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政殿之上鴉雀無聲, 楚禦琴思量着,草菅人命,她的确是有的,蔣家那些人也的确都是她殺的, 可她什麽時候強搶的民男呢?

這些人也真是白癡, 事情都不知道打聽清楚,但凡多問問, 不就知道她新娶的王夫姓君了嗎?

楚禦琴挑了下眉, 正色道:“回禀陛下,臣冤枉。”

“楚禦琴!”那彈劾她的徐禦史直接跳了起來, 看上去似乎氣憤不已, “我有鐵證!”

說着她便從袖中摸出一份血書,恭謹地呈遞給青鸾帝身邊的女官,道:“陛下!此乃一名叫做君勉的女子以鮮血寫下的狀書,狀告祈王看中她的胞弟, 先殺了與胞弟定下婚約的孫氏一家, 後來又殺了君勉的雙親, 若不是她的小妹那日恰巧被送去了別家,恐怕也難幸免于難!”

青鸾帝一目十行快速掃過, 擰緊了眉。

“人呢?”

“人正被臣保護起來, 如若陛下需要, 臣立刻帶她前來觐見!”

怡王笑了一聲, 道:“人證物證俱在!楚禦琴你還有什麽話說?”

楚禦琴也彎起一雙鳳目, “怡王如此迫不及待, 也太上趕着了些。”

“你胡說什麽!”怡王怒斥她一聲, “即便你今日巧舌如簧, 也難敵鐵證如山!”

“如若不然, 你為何如此積極說人證物證俱在?就算那個君勉就站在這裏,她寫的狀書和她,都只能算是個人證,憑空污人清白而已,我也會。”

楚禦琴瞥了怡王一眼,重新對青鸾帝禀複道:“陛下大可徹查。”

觀楚禦琴一臉雲淡風輕,可怡王卻有些臉紅脖子粗的模樣,青鸾帝望着手中那張血書,一時難以裁決。

她之前可把刑獄司交給了祈王,如今叫誰去查呢?憫王素與祈王親近,太女又剛被她與祈王牽扯上關系......

說到底,不過是幾個平民罷了,死了便死了,怎能因此斷了她剛為太女鋪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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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之際,太女楚明珊忽然出聲道:“母皇!兒臣願往!”

太女主動提出願意查案,大臣們雖有異議,但也只在心裏嘀咕,決計不敢說出聲來,怡王雖不滿,但也沒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反對,只是冷冷哼了一聲。

青鸾帝眉心一展,當即應道:“你主動請纓,朕自當允你,切記詳查,一定要還祈王的清白。”

此話一出,青鸾帝的态度已然十分明顯,可楚明珊只滿心想着自己的事,還笑着看了眼淮陽侯李敏。

她這個動作并不十分明顯,然怡王身側的慎王卻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不過一場風波而已,青鸾帝直截了當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憫王見楚禦琴似乎并未放在心上,這件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但她心裏又在隐隐擔心着什麽,總覺得不會如此輕易就被揭過。

出府之後,本就不耐的楚禦琴已然滿腦子都裝着她的新夫,好不容易踏進門中準備直奔主殿而去,卻見中堂立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帶笑看着她。

楚禦琴立時皺緊了眉。

“怎麽一見我便是這個樣子?”葉染搖了搖頭,一邊扇着自己手中的扇子,她如今穿得愈發清貴不凡,不難看出她分家之後将自己那支旁系發展得不錯。

楚禦琴道:“可是有事?”

“我沒事。”葉染笑容神秘,“是你有事,今早玉坊有個叫君勉的造謠生事,影響不小,被我的人攔下了。”

楚禦琴不說話,只是無意識摩挲着自己手中的扳指,葉染垂眸,看見那個熟悉的扳指,不免笑道:“哎呀,這東西怎麽還被你拿在手中把玩?沒有送出去麽?”

楚禦琴只道:“還沒送。”

“這是為何?”葉染笑了笑,用自己的扇子将桌上一個木匣往前推了推,道,“他如今可都是你的王夫了,還有什麽忌諱?瞧瞧這個,你的新婚大禮。”

楚禦琴瞥她一眼,伸手去開那個匣子。

葉染道:“昨兒不是我不來,實在是如今皇商的身份須得避嫌,但是我送的禮絕對比別人合你心意。”

匣子打開以後,裏面琳琅滿目全是用金貴材質制成的東西,堪稱一句璀璨奪目。

可用途無一例外,全是用在房事上的。

楚禦琴“啧”了一聲,不知滿意還是不滿意,只道:“行。”

葉染見她收了,便知她不是不滿意,繼續道:“不過幾月不見,你的口碑便從皇族新貴變成草菅人命的罪人了?”

楚禦琴道:“也不算是造謠,大多數話都是真的。”

葉染怔住了,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又看了楚禦琴一眼,喃喃着問:“那你還在早朝跟陛下說你是冤枉的?”

