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當時是怎麽讓她在這裏大放厥詞來着？雙标不用這麽明顯吧？

終于上了回家的火車, 因為最近火車提速了的關系，原本綠皮車咣當十多個小時才能到全和市，現在六個半小時就能直接到文新了。所以兩個人沒買飛機票，直接就買了硬卧, 在火車上邊吃邊聊, 辛躍因為昨晚「操勞」過度, 又睡了倆小時，很快就回到了家。

辛怡已經放假了。所以辛躍再怎麽想賴着自己老公不走, 也要先回姐姐那邊住幾天。而且大過年的, 他們還要走親戚, 留給項天澤的時間計算一下就不會太多。

不過項天澤在過年的時候一直都比較忙。生意越鋪越大，他也越來越忙。所以除了答應辛躍初四他會回家兩個人一起過, 其他時間他還是要幾地來回跑了。

還是每年的步驟，爺爺奶奶那邊，姥姥和舅舅那邊，王家和龍家也都要去。辛躍先就把從京城帶回來的一些東西挨家送了過去。忙活完這些，也就到了臘月二十八了。熟食店這幾天忙得不行。每天一大早開門就有人來光顧，還有不少人提前預定了錄制烤鴨和鹵味, 光是鹹菜都空了二十多缸。這要不是開了小工廠，以頭幾年姐弟倆和林家夫妻四個人忙活，早就得「貨已售空，明年請早」了。

但賺錢誰都是快樂的。辛怡本來還想問辛躍，過年的時候項天澤要不要跟他們一起。結果這麽一忙，加上心裏的別扭勁兒還沒過去, 就把這個話茬給忘了。

第二天是要去大舅家看姥姥的日子。但今天他們店裏也要開業半天。所以一大早辛躍就讓姐姐帶着東西先過去了。他則跟林二嬸在店裏忙活着的。

本來挺好的, 很多人訂了的東西都陸陸續續被拿走了, 錢匣子裏的紅票票越來越多。辛躍正哼着歌兒呢, 突然外面跑進來一個人。人剛進屋，就聽到他的叫喊生過：“五哥，你快過去看看，咱姐被氣哭了！”

辛躍一挑眉梢這還得了？林二嬸兒也瞪起了眼睛：“怎麽回事兒？”

來人是喬宇，就是辛躍三舅家的那個小表弟。如今這小表弟也是個高中生了，瞧着人高馬大的，倒是比他這個當哥哥的還高了一些。當然現在也不是嘆息這個的時候。辛躍說：“你先把事情說清楚。”

喬宇回答：“今天不是都去大爺家嘛。四哥就帶了個女朋友過去。大家本來也怎麽樣，都坐下來聊天，咱姐過去之後互相介紹了一下，那女的就說姐的手表好看，讓姐摘下來給她看看。咱姐當時就摘下來送給她了。你說咱姐多大方啊！可也不知道那女的什麽毛病，聊着聊着就說起咱姐這麽大歲數還不結婚搞對象，萬一以後嫁不出去怎麽辦。又說什麽這麽大年紀再生孩子，孩子生出來毛病多，還說讓咱姐趕緊找個男人生孩子得了，一個女人上什麽大學啊。浪費時間。那咱姐能幹？就說了那女的幾句。她說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她也就活這一輩子，爹媽生她下來也不是為了給哪個男人傳宗接代的。她想怎麽活就怎麽活。然後那女的就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非說姐兇她了。咱姐可沒說難聽的！然後四哥就幫着那女的說咱姐的不是。最可氣的是小姑，還幫着那女的說咱姐。最後氣得咱姐都哭了。”

“艹！”辛躍已經出離憤怒了。

連林二嬸兒都撸起了袖子：“哪兒來的不要臉的東西！咱丫丫的事兒也輪得到她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放屁？老娘今天去撕爛了她的嘴！”

