淡說道。“老奴已經把那兩個丫鬟修理了一頓——”
一縷長發,從額前滑下鬓,蘇敏的視線有一分熾熱和企盼,鎖在喬媽臉上。“是來還我清白嗎?”
“這件事沒有對王妃有力的證據,怕是要告一段落了。”
一陣死寂的沉默,在空氣之中無聲游走。蘇敏眼底的熾焰在瞬間被熄滅,她再度回歸到一個人的世界。
喬媽試圖說服她:“其實老奴不明白,跟王爺撒個嬌,服個軟,低個頭,很簡單的事,為何王妃不做,要自讨苦吃呢?”
“低頭……”任由這一席話盡數占據她的心,蘇敏仿佛神游天外,眼底沒有一分情緒,低低呢喃。“其他事也許可以,但這件事,我決不妥協。”
喬媽的眉頭驟地鎖住了,她握住的湯盅,停在半空。
蘇敏緩緩擡起眉眼,往日明亮的眸子內盡是灰暗陰霾,語氣透露的堅決,跟外表的柔弱判若兩人。“被他冷落,承擔他給我的所有不堪,我都可以接受。但我不想走出這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