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14)

第五十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 (14)

無情無愛,我可以很潇灑,很自在。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一切,沒人能阻擋,沒人能威脅。”

北棠傲還想說什麽,天突然毫無預警地下起了蒙蒙細雨,雨滴打在山壁上挂着的畫卷上,模糊了畫上的字跡,風吹雨打,有些畫卷甚至被風掀雨刮得毀爛。

甲板上兩人在風雨中靜靜而立,誰都有沒動作。

風雨的冰冷,冷不過北棠傲此刻的心。

上官驚鴻冷然說道,“看到了麽?也許老天都不贊同你對我所謂的情意。天意不可違。你收心吧。”

“什麽是天意?”北棠傲怒吼,剛硬如鐵的俊顏狂野如獸,“上官驚鴻,你是那種相信天意的人嗎!”

憤怒似乎有點讓他失控,他高大的體格與刀鑿般剛毅的面孔浮現狂怒的火焰,似要将嬌小的她拆吃入腹腔。

可惜,上官驚鴻面色冷凝淡定,坦然無懼,并未将他的怒氣放在眼裏。

“信啊。”她嬌顏在雨中綻放無邪的笑,“天意有什麽不信的。”愛信的時候就信,不信的時候就不信。

北棠傲鐵掌想鉗住她的身體,搖醒她不能這般冷情,可上官驚鴻身軀一閃,已離他十步之外,他手僵在半空,痛心地看着她獨自一人站在雨中的背影。

甲板轉角,她身影清冷孤傲,沒有一絲雨淋濕全身的狼狽,仿若不染塵俗的仙子,本就不屬于這世間。

北棠傲握緊鐵拳,任心痛蔓延。

風雨中一艘畫舫駛近,在湖中搖曳蕩漾。

祁雲一身青衣孤伶伶站在船頭,垂手靜立,清俊的身影任憑風吹雨打,未受天氣影響,靜寧依舊。

只是他清越的目光卻蘊繞着一絲不舍,若水的眸光瞧着另一艘舫船甲板上的上官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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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驚鴻遙望祁雲,他清俊的身影形單影只,深深的孤寂驀地刺痛了她的心。

心,又開始一點點地痛。上官驚鴻不由蹙了蹙眉宇,她清晰地感覺到滅情水之毒,又一次發作,這已是她第二次毒發,為的是同一名男子。

一襲青影從湖面掠過,快如風、輕如雲,淩空踏水,轉眼間,已然擁住上官驚鴻單薄的嬌軀。

“鴻……”清澈瞳子滿是擔憂,嗓音也微啞,“不舒服麽?”

“我沒事。”她仰靠在祁雲懷裏,有點佩服隔了這麽遠,祁雲還能注意到她細微的表情。

北棠傲憤怒地走過來,低喝,“放開她!”

祁雲恍若未聞,眼中只有上官驚鴻的存在。上官驚鴻同樣回視着祁雲好看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臉龐,一瞬不瞬。

一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瞬間,天空放氣,又是豔陽高照。

一滴水珠從祁雲發際滾落下來,落在上官驚鴻出神的眼睫毛上。長翹的睫毛沾着水珠,驕陽閃閃,水珠迎光,晶瑩而剔透,說不出的清逸、誘人。

祁雲忍不住低首吻去她眼睫上的水珠,無關欲,無關情,只是單純地想這麽做,就這麽做了。

上官驚鴻睜瞳未眨,瞧着祁雲近在咫尺的絕俊面孔,心痛的感覺似乎更深了。

北棠傲剛硬的鐵拳握得“咯咯”作響,額際青筋暴跳,面色鐵青,“鴻兒,你不是說無情無愛麽?現下算什麽!”

“沒什麽。”上官驚鴻站直身體,輕聲說道,“祁雲,我們走吧。”

祁雲颔首,攬着上官驚鴻的纖腰,踏水無痕,如雁過長空,下一瞬已到祁雲先前站的畫舫。

北棠傲站在甲板上望着上官驚鴻随祁雲進了另一艘畫舫船倉的身影,痛心啓唇,“鴻兒,你是故意要傷我的心,還是純粹地做給我看,想我死心?”

