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李莫愁(12)
楊過想到了自己打死了人,支支吾吾并不願意回去，神色惶恐，林宣汐自然知道內情。揮揮手，孫婆婆站了起來,林宣汐坐在了床榻邊，開口問道：“你擔心道士欺辱你？”
“我……”楊過眼淚簌簌落下。
孫婆婆這時候有些着急，開口說道：“莫愁啊，別逼他了,還只是一個孩子，又受了苦，我就知道臭道士們不是好人。”
林宣汐卻不理會，開口問道：“我剛剛在隔壁也聽到了你所說,那麽之前你師傅辱你,不教你武功,其他的道士瞧不上你，你又為何不早早逃出？偏偏在今晚。我記得今晚上是全真教派一年一度考核功夫的日子,莫不是和這件事情有關。”
楊過聽到林宣汐分析道這裏,他年歲不大已經慌了神,就說了實話，“我打死了一個人。”他的臉色慘白,汗涔涔心中惶恐，見着林宣汐,說道：“莫愁姑姑,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功夫時靈時不靈，我怎知道能打死人。”這時候說起來比武場上的事情，不見剛剛的伶俐。楊過訴說了自己的委屈，在比武場上受人的欺負，他又不會全真的功夫，情急之下用了□□功，惹了禍事。
孫婆婆這時候一愣神，她不知道這其中還牽扯到人命的。孫婆婆一時沉默，也不知道是否該可憐眼前的孩子。
見着孫婆婆都愣住了，楊過咬着下嘴唇，胡亂地抹着臉頰上的淚水，臉上本就有灰塵，現在更是顯得狼狽。林宣汐掏出了帕子，給他擦拭眼淚，楊過只覺得林宣汐萬分溫柔，心中更是難過和愧疚。“我弄髒了你的帕子。”
“不礙事的。遇到事情不要慌亂。”林宣汐說道，“我們有一樁說一樁，首先在比武臺上，是需要有人看着的。”林宣汐做過峨眉的掌門，每一次的比武，都會有人看着，下手需要知道輕重。更不能有肆意辱人的情況發生，林宣汐同楊過解說，不知不覺楊過眼眶中的淚水已經停了下來，看着林宣汐，這時候也注意到林宣汐身邊的小龍女，覺得這個奇怪甚至有些冰涼的地方，有天仙一般的兩個美人。
“傷人也就罷了，如果是死人了。”林宣汐說道，“有你的責任，也有趙志敬的責任的。事情發生了，不要想着第一時間逃避，更不要慌了神，保護好自己，你看看你現在跑掉了，原本他的錯處占到了大頭，現在他在你們師祖面前，可以推到你的頭上。被你鎖厭惡的人，做了替罪羊，你可甘心？”
“我不甘心。”楊過搖了搖頭，右手也捏成了拳。
“是了。”林宣汐淺笑着說道，這笑容晃了楊過的眼，只覺得眼前的女子溫柔又不同于孫婆婆，孫婆婆是完全站在他的角度，而林宣汐看得更遠，聰慧且溫柔。“更何況，你既然不會功夫，對方有內力在身，有可能只是一時被你打得閉氣了，我同你過去講清楚，可好？”
“他真的有可能沒死？”縱然是那人可惡，楊過也沒有想過讓他死。
“我會些醫理。”林宣汐說道，“走吧，別耽擱久了，我同你去看看吧。”
楊過點點頭，終于是應了。
出了墓門，走到林中，忽聽得外面有人朗聲叫道：“全真門下弟子尹志平，奉師命拜見李掌門。”聲音遠隔，顯是從古墓之外不遠地方傳來。
古墓門口再往前一段，有一塊兒石碑，上書這裏是全真禁地，不準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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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婆婆牽着楊過的手，林宣汐和小龍女走在前面，她們兩人會功夫，走在前面以免孫婆婆和楊過在黑暗的林中被絆住。
