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島

“走。”蛾翅又說了一遍。她很明白兩只貓現在都清楚地知道這個信息，這麽說只是為了自己安心吧。

“往哪邊？”

蛾翅聽了直想打自己的頭，怎麽連這都忘了說？她還是清了清嗓子，低聲喵道：“去會場小島，中立地區應該是可以作為暫時庇護場所的。我不能把你帶到巫醫巢穴，河族肯定也不能這麽做；如果在外面，像馬場，過夜也是很危險的。我們從不經過風族領地的路走。”

兩只貓在夜色的掩護下靜靜地沿湖邊快走——跑會很快累掉，走又太慢了。這時月亮已經挪移到西半邊。蛾翅的金色皮毛很吸引目光，有助于讓雀星避開大家的視線。

幾只巡邏的貓帶着自己的腳步聲出現了，為首的那只問道：“誰？”蛾翅趕緊把雀星推進最近的灌木叢，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回答說：“我是蛾翅，開巫醫大會剛剛回來。”那只貓的表情一下軟化了，幾乎還微笑了一下。蛾翅懸着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過了這班巡邏隊，就意味着不會有下一班。

蛾翅這麽想着，就像是在心裏過了一遍真的遭遇巡邏隊的場景。雖然這不是真的，她卻寧願相信，已經不會有下一班巡邏隊了。

就好像剛才長長的幻想是真的一樣，她們真的沒有任何遭遇。就這麽平平安安地到了小島。

“我走過這橋。”雀星說，“但是當時沒有認為這裏會是和平的庇護所。我以為族群越多，爆發戰争也會越多。”她跳上樹橋，快速沖了過去。

“往往，涉及族群越多的場所，就會越穩固呢。”蛾翅嘆了口氣說，“當時媽媽也是住在血族和四大族群約定的停戰線一帶，才在紛争中找到了相對的安寧。”

兩只貓并沒有看最高的，一般是族長才能登上的那棵樹，而是并排躺在了一塊靠近湖面的大石頭上。天空，群星閃耀，在極其深遠的後方放出靈魂的光芒。微風讓夏夜有了涼意，也吹動湖面泛起細語一樣的漣漪。幹爽的石頭沙沙的，就像風族營地的砂岩。探出懸崖，位于湖面上空的石頭讓視野的最上方沒有了翻覆搖曳的枝條。

“你還記得那些年，我們一起破除過的迷信嗎？”雀星似乎是毫無睡意，似乎授予九命的儀式不會帶來疲憊，說道。

“啊……沒錯。當時除了我們兩個，還有雷族的雲尾，也是參加得比較積極的。但是影族沒有貓呢。真的，他們也不是那麽虔誠啊。”

“是的……”雀星有些心不在焉地說。她在族長儀式時接收到了一個預言。雖然想說出來，但是真的不敢呢，何況這是一只外族的貓。不過，萬一……萬一因為錯過了預言，四大族群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那可是……

她很糾結地想着，最後還是決定說出口。

“什麽？！”蛾翅猛地撐起身子，幾乎吼叫着問道，接着就用前爪捂着心髒的位置，看樣子快要倒下了。她凝視着雀星藍綠色的眼瞳，問道：“怎麽可能這樣？”

“正是因為我這麽感覺才告訴你的啊。”雀星這時候也很慌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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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翅像一臺正在發動的怪物一樣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