船倉內的廂房裏布置得簡潔清雅,一桌二椅,壁櫃,梳妝臺,一張歇息的床,桌上的裝飾瓷瓶裏插着一束雪白的鳳仙花,花香淡淡,清幽怡人。

就像這艘畫船的主人,讓人感到舒暢。

“床上已備了幹淨的衣棠,你先換裳,以免着涼。”祁雲遞給上官驚鴻一塊毛巾,“頭發濕了擦一擦。”

上官驚鴻接過毛巾,開始擦拭濕發,“你知道天會下雨,連衣服都先準備好了?”

“嗯。”祁雲說,“雖然不知衣服用不用得上,有備無患。”

“我游湖之前在馬車裏掀開過轎簾,你來得這麽快,那時就被你的探子發現了吧。”

祁雲颔首,“我去外頭等你。”

“你也先去換件衣裳。”她叮囑。

“好。”他走出廂房,留給她一室安靜。

上官驚鴻脫下濕衣,換上祁雲準備的衣裳,将頭發擦得半幹,線視瞄到梳妝臺上的梳子。他連梳子都準備好了,真是細心。

拿起梳子将長發梳順,她邁步走出船倉。

祁雲站在船頭,依然是一襲青衣,只是不是先前穿的那一身。依然是那麽寧靜安和,靜靜地等待。

聽到她開門的聲音,他轉過身,見她一身白裳,纖腰若柳,風拂青絲,半濕的頭發有幾縷柔軟地拂面輕飄,飄過眼睑,媚眼如絲,儀态萬千,卻又清靈脫俗。

他清越的眸光閃了閃,寧靜的心湖漾起一圈圈蕩漾的漣漪,情動。

未錯過他眼裏隐動的情愫,上官驚鴻心裏閃過一許複雜。

“衣服挺合身。”他唇邊漾起輕淺的笑意,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

上官驚鴻笑問,“也沒替我量過身,衣服的尺寸怎麽會這麽準?”

“估模的。”他說。

她閃了神,不由想起魔龍君烨熙說過的話。‘都是新衣服,本尊目測你的身姿尺寸,請了南遙國最好的裁縫幫你趕制的……’

察覺她失神,祁雲未再啓唇,靜靜地等在一旁。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心裏卻微微有一點兒苦澀。

微風拂過,她見一旁默候的祁雲,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溫暖。

“天氣又好轉了,雨後空氣清新,要麽,我們繼續游湖?”她開口,并不想舍棄與祁雲相處的短暫溫暖。

“好。”他淡淡一笑。能多與她相處一刻,都是珍貴的。

她走到欄杆前,欣賞了會兒山水景致,回過身,見他依靜靜站着,她露齒一笑,“祁雲,你不過來麽?”

陽光下,她笑魇燦若桃花,臉如芙蓉盛開,眼瞳清澈,冰清玉潔,恍如仙女下凡。

祁雲的心念又是一動,看得失了神。

他走過去,與她并肩同賞山景水色,談笑風生,談古論間,只字不提情愛。二人的相處很是和諧愉快。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晚霞飄在空中,五彩缤紛,像一條條彩練,搖曳多姿,璀璨奪目。

上官驚鴻與祁雲在畫舫上用了晚膳,畫舫靠岸停泊,二人上岸一同往郡王府的方向走。

京城的夜晚行人衆多,處處一片人聲鼎沸,繁華熱鬧。

一青一白二道身影并肩而行,男的一襲青衣,清雅之極,相貌是一種說不出的好看。女的相貌美得驚世,清冷如仙。走在一起郎才女貌,珠聯璧合,似一對絕配的伉俪,吸引了衆多行人的目光。

不消說,這二人男的是祁雲,女的自是上官驚鴻。

兩人并肩的距離始終保持着三四十公分,不疏遠,也不親密。

上官驚鴻側首瞄了祁雲一眼,他表情平靜,淡逸無瀾,是一慣的寧和。她卻有種感覺,他并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孤寂。

