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宋月堯在此起彼伏的浪聲中轉醒,房內已天光大亮,洛飛薄的頭埋在他的懷中,四肢纏在一起。他揉揉少年茂密蓬松的後腦勺,洛飛薄好像也有些要醒了,抻動着身體,發出類似某種幼獸的哼唧聲。
他睡眼惺忪的仰起脖子,對上宋月堯的臉,倒好像更不好意思似的。宋月堯從他的纏抱中抽出手來,翻身準備下床,但被洛飛薄攔住,變成跪跨在洛飛薄身上的暧昧姿勢,幹脆坐在少年薄而有力的腰腹上,梳理他因為沒幹就入睡而整個炸開的頭發。
他的浴袍松了,露出半邊肩膀,洛飛薄看到上面全是自己弄出來紅痕。宋月堯感受到身下的動靜,呼吸也急促了幾分,移開對望的視線,攏了攏浴袍的衣襟。洛飛薄用手扣了扣他綁着系帶的腰,左顧而言他地說他腰好細。
洛飛薄手比一般人大,輕易地可以用雙掌環住宋月堯确實纖細的腰肢,他拉松了宋月堯的系帶,将宋月堯從浴袍裏剝出來,看他蒼白肌膚上遍布着吻痕,有一種冷清的淫靡。
海風從窗縫間吹進來,白色的紗簾翻飛着,原本清冽的空氣裏溢出一股股辛香味,宋月堯被輕輕觸摸着後背,犯了一身雞皮疙瘩,想把浴袍穿起來,借口說自己冷。
洛飛薄摟着他翻了個身,拉起被子,罩住彼此,自己則撐着手臂,為宋月堯支起一個小小的堡壘,陽光從白色的被褥間透進來,朦胧的照亮這個空間,令宋月堯又想起在溫哥華的泳池裏靠近的少年。
洛飛薄近距離的懸在上方,天使般的面孔,熱烈的眼神。宋月堯常覺得他過分好看了,像從前在網上見過的人形娃娃,臉上細膩得看不到一絲毛孔。洛飛薄想親他,忍耐着看了他一會兒,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裏,連彼此的心跳都聽得一清二楚,他聽到宋月堯很快的心跳,相信他愛自己如同自己愛他一樣多。
宋月堯被吻住,慢慢的交換唇舌,心髒越跳越快,像要鼓出胸膛。少年聳動着身體,把他拱得也發顫,又開不了口說你要做就做吧,覺得主動說出口自己也太主動了。
好在少年也忍不下去了,直起上身,将彼此重新曝露于日光中,傾身拿過床頭的東西,宋月堯看在眼裏,沒有拒絕就算默認,他将包裝裏最後一些潤滑劑擠在手上,學着昨晚宋月堯做的那樣,用兩根手指給宋月堯做擴張。
不久前才做過的後穴還松軟着,洛飛薄還算順利的找到規律,用手指抽插了一會兒。他的手大,手指不粗但長,宋月堯被幾次觸到點上,閉着眼睛打顫,洛飛薄無師自通的明白了,啞着嗓子問他“是不是”,宋月堯別開臉不回答,他就對着那點用力,宋月堯被他用手指送到高潮,羞恥得耳紅面赤,連指尖都是軟得發麻,洛飛薄還要握着他的下巴與他深吻。
宋月堯聽到鋁箔包裝被撕開的聲音時轉過頭去看,少年有些急切的用橡膠套武裝自己,迫不及待又很仔細的,在口上試探了好幾圈,注視着宋月堯的臉,覺得他沒什麽不舒服,才一寸寸的推進去。宋月堯抿着嘴用鼻子沉沉地呼氣,看到少年超乎他想象的尺寸,難以置信自己真的吃進了這樣的東西。
太犯規了。宋月堯看着洛飛薄,少年臉上分明還留着稚氣,但他從前忽略了少年臂膀上薄薄的肌肉,胸膛雖然單薄,但往下貨真價實的八塊腹肌和清晰的人魚線,彰顯着他确實是個成年的Alpha了。
宋月堯咬着下唇,緊緊忍着,忍不住漏出呻吟時會得到少年更勇猛的撞擊。
不應該教他這些的。當洛飛薄擡高他的腿持續挺身的時候宋月堯只有這一個念頭。
結束一次之後洛飛薄還是壓着他,時不時的親親面頰或眼皮,大有再來一次的趨勢,宋月堯及時喊停。
“飛飛。”宋月堯撐着他的肩膀,在兩人之間隔出半米的距離,“以後還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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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飛薄戀戀不舍地去摸他的嘴唇,宋月堯的下唇好像被自己咬破了,紅得動人心魄似要滴血。洛飛薄沒有摸到,宋月堯抱着被子退開了。
