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最後肖揚還是氣呼呼地丢下郁遠先去沐浴了。在離開之前,他還對郁遠說道:「你根本不在意。」

郁遠還是一頭霧水,他正送雙胞胎出門。

杜行遠是裏頭最沉默的人,但他也想得最清楚,師兄失憶,而且魂魄總感覺去過別的地方,如今的禮儀和思想顯然跟他們不一樣,恐怕真不知道蒼山來投拜帖的原因。

「師兄,你知道什麽是拜帖嗎?」站在門口,心思細膩的杜行遠問着郁遠。

郁遠還是大概知道拜帖是做什麽的,「不是就是寄個信來說他們想過來拜訪?」

杜行遠解釋道,「魔道近來拜帖不少,大多都是想求見尊上的。」

郁遠總覺得大師弟話沒說完,「求見他做什麽?」

杜行遠言簡意赅,「來求道侶的。師兄,我們走了。」

說完就拉着一臉震驚的杜自迩,帶着從頭到尾搞不清楚狀況的禦廚走了。

郁遠站在原地想了一下,慢慢回味過來魔尊大人在生什麽氣了。

魔尊大人期待他吃醋?

他想一想如果魔尊大人背上趴個別人,他會不會不高興。

嗯,不是滋味,會把電掣拿出來,跟那人說他的背豈是你可以待的?會叫那人滾!

這樣他确實是吃醋對吧?

那……怎麽辦好呢?

頭一次面對這個難題,媽媽口中的死直男郁遠有點困擾,再度悲嘆這裏沒有網絡可以讓他搜尋。

不過他到底該搜尋「惹火喜歡的人生氣要怎麽辦」,還是搜尋「激怒自己貓咪該如何是好」?

他也無解。如果他不是前郁遠,人生這是第一次養這種人型大貓!如果他是前郁遠……

郁遠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前郁遠到底知不知道,自家寵物對他抱着有別于主寵之外的念頭?

另一邊的肖揚在溫泉裏,泡着泡着想明白了,他那蠢主人,該不會把前塵往事忘得一乾二淨後,至今不知道蒼山來投拜帖的用意為何吧?愈來愈覺得這恐怕才是方才吃夜宵時,提到蒼山投拜帖,郁遠一臉無所謂的答案。

而不是他本來想的,郁遠還把他當獸寵時,在到處游歷遇到那些西域人之前,偶爾便會提起要他找道侶,生一窩可愛的小白虎。

郁遠從過去的無名指紅線事件後,倒是真沒提過這件事了,只是還是傻得不知他的心意,他都不知道被杜行遠暗地笑過多少次,今天還被明着笑了。

……有機會一定得讓郁遠為他生一窩可愛的小白虎補回來。

肖揚內心暗暗想着,敏銳地發覺有人朝着浴池來了。

自然是郁遠。

郁遠畢竟是接受現代教育長大的,也不是個別扭的人,想到他剛剛那操作根本就是讓魔尊大人生氣,他直接就說道:「對不起,我剛才不知道蒼山派來人拜訪的意思,原來是要來跟你求結道侶之事。」

「所以?」肖揚挑眉,淺藍色的眼珠在夜色裏熠熠發光。

「今夜你罰我去書房睡吧?」郁遠覺得這是他極致的歉意了。

他知道肖揚就是白虎之後,态度180度大轉變,從前兩天不想跟肖揚睡一張床,到現在已截然相反。

他,郁遠,從小立志要去動物園摸老虎的人,如今有了一頭白虎,要他不能抱着睡覺,就是徹頭徹尾的懲罰!

肖揚的薄唇一勾,眸色瞬間變得危險。他不明白郁遠內心那些彎彎繞繞。對他來說,這整件事,就是方才先被郁遠惹毛後,以為對方終于要給他一個說法了,結果這人還想不跟他睡?這道歉算什麽?!

