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就是再少一點,那也比辛怡的工資多了。
辛躍一邊兒裝哭,一邊兒在自我陶醉。他覺得自己日後可以真的可以去讀導演兼修編劇。這戲實在是太棒了。簡直不能更精彩!
最後項家人派人回去拿了錢,然後交給了辛怡。在派出所他們也不敢說別的。反正看眼神是很不服氣就對了。可誰管他們呢。辛躍還跟他們說:“你們真的別再去騷擾我們練拳了。那幾個師兄明年要參加國運會了。代表的可是咱們省呢。過幾天還有省隊的人過來跟着一起訓練。你們要是一直這樣鬧,是會出大問題的。”
這下所長都親自過來跟他們說了:“這是非常嚴重的問題!你們如果耽誤省隊訓練,這是犯大錯誤了!你們家孩子離家出走,跟別人有什麽關系?你們但凡對孩子好,孩子能走嗎?如果你們再有下次,再動手打人。那就一定要拘留了!也就是這孩子家裏人善良,沒有去起訴你們,不然還需要蹲大牢呢!”
雖然招兒是真損,但王爺爺卻沒有說辛躍一個字的不好。哪怕他知道辛躍這「唱念坐打」的架勢,全身上下都是在騙人的。但他卻依舊認為我乖孫沒有任何問題!反正這爺倆都沒有跟第三個人說起這件事。爺兒倆有了這麽一個天大的秘密,那感情是更好了。這弄得辛爺爺都有些吃味兒。王爺爺跟他下棋的時候調侃,辛爺爺才說:“我知道你對我家躍躍是真的疼,但那是我親孫子!”
王爺爺笑了:“跟我親孫子一樣的。我這輩子可能也沒有抱親孫子的命。有躍躍跟我好,我就心滿意足了。你個老東西話還這麽多。有這麽好的孫子你就偷着樂得了。”
那次之後項家人果然沒敢再來找龍師父的麻煩。估計是害怕再賠五百塊。別看別人不信,可項家人相信項天祿說的話。在他們眼裏辛躍肯定是一個自小就坑蒙拐騙的缺德孩子。一旦他們吃了虧,就會害怕第二次。那還不趕緊跑?
辛躍當然不會腦殘的把這種事自己告訴項天澤。在他跟項天澤的書信來往中,他主要是說自己的學習,還有學校有什麽人對自己不太好。當然少不了他寫的一些他「想」出來的好吃的。還會在信裏跟項天澤打聽在彙安有什麽文新沒有的好吃的呀?整個表現得就像是一個吃貨。當然實際上辛躍也是的。
項天澤很喜歡辛躍的來信,換句話說,他是非常期待辛躍給自己的來信。這讓他覺得自己也是有個人在期待着的。那種他覺得更像是家人的期待。他從懂得家人對他的不公之後,就一直在幻想,別說是父母,就是有一個兄弟能跟自己是一條心也好啊。可以說辛躍現在在項天澤的心裏,就被放在了弟弟的位置上。這彌補了他親緣上的那種缺憾。
而師門那邊,他多是跟四師兄,也就是龍師父的小兒子龍少敬通信。當然師父的話和其他師兄的話也都是通過四師兄來跟他說的。辛躍被項天祿打了,而且還賠錢了這件事龍少敬也沒忘記告訴項天澤。
項家其他人都是不相信項天祿會打一個孩子的。因為他們覺得項天祿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人。可項天澤卻不這麽認為。因為這個比他大了八歲的親大哥沒少打他。難道自己在幾年前就不是個孩子嗎?而項天祿早就成年人了。他連親弟弟都毫無道理的動手,更何況別人家的孩子?
