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晚的确崩了, 崩的很徹底。

她心裏的那種難受一點都沒有消解,相反,當她師父帶着些許涼意的手指滑過她肩膀時, 她眼睛一紅,更難受了, 心裏堵得厲害。

而且……

師父脫了她的衣服就算了。

後面居然還替她穿上了衣服。

小姑娘震驚得不行,滿腦子的問號:就這就這就這?

不行。

怎麽可以。

脫了的衣服怎麽可以穿上。

師父不要臉!

“師父, 你幹嘛。”

在離妄自認為盡到了一個師父的本分, 替小徒弟妥帖地穿上衣服蓋好被子, 想要離開時, 小徒弟卻一下坐起,叫住了他。

他一愣,腳步頓住,轉身看過去。

小姑娘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煩躁地把被子扯到一邊,烏亮烏亮的眼睛睜大, 盯着他。

她的臉恢複了些血色,白裏透紅,比春天開的桃花還要嬌豔,兩頰微微鼓起,似是有些生氣,唇翹起,頭發亂了, 腦袋上的兩個小啾啾也歪掉了,像小鳥窩。

可愛。

一時間, 在這位自诩端正禁欲的仙君腦子裏, 只閃過這兩個字。

可愛。

他一手養大的徒弟, 果真可愛。

仙君心裏翻江倒海,面上卻不動聲色,仍舊一副冷如冰霜,不可亵渎的師父樣子。

他沉默地看着少女,後耳根一燙,目光落在了少女頭上亂了的兩個小啾啾。

片刻後,衣袍湧動,他又走到了床邊坐下。

林晚眨了眨眼,嘴巴微微張開,神色純真無邪,看着他。

感受到小徒弟直白又天真的目光,他心一跳,但面上仍是從容鎮靜,神情自若地擡手。

男人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他将小徒弟頭上的絲縧解下,随即咬在嘴裏。

林晚看她師父這溫柔□□,鮮紅唇瓣咬着她發上絲縧,替她梳發的模樣,震驚了。

她又眨了眨眼,認真看着,唇張開,好奇又懵然。

耀眼日光下,林晚看到男人的肌膚如水般透明,雪白的牙齒輕咬着紅色的絲縧,手輕輕攏着她的頭發,神情專注又溫柔。

哇,好看!

師父貌美漂亮,膚白唇紅,又這麽溫柔體貼,想……

小姑娘看着看着,邪氣開始湧動,對師父的虎狼之心又冒了出來。

想和師父貼貼,一起修煉!

邪氣一直放大她的虎狼欲望,林晚看着她師父,越看越難受,撇了撇嘴,當真要哭了。

“好了……為師覺得,晚晚應當會喜歡,嗯。”離妄用手攏好林晚淩亂的鳥窩頭發後,一手扯下了唇齒間咬着的絲縧,替她把小啾啾綁好,絲縧還特意系成了蝴蝶結。

栩栩如生……

他想,小姑娘應該會喜歡這樣吧。

“晚晚的傷好了,該睡覺了,師父也該走了。”

林晚還沒來得及看她師父替她綁的小啾啾是什麽樣子,便聽到了她師父要走的話。

她瞥了眼屋外大亮的天光,再眯眼,看她師父的眼神些許微妙。

師父是傻子。

男人被她看得面頰一熱,以為小徒弟是控訴他綁的頭發太醜,心虛,只得移開目光,輕咳兩聲,裝的很淡定……

“既然師父脫了我的衣服,又為何要穿上。”

林晚不掩飾了,直接控訴她師父惡行,義正辭嚴。

離妄被她問的一滞,思忖良久才回:“師父脫了晚晚的衣服,自然是要穿上的。”

他如此道,又覺兩人的這番對話實在是過于羞恥,遂偏頭,薄唇輕啓,聲音啞的不行,對林晚而言,顯然成了一種誘惑。

“畢竟我是你師父。”

“不公平。”林晚不幹了,直接逼近她師父,雙手抱着他腰腹,小臉貼着他胸膛,鼻翼間呼出的氣息溫溫暖暖,淺淺暈開,令人心麻。

離妄僵住了。

腦子裏師徒那根線在少女的攻擊下搖搖欲墜。

“既然師父脫了我的,那我也要脫師父的!”林晚不滿道,雪白尖牙露出,忿忿咬了口。

男人悶哼一聲,撇過臉,只道:“不,不可。”

“為什麽?”林晚擡頭,杏眸裏的兩汪水搖搖晃晃,聲音聽起來有幾分不解,還有委屈。

離妄心一痛,搖頭,靜默看她。

他想,他該如何同她說,如何教導她……他們是師徒,不可如此親密,不可僭越師徒關系,不可雙修,不可親吻,不可……擁抱。

眼下所做,皆是禁忌。

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他帶在身邊,親手養了這麽多年的徒弟都能給他養歪了,又豈是這一兩天能掰正過來的。

離妄心緒如麻,低眸斂眉,思忖該如何拒絕小徒弟的虎狼要求時,眸光一暗。

旋即,他幹咳兩聲,雙手輕扶少女肩膀,輕聲道:“晚晚,師父上次的紅印還沒消,不好看,你,你不會喜歡吧?”