郁遠此時就站在泉池畔,肖揚随手一扯,将毫無防備的青年拉進泉池裏,砸進他懷裏。

郁遠全身上下衣服都濕透不說,連臉、頭發也被濺起的水花一并弄濕了。

肖揚盯着郁遠在柔和的光線下更加吸引人的唇,直想狠狠咬上一口。但他終究沒咬,只是用拇指揉了揉那漂亮的唇瓣。

郁遠被拉下來,一時傻了,他也還沒弄懂肖揚此刻的情緒,就被揉唇瓣,心頓時跳得毫無秩序。

兩人離得極近,氣氛随即暧昧起來。

郁遠突然間口幹舌燥,他吞咽了一下口水。

「再說要去書房睡覺,我就咬你了。」肖揚還是更在意這個人,勝過自己那些憤怒情緒,不想傷害他,不想他難受。

郁遠心跳紛亂,一時頭腦斷線,鬼使神差地問出一句:「咬哪裏?」

肖揚方才那些怒氣就突然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他這個不谙情愛的傻主人。不是早就知道主人是這樣的?至少現在兩人間的關系已慢慢改變。

「咬哪裏?」肖揚笑了笑,視線從郁遠的唇轉到胸口,可惜郁遠總愛穿黑,透不出什麽春色,再轉到腰部以下那處,因為長年伺候青年,他知道青年不僅人好看,連筆直那處的顏色也透着粉。

郁遠對肖揚的眼神毫無招架之力,他很想說你怎麽能這樣看,你怎麽騷成這樣,但他卻又隐隐約約地……有點期待。

天啊這下他是真彎了,彎得徹頭徹尾。

「當、當我沒問。」郁遠既期待又怕受傷害,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太快了,他才來這裏第三天,就跟魔尊成了能被咬的關系,這……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個人從來就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可以兩三天跟人看對眼,就發展出這種肉體關系的人!

他還是母胎單身啊!本來還以為他會持續着這項本事當大魔法師。結果一朝穿書立刻破功破得澈底。

肖揚看青年結巴就知道對方緊張了,知道該緊張就好。他唇挂着微笑,伸手去碰青年濕透的衣襟。

郁遠吓着,後退了一小步,險些在濕滑的浴池裏滑倒,被肖揚一手扶住。

肖揚低笑,「不過想幫你脫衣罷了,那麽緊張?」

當然緊張啊,郁遠心想,誰知道你有沒有要脫我衣服咬我?我還沒準備好啊!

郁遠心裏嘀咕,嘴上說道:「幹嘛脫?這樣挺好。」

肖揚知道他沒用皂角再清過,就渾身不對勁,「這樣洗得幹淨?」

郁遠一被提醒就全身怪,「唔,也是,那我自己脫。」

好吧,衣服濕黏黏地黏在他身上,他此刻又緊張斃了,愈緊張就愈脫不掉,這衣服搞一堆系帶是有事嗎?!

「我來吧。」肖揚早做慣了這些,就算郁遠衣服都是濕的,跟身體黏得很緊,他還是輕輕松松地剝掉了,手當然會不慎碰到郁遠的身體,但他表情專注,看起來完全不像方才還撩過人。

郁遠臉卻紅透頂。他太緊張,完全就忘了他已經是一個能用法術穿脫衣服的人了。他心跳得飛快,心說肖揚毫無遐想,可是他有。這樣坦誠相見,他會想到很多限制級畫面!

他不由得有些納悶,肖揚到底是行還是不行,怎麽嘴巴上那樣說,但感覺都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

但他知道不能随便說男人不行,他只是有點可惜,肖揚的那東西看起來那麽大,如果真的不行,難怪性格會有些扭曲。

慢着,如果肖揚真的不行,難道由他來嗎?他行嗎?!

不想說自己不行,但他還真不知道如果是他壓人的話,到底行不行?

