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想都別想!”
昙花閣裏的沉寂被粗犷的吼聲撞破,所有人都望了過去。
楚三長老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傾身向前,死死盯着對面坐着的人,狠聲道:“殷晚參,誰知道你安的哪門子心,我楚宗大弟子在你魔宮月餘便出了這檔子事,你哪來的臉來和我們要人?”
厚重的呼吸聲在閣裏格外明顯。他看向那人的眼神就像只鷹,兇狠毒辣,充滿排斥。
“今日我不是來和你吵的,楚三長老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清涼的聲音叫閣裏衆人精神一振,只聞其聲便能在腦中描繪出是怎樣一個驚人的容貌。
在楚三長老身後侍奉的弟子忍不住擡頭,偷偷瞧了眼那人,沒成想對上雙同樣冰涼的眼眸,後背立刻冒出潮濕的冷汗,心狂跳不止,慌忙垂下了腦袋。
殷晚參漫不經心收回視線,手裏捧着茶杯,淺淺啄了口。微垂時,左耳墜着的那枚晶瑩玉透的圓潤珠子緩緩晃動,閃了下光澤。
“咄咄逼人?”楚三長老哼了聲,黢黑的臉上挂滿不屑,話裏帶着輕蔑,“我哪句不是實話,若不是你,他怎會遭罪?”
他彈了彈衣擺沾的灰,譏笑道:“若我是你,絕沒臉皮到我楚宗來。”
“恐怕要讓三長老失望了,本尊向來不重容貌。”
殷晚參放下茶杯,蒼白冰涼的指尖貼上手邊放着的金色面具,沿着弧度來回摩/挲。心裏不由覺得好笑,楚三踩人痛處都踩不準。
此時又一人走進來。不等靠近,便聽來人揚聲笑道:“殷尊主,好久未見。”
聽這誇張的喊聲,殷晚參心道又來一個和稀泥的。
“四長老。”殷晚參微微颔首。
楚四長老笑眯眯應了聲,在三長老手邊坐下,“隔老遠就聽到你喊了,有啥話不能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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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他!”三長老罵了聲晦氣,扭過頭不再出聲。
殷晚參瞧着兩人,仍是倚着扶手把/玩面具的姿勢,眼中卻多了幾分不耐,“楚宗主還要多久才到。”
“就快就快,”四長老擦了擦額角的汗,“宗主正從書閣趕過來。”
四長老在,殷晚參難得有片刻安靜。三長老聒噪的他頭疼,恨不得把那張鬧人的大嘴用針線死死縫上,再給他兩嘴巴,扔到陰冷潮濕的地牢裏,治治他嘴欠的毛病。
茶杯裏的茶水沒了又續,第二杯過半時,楚虞山終于出現在衆人面前。
“宗主。”
三、四長老起身行禮。
殷晚參穩穩坐在椅子上,按照輩分他是應該行禮的,可今日他心情不佳,擺足了尊主的派頭,閑散的眯起眼細細打量着楚宗的掌門人——楚虞山。
楚虞山長得不顯老,兩鬓卻已斑白,身上沒有老人的味道,反倒染着書卷上濃濃的墨味,熏的殷晚參皺了眉頭。
“殷尊主久等了。”楚虞山匆匆經過殷晚參,在首座上落座。
殷晚參不想和他廢話,直言道:“人在哪,我帶走。”
楚虞山望着下首一身黑衣,盡管有遮掩還是能看出神色不佳的俊美尊主,到嘴邊的話頓了下,換了另一套說辭:“恐怕不行。”
殷晚參的不悅已經挂到臉上,随時都有可能爆發,“他是我的人,你說不行就不行?”
