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消夏趣談
但凡陳銳文知道他們在港就免不了他們清淨,宋月堯電話沒人接立刻換洛飛薄的打。
洛飛薄去洗澡了,宋月堯看是陳銳文電話就接起來:“有何貴幹吶陳導。”
“怎麽我打你電話你不接。”
“我電話?”宋月堯随手翻找沒看到,“不知道丢哪裏了。”
“出來吃宵夜啊。”
宋月堯已經洗完了澡有些懶得動,“太晚了,不出去了。”
“九點鐘你跟我說太晚了!”陳銳文叫嚣起來,“你們都生兩個了難道還急着造人?”
宋月堯臊了,罵他胡說八道,正好洛飛薄洗完澡出來便問他:“Rivan叫我們吃宵夜,你去不去?”
洛飛薄想他們或許有事要談,就說去吧。陳銳文聽見了,“吶,你家飛飛都答應了,快點過來吧,我發地址給你。”
陳銳文包了一間居酒屋,宋月堯拉門進去,圍着吧臺坐的四五個人都回頭打招呼,陳銳文身旁的小演員立刻站起來要給他們讓位置,宋月堯往裏走:“不用,我們坐邊上就好。”L型的吧臺,正好坐在折角上,離陳銳文遠點,省得又被他抓着鬧。
他們今天出海錄節目,順道帶了不少海産回來,宋月堯他們坐下不久,服務生就從後廚端了處理好的牡蛎出來。宋月堯看是生的,知道洛飛薄不吃,對服務生擺了擺手,“不用,拿去給他們就好。”
陳銳文看他們不要,隔了個人拍洛飛薄肩膀,擠眉弄眼地,“飛飛食多點啦,很補的。”
洛飛薄不好意思拒絕,宋月堯替他攔了,周圍人玩笑道:“人家後生仔用不着啦。”
陳銳文被宋月堯警告過,不好意思鬧得太過,招呼大家喝酒,“好了好了,年輕人臉皮薄。”
服務生拿了菜單過去,宋月堯給洛飛薄看,他們晚飯吃了沒多久,随意要了些海藻毛豆這樣的涼菜。
衆人繼續他們進門前的話題,夏日炎炎,不知誰起的頭,講鬼故事消暑。無非是些鬼壓床這樣老掉牙的故事,宋月堯沒遇過,也不相信,随便他們講得天花亂墜都淡定吃毛豆。做陳銳文旁邊那個Omega小演員說他之前在日本,晚上關燈睡覺就聽到門口的行李櫃發出吱呀的異響,還有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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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後來怎麽辦?你有沒有起來換個房間?”
“我不敢出去啊,因為要經過那個櫃嘛!”
“哈哈哈,要是你經過那個櫃,櫃門突然打開就搞大了!”
宋月堯叼着毛豆,想說要是他遇到肯定打電話讓酒店工作人員來打開看看。
接下去有個年長的藝人說了個幾十年前的舊聞,他說是真事,當時在港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說是有家茶餐廳,夜裏八點,接到個電話要四盒飯,店員A就按地址送去,外賣送到,收錢回店裏一切正常,可回店裏交錢給老板,拿出來是陰司錢,老板當然很生氣,以為是店員A使壞撒謊。第二天夜裏八點,又接到電話要四盒飯,還是一樣的單位,老板叫來店員B去送,店員去到那單位,一樣敲門,開門收錢,特意确認,是真錢沒錯的。回到店裏還同A玩笑,說哪裏可能有那種事,可他從口袋裏拿出錢來,居然也是陰司紙,老板就很生氣,說B你也學壞了。
宋月堯看洛飛薄舉着那顆毛豆放在嘴邊已經很久沒動了,心想他可能聽入迷了,好笑地用手裏的毛豆梗輕輕地在他後頸上劃了劃,驚得他猛地轉身,宋月堯憋笑憋得辛苦,洛飛薄臉上驚魂未定,問宋月堯:“陰司紙是什麽?”
