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遠澤鎮與玉宗折野宮距離并不遠,若快些可用法器或傳送符,慢些就可從渡口坐船,一日之內就能到折野宮下的渡口。

玉已星本顧忌殷晚參受了驚吓,想乘船回折野宮,卻被殷晚參拒絕了。

“我無大礙。”殷晚參一夜未睡,病恹恹的坐在桌旁,強打着精神應付他與楚時朝,“這一趟折騰夠久了,早些交差我們也好回楚宗。”

一晚過去,楚時朝的臉色仍舊難看。聞言,擡手輕輕搭在殷晚參額頭上,手背觸及到的皮膚是正常溫熱,他松了口氣,低聲說道:“不急于一時,你的身體要緊。”

“我真沒事。”殷晚參拿下他的手,無奈笑道,“只是昨夜沒休息好罷了。”

楚時朝不贊同的掃過他蒼白的唇和險些受傷的脖頸,心底沒由來的一陣後怕,若他能再機警一些,不把殷晚參獨自一人留下,他也不會被挾持。

他并非覺得殷晚參沒能力自保,只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直指向一件事——他怕殷晚參受傷。

楚時朝拗不過他,嘆了口氣,“既然如此,便聽你的,下不為例。”

殷晚參随口應和了聲,心裏暗自得意,下次再說下次,想那麽多作甚。

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又轉向玉已星,貌似無意搖了搖頭:“師兄哪裏都好,就是管我太嚴,不知是不是就對我如此。”

他本想在玉已星面前突出楚時朝對自己不同,誰知楚時朝悠悠說道:“比起萬千,你更像孩童,我自然要多在你身上用些心思。”

“……”

玉已星勾唇笑了兩聲,真情實意道:“澄淵君也是為你好。”

殷晚參啧了聲,“我看玉小公子對你也很好。”

“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比師兄弟們多了層情誼。”玉已星從善如流,似乎這套說辭已經說過成百上千次,“燕錦脾氣雖不好,但也只是孩童性子,待人接物還是很好的。”

殷晚參想起修仙界裏流傳的有關玉燕錦的事,一時竟然分不清玉已星是真心地,還是礙于面子才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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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不早了,”他望向窗外湛藍的天,“咱們走吧。”

“好。”

此番去玉宗,除了陪楚時朝,殷晚參還想着另一件事。那就是當初天坑秘境,楚時朝受傷的事。

他只得到一朵包裹着楚時朝靈力的桃花,其餘皆無進展。此次去玉宗,或許能有收獲。

折野宮矗立在玉宗境內最高的一座山峰上,山下是一條寬闊的河流,兩岸青山相對,參差不齊的山峰中白霧環繞,偶有鳥兒從中穿過。河水碧綠無波,烏篷船劃過,只留下一道斜斜長長的水痕。

殷晚參立在船頭,深吸口氣,純淨的靈力順着經脈走遍全身,輕柔似霧,沉甸甸的身體瞬間輕盈起來,昨夜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不得不說,他對玉宗雖無感情,但并不否認這是一處堪比世外桃源的靈氣彙集之地。

他站了片刻,矮身進了蓬裏。

“咱們為何不能直接到你們宮裏?還得過一條河才能上山。”殷晚參疑道。

玉已星正在沏茶,聞言将一杯熱騰騰的茶水遞到他手裏,“是宗主立下的規矩,無論是誰回宗都要拾級而上,不能使用法器,就算是宗主,也是如此。”

殷晚參了然,趁着玉已星不注意,偷偷在楚時朝耳邊說道:“我以為咱們宗裏的規矩夠多了,沒想到玉宗更多。”

楚時朝垂眸瞥他一眼,不知從哪摸出來一粒補氣丹藥,親自推/進了殷晚參口中,“噤聲。”

殷晚參被苦的一哆嗦,下意識要吐出來,楚時朝看透一般,擡手捏住他的下巴,不許他吐。

殷晚參惡狠狠瞪他一眼,不情不願的咽了下去,

哪有逼人吃藥的道侶!殷晚參生氣,這一氣就氣了一路。

約摸一個時辰後,三人終于踏進了折野宮。

宮外有玉宗弟子等候,将殷晚參等人直接帶去了玉宗宗主玉連天的書閣。

書閣外還有幾名弟子在等。

“大師兄,澄淵君。”幾人躬身行禮。

“怎的不進去?”玉已星問道。

其中一名弟子說道:“宗主正與客人會面,讓我們稍等片刻。”

殷晚參與楚時朝并未察覺不對,靜靜在旁站着。

玉已星卻在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

宗主不問世事多年,怎的突然有客人來訪?甚至相談甚歡,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有玉宗弟子在,殷晚參沒好意思扯着楚時朝劍穗兒玩,難得正正經經站着。

楚時朝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偷偷看他。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日的殷晚參對他雖親昵,但與往日不同。似乎……似乎……

楚時朝皺眉,不知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直白一些來說,就好似楚萬千只把他當師兄看待那般。

他垂下眸子,細細思索,不過一夜,怎能有如此轉變?還是說,昨日的黑衣人對殷師弟說了什麽。

來不及深思,便有弟子請幾人進去。

殷晚參随着楚時朝登上臺階,卻在即将進門時被攔住了。

“這位道友,請跟我來。”

殷晚參愣了下,擡起的腿落下,清冷的眸子望向他,“和你去哪?”

