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身在祈王府, 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君逸和妻主還是滿身的不自在,她們今日一道過來只為看君吾一眼,或許還能問幾句家中姊妹兄弟的事, 可從未肖想過這樣一頓飯。

尤其楚禦琴任由她們坐着, 一句話也不講,冷冰冰的好似一尊煞神, 叫君逸都不知如何開口。

君逸的妻主蕭元悠本就是個不大愛說話的性子, 君逸夾在兩人中間,實在不知要如何緩解這尴尬的氣氛, 半晌, 他突然一拍腿起身道:“我去看看阿弟在幹什麽呢。”

說着便逃也似的跑了。

待君逸一走,蕭元悠似乎才覺得這周遭的氣氛不大對勁,重咳一聲開口道:“今日多有打攪。”

楚禦琴擺了擺手,“君吾親近之人不多, 理應多來。”

一來二去, 兩人又沉默下來, 各自不覺得尴尬。

等君吾和君逸端着飯菜過來時,便見外面晴陽高照, 唯中堂似有飄雪, 叫人不寒而栗。

君逸暗自慶幸, 幸虧他方才就跑了, 這要是一直待下去, 他肯定被活活凍死在那裏。

倒是君吾, 早已習以為常, 他将手中的菜肴往桌上一一布開, 對楚禦琴道:“吃飯了殿下。”

君吾的聲音清悅又溫和, 好像不論何時、不論發生什麽都是這般,楚禦琴心中微動,一把握住君吾的小臂,道:“坐到本殿身邊來。”

如此明顯的态度,還是當着大哥和他妻主的面,君吾眸光一顫,甩手想逃離楚禦琴的鉗制,卻全然無果。

君逸目光落在二人握在一起的手上,不免想,就是他想的那個樣子罷?即便是他阿弟無意,這位祈王殿下也絕非無意罷?

倘若她們能成,那他阿弟的後半輩子豈不是就有着落了?

想到此處,君逸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誇張地揉着自己的腰道:“真是累死了,趕了一日的路過來,這才做了會兒飯,就腰上酸乏得厲害......”

蕭元悠聞言,以為他真是累了,粗糙黝黑的大掌放在他腰上正要幫着揉揉,被君逸連忙拍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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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吾有些不明所以,他大哥方才還好好的,怎麽......

“這天色也不早了,等吃完了飯,連個去山裏的牛車都趕不上,你我豈非還要走着回去!”君逸皺眉嗔道,“我可真是一步也走不了了。”

蕭元悠沉默一瞬,道:“我背你。”

君逸暗暗翻了個白眼,看着自己那老實木讷的女人又覺得心疼,悶着聲音不好說話了。

楚禦琴看君逸演了半天的戲,這會兒子因為無計可施安靜下來,忍俊不禁抿了下唇,才正色道:“王府空着的房間還多,住下便是。”

蕭元悠面色微變,正要道一聲不可,被君逸忙搶了話頭過去,道:“多謝祈王殿下了!”

君吾微嘆一聲,隐隐擔憂起來,他知道大哥想幹什麽了,大哥是想撮合他和殿下,可知這王族的姻親沒有平頭百姓那般容易的?大哥說的那些話,在他面前說說也就罷了,怎麽能拿到殿下面前去說呢?

大哥今年都有二十五六歲了,他還真舍得下臉面做到這種地步。

不過這樣的話,小鹿的事情可能瞞不住了。

幾人開始吃飯,一旦君吾坐在這裏,君逸也就有話可聊了,一邊吃一邊噓寒問暖、問長問短了一陣,兩個女人在旁默默聽着,一頓飯吃下來氣氛還算不錯。

吃完飯後,楚禦琴命人整理出一間空房,讓人引君逸先過去,她早就想同人打問打問這裏成親的規矩,如今送上來一個現成的,倒可以直接用了。

君吾去收拾碗筷,此刻中堂便只剩下楚禦琴和蕭元悠了。

君逸還有些擔心,湊着問君吾:“是不是我妻主來時哪裏得罪了祈王殿下?這會兒怕不是要問罪罷?”

君吾連連搖頭:“殿下人很好的。”

中堂內,楚禦琴掀眸睨了眼蕭元悠,想起這人面相的粗糙,再想想君吾那大哥......

雖姿色平平,但與君吾實在有幾分相像。

她便問:“你與君逸是成過親的?”

蕭元悠不知這祈王心裏打着什麽算盤,低聲“嗯”了一聲。

“那這成親時,一般都需準備些什麽?”

蕭元悠“嘶”了一聲,掰着手指頭開始算,“要兩件喜服,蠟燭也要一些,新的。嗯......最好能有貼在窗戶上的囍字,新的。沒了罷。”

“這麽簡單?”楚禦琴眉頭一跳,她便算是每樣都買一箱,那能花多少錢?

蕭元悠思及這是祈王在問她,于是又絞盡腦汁地想了想,補充道:“有條件的人家,還會準備聘禮和嫁妝的。”

“這是怎麽個準備法?”楚禦琴問。

蕭元悠便認真解惑:“聘禮呢,就是給男方的下聘送的東西,東西越多越好,越貴越好,便越發能顯得女子對這位夫郎的重視。嫁妝呢,就是男方帶着的東西,也是越多越好,越貴越好,以後在自己妻主家裏方能有底氣!”