所以對這件事他深信不疑,并且從心往外覺得對不起辛躍。于是他就對辛躍說給自己的各種想象中的食物更加上心。不管到底能不能賺錢,他都會嘗試一下。他覺得好吃會寫信告訴辛躍,他覺得不好吃也會實話實說。兩個人就在這樣的通信中度過了兩年的時光。
這兩年,項天澤的早餐鋪已經在彙安北區小有名氣。因為特色馄饨搭配秘制酥餅和風味鹹菜。雖然每天都限時限量,但目前已經可以做到在限時結束之前,限量的東西就賣光了。
錢其實并沒有賺很多,但刨去本錢,每個月的收入也有五六百。在這個時代這可比普通工人賺得多多了。他每個月都會給辛躍彙過去一半。而看到項天澤真的靠着馄饨就賺了錢,每個月還給這麽多,辛爺爺辛奶奶也覺得挺高興。可他們卻沒有一點兒動心思要做這個買賣的意思。
但辛躍就已經開始慫恿辛怡了。
辛怡當然是心動的。項天澤在彙安可以做到的,他們在文新沒道理就做不到。而且項天澤的信裏說,因為他要上學的關系,他每天早上只是從四點半賣到七點,然後就要趕緊收攤上學。如果要是多賣一些,肯定會賺更多。
項天澤每次彙一半的錢過來,那說明淨賺就得乘上二。那這麽大一筆收入誰不想呢。可讓這個時代的人放棄工廠的鐵飯碗,去下海做生意,那絕對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更何況辛怡還是接替父母的班。現在在車間還是個小組長,一個月也有開三百多了。
再開學就上初一的辛躍個頭也長了不少,加上他本身就是個成年人的靈魂。
因此在商量事情的時候,現在即便是辛老三也不能再把他當成一個純粹的孩子看待了。所以他說的話,辛怡當然是更重視的。“不然讓爺奶來幹?”
辛躍很介意。因為爺奶做這個生意賺了錢,辛老三兩口子肯定就想過來染指。之前因為市裏開了幾家正規的大錄像廳。他的生意就少了不少。後來他想铤而走險,去弄那些帶顏色的片子。也不知道是他點兒他正,還是點兒太背。去弄錄像帶的時候,他剛挑完武俠片。還沒等跟着去裏面拿違禁品呢,就有警察進來了。
那租錄像帶的真的被判了十年。辛老三雖然說他就是自己租片看,而是他手拎拿的的确是一套武俠電視劇。但還是關了他三天才放他出來。那之後他是真的老實了。錄像廳也不開了。錄像機都轉手賣掉了。總是現在兩口子還是靠着辛老三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工作生活。而且回遷之後他們這四家都在同一片樓群裏住。那三口人又開始一日三餐到兩老家蹭吃蹭喝了。
這生意要真給了爺爺奶奶,辛老三就能直接把秘方要了去。他是不稀罕這玩意兒。當初打算讓辛老三別幹這些危危險險的事,他就打算把秘方給他們了。所以他也不是吝啬。別看在辛怡和辛爺爺辛奶奶眼裏,這馄饨是辛躍的功勞。但辛躍知道自己的斤兩。那都是上輩子經過無數人驗證過的菜譜,再經過他的一些調整罷了。空間裏還有那麽多,他不在乎這個。
可他給了項天澤配方,項天澤會念他的好,也知道自己是為他好。給了辛老三,他們不領情不道謝就罷了,肯定還得笑他們姐兒倆缺心眼兒。這主動給和被坑了去那是有太大差別了。那他又何必給自己找氣生。
這個時空的進程跟他上輩子是幾乎一致的。那就是說文新市也不可能避免出現下崗潮。印刷廠的效益一年不如一年了。姐姐還能在廠子裏堅持多久呢?賺錢這種事就是得趁早。機遇不可能永遠等着你。所以他必須得讓姐姐哪怕至少也跟項天澤一樣賣一頓早餐。畢竟文新這邊現在還沒有夜市,也沒有吃宵夜的習慣。他們能幹的也就是一頓早餐了。