說着說着,後面那句竟然帶了些不安的詢問意味,裏面隐隐藏着,希望小徒弟回答“喜歡”二字的想法……

離妄不禁想起了小徒弟那日嫌棄的眼神。

事後,他全身都是印子,她目露嫌棄,甩手就走。

想及此,男人心裏微痛,被針紮了一般,長睫垂下,神色憂傷。

而林晚在聽到她師父這句話後,果真變了臉色。

先前小臉上期待又興奮的神情消散無蹤……她……嫌棄的表情又出來了。

離妄餘光瞥到,怔然,俊美的臉一瞬蒼白,長睫垂得更下了。

果然,小徒弟還是嫌棄他麽。

不過,在體內邪氣和魔氣的影響下,林晚的欲望還在不斷被放大。

她越來越難受了。

也就短暫地忽略地那些印子。

她想,不把她師父搞到手,她今天怕是會頭疼而死。

“那,那我這次就勉為其難不嫌棄師父了吧。”她如此道,又抱緊了他腰腹,聲音聽上去還有幾分委屈呢。

勉為其難?

離妄聽後哭笑不得。

勉為其難不嫌棄,她還真是委屈。

“當真不嫌棄嗎?”他有意逗她,湊近她耳朵低聲輕語,感受到懷裏小姑娘的溫度時心下一暖,下意識擡手,想将她摟更緊一些……

只是,待他一回神,木然片刻,手又垂了下去。

“不,不嫌棄。”林晚嘴上說着不嫌棄,目光卻……

“小壞蛋,還說不嫌棄。”他屈指刮了下她鼻子,溫柔笑,他都看到了。

“等下次,下次師父紅印消了,師父再脫衣服給晚晚看。”他忍着羞恥感說出這番話,心頭師徒那根弦繃緊,只得将小姑娘推開,欲要離開這裏。

否則,他怕……

“不。不行!”

林晚見她師父又要離開,邪氣上湧,情緒一激動,直接哭了,又咬了他一口。

“怎麽了?”胸膛處微痛,他心也痛,指腹輕柔擦拭她眼尾的眼淚,問,“晚晚怎麽了,乖孩子,你別哭……師父受不了。”

“師父,我難受。”

她是真的難受,小臉皺起,眼淚就出來了。

離妄臉色一變,趕緊去探她的靈脈。

只是,魔氣可以探的出來,可以用他的靈力去封印,去淨化……但魔尊的邪氣鑽入林晚體內,卻探查不到。

于是離妄并沒有探到什麽。

方才他替小徒弟療傷的時候,往她體內輸入了大量自己的靈力,将那壓制魔性的封印也加固了。

因此,他并不知道,小徒弟此時此刻的難受是因為邪氣将她對自己的欲望無限放大了。

非占有不能解。

非雙修不能解。

“為何難受?”他擔心,低下頭與她平視,琉璃般的瞳孔散發着淺淡的,溫和的光,柔聲詢問少女。

“我要和師父雙修。”林晚擦了擦眼睛,低頭很是委屈地說。

邪氣弄得她昏昏沉沉的,難受得不行,她意識不清醒,此刻說完這二字後,放在她師父後背的手聚齊小撮法力,化成利刃後,又準備探向男人的靈骨。

“胡鬧。”男人對小徒弟從不設防,自是不知道林晚此刻在做什麽,準備做什麽……

他聽到小姑娘剛才的虎狼之詞後眼尾一紅,羞恥感橫生,不禁聲音一沉,說她胡鬧,“晚晚,你是為師徒弟,我是你師父,你懂麽,師徒不能……乃是禁忌,那次……”

一想起那次,他意識恍惚,一雙桃花眼仿若被霧蒙住,茫茫水汽氤氲其中。

那次已經破了一次禁忌了,荒唐堕落,日夜不分,萬不可再破……

不可。

“好疼,晚晚難受。”小姑娘哭了,眼淚啪嗒落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眼下,離妄越是拒絕,小姑娘越是激動,邪氣湧動,便越是難以壓制。

為了得到自己師父,消解這種難受,她被邪氣激起壞心思,當真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就比如此刻,林晚見她師父怎麽都不答應自己的要求,憤怒傷心時情緒一激動,便準備摸到她師父的靈骨,在鎖魂釘上下第六層禁锢。

她知道,如果禁锢再下到第六層,縱使是她師父也插翅難逃,不能反抗她,更不能拒絕她了。

多好啊,師父不會離開她了。

于是,小姑娘想了一瞬,咕溜溜的眼珠一轉,當即準備就這麽幹!

她手心的法力凝成了利刃,刀鋒凜寒,林晚被推倒師父的欲望支配,默念鎖魂釘的法訣,眼見着利刃就要順利刺入她師父的靈骨,下第六層禁锢時,男人開口了。

“晚晚當真這麽難受嗎?”男人垂眸低喃,忽然溫和關切地問她。

“?”

林晚眨了眨眼,被這輕柔的詢問安撫到,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點頭回答:“嗯,嗯,難受……很難受呢。”

“這樣啊……”他望着眼前滿是淚痕的臉,心被揪扯到一處,摸了摸她腦袋,聲音低糜不堪,問,“雙修就不會難受了嗎?”

林晚又眨了眨眼,點頭回:“嗯,是……”

于是,下一刻,小姑娘瞳孔驟縮,很是震驚。

因為她看到,看到她師父把衣服給脫了。

當着她的面,自己親手……

小徒弟不像她師父,她看到并沒有負罪感,羞恥感,小徒弟狂喜。

哇哦。

作者有話說:

哈哈,師父好像有點傻白甜。

女鵝:師父真好騙,吧唧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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