聞言,三長老又要發作,四長老手疾眼快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別張嘴。殷晚參說的是事實,他們楚宗大弟子的确是“他的人”。
楚虞山也皺起眉頭,咳了聲,“時朝身體尚未大好,不宜來回折騰,況且……”
“況且什麽?”殷晚參最煩楚虞山說話不利落,這時候反倒想念三長老的快言快語,便轉首望向三長老,“你說。”
三長老撥開四長老的手,冷笑:“好,我就告訴你。況且什麽?況且他又不記得你。”
“住嘴。”楚虞山低聲呵斥,“帶他出去。”
三長老瞅着殷晚參沒血色的臉,快意的笑了兩聲,不用四長老拖拽,自己起身離開了昙花閣。
四長老緊随其後離開了。
侍奉的人退下,閣裏只剩下殷晚參和楚虞山。
“他到底怎麽了。”殷晚參咬緊牙關,目眦欲裂。清冷的聲音總算有了起伏,“他出事後我尋了兩日,你為何今日才傳信與我。”
楚虞山搖頭,“一兩句說不清楚,你見過他就明了了。”
殷晚參起身要走,又聽楚虞山說:“你最好有準備,時朝他……不太對勁。”
殷晚參深深看他一眼,離開了。
待到殷晚參身影消失,楚虞山收回的視線落在被殷晚參遺忘的金色面具上。
一聲嘆息在昙花閣回蕩,滿是無可奈何。
楚宗立于蒼璧峰上,乃是修仙界三大仙門世家之一,門內外弟子衆多,人才輩出,名揚天下之人更是多不勝數。
而楚虞山的大弟子,當今位列仙門世家公子之首的澄淵君楚時朝就是人才之一。與旁的楚宗人才相比,楚時朝樣樣勝一籌,比他們更為有名。
可這個“名”,除去贊美,只剩下不解與貶低。
原因無他,誰讓他與當今魔道尊主殷晚參糾/纏不清。
當初兩人結契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修仙界誰不笑話百年清譽的楚宗出了個叛徒。也就是正邪兩道多年未曾起争端,不然第一個受死的就是他楚時朝。
而這個叛徒此刻正蒼白着張俊臉,虛弱的躺在榻上。
殷晚參立在一旁,眼神複雜。
只是三日未見,他活蹦亂跳的道侶便成了這幅活死人的模樣。若叫他知道是誰做的,必把那人抽筋拔骨,碎屍萬段,輪回不能!
“時朝。”
冰涼的手指搭在楚時朝臉側,殷晚參輕輕戳了戳,見他不醒,又用了力氣,在楚時朝俊朗的臉上留下個圓潤的印子。
身後侍奉的童子見狀面露不忍,輕聲道:“殷尊……尊主,大師兄他……”
“他一直未醒?”殷晚參反問。
“昨日醒了半個時辰,又昏睡過去。”童子打了個激靈,不敢看俊美尊主,小跑着将藥碗從外面桌上端了進來,“一天三次喂藥,還是不見好。”
童子坐在榻沿,拿過藥碗吹散熱氣,舀了勺黑乎乎的藥汁遞到楚時朝唇邊。殷晚參眼睜睜瞧着勺子還沒進楚時朝嘴裏,童子便将藥喂了下來。
熱燙的藥汁流了楚時朝一脖子,燙紅了層皮。
“尊主你看,大師兄根本喂不進去藥,每次喂藥都要折騰一個來時辰。”
殷晚參冷眼瞅着比桌子高不出半頭的童子在屋裏跑來跑去急着找布巾,愣是看不到布巾就在他肩上搭着。
“蠢貨。”殷晚參低罵,從袖裏扯出自己的帕子,才擦幹楚時朝脖子上的藥汁。他攥了攥楚時朝被濕透的裏衣,臉色愈發黑。
“偌大的楚宗找不出個手腳利落的,”殷晚參不滿,話音随着胸膛起伏,他扶起楚時朝,把人靠在床頭軟枕上,“敷衍。”
外面一時沒了動靜,殷晚參沒功夫想童子做什麽去了,站起身滿屋子找楚時朝幹淨的衣裳。
剛繞出屏風,便與楚虞山迎面撞上。
“殷尊主莫急,”楚虞山溫聲。
“我不急,”殷晚參嗤笑,左耳墜晃了下,“我急什麽。”
陰陽怪氣一通,他也不再開口,找裏衣去了。
瞧着殷晚參忙活的身影,楚虞山眼神暗下來,大手撫過胡子,轉身進了裏間。楚時朝還睡着,楚虞山剛要走近,就見他眼皮顫了兩下,茫然睜開了眼。
“時朝,你醒了。”楚虞山忙上前,扶住要起身的楚時朝,“身體還弱,好好躺着。”
楚時朝頭昏眼花,并不能看清眼前人,聽到師父楚虞山的聲音才放下心來,知曉自己回了楚宗。
“是徒兒不孝,讓師父擔心了。”楚時朝咳了兩聲,眼前漸漸清明,依舊頭疼。
