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李莫愁(13)

像是陸展元那樣,丹田完全毀掉的人,林宣汐并無他法,那小道士的傷勢,雖然麻煩了些,也還有救,向重陽借了丹爐,約定這幾日用藥草調養,十日之後送來丹藥,徹底治好小道士。

楊過既然不是派出師門,古墓和全真又有些淵源,馬钰對門人也就說了楊過今後教由古墓了,既然沒有學得心法,也不算是全真教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丘處機看了一眼趙志敬,趙志敬知道自己不肯教楊過的功夫已經被師伯知曉,心中心虛,心頭唾罵那楊過。

楊過這時候正在收拾包裹,結結實實打了兩個噴嚏,“一個噴嚏是有人在想我,兩個噴嚏是有人在罵我。”楊過笑嘻嘻對着林宣汐說道:“師傅,也不知道是那個臭道士在罵我。”

林宣汐搖搖頭,“不許叫我師傅,輩分等着回古墓了再定下。不許對全真的道士無禮。”

楊過見着林宣汐氣質清冷,想着要離開全真教的欣喜,也不生氣,“那,我叫您姐姐?”

“叫我師姐吧。”林宣汐開口說道。

“好。”楊過笑着說道,他若是不油嘴滑舌的時候,眉目俊朗,笑起來帶着陽光的味道,讓人心生親近之意。“我們等會就去拜會師傅嗎?”

林宣汐點點頭,心中想着不過等會要拜會的是師傅的墓碑,希望楊過不要吃驚。

林宣汐和楊過一同離開了重陽宮,林宣汐開口說道:“古墓同全真教原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後也不許生事。”

楊過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心中想着若是武功高了要報複回去,這時候卻是點點頭。

楊過見着了墓碑并不吃驚,吃驚得卻是小龍女,林宣汐見着了小龍女開口說道:“師姐,為何讓他做了師弟?”

楊過笑嘻嘻說道:“掌門師姐這般年輕,龍師姐也是如此,竟像是姐妹一般,想着等到我成年了,兩位師姐容貌不變,我們三人互稱師姐弟也是使得,莫不然到時候我稱呼掌門為師傅,還讓人覺得過于年輕了。”

小龍女皺了皺眉頭說道:“咱們古墓是不下終南山的。”

楊過吓了一跳,道:“難道我也不能下山啦?”

小龍女道:“自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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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宣汐開口說道:“只不過這規矩等到我任掌門了,變成了得到我的許可方可下山。武藝不成之前,我也是不允你下山的。”

楊過點了點頭。“還是掌門師姐這個規矩好。龍師姐,你可不知道山下究竟有多麽熱鬧,多好玩。”

林宣汐聽着楊過說着江湖中的事由,小龍女也是靜靜聽着。楊過這一日開始,便算是古墓門派的人了。林宣汐并不急着教誨楊過,一味的說教只會讓他心煩,想着讓孫婆婆多關切他的生活,自己則是教習他的功夫,其中一些道理也攙和着灌輸給他。古墓這裏常年不見外人,原本紛雜的心虛也會在寧靜之中熨帖,得到安撫。

也确實如同林宣汐預料的那般,楊過在山中安分了不少,并不會主動招惹全真教的道士。似乎知道林宣汐不喜他的油滑,在林宣汐面前也是安安分分的,只顯示自己的機靈。

楊過就在古墓之中住下了,和桃花島一樣是與世隔絕,卻完全不同于桃花島。孫婆婆和義父歐陽鋒一樣全心全意疼愛自己,不論對與錯。林宣汐像是一個古板的長輩,這時候楊過才知曉林宣汐已經三十歲了,楊過吓了一跳,林宣汐比他小時的娘親似乎還要年親些。林宣汐有些特性像是郭靖,她會教育自己告訴自己道理,做錯的時候會指正出來,不會像是郭伯母那樣防備他,也不真心待他。

對于小龍女,她的性子是幾日之中最為冷清的,楊過卻最聽她的話,這讓林宣汐不由得感慨,縱然是她的存在改變了這個故事的走向,兩人也是佳偶天成。

楊過一直渴望學習功夫,林宣汐教了他之後,日日苦練,并不懼怕辛苦,加上楊過的天分頗高,人又伶俐,知道全真教的道法,教習了《九陰真經》之後,武功更是一日千裏。可惜他只是表面上安分,如果有朝一日功夫成了,恐怕就會離開古墓,不然林宣汐想着同他切磋也是好的。

三年的時間,楊過的進展雖然快,卻也有限,小龍女自從及笄之後添了一個愛好便是撫琴,楊過每每在小龍女撫琴時候引劍揮舞,随着節律律動。小龍女的曲調,音中含劍,這讓孫婆婆看着合不攏嘴。