見林二嬸發火了。辛躍趕緊拉住她。“嬸兒，您別動怒。家裏這買賣還得您頂着呢。我這就過去。欺負我姐，這不能忍！這門親戚我寧可不要了，今天我也要抽肖樂那個大SB！”

喬宇用力跟着點頭，要不是他媽讓他趕緊出來報信，他當時都想揮拳頭了。

于是哥兒倆騎上自行車飛速趕奔喬大舅家。進了門，屋子裏的氣氛肯定好不了。辛躍面色陰沉地看了客廳一圈，然後先叫了一遍幾個長輩。直接就走到肖樂近前：“你那女朋友呢？”

肖樂見辛躍的表情也有些害怕。雖然這些年兩個人除了過年的時候見面，也沒什麽交集。但辛躍現在有本事他肯定知道啊。再說了，誰不知道辛躍八歲開始就練武，真要打他一頓他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都，都不待見她，我就讓她走了呗。”

辛躍點了點頭，然後擡手就給了肖樂兩巴掌。這聲音脆快極了，所有人包括肖樂自己都沒想到這一手。

小姨喬星當時就尖叫了起來，小姨夫肖複也立刻站起身過去打算拉辛躍。兩口子異口同聲：“你幹什麽？你憑什麽打人？！”

辛躍根本就不可能讓肖複碰到自己，他一閃身，然後擡起腳就朝着肖樂的肩膀踹了過去。“我憑什麽打人？你們又憑什麽羞辱我姐呢？你們是長輩，沒事兒逼逼賴賴我們就不說什麽了。他們算什麽東西！”說完他又一閃身到了沙發背後，從後面揪住肖樂的衣領子，用力把人給拽起來，直接往後一扥，把人摔到地上，緊跟着又是一頓踢。

所有人都上去阻攔，連辛怡都從姥姥的房間出來讓辛躍住手。可辛躍就沒有這個打算，雖然他也被肖複打了兩拳，臉上也有喬星撓了兩下。但他依舊沒有放過肖樂。既然自己也挨了他爹媽的打，那沒關系，從這個王八犢子身上找回來就是了。

辛躍現在也是二十歲的成年人了，又一直沒把功夫扔下。他比不了項天澤和龍師父那邊的師兄弟，但跟這些平時連鍛煉都不沾邊的普通人比還是強了太多。他不能對長輩出手，但他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洩在了肖樂身上。他挨一拳，他就在肖樂身上十倍讨回來。當然他嘴裏也沒閑着：“你們打吧！你們打我多少下，我就十倍打回來！你們就這麽一個兒子，我他媽也就只有一個姐！夥同一個外人欺負我姐，這也算是人？這種貨色，打死不多！小爺寧願給他賠命！”

最後是大舅和三舅拉住了肖複，大舅媽和三舅媽拉住了喬星。這才能讓辛怡和喬宇過去拉開辛躍。當然了，辛躍雖然怒火上湧，他也不是奔着打死肖樂來的。他就是要發火，把不爽都發洩出去。他們姐弟倆過不好年，他們誰也別想過好這個年！

無疑，辛躍知道自己是遷怒了這邊所有人。可但凡當時那個女的說第一句時有人阻止，接下去的話她除非智障癌晚期，否則說不下來。這首先得有小姨一家三口平時說起他姐時的輕蔑，包括對他姐上大學的不屑。其次就是所有人，甚至包括他們姥姥在內，都覺得他姐最要緊的還是要找個男人生個孩子。只不過除了喬星三口人之外，沒有人會想到這女的說得越來越過分罷了。

但那有什麽區別嗎？在現在辛躍的怒火裏，是沒有區別的。他被拉開之後，憤怒的看着所有長輩。然後說：“我今天打不死他，日後他要是在讓我知道他或者是他所謂的女朋友嘴賤，我就還打第二次！既然你們一家三口就沒把我和我姐當親戚一樣護着，那我們也沒有你們這門親戚！姐，走！咱回自己家去！沒誰咱們還活不下去了怎麽着？我八歲開始，咱姐兒倆不就是自己過自己的！”