楚時朝眼裏閃過一絲不悅,握住殷晚參的手腕:“他和我一起。”

玉已星不明就裏,看楚時朝面色不佳,忙問:“他與我們一路同行,為何不能進去。”

這名弟子行了一禮,眼神晦澀的對玉已星對視,低聲道:“是宗主的吩咐。”

玉連天?

殷晚參心底冷笑,莫不是發現他是誰了。

不論如何,看來這位素未謀面的宗主并不歡迎他。

他反手握住楚時朝的手指,輕輕拉了下:“無妨,你進去罷,我和他去。”

楚時朝卻看向玉已星:“兇手既已明了,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之後的事你們自行商量便可。我和阿殷就不打擾了。”

說罷,攜着殷晚參要走。

楚時朝不管玉連天到底是何種心思,阿殷是他師弟,斷不能受這種氣。

“澄淵君!”玉已星匆忙擋在他面前,焦急懇求道,“師父他并非是那種意思!只是……”

楚時朝漠然看他,生生讓玉已星說不出後面辯解的話。

畢竟他也不知道玉連天到底要做什麽。

“再會。”楚時朝微微颔首,繞過他要走。

殷晚參卻攥緊了他的手,“師兄。”

“嗯?”

殷晚參望着書房,神色不明:“他要見你。”

楚時朝回身,見玉宗宗主玉連天正負手立在門內,他年紀四五十左右,身着深色宗服,濃眉闊目,不怒自威。

玉連天靜靜看着他們。見楚時朝肯看過來,才說道:“時朝賢侄,好久不見,怎的這就要走。”

“玉宗的事我不便摻和。”楚時朝微微颔首,言語間并無對宗主的敬意。

“來都來了,”玉連天沉聲笑了,“進來罷。和你一起的小道友也進來。”

殷晚參盯着玉連天,心道玉連天真是裝模作樣的一把好手。先給他難堪,再對楚時朝好言好語。讓他一時分不清玉連天的不滿到底沖誰來的。

玉已星在一旁勸道:“澄淵君,進去吧。”

“師兄,莫氣。”殷晚參從他手中抽出手指,輕輕扯了扯楚時朝的衣袖,“聽玉宗主的。”

楚時朝面色不虞,與他對視片刻,進了書房。

見楚時朝能聽進他的話,殷晚參微微松了口氣。

他挨正道的罵多一句不多,少一句不少,已經無所謂了。可是楚時朝不行!

他與楚時朝結契後,各宗各派已有許多人對楚時朝不滿。明裏暗裏褒貶他,若今日的事再傳出去,恐怕那群老東西又要鬧上一陣。

況且,此刻他的身份也不是殷晚參。更不能讓他人說楚時朝為了一陌生男子頂撞玉連天。

好不容易進了書房,衆人落座後,玉連天才再次開口。

“說說看,這件事是誰做的。”

“昨日夜裏,澄淵君與我抓住了一名魔修,還見了一名身穿鳳凰紋衣裳的男人。”玉已星率先說道,從法器中放出了那名魔修。

“鳳凰紋?”玉連天皺眉,書房裏的其他弟子互相使眼色,或直視或斜睨,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了楚時朝。

“宗主,”一名長老忽然出聲,“這鳳凰紋可是欲曉天的紋樣。”

玉連天看他一眼,又看向那名瑟瑟發抖的魔修,“我問你,是誰指使你做的?林家的兩名弟子是不是你殺的?你又為何如此做?”

魔修被捆着,蜷縮在地上,面色慘白,驚恐到了極致。嘴裏嗚嗚咽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殷晚參坐在末尾,沉着臉看向他。這名魔修他并不認識,八成是殷回逐新找來的。

可就算如此,那也是他手下的人!就算要殺,也得是他來!

“快說!”有人重重拍桌子怒吼。

那名魔修似乎終于忍不住了,慘叫一聲,身上忽然燃起了火。在座衆人吓了一跳,想要止火卻也來不及了。不過瞬間,那名魔修便化成了灰燼。

殷晚參眉頭緊鎖,心知這是殷回逐下在魔修身上的咒。類似與藏在牙裏的毒/藥,用來向主人表示忠心。

“這……這就死了?”有弟子不可置信,很快又反過來怒罵,“就算死也如此殘忍,真不愧是欲曉天那位做出來的!”

聽他們再次提到欲曉天,殷晚參察覺到了微妙的不對勁。

沉默片刻的玉已星忽然打斷衆人,從魔修的骨灰中挑出了一枚湯圓大小的鳳凰令牌。

“鳳凰令?”在場立刻有人認了出來。

修仙界誰人不知,從百年前起,歷代欲曉天魔尊的私令便是鳳凰令。而且,能領到此令的人,皆是歷代魔尊手下的死士。

“他娘的!”當即有人拍桌而起,張嘴便罵,“咱們都被殷狗騎在頭上撒/尿了!他這是在示威!他這是在向我們正道宣戰!”