“楊過是咱們看着長大的,這般在一起,也是好的。”孫婆婆說道。年紀大了的人,就喜歡看着人成雙成對,見着林宣汐一點點改變了古墓的規矩,心中也想着撮合楊過和小龍女了。

“他的心思恐怕并不在門中。”林宣汐說道。

“男子漢志在四方,沒關系的,有龍兒在呢。”孫婆婆說道。

“等到他知曉人事,再言此事。”林宣汐說道。和小龍女在一起有十幾年的時光,心性單純通透如同碧水,林宣汐原本想着撮合楊過和小龍女,心中漸漸不舍。又想着楊過早已長成,若是歐陽鋒來了,點了小龍女的穴,讓尹志平占了便宜便是會讓她後悔不已,所以夜夜都不許小龍女出去。小龍女雖然不解,素來是聽她的話的,也就應了。

楊過不知曉林宣汐的用意,“掌門師姐,不是應當是日日勤奮習武嗎?為何晚上的時候不讓龍師姐同我一塊兒習武?”

“終南山來了人。”林宣汐說道,“武功高強的瘋子,可是惹不得的。”歐陽鋒來到了終南山來找楊過,是小道士們在溪邊議論的時候,林宣汐聽到的,所以晚上不拘着楊過,卻拘着小龍女。

楊過笑嘻嘻地說道:“掌門師姐為何不擔心我?只擔心龍師姐。”

“你這般滑頭還需要人擔心?”林宣汐反問道。事實上,林宣汐确實應該擔心,因為這一夜之後,楊過便是再也沒有回來。

林宣汐去全真教準備打探楊過的消息,确定了歐陽鋒擄走了楊過,小龍女似乎有些擔心楊過,她的面色雖然不改,彈琴時候卻有走音。

“你在擔心楊過。”林宣汐指了出來。

琴聲驀然一停,小龍女的雙手搭在古琴上。

“龍兒,你過來。”林宣汐對着小龍女招招手。

小龍女就坐在了林宣汐的身邊,低垂着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自己眼眸裏的情緒,悄聲開口道,“師姐。”

“龍兒也長大了。”林宣汐揉了揉小龍女的腦袋,自從楊過來了之後,她往往是見着兩人在一起習武。很少單獨同小龍女這麽親近。“你可是動了心?”

“我……”

“你仔細想想再開口。”林宣汐說道,“讓楊過入我古墓派,不過是全了孫婆婆的念想,加上如果讓全真道士繼續養着,這孩子會長歪了。我心中憐惜,不過就手罷了。你我都知道楊過的性子并不安定,這次是他從小在乎的義父歐陽鋒過來帶走了他。兩人入了江湖,恐怕是否能再回古墓都不是一個定數。”

“既然是他的義父。”小龍女開口說道,“今後也有人照顧了他了。”

“一,他的義父腦子并不太清楚,誰照顧誰還不是個定數。”林宣汐豎起了一根手指,在小龍女的面前搖了搖,“二來,你可願他在江湖上有了傾心的女子,一年到頭來趟終南山,拜見我二人?”

小龍女的身子一顫,眼睫毛也在輕輕扇動。

雖然小龍女的年紀已經二十,在古墓中長大,卻心性單純,林宣汐見着不免心疼,顯然小龍女有了點心思,但是楊過呢?雖然他少年早熟,現在也不過是十六歲的年紀。恐怕還沒有仔細思量過兩人的關系。

見着小龍女不語,林宣汐嘆一口氣,伸出臂膀攬住了小龍女,“我的好龍兒,去走一趟吧。去弄明白他怎麽想,去弄清楚自己怎麽想?師傅臨走之前,就覺得古墓圈住了你,現在我做了掌門,這規矩已經變了,你便下山吧。”

“師姐。”小龍女說道,“我想下山。我,我想看看他所說的大千世界。你說師傅不放心的其實是我們兩個人,那你呢?”

“我啊?”林宣汐笑着說道,她的眼角已經有細紋,“你師姐最喜歡的便是習武,你下山了,我也會繼續習武的,這下也好,這寒玉床也不用輪流睡了。”

小龍女收拾好了包裹款款離開,林宣汐同孫婆婆站在終南山的山腳處。“婆婆,師姐,我走了。”

等到那一襲白衣已經消失在視野之中,孫婆婆對着林宣汐開口:“莫愁,你既然放心不下龍兒,為何不肯下山呢?”孫婆婆見着了小龍女的身上放了諸多的藥粉,還有防身的暗器。都是林宣汐給小龍女準備妥當的。

“這本就不是我的江湖。”林宣汐開口說道,看着悠悠藍天,“若是我對龍兒總是不肯放手,她又如何成長?”

她何嘗沒有想過去游走江湖,只是這些年同龍兒的相處,恐怕她會無法放手。索性繼續蝸居終南山罷了,連續幾個世界都是武俠世界,若是再次是武俠世界也可以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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