可他,卻因陪着她,什麽也不說。

“祁雲,要麽,你先回去。”她啓唇。

“怎麽了?”祁雲淡問。

“沒什麽。”

祁雲淡然一笑,看出她的想法,“鴻,我沒事。”

“我有事!”燕玄羽一身白衣,搖着折扇,聲音是又委屈又抱怨,擋在二人面前,攔住其去路。

“好狗不擋道。”上官驚鴻俏臉冰冷。

“鴻兒,我都等你一天了。”燕玄羽讨好地說,“為了等你,我都一天沒吃飯。實際上是氣得吃不下飯。”

上官驚鴻白他一眼,燕玄羽也不生氣,“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不吃飯?”

不用問也知道燕玄羽想說吃醋給氣的。她還是不言。

“鴻兒,我今天都很忍耐,沒跑到湖上去找你。”燕玄羽笑嘻嘻地說,“北齊國皇帝一早就恢溜溜下船滾回地面了,我心裏那個舒坦啊,可是你居然跟祁雲游了一整天湖,我又好難過。”

一旁看熱鬧的衆人是越圍越多,有一名圍觀女子認出燕玄羽,興奮地叫,“這不是燕三皇子嘛!天下第一公子啊,真是三生有幸得見!”

燕玄羽不理那女子,繼續對上官驚鴻說,“鴻兒,你說句話。”

上官驚鴻冷淡地問,“你想我說什麽?”

“最好說你想我。”燕玄羽想也不想地道。

上官驚鴻說了實話,“沒想你。”

燕玄羽還不及抱怨,方才認出燕玄羽的女子打抱不平了,“想必這位是驚鴻郡主吧?能讓堂堂天下第一公子對你說這句話的,也只有驚鴻郡主了。天下如今誰人不曉得燕三皇子喜歡驚鴻郡主你。郡主也別太不知好歹啦。再怎麽樣,你也不過是一名郡主,燕三皇子可是西靖國皇帝的嫡親血脈呢!身份比你高貴不知多少。要是燕三皇子願意看我一眼,我真是馬上就死也甘願了。”

上官驚鴻冷然說道,“那好,燕玄羽,你就看她一眼。”

“如鴻兒所願。”燕玄羽朝女子不冷不熱瞟去一眼,女子未料燕玄羽真的會看她,嬌顏一紅,又立即不放過機會地自報家門,“燕公子,奴家花可柔,是京城富商花家千金……”

還沒報完,燕玄羽打斷她的話,“可花柔,鴻兒的意思是我看了你一眼,你好去死了。”

“啊?”花可柔一愣,衆人一陣哄笑,都笑話她剛才自己說的只要被燕三皇子看一眼,她就願如何。

上官驚鴻反正也沒事,氣定神閑等着花可柔所說的去死。

花可柔尴尬地偷瞄燕玄羽,“燕公子,奴家愛慕了您好久,自從十年前無意間在市集買到了您的畫像,就開始傾慕你了,你真的舍得我去死?”

燕玄羽搖着折扇說,“本皇子不介意‘送’你一程。只要鴻兒有興趣看。”

“不勞燕三皇子動手,那燕三皇子可得記得柔兒。”花可柔朝街邊的一株大樹跑着撞了過去,勁道猛力十足,當場頭破血流。

衆人驚呆了,見此情況,又冒出數名女子也紛紛說,“只要燕三皇子願意看我們一眼,我們也願意死……”

衆人這回是唏噓不已。

燕玄羽無動于衷,上官驚鴻挑了挑眉,“這些花癡你買通的?”

燕玄羽喊冤,“天地良心,鴻兒,我可沒買通她們。”

“你的魅力真不淺。”

“不及鴻兒你。”燕玄羽不再理會那堆花癡,“弱水三千,我只飲一瓢。”

那撞樹撞得滿頭鮮血的花可柔聽聞此言,也奮力虛弱地說,“奴家也一樣,奴家就是死,也只要燕公子!”

