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楚禦琴帶着君吾走得很慢, 可是再慢君吾也走得提心吊膽,身上穿的衣服雖厚,可那個扳指就這麽套在他身上, 半墜不墜的樣子,令他随時都要擔心掉下來。

一時擔心被人瞧見, 二是但是那扳指看起來價值不菲, 若是摔壞了, 殿下也許會生氣的。

他一路緊張着,到最後幾乎連路都不會走了, 還得楚禦琴連拖帶拽才把他帶進了殿中。

青鸾帝已然來了,正笑着同某位大臣說些什麽, 等楚禦琴走進去時青鸾帝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和君吾身上。

“祈王怎麽這會兒才來?快入座罷。”

楚禦琴略施一禮便撒開了君吾的手, 自顧往座位上走去, 君吾大氣都不敢喘, 下意識夾緊雙腿極力掩飾着面上的難堪,十幾步的路程走得他心驚膽戰, 等到了位子上坐下來才重重松了口氣。

楚禦琴輕笑一聲, 壓低聲音道:“至于怕成這樣嗎?”

君吾覺得自己生氣了,抿着嘴沒應聲。

楚禦琴正待哄他幾句,恰巧此時殿內響起絲竹管弦聲,一隊舞者踏着樂聲走入, 個個都是十六七歲模樣, 生得膚白可人又标致非常, 一看就是經人精挑細選出來的。

這些舞者一露面,幾乎所有赴宴朝臣身側的正夫都回過頭來看了自己的妻主一眼, 他們大多是已然生育過的男子, 自然不能與這些長相豔麗的年輕兒郎們相比。

往年宮宴上的舞者被大臣看中之後帶回的事時有發生, 可沒有哪一年是舞者生得這般白皙貌美,讓人望之便生憐意。

在座之中,唯有君吾低垂着眉眼,并未注意到進來的舞者都長些什麽模樣,他只是格外注重那個扳指,恐怕是上好的玉打造,貼在他身上半天了還是冰冰涼涼的,這樣的觸感讓他無法忽視扳指的存在。

而且他稍微動一動,便被會摩擦上一下,那扳指外面光滑無比,內裏卻粗糙,挨着君吾的那片肌膚本就細嫩而敏感,稍微被磨一磨他便被弄得一身的汗。

殿下真是壞!

她就這樣欺負他,若是剛才進來的時候,他不小心弄掉了,扳指從他褲管子裏掉出來怎麽辦?

這扳指比尋常的要大上一圈不止,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東西,若真掉出來了,那宴會上的這些人會怎麽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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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君吾就這樣生氣着,氣得胸口都怦怦起來,面色也愈發紅潤了。

“祈王夫,你是不是太熱了呀?”坐在君吾身側的憫王夫見他面色發紅,忍不住關切地問了一句。

“沒有沒有!”君吾連忙回了,回過身之後眼角卻止不住濕潤起來。

楚禦琴欺負他。

平日在屋裏肆意欺負也就罷了,在大庭廣衆之下就這樣欺負他,一點也不顧及他的感受。

他一直忍着委屈,忍得滿目潤色,直至連楚禦琴都看不下去了。

“有那麽難受嗎?怎麽就一副快哭的樣子?”

殿內歌舞盡歡,期間有好幾個絕色舞者都往楚禦琴這邊抛着媚眼,盡态極妍地吸引着她的注意。

楚禦琴置若罔聞,側過身給君吾輕輕擦了擦眼角。

君吾被這麽一問,愈發覺得委屈了,眼淚就這樣掉下來,還好楚禦琴擦得快,否則定要被別人瞧見了。

“真這麽難受?”楚禦琴無奈,“這是我專門按照你的尺寸做的,應該不會緊也不會松才是,你若當真不喜歡,我現在替你拿出來。”

“現在?”君吾含着濕意的眸中盡顯驚訝,下意識躲開楚禦琴的手。

“現在要怎麽拿?別人會看見的!”

“不會的。”楚禦琴彎眸,一手伸過君吾耳畔為他挽起鬓邊的碎發,寬大的袖袍幾乎将君吾整個人都遮擋住了,然後她另一手便極快地滑入君吾衣內,将那個扳指緊緊握在自己手中。

那層磨人的束縛感就這樣消失了,從他身上滑下去的時候還起了不小的摩擦,累得君吾險些喘出來,被楚禦琴這麽一折騰,他的容色更豔了,匆匆低下頭,滿臉都是心虛的模樣。

可這幅情景看在別人眼中,也不過是祈王替祈王夫挽發,祈王夫羞澀難當而已。

誰又能想到她們私底下究竟做了些什麽呢。

扳指被收回去了,君吾看着楚禦琴将那個大了一圈的扳指收進了自己懷裏,他羞得耳根都燙壞了。

登時君吾對楚禦琴的怨念都煙消雲散,又開始覺得殿下真是好,這樣順着他。

場上的一場舞幾乎要跳完了,可從始至終都不見多看過一眼任意哪個舞者,他們都是帶着任務來的,若完不成恐怕會被責罰,何況祈王的确龍章鳳姿......

