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脫敏治療
白陸周突然清醒,慌亂地說:“那我睡哪裏,你次卧能住人嗎?”
“空的,但沒有多餘的床墊和被子。”
“那我睡沙發吧……”
“你睡這裏。”江路拍了拍他旁邊空出的位置。
白陸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江路繼續逗他:“你平時是裸睡還是穿睡衣的?”
“穿睡衣。”
“那沒辦法了,我只有一套睡衣。”
白陸周艱難開口:“那你平時怎麽換洗的?”
“平時我裸睡,你來了我才穿睡衣的。”
“……我還是回去吧。”
江路見人真的要走,立刻道:“我逗你的,次卧有幹淨的寝具,那裏還有一套多餘的睡衣。你洗完澡可以把衣服放洗衣機水洗,烘幹後明天就可以繼續穿。”
白陸周憤憤咬牙,但看在對方是病人的份上終歸還是洩了氣。
江路翹起嘴角道:“說真的,你一板一眼的會讓人忍不住……捉弄。”
特別吸引性格惡劣的人。
江路本來想用調戲,但覺得這個詞太輕浮,便換了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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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次盡量改了。”白陸周想到椰子白天也随随便便就套出他話了,很郁悶。
“沒讓你改,”江路閉着眼靠在床頭,“挺好的。”
白陸周落荒而逃。
江路又喊住他:“洗完澡來我房間聊聊呗。”
“不聊了吧,很晚了。”
“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跟你說。”
大半夜的談什麽工作。
白陸周腹诽,但還是忍不住問:“關于什麽的?”
“關于你轉正的事情。”
可以,完全被拿捏住。
白陸周敢怒不敢言,對上江路完全是慘敗的局面。只能認命地跑去洗澡,穿上對方的睡衣後又飛快地吹了個頭發。
他進了江路房間,在沙發椅上正襟危坐,道:“你說吧。”
江路磨了磨後槽牙,咬牙切齒道:“你離我這麽遠做什麽?”
“……避免飛沫傳染。”
江路氣笑了:“你把我口罩拿來,你坐過來,我戴上口罩跟你說話。”
白陸周當然沒去拿口罩,他乖乖坐了過去。
只是屁股剛沾上柔軟的床墊,他便覺得熱從脖頸一直竄到了頭頂。
穿着暧昧對象的睡衣,坐在對方的床上,即使他內心獨白全是複讀機式的“冷靜”二字,也完全阻止不了心髒跳得飛快。
在相當安靜的環境下面,倆人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放得很大,連呼吸仿佛都能聽見。
他聽到床墊“吱呀”了一聲,然後對方靠了過來。
白陸周呼吸驟停。
接着對面人伸出手……将他睡衣的領子翻了過來。
江路低低笑了笑,又靠回床頭,說:“別緊張,只是看你領子沒翻好。”
白陸周徹底擺爛,神經被這人弄得都已經麻木了,面無表情道:“你說轉正的事情。”
“你七月來的,十月會有個提前轉正答辯的機會,你要試試麽?”
白陸周慌了,現在已經九月中旬,如果十月答辯,那留給他準備的時間将變得非常緊俏。
于是他說:“不是要試用六個月,怎麽三個月就要答辯了?”
“最近缺人,上面說指标寬裕,能讓人提前結束試用期,你要試試麽?這次不過也沒關系,到六個月還能再申請轉正一次,雖然我覺得你也不會不過。”
“等等,你先別盲目相信我……”白陸周暈頭轉向,“答辯轉正不是你審吧?”
“不是,是其他項目組更高層級的領導。”
為了客觀公正和避嫌,當然會是其他項目組毫不相關的領導審核。
“我……我先想想。”
“嗯,你慢慢考慮。”江路說完又道,“十月很忙,國慶的時候福瑞家園要公測了。公司打算趁着國慶流量大,全方位推一波。”
白陸周絕望,公測加上試用期答辯,那不就是死亡行程。
江路适時補刀:“項目上線前後一個禮拜,項目組成員都要值班。”
“值班是指住公司?”
“嗯。”
“……”
江路幽幽道:“即使沒輪到夜班,白班的人也得留到十二點。在公司值完夜班後再趕一個半小時的地鐵回家,心髒會爆掉吧?”他說完這句話便看了眼白陸周難看的臉色,循循善誘道,“不過住在公司附近就是完全不一樣的體驗了。”
白陸周知道江路在給自己下套,但這個套的确很誘人。
江路又說:“你如果住在我家,轉正答辯的事宜我還能跟你指導指導,具體要準備哪些方面,PPT要怎麽做,随時可以跟你說。”
白陸周可恥地心動了。
江路當然也看出他的動搖,酸溜溜地說:“可以的,白陸周,事業型人才。我今天發燒,嘴皮磨破才能讓你留下來。”
“不是,”白陸周立刻反駁,但仔細想想也沒什麽好反駁的,氣勢只能逐漸弱下來,“可我住在這裏真的不會有影響嗎?”
江路說:“不會,我保證。”
“你保證沒有用啊。”
江路已經開始有點冒火。
他甚至反思自己平時是有多不靠譜,到底給白陸周留下了什麽惡劣的印象,才會讓對方考慮這麽久。單純一個借住的行為,卻要考慮得如同上戰場。
他想來想去,也只有今天忍不住抱了一下,但也就這麽一下。
“你聽着,我今天——”
“實話說,我今天都不知道自己睡不睡得着覺。”白陸周答得非常害羞,“我一想到你在隔壁睡覺,我就很緊張。”
江路心情瞬間陰轉晴。
他挑眉道:“你有什麽好緊張的。”
“你看,這個睡衣是你的,很大,我得把袖子和褲管撩起來。”他拉了拉有些寬大的睡衣,“味道也不是我熟悉的,穿上後就有種……”
有種被江路環抱的感覺。
但這句話說出來實在太羞恥了,他根本說不下去。
“……反正我很不适應。”白陸周說。
其實他大可說因為喜歡的人在隔壁,所以睡不着覺。但他不想這麽說,因為仿佛只要他不說,江路也不說這兩個字,他們就都會有回旋的餘地。萬一以後有什麽問題,彼此各退一步,也可自然地當作無事發生,然後就能重新做回普通同事。
喜歡這兩個字對現在的兩人來說還有些早,有些沉重。
白陸周覺得江路絕對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因為他聽見床墊“吱呀”了一聲,然後對方緊緊地擁抱住了他。
薄薄的睡衣下,兩個人胸膛相貼。
江路說:“剛才話說漏了。”
“嗯?”
“你這人不光好得過頭,還可愛得過頭。”
“嗯……”白陸周臉更熱了,這一晚上臉熱就沒下去過。
“你知道脫敏治療吧?”
“知道。”
“你讓我多抱一會兒,你就能熟悉味道了。”
“然後就能睡着了。”
“對,做個好夢。”
白陸周深呼吸:“晚安,哥。”
“晚安,周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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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沒那啥全靠作者理智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