孫婆婆道：“外面有人找你來啦，且別出去。”
一行人穿過叢林，來到林前空地。月光下只見六七名道人一排站着，另有四名火工道人，擡着身受重傷的趙志敬與鹿清篤。
一個道人搶将上來，伸手抓住楊過後領。
林宣汐從地上踢起一枚石子，正中那人的手腕，“這位道長，也太過失禮了吧。”
那胖道人手腕一酸，口中喝道：“這是我全真門派之……”
尹志平立即喝止那人：“大家散開，不得在李掌門面前無禮。在下全真門派尹志平。”
“我知道你。”林宣汐說道，“那小道說的沒錯，原本是你門派之內事，但是你那師兄受了蜂毒，可不就與我門派有關？”
“還請掌門施以援手。”尹志平對着林宣汐鞠躬說道。趙志敬的情況并不打好，跌跌撞撞回到了重陽宮，就昏厥過去。
林宣汐從袖口之中掏出瓷瓶，遞給了尹志平，“有什麽話要慢慢說，既然是修道之人，為何不靜心養氣，卻是這般浮躁？”
“李掌門教訓得是。”尹志平讓人連忙把解藥給趙志敬服用下，林宣汐注意到尹志平開口之中，小道士們的眼中憤憤不平。
尹志平等着轉身的時候，恰好見着了月光下的小龍女，與她目光相對，只覺這少女清麗秀雅，莫可逼視，神色間卻是冰冷淡漠，當真是潔若冰雪，一時竟有些癡了。
林宣汐一直注意着沒有讓尹志平見過小龍女，誰知道這回有正事的時候，還是讓尹志平見着了，說道：“尹道長，我也會些醫術，可否讓我看看另一位情況如何？”
尹志平被林宣汐這樣一喊，心中一震，才從那種莫名的面紅心跳之中回過神來。“勞煩了。”他克制住自己不去看小龍女。
林宣汐半蹲下身子，小龍女自然跟在林宣汐的身後，這時候其餘的道士見了小龍女的模樣，心中想着恐怕天人也就如此了。
楊過和孫婆婆一塊兒，孫婆婆說道：“莫愁，可能救？”
“嗯。”林宣汐點點頭，“是受了內傷，人是無礙的。”
“胡說八道。”那個剛開始的小道士說道，“江湖中人最重要的就是修習武功，他的丹田被廢，今後不能習武，你可把出來了？”
楊過原本是一喜，這時候臉色複又蒼白，心緒大起大落，加上身上有傷，一個踉跄，孫婆婆連忙扶住了楊過。
見着楊過如此，那小道眼眸幾乎要冒出火，“這臭小鬼不知道使出什麽陰險的功夫，就傷了同門師弟，定然不能輕饒。最好攆了出去。”
“對，攆出去。”“傷害同門子弟，罪不可赦。”“還有他使用的功夫，說是歐陽鋒的□□功，說出去真是笑話，如果在場上用的全真的功夫也就罷了，畢竟不入門沒多久不知道輕重，但是使用的是邪魔的功夫，除了要趕出師門，更是要廢了他的功夫。”
被人攆出去，自己叛出師門，是完全不同的心路歷程。楊過垂頭不語，上次也是這般，在桃花島上，使用了義父的功夫就被視為邪魔，義父是他的溫暖所在，這世上真心待他的人少之又少。楊過害怕的樣子被孫婆婆看在了眼中，她本就是個護短的人，當即拉着楊過，“不怕，那群臭道士沒眼光，不做全真的道士更好，入我古墓派，我看他們誰敢欺辱你。”
“婆婆。”林宣汐尚未開口，小龍女就說話，她的聲音如同山間清泉，林宣汐注意到尹志平的耳垂在月光下隐隐發紅。“這是不合規矩的。”
孫婆婆對着小龍女擺擺手，目光放在了林宣汐身上，“莫愁，你應不應我？我，我并不曾開口求你事。”
楊過是個機靈的，這時候就面對着林宣汐跪下，結結實實進行叩首，“師……”
