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鳳清之擇

“宋師兄!選定寧琛為門主,這未免太不妥當!”

鳳清焦急地朝着宋與天道:“師兄與其它峰主為何會如此決定?即便寧琛誅殺了殺死門主與洪毅的‘元兇’,但是他……”

“這是無華門主的意思。”宋與天突然插聲道:“歷代門主的相互交接,都會舉行那個儀式。”

鳳清皺了皺眉:“靈力印刻?”

“不錯。”宋與天應道。

“可是,”鳳清道:“這與寧琛當上門主又有何關聯?”

宋與天沉默半晌,而後道:“我們在寧琛的魂力之中發現了無華門主留下的靈力印刻,也就是說……在無華門主死之前,他便已經選擇了寧琛作為他的繼承人。”

“竟是如此!”鳳清倒抽一口冷氣。

宋與天看着鳳清道:“也許,無華門主早就料到溫衍此人居心不軌,才會如此行事!但不論如何,我們應當尊重無華門主的選擇,寧琛此人适不适合做萬劍門主,我們當一起考核才能做定論。”

鳳清握了握手中的鳳鳴劍,俄而展眉道:“原是如此,我知道了。多謝宋師兄,鳳清先行一步。”

是夜。

臨川閣。

“鳳清峰主。”

現在由萬劍門天域峰弟子重兵把守的臨川閣之中,只有叛敵的溫衍的屍體。

鳳清皺了皺眉,屏退左右,獨身一人進入了臨川閣。

留下溫衍屍身的原因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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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盧。

鳳清的目光停留在一旁閃爍着黑炎的湛盧劍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你為何會……選擇溫衍呢?仁德之劍湛盧,為何偏偏選擇的是一個背叛我萬劍的人?”

湛盧劍依然執着的在屍身旁閃爍着幽幽黑炎,滿室寂靜,唯有鳳清一人的呼吸聲。

“上蒼的仁德之眼……”

鳳清喃喃道:“莫非,你看見殺死門主與洪毅的兇手……另有其人?!”

話音剛落,湛盧劍頓時開始震顫了起來,嗡鳴之聲響徹滿室,仿佛在為其主鳴冤一般。

鳳清騰然瞪大了眼,身體微微顫抖,她低聲道:“果真是如此!”

她有些急促地呼吸了一下,然後對着湛盧問道:“那麽,兇手是——?”

然而這次湛盧卻沒有任何回應,只是靜靜地駐留在那已經冰冷的身軀前。

鳳清嘆了一口氣,正準備離開,卻聽到外面一聲聲急促的呼喊吵嚷之聲。

細細聽聞,卻見有人在呼喊:“走水啦!”而後便是腳步聲與潑水之聲頓起。

眉頭微蹙,鳳清将門推開,見一個個萬劍門弟子皆往東門處前往。

“走水?”

鳳清微微踟蹰,卻見一片隐約的黑影自跟前掠過,直直地朝臨川閣奔去!

“何人膽敢擅闖臨川閣!”鳳清喝道,然自己的聲音卻被吞沒于一片吵嚷之聲。

對方有備而來!

鳳清心中一緊,說不定此人身後便是那主事陰謀者!

“呯——!”

鳳鳴劍與對方短兵相接,然那人極其熟練的避開鳳清的纏鬥,一躍而入臨川閣!

鳳清大駭,卻在下一刻有些吃驚的瞪大了眼——對方看也不看那湛盧劍,卻徑直将床上已經冷卻的屍身抱起,随即跳窗而逃!

鳳清緊緊地握緊了劍,嘴唇被自己咬出一串血珠。

她目光晦暗地盯着那一抹背影好一會兒,卻始終沒能說服自己的雙腿邁出一步去追捕對方。

不會有錯的,那道背影……那套劍法……!

即便那人化成了灰,她鳳清,也決計不會認錯!

“什麽?屍體被人盜走?”宋與天猛地起身,與龐武等人對視一眼,“那……”

“湛盧劍完好無損。”鳳清緊緊攥着手中的鳳鳴劍,緩緩環視了集聚于萬華大殿之上的幾位峰主,道:“諸位,我想,我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了。”

鳳清環視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頓了頓才道:“那人,便在我們五人之中。”

蓮花塢。

雖承認了寧琛的确擁有門主傳承的靈力印刻,但五位峰主一致商議後,決定仔細考核寧琛一段時日,再來商議是否将之确立為門主。

如此這般,寧琛便回到了最初他呆的地方,蓮花塢藥園。

然于一片寂靜的夜色裏,除卻幽幽地藥草香味,藥園裏卻浸淫着一股子詭異的血腥之氣。

“呵呵呵……”

一道古怪而低沉的笑聲輕輕地回蕩在寂靜空曠的藥園之中。

“你以為,那溫如故救你、幫助你是因為心好?身為魔教,其心必異!寧琛,你怎可以這般天真?”

藥園之中又寂靜了一會兒,俄而那道男聲伴随着急促而粗重的呼吸聲再度響了起來:

“你別再掙紮了,寧琛,你是過去的我,怎有可能殺死未來的自己?即便……”

那道男聲突然戛然而止,随之而來的是劍氣橫掃之聲,以及兵器刺入肉體的聲音。

血腥味騰然加重,蔓延于整個藥園之內,徹底蓋住了藥草的苦香之氣。

“你以為這樣便能與我同歸于盡?哈哈哈……”那男聲猛地拔高了幾度:“我說你啊,別再傻了,溫如故已經死了。”

溫如故已經死了,因為溫如故自身的不夠狠心,更因為某個人太過孱弱太過無能。

這個世界,妄想守護心中至寶卻弱小無能者,只有死。

所以,為何要堅守那些傻不拉幾的道義信仰,而不是不擇手段的變強?

是不是至善至純堅守信仰的人,就等于是智商低下能力脆弱,可任由他人屠戮的傻子?

倘若一開始便選擇抛棄本心抛棄道義,見血封喉一刀斃命,陽謀陰謀質疑一切,那麽溫如故會不會……就不會死!

哐嘡——

似乎是男子的手在顫抖不穩的緣故,竟然一個不小心将那劍中至寶純戮劍給生生落在了地上。

“哧——”

那處于黑暗陰霾之中的男人發出一道懶洋洋地嗤笑,随即似乎做了一個與剛剛的顫抖完全矛盾、截然相反的彎腰動作,将地上的寶劍撿起,聲音冰冷、毫無感情地說道:

“我想做的事情,無人能阻,哪怕是……我自己!”

說罷,男子從暗處走出,于黯淡的月色籠罩下,隐約的露出一雙亮得詭異的、嗜血又陰鸷的眼眸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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