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戰鬥
一：一只貓點燃兩派
暗姜色武士的身影很快出現在月池邊上。“快點，舔吧。”蛾翅說着站起身給她留了一個空位，“請你信任我，我支持副族長繼任。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信我，我不會怪你的。”她很慌亂地快速說着，站到了雀瞬身後，背對月池。
“啊，族裏還是有支持我的貓，他們在我和反對派今天的武士中間阻擋着。”雀瞬說着，像非常渴了一樣把頭紮進了月池。風族貓是最厭惡水的，能夠為了快點夢到星族而把頭紮進水裏，要付出多大的勇氣啊！蛾翅越發敬佩這只藍綠眼睛的——準族長了。
雀瞬已經沉入星族的夢境，睡得這麽沉，她的靈魂仿佛已經完全被抽了出來，躺在蛾翅身後的就像一具屍體。漂亮的金色皮毛和普通的暗姜色毛發相接，互相翻了起來。金色皮毛上滲出了許多汗水，沾得暗姜色更加沉重冰冷。
“我也是受過武士訓練的……但我是撐不了多久的。不過……必須得等到雀瞬成為雀星，才能放松。”她對自己說。四周都是沉睡的貓，只有默不作聲、遁于黑夜中的詩爪和夜爪聽見。此時此刻，蛾翅已經全然忽略他們的存在，感到茫茫黑夜，甚至茫茫宇宙中都只剩下了她和與她皮毛相接的雀瞬，其他的都是攻擊着的惡魔。那些逼近的黑影。恐懼已經讓她忘記了其中還有一些是站在雀瞬一邊的。
她并不認識風族的貓，除了著名的鴉羽、風皮和很少幾只其他的貓。
一只黑白相間的母貓狠狠地抓了一把一只土黃色虎斑公貓的頭頂，血珠在恐懼的蛾翅眼中慢了下來，像砂礫一樣飛揚，灑落。另一只貓，他的皮毛在月光下呈現詭異的銀灰色，似乎本來是黃色的，立刻沖過來，揪住她的腰部一下子按到地上。頭頂出血的公貓也狠狠抓了一把。“女/表/子！”他罵道，“什麽值得你這麽拼命？她是你什麽？”随即他的頭上又挨了一下。傷口上再受傷，疼痛不止是加倍的，蛾翅很欣喜地看到這名聽了這句話應該是屬于反對派的武士疼得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然後就絆倒在一個小土堆上了。
月亮逐漸被雲擋住了。
“這群迷信的貓不是相信星族發怒了？”蛾翅呸了一聲，“真是的，只有在外族面前才會裝這個樣子吧，真想打星族打雷也擋不住。”罵了這一通，蛾翅反倒感覺心中的火焰燃燒起來了，帶給了她一些勇氣。
二：戰線移動
這時在陰影裏只能看到輪廓，距離讓閃爍的眼睛也難以看到。她看不清哪只貓是哪只，就連叫喊也比剛才月光明亮時分難以分辨。也許這就是心理作用吧。
一只輪廓強壯的貓突然站了起來，立刻看到了好幾個貓的影子撲了過來。他們在大批打
鬥中最為顯眼。因為，那只輪廓強壯的貓很快就擊退了他的對手們，在下一只貓撲過來之前向這邊沖了過去。
那只貓的皮毛是棕色的，也就是風族最常見的顏色，蛾翅無法分辨他是誰，只看出來這只貓很年輕，以前沒見過。
他沖了過來，吼了一句：“快交出來那個麻雀！”
緊繃的大腦不适合運轉，過了好幾秒蛾翅才意識到這是說雀瞬。其實還沒過多久呢，她仍然不敢挪開。
Advertisement
“喂，說的就是你！河族佬！”那只貓繼續說，聲音仍然粗野。他擋在蛾翅和月亮之間，月光給他的毛發鑲上了詭異的銀邊。他的眼睛沉在自己擋出來的陰影裏，看上去是渾濁的。毛發因為憤怒而炸開，看不出原來也許優美的肌肉輪廓。