“咳,”上官驚鴻輕咳一聲,好笑地看着燕玄羽,“你魅力不小。”

“若是此生能有鴻兒相伴,燕玄羽別無所求。”燕玄羽深情地注視着上官驚鴻絕美的面龐,字字深情。手上打了個響指,漆黑的夜空突然燃放起燦爛的煙花。

夜幕深沉漆黑,無數五彩缤紛的煙花在爆響在夜空中綻成五個字。

人們都不由擡頭看煙花的美麗,有人驚奇地說道,“煙花好像燃放爆開時形成了字呢……”

“好像是哦。是什麽字?”有人說道,“一時沒反應過來,都沒看清楚。”

“是哦是哦……”衆人議論紛紛。

上官驚鴻亦擡頭,只見無數齊綻的煙花又次形成了五個字——鴻兒我愛你!

一遍一遍,又一遍,煙花的花朵出現在天空,不斷重複着此五個字又瞬間消失了,剎那紛華只是一瞬間。

上官驚鴻的心在一聲聲爆炸成文字的煙花中震憾了,煙花消失的瞬間在她心中留下了永恒的一筆。

一直靜未出聲的祁雲眼底盈過一抹複雜。若是可以,他也多想毫無顧忌地追求鴻,可是,他不能。

人群為這難得的煙花奇景而如癡如醉,燕玄羽嗓音清晰地透過繁華嘈雜,深情凝望上官驚鴻,“如果成為煙花能留在你心裏,即便短暫剎那,我也願意!”

叫好鼓掌聲排山倒海而來,衆人無不為燕玄羽的深情而喝彩。當然也有男子羨慕嫉妒,女子吃醋燕玄羽表白的對像不是自己。

一道淺淺的感動劃過上官驚鴻心底。她感覺心如死灰的心田複蘇了一種叫動容的情潮。

數十名仆婢整齊錯落有致地排成七行走到上官驚鴻面前,衆人不解,有人疑惑,“這些奴仆手裏又沒拿東西,光站出來有什麽用?”

有人笑說,“估計是站排場呗。”

“不太像吧,”又有人說,“聽聞驚鴻郡主在皇上壽宴上一舞‘鳳舞九天’,豔驚天下,連昭陽公主的‘霓裳羽衣’舞都比下去了。驚鴻郡主見過的排場大呢,哪會在乎那麽幾個下人?”

“驚鴻郡主何止舞絕天下,她贏了骧王黃金九百萬兩,那才叫舉國震驚呢……”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全瞧向上官驚鴻,紛紛癡癡感嘆,“能見到驚鴻郡主真人,真是福氣……上輩子修來的……”

燕玄羽期盼地瞅着上官驚鴻,“鴻兒,你能不能看懂我的意思?”

上官驚鴻掃了那票下人一眼,清點每列下人的個數,“五、二、一、一、三、一、四。換成文字的諧音就成了。”

燕玄羽訝然睜大眼,“鴻兒,你居然看出來了?我知道你不在乎錢財珠寶,財寶類的東西送到你眼前,怕是你也不會看一眼。我發現了件好玩的事,數字念出聲的時候,可以與文字諧音呢。你剛才念出的數字剛好是‘我愛你一生一世!’,我以為你猜不着,我都是好不容易才想出來的,你居然這麽輕易就知道了。鴻兒你真是太神了!”

這種數字諧音的把游都給現代人玩爛了,古代人想得出來确實不容易,上官驚鴻面色淡然,“這也沒什麽。”

“我的心意,你明白了。”燕玄羽斂了斂神情,正色道,“鴻兒,嫁給我!”