這早已不是葉染第一次如此迅速得到了早朝的消息,楚禦琴已見怪不怪,只道:“我只說是冤枉的,又沒說不是我做的,你若是無事大可走了,耽擱我許多時辰。”

葉染今日來一是送禮,二是聽見風聲來瞧瞧楚禦琴的狀況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能幫上忙,見她如此氣定神閑就知道自己是沒什麽用處了,嘆了幾聲後爽快告辭。

楚禦琴打開那個匣子,一手将之攬入懷中,一路抱着悠然去了主殿。

房間裏光線還很暗,都要中午了,君吾竟然還睡着,楚禦琴嗅着殿中莫名的香氣,心情又好了不知多少。

她慢條斯理将葉染送的木匣放進了一個櫃子裏,換下朝服、又用冷水洗幹淨了手,才轉到床邊去瞧君吾。

他睡得毫不知情,也許是因為熱,他的小腿離開被子露在外面,上面還印着幾個淺淡的吻痕。

楚禦琴素來壞心眼,她将自己冰冷的手滑入被子裏,貼在君吾頸間摸了一把,君吾便一個哆嗦,緊跟着被凍醒了。

君吾睡得很沉,做了好些亂七八糟的夢,他一睜開眼看到楚禦琴還有些恍惚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反應了一會兒才立刻坐起身子道:“殿下您怎麽來了?”

身上的被子因此滑落下去,露出身上更加斑駁的吻痕來。

君吾一驚,像是才想起昨夜的事,連忙拉緊被子蓋好了自己。

“該換稱呼了。”楚禦琴欣賞着他,伸出食指點了點君吾的唇瓣。

君吾眨了眨眼,十分不好意思又有些扭捏地開口:“妻主......”

聽見這二字,楚禦琴終于滿意,沉下身子貼在君吾頸間蹭了蹭,關懷道:“累了罷?餓不餓?”

累極了,君吾覺得自己渾身好似都被拆開吞吃了一遍似的,但他不好意思說,只是搖頭。

“搖頭的意思是不累,還是不餓?”

“不...不累。”君吾說完,目光又渴望起來,“但是餓了。”

楚禦琴笑了一聲,吩咐外面備菜,吩咐完之後想起什麽,又囑咐了一回:“去外面買,別讓那個誰做。”

黑衣衛在外應答:“是。”

她被君吾渴望的眼神勾得心猿意馬,正好眼下行事如此方便,便直接湊近含吮住君吾的唇瓣,一點一點親吻起他來。

味道還是很不錯,又軟,還沾染着她自己的氣息。

君吾體力不支,很快就沒了力氣,腰上一軟趴伏在了床上,楚禦琴仍不放過他,壓住人好好親了一遍才罷休。

垂眸只見君吾氣息灼亂,目光愈發迷離,處處都透着美豔動人。

“休息一日,明日帶你入宮去上戶口。”楚禦琴道。

“什麽?”君吾沒有聽懂。

于是楚禦琴又耐心地解釋:“宗室的王夫是要入族譜的,你的名字也要寫在上面。”

君吾目光微閃,他的名字,上皇室的族譜嗎?

這真是......他不值得的。

楚禦琴目光落在君吾不自覺蜷起的腳趾上就知道他又在想寫什麽,正想欺負欺負他,一只手便被君吾輕輕抱在了懷裏。

“殿下的手怎麽這樣冷,我給殿下捂一捂罷。”

他用自己熱切的身子貼了上來,好似又一點兒也不怕冷了一般。

楚禦琴心尖上剛剛冒出的惡劣心思就這樣被心軟壓了下去,她抽回自己的手,将唇貼在君吾額角親他。

“沒事,為妻不冷。”

許是因為昨夜太過激烈,君吾現在仍然滿是睡意,見楚禦琴坐了過來便想靠過去,正想閉上眼睛再眯一會兒,就看見楚禦琴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藥瓶來。

“是你自己塗,還是為妻親自給你塗?”

君吾茫然地看了一眼,不是這又是什麽東西。

“是化瘀的膏藥,塗上就會好了。”楚禦琴雖在問他,目光已在君吾身上逡巡,似在打量先從哪處開始下手。

君吾一瞧見她這目光,猛然想起昨夜她也是這般看着他,宛如他是一只獵物,最後身上無一處被放過,或咬或親,簡直像是要活吃了他一般!

驚慌的君吾連忙從楚禦琴手中奪走那個小瓶,道:“我自己來就好了,不勞煩殿下!”

聞言,楚禦琴眸中露出些許失望,但是也就只有那麽一會兒,很快她又重新興致盎然起來,抱着手臂倚在床身上眼神玩味地看着君吾。

“好,為妻看着你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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