辛躍不覺得自己說話重了。當然那是因為他在氣頭上。但實際上辛怡也很火大。被那個所謂的弟弟女友說幾句時她是火大的。但是小姨和小姨夫還在那裏幫腔，她除了更生氣，也是覺得心涼。她們姐弟倆又不欠誰的，憑什麽要聽旁人在這裏說三道四，還想要左右她的生活。誰給他們的底氣？！

于是辛怡點頭：“走。咱們回家。”

這要是讓姐弟倆走了，喬家人相信，先不提日後這倆孩子可能就不會跟他們來往了，就是辛家人聽說了這件事，至少辛老三就能過來跟他們大吵一架。別看辛老三兩口子不是個東西，但在找他們吵架這件事上是絕對不會放過的。更何況那女的越說越過分，喬家其他人也不是不生氣。只是他們的确沒想到辛躍會氣成這樣，主要是他們根本沒見過辛躍打人，今天的一切都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喬姥姥拉着辛怡的手不放，說什麽也不讓她走。辛躍在一旁冷着臉說：“姥，您覺得我們不走，這頓飯就能吃得下去了？我擔心有些人嘴賤，他再忍不住叽歪兩句，我的手腳也不好控制。”

喬星憤怒地瞪着辛躍：“人你也打了，還想攆走我們是怎麽的？”

辛躍冷笑：“知道就好。這屋子裏待着你們，我就覺得呼吸不暢。”

喬大舅皺了眉頭，覺得辛躍這也太不饒人了。但是大舅媽拽了他一把，瞪着他不讓他出聲。還是三舅媽開了口：“四妹，今天這件事雖然樂樂挨了打，但難聽的話是你們先說的吧？大過年的，樂樂帶了一個喪門的玩意兒進家門，一來就攪和得家宅不安，這不合适吧？”

那的确不合适。就這一點而言，肖複也沒想到兒子這個女朋友如此腦殘。但三嫂這話他也不愛聽。“那也不能打得這麽狠啊！這是枉死裏打啊！”

辛躍直接說：“你們沒有往陰損了說媽？說出口的話自己都不嫌得罪人，還怕挨打？怎麽，有規定只需你們家人嘴裏缺德，不許別人反擊還手？還是說你們也想聽我罵點兒難聽的，能羞臊你們的話？其實也不是不行，就怕你們不敢聽。”

不知道為什麽，肖複總覺得辛躍和小崽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善。他本能地心虛了起來。

喬星卻沒管那個。“我不管！這是我哥家，我媽還這兒呢！我姓喬，要是被外姓的人給攆走了，我也不活了！”

辛躍「哦」了一聲。“大舅媽，三舅媽，你們聽到沒？二位包括我和我姐都是外姓人呢。不過小姨夫和肖樂是什麽呢？不也是外姓人？那肖樂的所謂女朋友，是不是就等于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了？那你當時是怎麽讓她在這裏大放厥詞來着？雙标不用這麽明顯吧？”

大舅媽本來就很煩四妹一家的嘴臉，那會兒那個女的說話她就火大。辛怡還有一年也畢業了。他們是希望她可以盡快考慮終身大事。但那也不是可以給你一個外人欺負的。所以那會兒喬星和肖複兩口子跟說三道四，她就憋着氣了，只是礙于那是小姑子，自己這個做大嫂的如果說了什麽，矯情起來自己肯定吃虧。但現在聽喬星這麽說，再有辛躍這樣潑了一杯油，她也板起了臉孔。“那既然這樣，我還是先回娘家吧。這大過年的，我這個外姓人也不好掃了喬家人的興。”

三舅媽也站了起來：“大嫂你等等，我跟你一起走吧。這喬家的姑奶奶姑爺子我一個外姓人可伺候不起。”

作者有話說：

啊，我早上爬起來就去囤菜了，回來晚了就發晚了。（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