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38

船艙內各種應敵的準備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誰也沒有在意曾經不離六爺左右的小松澈也的突然消失。他就是一個影子,可有可無。

這艘主船舶是三層甲板,最好的客艙是中間那層,蒲師蘅和他邀請的客商都被安頓在這一層。最上面那層有輪流值夜的船工,監測風向、天氣、海浪和航向。最下一層甲板設有專門放置羅盤的針房,除掌管羅盤的火長外,船上的一般人員是不允許進入針房。為保證航行的順利,蒲師蘅特地将小松安置在這一層,以防有人擾亂航行。

席沐兒推開門,一股嗆鼻的惡臭撲面而來,熏得她倒退三步,調整好氣息,再次走了進去。

“澈也。”

榻上之人臉色發青,眼窩深陷,眼睫遮蓋處是一大片的青黑。聽到有人進來,他警覺地睜開眼,略擡起上身,“沐兒?”

看清來人後,他複又躺回榻上,聲音透着濃濃的疲憊,“你怎麽來了?”

她立在榻前,清冷的目光停在他慘白的臉上,“現下有一群海盜跟着船隊,随時可能向船隊發起攻擊。”

話音剛落,小松澈也雙臂撐起,急欲下地。可是毒已滲入血脈,突然的發力讓他胸口如絞,還未落地便已摔在榻前。

“澈也,你知道該怎麽做,無須我教你。”席沐兒和他相處過一段很長的時日,深知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對六爺的忠誠無可匹敵,他寧願自己粉身碎骨,也會拼盡全力保護他的主人。

席沐兒深知她這麽做有些不夠磊落,這無異地逼他做決定。可是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而讓小松澈也以死亡來結束這一切,只能劍走偏鋒。她深知抛出這一消息之後,他斷然不會再輕生。

“我明白。”小松澈也虛弱地坐在地上,眼神中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雲團聚攏,天色仍是陰沉沉地壓着,寒氣滲骨。

船隊緊緊跟着主船順勢而行,不急不緩,被甩在身後的海盜船隊似乎越聚越多,如同天上聚攏的烏雲,連成一片。

席沐兒走出船艙時,蒲師蘅正蹲在船頭從籠裏放出數只鴿子,雪色大氅堆在腳邊包圍着他偉岸挺拔的身軀,墨發斜垂,襯得他深邃的五官愈發英挺,如同兩岸高聳的峭壁,凜凜生寒,無法靠近。

鴿子撲展着翅膀,直上九霄。久違的自由,讓它們發出快樂的鳴叫,一掃寒冷的陰霾。

“六爺。”她走過去,思索着該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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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展開大氅将她包在懷中,“這裏風大,回艙裏去。”

沐兒沒有動,揚起頭咬牙看他,“你……你去看過澈也了嗎?”

“澈也?”他揚眉一蹙,“人是我打的,我還不知道自己下手的輕重嗎?躺幾天就沒事了。何況還有程端在,不會有事的。”

“為什麽?”她不解。

“沒有為什麽。”他不悅地擰緊眉峰,“他有他的職責,而不該逾界。我不過是讓他認清自己的身份。”

“倘若保護你是他的職責,那麽他再也做不到,你當如何?”

“那該是他該面對的,而不是我。如果他再也無法盡一個影衛的職責,留他還有何用。”第一次,他可以不計較。誰都有年少輕狂,誰都會為心愛的女子付出一切。陳嫣然的出現,已經讓他有過一次失誤,雖然他親手殺了那名女子來彌補,但不足以說明他會容忍第二次的欺騙。

蒲師蘅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不管他心裏在想什麽,只要他說出口的話,都沒有商榷的餘地。而他,也會為自己說出口的話負責,即便他口是心非。

入夜之後,船隊在蒲師蘅的命令下一掃白天的龜速航行,船帆張滿,在夜色的遮蓋下迅速全速前進。

黑夜的深海靜得吓人,只有潺潺的水聲随風鑽進耳中,帶着嚴冬的寒意,敲打在船上每一個人的心中。

夜,變得漫長。等待是一種煎熬的掙紮。尤其當你知道在等待着你的,或許是死亡。

而在一層甲板的客艙裏,小松澈也一身黑衣勁裝,發髻高束,慘白的臉色如同鬼魅般駭人。慣用的三尺長劍握在手中,目光陡然一凜,殺氣叢生。

他步出船艙,趁着濃重的夜色,展開身形,掠過跟在其後的船隊,直撲向一路緊跟的海盜船隊。

作者有話要說:要加在舊章上,加不上去。

重新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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