聽弟弟跟自己說他要跟着一起忙活一頓早餐。就跟項天澤的方式一樣。他們可以更晚一些。從早上五點賣到七點。一天就兩百個馄饨,再搭配上蔥油餅和他們家特制的小鹹菜。不說多賺吧。一個月兩百總還可以吧?這樣就是辛苦一些,起的早一些。但是他們可以過得更富足。
沒有父母的孩子總是要更早的面臨生活的壓力。哪怕他們去年還是搬到了回遷樓那邊,距離爺爺奶奶大爺大媽近了。但他們依舊自己吃自己住。并不會去爺爺奶奶那邊蹭吃蹭喝。他們也還是會每周回到父母給他們留下的家裏,他們很不想那邊荒着空着。
其實如果辛怡就是不同意做生意,辛躍目前也只能讓姐姐把回遷樓租出去。好歹他當時手氣爆棚,直接抽了一個臨街的一樓。別人不看好。說什麽一樓臨街又吵又多灰塵,沒有三四樓住着舒服。但辛躍的想法肯定跟他們是不一樣的。他要的是打開門做生意,他們這種臨街一樓再之後可是搶手貨。再到二十年後,價格就更是驚人。即便是現在租出去就算是給別人做生意,那也是比普通房子的租金要更高一些。
辛怡還是動心了。而她說她可以試試看。其實她最近心裏也在發慌。廠子有人在說很多地方的工廠都給工人放假了。有的還不給發薪水。他們廠子最近也是人心惶惶。雖然廠長說不要讓他們聽別人亂講。但事實卻是他們的工作量已經少了很多了。比其她剛接班的時候,也就是四年的時間,工作量就少了一半還多。這時候如果自己真的也被放假了,還沒有了收入。他和弟弟也不能只靠着項天澤每個月發來的這二三百過日子啊。
最終辛怡還是答應了。而且說幹就幹,趁着星期日辛躍跟姐姐騎車去買了不少東西回來。周三這天,他們就在自家門口擺了個馄饨攤。兩個泥爐兩口大鐵鍋。兩個桌子八個椅子還有一個放材料和碗筷的臺子。
說是五點賣到七點,但他們三點半就起來了。這還是頭天晚上已經把馄饨皮和餡料弄好了。湯和小料也準備妥當。這才能在五點鐘開始賣上。
頭一天辛躍興奮得不行。幾乎是一夜沒睡。但這個身體畢竟沒有熬過夜,到了五點多開始有人問價買馄饨的時候,他都困的耷拉腦袋了。
這附近有一部分都是以前辛家的老鄰居,總有知道這姐弟是誰的。知道這是兩個孩子自己頂門立戶過日子不容易。
雖然一塊一碗馄饨不便宜,但聞着湯的味道挺香的。吃一碗就當幫襯一下倆可憐的孩子了。
有一個人坐下來吃,接下來就會有更多人駐足詢問。而且辛躍這馄饨湯可是下了足料熬制出來的。裏面還有海魚幹,本地人喜歡吃海産,自然也會接受這種湯的味道。加上三種馄饨餡兒有兩樣都是新鮮的。人們還不知道這苞米粒還能當餡兒了,有那好奇的,就買了嘗試,一口下去就被這鹹甜鮮香的味道給吸引了。
辛怡做的鹹菜是得到了媽媽的真傳。之前街坊鄰居都要找她幫忙。現在拿出來當配菜和馄饨裏的調味品,也同樣得到了大家的好評。還別說,第一天雖然他們準備的東西沒有全部賣掉,但去掉食材的花銷,把沒賣掉的成本也算進去。賺了能有十六。這可把辛怡給興奮壞了。
辛躍是有一些小失落的。畢竟在他上輩子,十六也就一碗馄饨錢。但很快他也振作了起來。彙安那邊發展飛快,物價也要比他們這邊高一些。現在還沒賣光就有十六的純收入,這就非常不錯了。要知道這是一天。一個月如果都能維持在這個水平,也能有四百八了。就是再少一點,那也比辛怡的工資多了。
作者有話說:
小生意開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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