楚虞山在他身旁坐下,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細細查探。楚時朝脈搏已經比昨日好了許多,可仍舊有些許雜亂。
“你無事便好。”楚虞山道。
“萬千如何了?”楚時朝強打起精神,“我恍惚記得他被妖打傷了。”
萬千是楚門中與楚時朝交好的內門弟子,楚萬千。
楚虞山的視線掠過他,落在一旁的藥碗上。楚萬千的确被妖打傷過,可那已然是五年前的事。
來不及回應,就聽殷晚參邊走邊問:“方才三長老說的話是何意。”
殷晚參才轉過屏風,甫一擡眸,便撞進雙坦蕩明亮的眼。這張俊朗如月,唇角攜風,眉眼隽日的臉早已熟記于心。不過剎那,殷晚參仍清晰察覺到心被狠狠攥了下,比練成大功/法更要令人激蕩。
原本垂眸與楚虞山說話的楚時朝聽到陌生話音,冥冥中受到某種召喚,掀起眼皮一眼定在來人身上。恍惚間,楚時朝呼吸一頓,眼神再清明不過,腦袋裏混沌的疼痛瞬間消散,只餘下餍足的舒坦。
他不由奇怪,世間怎會有如此好看之人,好看到叫人忘了疼。
“師父,這位是?”楚時朝目光頓在殷晚參左耳的圓潤珠子上。
楚虞山目光複雜的掃過楚時朝,轉向殷晚參。沉吟片刻,“是……”
殷晚參挑眉與他對視,謀慮劃過眼底,再擡眸時已看不出異樣,他捏着裏衣,道:“是楚宗主吩咐來照顧你的。”
楚虞山狠狠咳了兩聲,借着摸胡子的遮掩瞪了殷晚參一眼。
殷晚參沒理他,思緒全在楚時朝身上。結合種種,他已猜到楚時朝怎麽了——他天下第一的道侶,竟然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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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放個預收~
《拯救病弱夫君計劃[穿書]》
文案: “相府小公子嫁進宣王府後,病秧子宣王能站起來啦!”
此消息一出,上至深宮,下到坊間,全民嘩然。
聽聞小公子姚予深相貌醜陋,笨如豬狗,若不是八字相合,根本配不上宣王!
如今一看,他倆竟是傻子配病秧子,天生一對!
看夠了笑話,一年一度萬花節上,衆人看到宣王與一名俊美如仙的男子同行。
舉止親密,宛若神仙伴侶。
所有人以為這人是宣王尋的新歡,可卻聽他咳了一聲,柔聲喚那人:“王妃。”
衆人:???
王妃?!他?!
說好的相貌醜陋呢!
騙人是不是?!
姚予深一朝穿成書裏短命的宣王妃,想活下去只有一個辦法——讓宣王活下來。
他一介文科生,既不會紮針,也不會配藥,怎麽救?!
洞房花燭夜,姚予深望着躺在床上的俊美宣王,面如古潭,心裏卻翻江倒海。
宣王頭頂為何會頂着“死亡值”三個大字?!
姚予深欲哭無淚,憋紅的眼眶在仇将鶴眼裏卻成了另一種意思。
仇将鶴:“本王聽聞,王妃不願嫁給本王。”
姚予深點頭,眼睜睜看着仇将鶴頭頂的死亡值從95變成了96。
嗯?
仇将鶴:“你想離開?”
姚予深瘋狂點頭,他才不要做男妻!
結果……死亡值從96變成了98。
随之而來的就是仇将鶴面色發青,呼吸不暢。
姚予深:!!!
“你……”
姚予深一把打斷仇将鶴,脫口而出:“我不走了。”
話音落下,死亡值:94。
他不信邪,試探道:“明日我就走。”
死亡值緩緩變成了95。
姚予深:……
拿捏我是不是?!
後來仇将鶴病好了,不會再有死亡危險,姚予深也準備離開。
“想走?”俊美健壯的男人扣住他的腰,強勢将他帶進懷裏。
“今日的情話,王妃還沒說與本王聽呢。”
過了段日子,姚予深看着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
姚予深:居然忘了這是個生子文QAQ!
食用指南:
①1V1 HE
②情話小達人受×愛聽情話攻
③攻是真有病,後面身體會好,xx不是問題(這是可以說的嗎!)
④崽崽會在後面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