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為人父母

狗是女兒兩歲半時養的，一條棕色的拉布拉多。

小姑娘一個人有八百個心眼，先是和洛飛薄撒嬌，沒想到爸爸居然拒絕了她。洛飛薄知道宋月堯有些怕狗，對女兒說不行，有貓貓就夠了。

“爸爸喜歡狗狗嗎？”

“喜歡呀，但是papa不行。”

小姑娘轉而去問宋月堯，“媽媽讨厭狗狗嗎？”不知道誰教的她，對宋月堯經常媽媽papa混叫。

宋月堯說“不讨厭呀”。

“那我們可以再養一只狗狗嗎？”小姑娘在他懷裏，忽閃着她超越遺傳的大眼睛，“爸爸特別想養。”

她才兩歲半，無師自通地清楚知道如何拿捏家裏各人命脈，添油加醋地描述洛飛薄有多喜歡狗，“媽媽可以讓爸爸有一條狗狗嗎？”

宋月堯被她忽悠得沒辦法，妥協說養一條不太大的，沒過幾天洛飛薄就和女兒出去帶回家一條拉布拉多幼犬，肉乎乎地格外憨厚，天天被貓欺負，小姑娘叫它巧克力。

巧克力狗生唯一執着就是吃，只要廚房有人勢必蹲守，宋月堯每次做飯都伴随着它憨憨的呼吸，尾巴一甩一甩，經常把烤箱把手上挂着的廚房毛巾甩到地上。醫生說這個狗腦子缺根筋，天生不懂饑飽，一定不能多喂，太胖了容易生病。宋月堯盡量對它搖尾乞憐的樣子視而不見，但它實在太執着，有時等得久了宋月堯也不理它甚至會用鼻子頂他，宋月堯幾次差點跌過踉跄，實在無心不忍，就那些蔬菜水果偏偏它，它也不挑，照單全收，吃完還讨好地舔宋月堯的手。

巧克力長成大狗狗後小姑娘也要上幼兒園了，開學前大家都以為她不會有什麽抵觸，畢竟之前她還想哥哥一起去學校，但真的送她去上學時發現哥哥不在一起上課了，怎麽也不肯下車，連滾帶爬躲進洛飛薄懷裏，啜泣着說“我不要去上學”。

洛飛薄平時什麽都肯依她，但上學這個事倒堅持起來，直接抱着她下車，要把她丢進學校去。小姑娘一看情形不對，嚎啕大哭，對宋月堯伸長胳膊，哭喊“我要媽媽”。

宋月堯本來就沒什麽原則，看女兒哭成這樣立刻心軟，覺得可以緩一緩，“要不然明天再去。”

“不行，每個小朋友都上幼兒園，你為什麽不去。”洛飛薄撈着她的胸腹，不讓她躲到宋月堯那裏去。

小姑娘哭得涕淚縱橫，甚至被眼淚嗆到咳嗽起來，宋月堯狠不下心，和洛飛薄争執了幾下，抱了過來，“別讓她哭了，萬一吐了。”

小姑娘一到宋月堯懷裏，立刻手腳并用抱着他，宋月堯拍着她的背一邊哄一邊吓唬她，“不許哭了，再哭就真的把你放學校裏了哦。”小姑娘漸漸停了哭聲，咬着嘴唇，一臉淚痕，一抽一抽的打哭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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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堯看她漸漸冷靜下來，讓洛飛薄去車裏拿濕巾，洛飛薄抽了張濕巾幫她擦臉，眼淚擦幹了，她還依偎在宋月堯肩頭，癟着嘴：“我要不去幼兒園，爸爸媽媽哥哥都沒有。”她想想實在委屈，眼眶又紅起來，一嗓子哭出來：“卷毛和巧克力都不能來幼兒園陪我，嗚嗚嗚……”

宋月堯衣服都給她哭濕了，看她樣子實在可憐，覺得不就是幼兒園，不去都無所謂，想帶她回家。但是洛飛薄不同意，從他手上強硬地把女兒抱過去，坐進車子後座，關了車門，單獨和女兒談判。

宋月堯有些擔心，從貼了膜的窗玻璃看進去只能看到模模糊糊兩個人影，大的那個應該在講道理，小的那個肯定在哭。他靠在車頭看校門口第一天上學的人生百态，有些無奈，哥哥就省心得很，妹妹也不知道像誰，反正肯定不像洛飛薄。

或許是他平時太縱容了，果然慈母多敗兒，他自我檢讨着，決定以後不能再瞞着洛飛薄偷偷答應給她吃一整盒冰淇淋了。

父女兩談了有十幾分鐘，洛飛薄開了車門下來，單手抱着她，另一只手用濕巾給她擦臉。宋月堯走過去，輕聲問：“好了？”

“嗯。”洛飛薄點點頭。

小姑娘哭得頭發都亂了，宋月堯拆了她的皮筋重新給她紮辮子。

站到了校門口，小姑娘估計還是有點委屈，回過身對着宋月堯張開手臂說：“papa親親。”

宋月堯親了親她的臉蛋和小手，她撇着嘴忍着眼淚，壯士斷腕似地跟着保育員進去了，小辮子一跳一彈地，可愛又倔強。

宋月堯拍拍手站起來，對洛飛薄說：“走吧。”

“等一會兒。”洛飛薄拉着他站到旁邊，看着女兒進了大樓，透過玻璃牆看着她上了二樓進了教室才牽着宋月堯回車裏。

“既然怎麽不舍得幹嘛一定要強迫她去。”

“總歸是要上學的，這種事不能妥協。”

宋月堯抽了張濕巾擦自己肩上女兒的眼淚鼻涕，笑着說：“爸爸這麽有原則。”

“你怎麽哄的她啊？”宋月堯有點好奇，不知道洛飛薄嚴肅起來會什麽樣子。

“我就跟她說必須去，所有的小孩都要上學，她說想讓巧克力一起來學校，我就說巧克力也有自己的學校要去。”

從幼兒園離開後只好又給巧克力找了個狗狗日托班，每天早上一路上要送兒子送女兒還要送條狗。

巧克力也辛苦，白天要在狗狗學校社交，下課回家還要聽小主人講課，小姑娘回家以後當老師，對巧克力一對一講學。

狗生不易，只好努力多餐飯。

不過帶孩子這個事情還是要宋月堯來，難得讓洛飛薄喂一次飯，用的大人的勺，滿滿地一勺塞進女兒嘴裏，吃得她嘔出來。

陪她玩蹦床，不知道怎麽把她胳膊拎脫臼了，還好是在港島，陳銳文幫忙聯系了一個老中醫，三兩下接了回去。搞笑是在送去診所的路上，路過冰淇淩店，小姑娘還有心思要吃冰淇淋，垂着一條胳膊，沒心沒肺地吃甜筒。

胳膊接回去以後還要和洛飛薄玩吊單杠的游戲，洛飛薄哪裏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