如果兩個都不行,到底怎麽雙修?郁遠決定今晚不要再畫食物了,先去看看有沒有雙修的書再說。

「寶貝。」肖揚見他一個人臉色變化極快,不知在想些什麽,突然出聲。

郁遠突然被這樣叫,吃驚地瞪大眼,「你、你叫我什麽?」

肖揚定定地又叫了一聲,「寶貝。」

郁遠還在驚訝,「這時候有這種叫法?」

這人關注的點也真可愛,「有沒有重要嗎?想叫便叫了,不能嗎?」

「可以、可以。」他哪能拒絕得了大毛球,雖說這叫法聽起來真的讓人怪不好意思的,但大貓高興就世界和平了。

「寶貝。」魔尊大人虎心大悅,又喚了一聲。

「那你在人前總不能也叫我寶貝吧。」郁遠有點好奇,「你會叫我什麽?」

肖揚輕輕笑道,「主人。」

郁遠吓了一跳,魔尊大人這是打算脫馬甲了嗎?!他還沒有做好準備,「為什麽是主人啊?」他講話的聲音還有些微顫。

肖揚神色認真,唇邊有着淺淡笑意,低低說道:「我願為奴為仆,主人。」

原來不是脫馬甲,但怎麽聽起來更感人,而且明明兩個人都泡在泉池裏,魔尊大人卻硬生生說出了單膝跪地的儀式感?

郁遠突地鬼迷心竅,執起肖揚的手,輕輕吻了一下手背。

肖揚的眼神頓時深沉,他極力壓抑,告訴自己連幫青年脫個衣服,對方都臉紅成這樣,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是什麽?」肖揚凝視着自己的手,像是要把手望出一個洞。

事實上,他在忍耐。

這是郁遠第一次吻他。就算只是手,他還是想要再把自己的唇也印到手上去,當成他們吻過彼此的唇。

「這是我們那邊的吻手禮。」郁遠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來此舉,熱到快出冷汗。

肖揚挑眉,目光還在自己的手上,「吻手禮?」

「就是我們那裏西方傳統禮節,表示歡迎、禮貌、尊敬或奉獻,剛才應該是要你親我的,你剛剛說那些話,通常會配上這個,我一時腦波弱,就……」郁遠悔死,他剛剛到底為什麽要吻肖揚的手?

肖揚考慮不洗手了,「腦波弱?」

「就容易受影響啊。」郁遠解釋道:「總之覺得剛才沒配上這個,好像哪裏怪怪的。」

肖揚視線終于從手上離開,問出他極度在意之事,「你亦如此吻過別人嗎?」

「當然沒有,我吻別人幹嘛?」郁遠不解他何來此問,「我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十二時辰都腦波弱。」

魔尊大人嗯了一聲。

這聲嗯到底是什麽意思?貓科動物太莫測高深,郁遠猜不透,又怕大貓被親心情不好,「不然我也讓你吻回來吧。」

肖揚又看回自己的手,那才被郁遠親過之處,他還記得郁遠的唇柔軟如花瓣一般的觸感。

「讓我吻回來?」肖揚勾起唇,眼神晦暗不明,「你确定?」

郁遠沒想太多,只覺得魔尊大人開心就好,「确定。」

肖揚沒忘了得提前警告青年,「那我吻了。」

郁遠大大方方伸出手,「喏,給你,吻吧。」

肖揚卻握過郁遠的手,握得緊緊的,在郁遠微微訝異的眼神下,蜻蜓點水似地将自己的唇印到對方唇上。

郁遠從前老愛趴他原形時的身上,唇瓣的觸感,他記憶深刻。

這卻是他頭一次以唇碰郁遠的唇,青年的唇瓣跟他記憶中一樣,既軟又甜。只可惜只能淺嘗即止,不能吓壞他家主人。

「這個,你們那裏也是有的吧?」肖揚笑着舔舔唇,「真甜,我喜歡。」

這回換郁遠瞪大眼睛,當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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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休息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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