“冥幣那種東西吧。”
洛飛薄眉頭又皺了皺,轉過去接着聽。那人說第三天夜裏八點,電話又來了,還是那個單位,還是四盒飯,老板不信邪,這次自己去送。到了地方,敲門,門開了一條縫,伸出來一只手,接過袋子,付錢。老板仔細看了,是真錢沒錯,又偷瞄了一眼屋裏,黑漆漆的有打麻将的聲音。他回到店裏,叫來兩個店員想教訓他們一頓,可他衆目睽睽之下掏出錢來,不可思議也已經變成了陰司紙,衆人頓時都倒吸一口冷氣不再作聲。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就有師奶神神叨叨講她這幾天遇到的怪事,說她就住在那棟可疑單位的對面樓,發現那間單位晚上經常有人打麻将,但是看過去四個人好像都沒有頭。
宋月堯心不在焉聽故事,注意力一直在洛飛薄身上,看他聽到這裏情不自禁跟着倒吸一口涼氣咧了咧嘴就覺得好笑,往他身上貼了貼,洛飛薄下意識握住了他的手。
故事還沒講完,老板報了警說有人詐騙,警察來了後周圍街坊都勸:阿Sir小心,是鬧鬼了。據說警察還叫了支援,開門進去,發現麻将桌上倒了四個人,已經死了很久,頭都掉在桌上。
陳銳文是個萬事不忌的,他本就有意籌拍一部靈異題材的網劇,扭頭問宋月堯,“是不是很有意思,你來不來拍一集。”
他和洛飛薄不自覺對視一眼,笑笑敷衍對陳銳文:“再說吧。”
幾個故事聽得涼飕飕,在場有個有名的玄學大師,有人問:“師傅,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辟邪。”
那師傅姓蘇,據說看相算風水很有一手,陳銳文開機都找他做法。
“一般鼻高高的人呢就陽氣重,不容易招這些的。”蘇師傅喝了口清酒說。
“有的人長相就比較陽剛。”衆人附和。
“也不是哦,有的人眉粗眼無神呢就陰氣重。”蘇師傅講得一本正經,立刻有人說某某,雖然體格健碩,看起來就很陽剛卻很容易招東西,就是眉毛很粗的長相。
洛飛薄回頭看,宋月堯揚了揚眉,朝他笑。
蘇師傅有說:“有的屬相也比較陰,比如屬牛,龍,羊,狗的。”
洛飛薄立刻緊張,說中了他生效。師傅又說:“再有冬天出生的,時辰逢一二三或五六七的,就比較陰。”
宋月堯伏在他肩上揉揉他胳膊安慰他:“沒事,你夏天生的。”
後面還有人再講,洛飛薄又怕又想聽,宋月堯看他臉上,倒比故事還精彩。聊到淩晨才散,他們車停得有點遠,居酒屋開在小巷子裏,燈光幽暗,他們牽着手一點點往外走,洛飛薄對那個無頭鬼打麻将的故事印象深刻,問宋月堯是不是真的。
宋月堯輕笑出來,點點頭說:“聽說過,據說事情在彌敦道。”
“真的有鬼叫外賣?!”
“傻瓜,當然沒有。”宋月堯捏捏他汗涔涔的手,“說是有人為了買樓故意散播的消息,用來吓唬競争對手。”
洛飛薄才算送了一口氣。上了車,宋月堯調後視鏡,有意無意對洛飛薄說:“我以前就住彌敦道附近。”
洛飛薄似乎梗了一口氣,半晌才幹巴巴地說:“真的嗎?”