上官驚鴻沉默不語,祁雲不由得靠近她了些。他的神色依舊清和寧靜,心底卻有種難言的緊張。盡管,他知道她不會答應燕玄羽的求婚。

燕玄羽動之以情,“鴻兒,第一次見你,我就問過你,是不是想嫁給我。其實,我不是開玩笑,從見你第一面起,我就真的萌生了娶你的念頭。”

上官驚鴻冷然提醒,“怕是燕三皇子說錯了吧,你第一次見我時,可是什麽也沒說。當時我被二姐上官雅兒與三姐上官楚楚耍得鑽褲裆,還被三姐一腳踹倒,手背也被她狠狠踩到地上。本郡主記得當時燕三皇子你也在場,同樣如現在般,一把折扇,一襲白衣,臉上挂着溫和近人的笑。表情愉悅地袖手旁觀,欣賞着本郡主怎麽被人欺淩。”

024 挨打

衆人一片嘩然,都不太相信燕玄羽會看着喜歡的人被欺負而隔岸觀火。

燕玄羽愣怔了下,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其實在他心裏喜歡的是在骧王府見過的清冷的她,而非在街上被人欺負的傻子。可偏偏又是同一個人。

“燕三皇子無話說了麽?”上官驚鴻面無表情,“大家說說,這樣的男人,本郡主是否該嫁?”

“不該!”一大票人喊話,也有人說,“燕三皇子條件得天獨厚,這般優秀的男人還不嫁,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可驚鴻郡主被人欺負,他都還看熱鬧……”

“還是嫁好……”

“不要嫁……聽說喜歡驚鴻郡主的人多着呢,不嫁關系也不大……”

一時間衆說紛纭。

“連大夥都說本郡主不該嫁給你,燕玄羽,你死心吧。”上官驚鴻留下這句,繞過他,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只餘燕玄羽一臉頹然地留在原地。

祁雲如先前一般,與上官驚鴻并肩而行,一路走到汝南郡王府大門口。

“謝謝你送我回來。”上官驚鴻止步。

祁雲搖首,“應該是我感謝你肯給這樣的機會。”

上官驚鴻知道他介意上次她從北棠傲住的驿館出來,他坐在輪椅上不便相送,是以,明明她有自保能力,也讓他一路護送。

“談不上什麽機不機會。”她說,“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宮了。”

“看着你進門。”

“不要。”她說道,“老是感覺你總在我身後守着我,這次,讓我看着你先走。”

他沉默少許,點頭,“好。”

清雅之極的身影走出上官驚鴻的視線,那種不張揚的高貴淡雅,又有一種孤寂的哀傷,祁雲的背影讓她心裏有一種淡淡的難過,不是毒發,是一種難言的憂傷。

待祁雲走了很遠,她才冰冷啓唇,“出來吧。”

轉角處,骧王祁煜一身黑色繡紋華服走出,一旁還跟着侍衛星魂。

“骧王爺跟着本郡主有何事?鬼鬼祟祟的,不像骧王你以前的作風,本郡主可是記得你狂妄得很。”上官驚鴻冷瞥祁煜一眼,多日不見,他有些憔悴,下巴的胡碴都沒刮幹淨,估計是輸錢輸臉,受了不輕的打擊。

“這條路又不是你家的,本王走走又與你何幹?”祁煜冰冷的面孔森寒無情。

上官驚鴻聳聳肩,“無所謂,那請骧王自便。”還以為他發現蘇盈月被人強幹的事,是她的探子先發現情況,來了解情況的。這賤男原來還這麽白癡地蒙在股裏。

“本王說過要走麽?”祁煜就是杵着。

上官驚鴻也不急着進郡王府大門,“本郡主記得很清楚,骧王還欠本郡主一百萬兩下堂補償金。王爺什麽時候還債?王爺說過半個月內定然湊清錢款,這都不知道幾個半月了。”

祁煜早有準備,“口說無憑,本王就是不給,就是欠你一輩子不還,你能怎麽樣?”