殷晚參眉眼發冷,心底卻不可抑制的笑了,一群蠢貨。如果真是他來做,他絕不會挑玉燕錦來殺,他會直接砍了玉連天的頭。

他望向玉連天,卻看他神色如常,似乎一切盡在掌握。

至此,殷晚參徹底想通了,刺殺玉燕錦這件事一開始就是沖着他來的。其中緣由暫不清晰,但這頂帽子最終都必須是扣在他頭上的。

但,今日在座的玉宗人卻是沖着楚時朝來的!

果然,拍桌而起的這名弟子轉向楚時朝,裝模作樣笑道:“澄淵君,你對這件事還有何不同看法麽。”

他一開口,楚時朝便察覺到了針鋒相對的意味,他沉聲:“昨日的黑衣男人身份尚不明确,這名魔修是他的手下。”

“這話你也信?”那名弟子嗤道,“你無非不想承認這件事與殷狗有關罷了。”

殷晚參心道不好,就要開口,卻聽楚時朝問:“我為何要如此認為?”

“師兄,我……”殷晚參低聲喚他。

“能有什麽原因!”玉宗弟子打斷殷晚參的話,陰冷促狹,“你與他的關系誰人不知,你在這兒還裝哪門子清白!”

殷晚參渾身發冷,勉強穩住将要噴薄而出的怒火,想要扯楚時朝袖子,卻無法控制雙手,他看着楚時朝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心知他與楚時朝的事,今日徹底瞞不住了!

“我與他,是何關系。”楚時朝知自己失了五年記憶,這五年內發生的事從未有人與他說過,在聽旁人提起殷晚參時他也并未有反應,似乎他們并不相識。

如今看來,事實并非如此。

玉已星神色複雜的看了眼玉連天,想要阻止,但礙于身份,這裏并沒他說話的份。

那名弟子嗤了聲,“什麽關系?當年澄淵君您為了他叛離正道鬧得沸沸揚揚,今日卻反過來問我你和他有什麽關系,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了!”

楚時朝的臉色沉的不能再沉,心底似乎重要的東西即将破土而出。

“您忘了,”那名弟子刻意殘忍道,“他可是你的結契道侶啊。”

“不過一年,您就不記得了?”

話音落下,殷晚參眼底閃過一抹厲色,恨不得殺了在座所有人!

他幾乎是抖着手揪住了楚時朝衣袖的一角,來不及喊他,楚時朝就看了過來。

楚時朝嘴角緊抿,眼眶不自然的發紅,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緊攥,同他說話的聲音卻依舊溫和,他說:“阿殷,他所言是真?”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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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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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病弱夫君計劃[穿書]》

文案:  “相府小公子嫁進宣王府後,病秧子宣王能站起來啦!”

此消息一出,上至深宮,下到坊間,全民嘩然。

聽聞小公子姚予深相貌醜陋,笨如豬狗,若不是八字相合,根本配不上宣王!

如今一看,他倆竟是傻子配病秧子,天生一對!

看夠了笑話,一年一度萬花節上,衆人看到宣王與一名俊美如仙的男子同行。

舉止親密,宛若神仙伴侶。

所有人以為這人是宣王尋的新歡,可卻聽他咳了一聲,柔聲喚那人:“王妃。”

衆人:???

王妃?!他?!

說好的相貌醜陋呢!

騙人是不是?!

姚予深一朝穿成書裏短命的宣王妃,想活下去只有一個辦法——讓宣王活下來。

他一介文科生,既不會紮針,也不會配藥,怎麽救?!

洞房花燭夜,姚予深望着躺在床上的俊美宣王,面如古潭,心裏卻翻江倒海。

宣王頭頂為何會頂着“死亡值”三個大字?!

姚予深欲哭無淚,憋紅的眼眶在仇将鶴眼裏卻成了另一種意思。

仇将鶴:“本王聽聞,王妃不願嫁給本王。”

姚予深點頭,眼睜睜看着仇将鶴頭頂的死亡值從95變成了96。

嗯?

仇将鶴:“你想離開?”

姚予深瘋狂點頭,他才不要做男妻!

結果……死亡值從96變成了98。

随之而來的就是仇将鶴面色發青,呼吸不暢。

姚予深:!!!

“你……”

姚予深一把打斷仇将鶴,脫口而出:“我不走了。”

話音落下,死亡值:94。

他不信邪,試探道:“明日我就走。”

死亡值緩緩變成了95。

姚予深:……

拿捏我是不是?!

後來仇将鶴病好了,不會再有死亡危險,姚予深也準備離開。

“想走?”俊美健壯的男人扣住他的腰,強勢将他帶進懷裏。

“今日的情話,王妃還沒說與本王聽呢。”

過了段日子,姚予深看着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

姚予深:居然忘了這是個生子文QAQ!

食用指南:

①1V1  HE

②情話小達人受×愛聽情話攻

③攻是真有病,後面身體會好,xx不是問題(這是可以說的嗎!)

④崽崽會在後面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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