“你要懂克制的。”情事後的宋月堯眉眼間透着媚态,散發着令人垂涎的果香。洛飛薄隔着被子和他抱了一會兒,海風鑽進來,降下了他的體溫,吹得他有些涼,才拾起一邊的浴袍穿起來。
時間已經是下午了,宋月堯大開了窗戶,讓海風灌進來,吹散滿屋情絲。他進浴室前讓洛飛薄叫客房服務,他洗得慢,覺得手腳都不是自己的,洗頭的時候胳膊都提不起來,洗完擦身時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簡直不像樣子。他覺得該問問洛飛薄是屬什麽的,是不是屬狗,脖子裏全是吻痕,他又皮薄,湊近了看全是爆開的毛細血管,大腿和腰間還有他的指痕。
他撐着洗手臺看彌漫着霧氣的鏡子裏蒼白無趣的自己,忽然不明白洛飛薄喜歡他哪裏。一時興起,念念不忘,願望實現後便可放下執迷。
他想起分手後,某次托王至澄在日本幫季林買一套游戲機,講着講着王至澄就對他發了火,忽然問他為什麽肯跟自己上床,問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在想什麽。他不能明白王至澄的怒氣從何而來,明明無端端要分手的人是他,自己痛快答應了他又要來和自己吵架。最後也沒吵出什麽結果,王至澄挂了他的電話,半個月後還是收到了從日本寄到海市的包裹。
或許心願達成與達不成的區別只關乎放棄的速度與時機。一心一意永垂不朽只屬于他的東西是不存在的,所以大家都懂得退而求其次好過一無所有。
“你好了嗎?”他在浴室待得太久了,洛飛薄小心翼翼敲了敲門,催他出來吃午飯。
他看向并沒有上鎖的浴室門,如果他不再打開這扇門,說一句退縮的話,他們也可到此結束。
“你……”洛飛薄“嘩”地拉開了磨砂的浴室移門,看到洗手臺前似乎被吓了一跳的宋月堯,不知所措的握了握拳,“你沒出聲,我怕你哪裏不舒服……”
少年耳尖泛着紅,總是太容易洩露情緒,如果有一天他厭倦了自己應該也很容易讀懂吧,畢竟他現在的眼裏裝滿了自己喜歡的人,明亮熱烈的要融化宋月堯。
“你怎麽這麽黏人啊,飛飛。”宋月堯能拿影帝不無道理,他側身靠着洗手臺一臉戲谑,少年的面上都很快泛起薄紅,很努力的管理了表情,走過去拉宋月堯的手。
“不要這樣叫我。”
宋月堯挑了挑眉,明知故問,“不要叫你什麽?”
洛飛薄佯裝要跟他生氣,也學他挑起了眉,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被宋月堯先發制人,貼在他身上故意叫他:“飛飛。”
“那我要叫你堯堯。”
他不甘示弱的挑釁在宋月堯看來是幼稚的撒嬌罷了,笑着點頭說“好啊”,洛飛薄吃癟的表情非常可愛,明明眼裏盛滿笑意,卻想裝出咬牙切齒的樣子。宋月堯想擡手摸他的臉,被他握住了手腕,拉扯了一番,以吻作結。
回到客廳吃午飯,宋月堯剛吃一口海葡萄就被鹽分刺痛了嘴唇,發出“嘶”地痛呼,洛飛薄看他抽了紙巾壓在嘴唇上,像意識到自己做錯事的小孩,手足無措的說對不起。
宋月堯擺擺手說“不關你事”,說完又覺得自己講得有些冷漠,補了句“是我自己咬的。”
這個傷來得暧昧,洛飛薄熱着臉看了他好久,掃視了一圈餐食,推了推茶碗蒸,說:“你吃蒸蛋吧?”
宋月堯很慢的吃完兩份茶碗蒸,窗外天陰雨細,不知道風球是沒有來還是已經過境。原先想去潛水,現在只能取消,酒店有些附帶的特色項目,洛飛薄拉他去編了據說是琉球特色的結繩。
彩繩的顏色可以自選,洛飛薄選搭配了幾股不同顏色的細線,他們跟着老師将幾股線在硬紙板做成的簡陋編織器裏編成了手繩,結在兩人的手腕上。
“生日快樂,堯堯。”
“生日快樂,飛飛。”
刮着大風的夏日沖繩,二十歲的少年第一次摘到了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