“賴帳還能這麽冠冕堂皇說出來。天下間還真難找出骧王這麽臉皮巨厚,又不要臉的人。口說雖無憑,天下人卻是本郡主的憑證。以本郡主今時今日的身價,也不差那麽幾個錢,就當是打發叫花子。”

祁煜冷峻的面孔變得鐵青,“上官驚鴻,你就嘴硬吧。”語氣又帶上一絲冷嘲,突兀地加上一句,“若是你從了本王,本王或許可以考慮送你幾座金礦,金礦的價值可不是幾百萬兩黃金可比拟的。”

上官驚鴻挑眉,“你這是在求我回骧王府再當你的王妃?”

“王妃?”祁煜冷哼,“你這謂口可真大。看在你癡傻的時候,都愛慕本王的份上,本王可以賞你個妾做做。”一副施舍的語氣。

上官驚鴻不語,仔細盯着祁煜的表情,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天真?

他凝起眉,故意問道,“侍妾一銜入不了你的眼?”

“不是。”

“那你答應了?”他喜上眉梢,表面不動聲色。

“是你入不了我的眼。”

祁煜俊顏一僵,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可她真的說出來,他的心,還是會痛。

“給你三分顏色還拿喬。”他諷刺道,“你以為本王真會在意你這個被休的棄婦?本王既然休了你,自然不要你。”

“你就嘴硬吧。”上官驚鴻突然笑了。以前她還在想拿到祁煜的休書之前,讓他愛上她,再設計他寫下休書,讓他後悔去。沒讓他愛上就拿了休書,還有點遺憾呢。現下看來,祁煜這個王八蛋似乎對她感情不一般了。

笑容燦若桃花,三分不屑,七分玩味,那種睥睨天下的冷傲,別懼一格,深深憾動了祁煜的心。

留下這麽個意味深長的笑。上官驚鴻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內。

祁煜愣愣地站在原地,原本冷漠寒森的俊臉竟然浮現幾許柔和。

呆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始往骧王府的方向走,護衛星魂實在憋不住了,氣憤地說,“王爺,屬下不明白,高貴如您,怎麽送上門給她羞辱?您既然在意她,為何不明說?”

“明說了,本王就連半絲尊嚴都沒了。”祁煜神色浮起痛楚,“你覺得她這樣的女子,會因本王明說就心軟麽?”

“不會。”星魂想也不想地說。

“那就是了。”

“可您也犯不着次次都說那麽淩厲的話傷害她。”

祁煜頓住腳步,“本王的話……傷不了她。若是本王說話言詞不這麽尖銳,她又怎麽會記得本王?燕玄羽對她死纏爛打,北齊皇帝明表情意,六皇弟祁雲默默守候,可有誰曾得到過她的心?”

“王爺您優秀過人,屬下相信,假以時日驚鴻郡主一定會為您心動。”

“每個人接近她的方式不同。要的結果也都是抱得美人歸。本王亦不例外。”祁煜沉重地嘆息,“他們都可以毫無顧慮地表達自己的感情,至少,他們跟上官驚鴻不曾有過節。而本王,從最起初,便已是傷她至深,中間有了太多隔閡,太多傷害。本王幾翻羞辱她,也不過是知道她不會在意本王的言詞,而本王這麽做,是唯一能令她對本王印象深刻的辦法。這只是一種喜歡她的方式。一種無奈的方式,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你懂麽?不管本王做什麽,她都不會多看本王一眼。本王的心,已經為她而痛。”

“王爺,原來您用心如此良苦!”星魂心疼起自家主子。

祁煜冰冷的瞳子裏泛起苦澀,“其實,本王不在乎輸多少錢給她,本王恨她毀了本王的名聲,卻也無法狠心報複傷害她。欠她的下堂補償金,也非有意不還。而是本王就是不想與她兩清,就是想與她有點瓜葛,即便是債務瓜葛,本王都甘願。”

“王爺的心裏這般苦……驚鴻郡主卻不知道。要麽,屬下去跟驚鴻郡主說,讓她明白您的一片苦心……”

“別給本王添亂。”

“是……”

二人的身影越走越遠。

祁雲青色的身影隐在一旁的巷子中,與黑暗為伍,無聲無息,祁煜與星魂的話盡入耳中,只不過,激不起他一絲表情。

骧王府,祁煜方一回府,蘇盈月就迎了上來,“王爺,您回來了。”不過問他去哪,是她的聰明之處。

仿若沒看見她,祁煜大步從蘇盈月身邊邁過,直接走回卧房。

蘇盈月尴尬地站在原地,心生憤惱,王爺難道沒看到她今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盛妝等候,都等了他一天嗎?竟然視而不見。

“夫人……”侍婢香蘭心疼地說,“您等了王爺一整天,什麽也沒吃,連茶都未喝上一杯,先回房歇着吧?”