還沒有說完，林宣汐隔空點了他的穴道，這一手讓全真教的人尤其是尹志平睜大了眼睛，真氣外放，這江湖之中之曾聽聞一燈大師有這般的本事。頓時看着林宣汐的目光就帶了些神思和考慮，三十歲的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大小，這功夫卻無比精妙。
“我想，尹道長，同你們師伯馬钰道長談一下。”
在江湖之中，還是誰的武功高深，誰就能有話語權。林宣汐使出了這一手，全真教派上下并無其他意見。
“孫婆婆，龍兒。”林宣汐背對着兩人，“先回到古墓，我去一趟重陽宮。楊過也先帶回去。”
孫婆婆的聲音格外得大，她知道林宣汐已經應了她的條件，小龍女皺了皺眉頭，不明白為什麽師姐要收個男子入門。
林宣汐去了馬钰那裏，于他一陣長談，馬钰此人性情溫和胸懷若谷，在《射雕英雄傳》中，郭靖在塞外并不是全真弟子，馬钰卻可以教習他全真心法。林宣汐仔細分析了楊過在門派之中的處境并不大好，說道：“這除了和他的性格有關，沒有父親在身邊教導他，母親又早逝，他天性聰明失于管教，就顯得有些油嘴滑舌。一開始就得罪了趙志敬，于是趙志敬就只是教習他武功口訣，并不曾教習他心法。”
馬钰知道古墓和全真教派的淵源，這時候也耐心聽着林宣汐替楊過說話，“所謂是養不教父之過，楊過既然沒有父親，又入了我全真教，就是志敬的責任了。況且李掌門說的有理，場上之前都是弟子欺辱楊過，等到楊過回來之後，我自會一一責罰。”
這時候林宣汐再說出欲讓楊過進入古墓派的請求，馬钰有些意動，又有些為難。“今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林宣汐忽然換了個話題，說道：“古墓和重陽宮之間有一條蜿蜒的小溪，不知道馬道長可否知道？”
見馬钰颔首，林宣汐說道：“那道長是否知曉，因為自從楊康的事情發生之後，丘道長頗為自責，全真教上下的教習嚴厲了不少。”
“玉不琢不成器。”馬钰說道，“我曾教過郭靖，也是江湖中的大俠，他天賦并不太好，但是後天的努力，現在也是名震天下，不知道李掌門是否有耳聞？”
“馬道長不要誤會，我并不是對貴派的教習功夫有異議。”林宣汐說道，“只是在山林之間，我曾每每聽到小道士們抱怨全真的規矩苛刻。”說到這一點的時候，馬钰神情有些尴尬，林宣汐繼續說道：“每當這個時候，就會有人說起楊康的事情，正是因為丘道長并沒有教習好他的品行，才會讓全真教派現下這般。等到這個時候，就會有人臭罵楊康，說如果楊康落在他的手中，定然是早早砍掉。他的兒子楊過，也連着一般咒罵。定然是要他生不如死，雲雲。”
馬钰的眉頭擰起。
“楊過是楊康的兒子，全真上下恐怕也是有人知曉，有人透露一二，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林宣汐說道，“他現在傷了自己的師兄弟，原本性子就頑劣，恐怕，日子也不會好過。我想，馬道長也不願意毀了這個孩子。”
林宣汐同馬钰說了很久，最後用治好楊過傷了的小道士為交換條件，讓楊過入古墓派。
光明正大把楊過撈回來。
溫習了一下原著，其實少年時候的楊過不太讨喜啊，在桃花島上下手沒有輕重，就重傷了一個人，在全真教又是如此，差點殺人了。
不過看在楊過對小龍女夠癡情，女主對這個cp還挺喜歡，就拉回來調-教楊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