“喔......”楚禦琴若有所思地坐直了身子,原來成親也不過如此,就這麽一點東西而已,她一天之內就能準備齊全。

那什麽時候成親呢?後天?

要不半天之內便準備齊全,明天成親罷?剛好君吾的大哥也在,吃了喜酒再走。

楚禦琴細細打劃着,揮了揮手讓蕭元悠先行回房了。

一回到房中,蕭元悠就被君逸一把抱住了,她的夫郎一雙眼睛顯露着濃濃的渴望,蕭元悠渾身都燥熱起來,手上已經在開始解衣服了,只是嘴上還要矜持幾句:“這畢竟是在別人家,今晚弄個兩三回就算了。”

君逸一怔,用力拍開她的手,嗔道:“成日想着那些不正經的,我是想問你,祈王同你說什麽了?”

蕭元悠見夫郎一來便問別的女人,臉色跟着沉了沉,道:“你今夜是不是故意宿在祈王府?”

“你怎麽知道?”君逸詫異,難道他今日演的戲真的有那麽差勁嗎?也不知道五郎看出來沒有,他看出來不打緊,千萬別叫祈王殿下看出來才好。

不過五郎說那位祈王殿下光風霁月,心思幹淨得跟什麽似的,他的這些鄉下人心思,應該看不大出罷?

可想着飯桌上那個祈王死死抓着君吾的手臂不肯放開,雙目黑得跟什麽似的,君逸一想起來就心裏發虛。

他話音一落,就見蕭元悠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狠狠甩開他的手,背過身子往床上去了。

這是他的妻主生氣時的模樣,而且氣性還不小呢。

君逸更奇怪了,湊近從蕭元悠身後摟住她,放軟了聲音道:“這是怎麽了?”

蕭元悠道:“你明知今夜是我的大日子,還執意留在別人家,你若不想與我辦事,直說便是!用不着這般拐彎抹角!”

君逸耳根子一燙,這才算是明白了。

自打他嫁給蕭元悠起,就被蕭元悠那一身永遠使不完似的蠻勁蟄伏,房事上讨要得極為頻繁,幾乎夜夜都要,而且一旦開始就不知道停下,幾乎要弄到天亮!

起初君逸還有些怕自己拒絕了蕭元悠會再被休棄,即便再如何折磨,都硬生生忍着,直至後來忍出了麻煩來,在床上抽搐得昏死過去,請來了大夫嗤蕭元悠太過放縱,兩人才知如此不知節制是會要命的。

蕭元悠從前沒學過這些,一度以為這種事就是越多越好,此番之後兩人便商議,每隔五日才行一回房。

蕭元悠還想掙紮三日一回,被君逸冷着臉嗤了,才老老實實答應下來。

不過有個條件便是年節時可以額外來一次。

算算日子,今夜可不正是兩人要行房的日子了?

君逸耳根子通紅,繼續軟着聲音哄道:“今日本沒打算留的,是我忘了日子了,今日見着阿弟,全副心思都去操心他了,哪裏還記得這種事?”

蕭元悠瞥他一眼,滿臉的怒氣松動了幾分。

君逸笑着坐到她身邊,道:“我早晨囑咐阿弟,若有可能,盡量去讨祈王殿下的喜歡,這樣他以後的生活還能有個保障,被他嚴詞拒絕了,我還以為這件事有多麽難,可晚間吃飯時你也瞧見了,那祈王對我阿弟并非無意,若是我能在其中推波助瀾一番,我阿弟後半輩子可不就有托付了嗎?”

蕭元悠聞言,一把将君逸撈進懷裏,話音還帶着不滿,可氣已然全消了,道:“你就是愛給人做媒。”

“所以呀,你快說說今日祈王跟你說了什麽?”

蕭元悠道:“是關于提親的事,問我都需要什麽東西。”

話音一落,就見君逸的雙眼先是亮了亮,緊跟着又暗沉了下去。

“怎麽了?”蕭元悠問。

君逸道:“她可是祈王啊,既是提親,就必然是迎娶正夫,咱們這樣的人家哪裏配做人家的正夫?我的小五能做個侍夫我都燒高香了,她這麽快就想着提親的事,怕不是已經有人選了......”

“怎就見得不是君吾呢?”蕭元悠道。

“你懂什麽!這些權貴人家的姻親可不是随着自己的心意來,那必定是千挑萬選,先是要門當戶對、容貌品性登對,還要對自己當官掌權有助益,像咱們小五這樣的,不拖累人家就不錯了,還妄想做正夫呢!”君逸一邊說一邊氣惱地拍着手,只恨自己沒有早早地來,遲來一步,人家祈王都在想定親的事了。

蕭元悠聽了夫郎一番話,覺得頗為在理,嘆了一聲,“那你準備怎麽辦?”

君逸握了握拳,反複思量片刻,最終将心一橫,道:“為了我的小五,我豁出去了,明日便去親自問問祈王,她究竟是如何想我家小五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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