一舞将畢時,領頭的主舞腳下忽然飛旋起來,而後佯裝扭傷了腳似的,往楚禦琴的方向一倒,順勢就坐進了她的懷裏。

君吾驚訝地張了張嘴,臉色都變了。

“殿下,我的腳傷着了。”領舞今年也才十七,正是與楚禦琴相當的年歲,常年的習舞讓他身子十分纖軟,靠在楚禦琴身上呵氣如蘭,眼角眉梢俱是疼痛難忍之色。

“是嗎?”楚禦琴輕聲詢問,神色再正常不過,可這個領舞的少年卻忽然感受到一股寒意順上他的脊背,激得他頭皮發麻。

他變了臉色,立刻想從楚禦琴身上起來。

受責罰不要緊,要是命都沒了......

還不等他動作,青鸾帝卻笑了起來,“祈王真乃風流,你的夫郎可還在你身邊坐着呢,怎可堂而皇之如此?”

楚禦琴自然知道,若這個領舞的再不從她身上起來,她一定親手碾碎他身上每一根骨頭。

然而下意識地,楚禦琴用餘光瞥了君吾一眼。

只見君吾唇色發白,一雙眼睛死盯在舞者外露的腰上,滿臉的酸意幾乎要宣洩而出了。

他紅着眼睛,藏在袖中的兩只手也緊緊攥着。

那是他的殿下!他的女人!

他都沒有被殿下在如此大庭廣衆之下這麽抱過呢!

這個男人一看便不是什麽良家子,殿下怎麽能抱着他這麽久?

毫不掩飾的酸意從君吾眼中流出,他素來是沒什麽心機的,有什麽情緒就這樣原原本本地流露出來,心口難受得要命,哪裏還顧得上旁人的看法。

楚禦琴忽然就勾了下唇,擡起一手掌在少年外露的腰肢上,意味不言而喻。

憫王夫大吃一驚,連忙看了君吾一眼,果然見他一副血色全無的樣子。

這祈王怎麽這樣?

不是說恩愛非常嗎?竟絲毫也不顧及着祈王夫的感受!這得讓祈王夫如何丢臉啊!

青鸾帝将底下的動靜收入眼底,道:“既然如此,這名舞者便賜給祈王了,宴會之後便帶回府中罷。”

君吾呼吸一窒,猛地擡頭看向楚禦琴的臉色,卻見她只是颔首帶笑,回了句:“多謝陛下賞賜。”

這麽快嗎!?

君吾心上好似被人用力捏了一把,他雖一直知道一定會有這麽一日,可萬萬沒想到這一日來得這樣快。

他才剛嫁給殿下不久,他連殿下的孩兒都沒有懷上,就眼睜睜看着殿下收下了一個比他年輕美貌的男人要帶回府上。

一股冷徹的恐慌感侵透君吾全身,他連身形都顫抖起來,幾乎要咬碎自己一口銀牙才強忍着不說出一句話、流出一滴淚,滿心都是想着——殿下到底還是收了,且當着這麽多人的面。

君吾心裏難過極了,他想是不是因為他沒有乖乖戴着殿下給他的扳指,所以殿下生氣了?

如果他今晚一直乖乖戴着,殿下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殿下今夜也會給這個男人戴上那枚扳指嗎?

一股無名的惡心感侵襲君吾肺腑,他再也難以忍受心中的苦澀,扶着案角幹嘔起來。

楚禦琴心裏一驚,沒想到君吾會有這麽大的反應,甩手就丢開了懷裏的人,掌心慢慢順着君吾的後背。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君吾說不出話,依舊幹嘔不止。

楚禦琴眉心一擰,起身便将君吾打橫抱起,對青鸾帝道:“陛下恕罪,內子身子恐有不适,臣先帶他回府了。”

青鸾帝擺了擺手示意她自便,楚禦琴便抱着君吾轉身就走,被扔在一邊的舞者愣了愣,提起繁瑣的下擺即刻追了上去。

無數雙看熱鬧的眼睛都露出遺憾來。

“你說這祈王夫是怎麽了?”

“呵,男人慣用的手段罷了,怕是借病争寵呢。”

“嘶......該不會是有孕了罷?”

馬車就停在宮外,楚禦琴抱着君吾一路飛奔似的,君吾深深将臉埋起來,眼下終于無人再盯着他看,眼淚便止不住地冒出來。

殿下不要他了,他連個孩子都沒給殿下生殿下就不要他了......

出宮門後,楚禦琴便抱着君吾上了馬車,二話不說便驅車回府,還差幾步沒跟上的舞者就這樣眼睜睜看着馬車從自己面前走遠,怎麽也想不到祈王會扔下他這個陛下親賜給她的人。

總不能是忘了吧?

作者有話說:

摸了一個現言GB的文案,感興趣的可以收藏一下_(:з」∠)_

《第四愛》

學校的人都知道虞暇不是什麽好姑娘,她父母離異各自重新組建了家庭,所以不管她怎麽在學校犯渾都沒人管。

要不是義務教育法,虞暇估計早被開除了。

後來一中突然來了個轉校生許自瑾,長得清俊周正,性格還尤為腼腆,一來就占據了年級第一成績甩開第二名幾條街。

虞暇自覺她這輩子都不會跟許自瑾這種三好學生扯上什麽關系,直至某天放學,她看見一臉蒼白的許自瑾被人堵在巷子裏,臉上挨了一拳還死死抱着自己的書包不肯撒手。

她望着這人俊秀幹淨的眉眼,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惡狠狠開口:“你們幾個,我的人也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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