蛾翅看着面前的巨大陰影，仿佛随時都會像冬青葉的山洞一樣塌下去。她完全不知所措，明明自己也受過武士訓練，這時候卻什麽都想不到。只要開打就會離開雀瞬，那時候也許其他“惡魔”會來解決她。雖然她也懂得有舍才有得的道理，但是一到緊張的時候什麽都會忘記。“我可以舍我自己，但她的生命不是我擁有的，我不能自作主張‘舍’掉！而且那只公貓沒有打我，我打他也許也是犯法！”她一瞬間這麽想到，爪子不覺中彈了主來，僅僅摳着地面。那只貓擡起了前爪準備攻擊，似乎是誤認為她在威脅他。
她這時似乎也稍微有了些底，仿佛自己這時候攻擊在一切道德來看就是合法的。“現在如果我攻擊就是為了自己！如果自己都沒了還怎麽保護她？”她想道，撲了過去，從那只大塊頭的公貓肚子下方鑽了過去，早已準備好、等待的太久都有些懈怠的前爪抓上了他的尾根。
三：真正的幫助
仿佛所有的恨，所有的恐懼，所有內心的陰暗都凝聚在此刻的前爪上，一下沖得她就像昏了過去一樣，神志瞬間模糊，但爪子仍然借着勢全速向下。那只貓猛地踢上她的側腹，力道和爪子的鋒利度都遠遠超過她，畢竟是一名年輕氣盛的武士啊。她立刻咬住了他的肚子，奮力朝上頂。那只貓翻滾過去，還沒等她放松一點去想自己是否贏了，嘴裏的皮毛已經空了，又一只爪子把巨大的傷口烙在她身上。
“誰來幫幫我！”她以為自己會嘶吼着，但口中只是細弱的、“救命！”般的聲音。
似乎有什麽站在身邊,她的心靜了下來。對手的動作也開始放慢（當然是心理作用），她開始冷靜地回想應該出的一招一式。她甚至記起來了這只貓是誰，她曾經見過的，當年還是枭須的學徒須爪時，他就有能力打退黑森林貓了。在“最後一戰”裏，他也出了力。可現在……最後一戰并不是最後了，大家已經因為這個默默無聞的準族長翻出爪子面向對方。僅僅因為這麽一小點事，同族成員開始自相殘殺。
這只淺棕色公貓不也是默默無聞的存在？蛾翅甚至不知道他的武士名。當時風族添了三名武士，一星就沒有一一宣布。現在一星也……
蛾翅發現，其實什麽都沒有來,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當初自己是多麽希望有神秘力量援助啊，而鎮定就恰似這力量來到。她想罵，感到自己被騙，騙她的卻只是自己。自己一直在相信有誰在幫着自己，相信這個力量可以讓自己鎮定。而這個“相信”就有着強大的作用，但如今一旦發現真相，再想相信也無法做到了。
四：守護者
雀瞬仍然躺在那裏，不知道接收了沒有聖名，蛾翅也不敢放棄她；但現在真的堅持不住了，難道……？不，這麽想也是可恥的，怎麽能輕易抛棄她？
她已經落于那只貓的下風，阻擋不住的其他貓正在向她身後奔去。
這時，一只綠眼睛的黑貓出現在雀瞬身旁。前爪帶出優美的弧線，朝帶頭跑向雀瞬的灰色武士揮了過去，落在眼睛附近；身體立刻被這只前爪撐起，瞬間從空中劃過去，落點正好咬住了他的脖子。一瞬間，蛾翅仿佛看到了冬青葉是怎麽殺死蠟毛的。
“蠟毛”倒在地上，但是還在掙紮。他脖子上的傷痕不足以致命。而“冬青葉”又開始攻擊其他的貓。他們就像喪失了作戰能力一樣，或者說像看不見自己的對手一樣，一片茫然就倒下了。
難道說，冬青葉在星族的靈魂在幫助她？蛾翅又驚又喜。
這時，躺在月池邊的暗姜色母貓身體抖了抖，醒了過來。她藍綠色的眼睛很迷茫地睜開，然後立刻變清澈了。
蛾翅立刻從那些憤怒的風族貓中穿了過去，差點撞到她，說：“雀……星，盡快跑遠。今夜之後，應該就不會有……”
就在這時，葉尾被一只毛發完全炸開的貓摔到了她身上，提醒了周圍是多危險。她急匆匆地帶着雀星（這麽稱呼應該沒錯，她不安地想）跑了出去，對冬青葉說了句帶着大量喘氣的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