宋月堯撲哧一聲笑出來,“騙你的,元朗離九龍遠着呢。”
回了家又得洗個澡,宋月堯有些困了,刷着牙,洛飛薄問他是不是真的要去拍陳銳文的網劇。宋月堯漱完口,打了個哈欠,說:“你不想我去就不去了。”
他摸摸鼻子說“也不是”。
隔了幾個月,宋月堯還是被陳銳文拉去拍了一集,演一個怨靈,在片場不小心崴了腳,醫生在現場做了簡單的治療,确認骨頭沒事,只是有些腫。宋月堯準備忍一忍,拍完剩下不多的幾場戲他就殺青了。
洛飛薄知道了趕去看他,對着現場奇奇怪怪的蠟燭紙發怵,不敢一個人待着,拉了Poppy講話,連Poppy都察覺了,問他是不是害怕,他還裝作無事說沒有。
宋月堯拍完最後一個鏡頭都快天亮了,腳又腫着,陳銳文不知哪裏給他找了一個輪椅,到家後洛飛薄推着他上樓,在家門口開門時不知怎麽燈閃了下,宋月堯看他明顯頓了頓,不由想笑。他開好門轉身想推宋月堯時卻發現他失了力氣似的垂頭歪在輪椅裏,心裏咯噔,不是很确定地叫了一聲:“堯?”
宋月堯緩緩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向他,忍了幾秒,看着洛飛薄瞬間傻白的臉再裝不下去,哈哈笑起來。
“飛飛也太膽小了。”
洛飛薄劫後餘生一般,無奈去推輪椅,“我汗都出來了。”
他扶宋月堯去衛生間,宋月堯看鏡子裏自己還沒卸妝的臉,确實有點吓人,又忍不住再逗他,“原來飛飛葉公好龍。”
洛飛薄争他不過,默默認慫,“以後還是不要再接這種戲了。”
宋月堯倒來了勁,攬着他的脖子問:“要是我變成了鬼來找你,你怕不怕。”
洛飛薄自我掙紮了一番,說“怕”。
宋月堯笑了,親了親他說:“我死了,你要是想着我,我就不來找你;要是你忘了我,我就纏着你。”
洛飛薄突然覺得有一股傷心,不知道傷在哪裏,小心地抱住他,說:“不會。”
不知是宋月堯不會先死,還是不會做鬼來纏他,亦或他永遠不會忘記他。
第二天宋月堯打電話給物業,叫他們來修門口的燈,檢查下來燈管果然有點問題了。
事情過去大半年,洛飛薄又在影視城拍戲,宋月堯去陪他,住在影視城的酒店裏,有天晚上臨睡了,關了燈,突然聽到“咔噠”一聲,好像進門處挂衣服的櫃門開了。
洛飛薄躺在床上,頓時話都不說了。靜了會兒,宋月堯打開了燈,下床時洛飛薄還拉了他一下。他走到櫃子前,櫃門确實開了一條縫,他關上,回床上沒多久,又是“咔噠”一聲,門又開了。
他從不相信這些事情,還要去看,洛飛薄拉着他不要他去。
“沒事的。”宋月堯只管下床,洛飛薄又怕又擔心,還是硬着頭皮跟着他。
宋月堯拉開了櫃門,檢查了一下,發現是彈按式的機關有些松了,關上後不多久就會自動彈開。
“看吧?”他掩飾給洛飛薄看,“哪有那麽多靈異事件,都是自己吓自己。”
他幹脆把櫃門開着,免得半夜裏還要陰魂不散。關了燈,洛飛薄翻了一陣還是沒睡着,宋月堯笑得無奈,摸摸他的鼻梁哄他:“你鼻梁生得這麽好,大師都說你面相好,八字好,那些東西不敢找你的。”
“要不然把燈開着。”
“開燈我睡不着。”
糾結了一陣,宋月堯哄他,“有個偏招,你弄些陽氣重的東西出來,那種東西就不敢近身了。”
“什麽東西陽氣重?”
宋月堯的手順着他腹肌摸下去,在他耳朵邊說:“比如這種。”
洛飛薄被他撩撥得不上不下,一面又還對剛才的事心有餘悸。宋月堯手腳并用地纏着他,故意說:“該不會都被吓得硬不起來了吧?”
男人嘛,總是激不得。折騰了身汗,孩子似的把頭埋在宋月堯腰腹間,沉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