蘇盈月清楚香蘭的話祁煜能聽見,可他腳步沒有放緩半分。她俏臉變色,還是厚着臉皮跟了上去。

卧房裏,祁煜負手靜立于窗前,身影筆挺傲然,尊貴之氣渾然天成。他目光無焦距地看着窗外奢華富麗的景致,眼神一閃,不受控制地想起上官驚鴻美絕塵寰的清冷嬌顏。

一雙溫柔荑從背後環抱住他的腰身,溫宛柔和地啓唇,“王爺……月兒好傷心,不知什麽時候起,王爺的心中,似乎已無月兒的存在……”

祁煜身體一僵,一股莫名的厭惡情緒浮上眼睑,只可惜蘇盈月沒看見。

“是月兒做錯什麽了麽?如果月兒有錯,還請王爺明說,月兒願意改。”身後的女聲已帶起微微的哭腔,“王爺是月兒的一切。月兒不求能獨占王爺,只求王爺在閑暇時能稍微留一點兒心情,留一點兒位置,看月兒一眼,月兒就知足了……”

懂事而委屈的婉約女聲,若是以往,祁煜必是疼入了骨子,可是現下,他除了不耐煩,還覺得異常的讨厭,“松開你的手。”

蘇盈月一顫,“月兒不松,求王爺給月兒一點兒關愛,不要多,只要一點點就好……”纖手下移,從他的腰身一路向下,到雙腿間,想握住他的……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祁煜回身反手就甩了蘇盈月一巴掌,蘇盈月嬌弱的身軀被打飛了出去,跌趴地上,臉被打偏,脖子都扭不回來,可見祁煜下手力道之重。

鮮明的五指印浮現在她白皙的面龐,嘴角也潺潺出了血,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王爺……”

祁煜也給自己下意識的反應驚了下,心中除了厭惡,卻并未生起憐憫,“本王已經叫你松手了,是你自找的。”她的碰觸,他莫名地反感。

蘇盈月嘔着血,狼狽痛苦地嗚咽出聲,“妾身是您的人……近二個月未與王爺同床,妾身何錯……”

“本王的話不聽,就是錯。”祁煜面色冷寒,“別說兩個月不碰你,就是本王一輩子不碰你,又如何?你不就是本王娶的一名小小侍妾,還敢反了不成?”

“王爺您自己說的,會扶月兒為正妃……”心中那個恨啊,她還是裝得楚楚可憐。

祁煜厭煩地別開臉,“本王最反感野心勃勃的女人,憑你也配?本王是說過扶你為正妃,可沒說過何時。看來你要等到下輩子了。給本王滾出去!”

蘇盈月掙紮了幾下爬不起來,捂着被打的臉滿臉痛苦,“王爺,月兒好痛……”

“星魂,把她給本王丢出去。”

冷冰的命令一下,護衛星魂立即執行,拎起蘇盈月的身軀,真的用丢的。

砰!一聲,蘇盈月的身軀砸到院子裏激起一地灰塵,侍婢香蘭哭着跑過去摟住她,想為主子打抱不平,又沒那個膽子。

“扶本夫人去看大夫。”蘇盈月心在滴血,shen吟着哭泣。

“是,夫人,您要撐着……”

祁煜冷眼瞥着蘇盈月歪着被打偏的頭,被侍婢香蘭摻扶着一步步踉跄而去的身影,眼裏冰冷一片。

“王爺,您這麽對月夫人,是不是過份了些?”星魂不解,“您以前是很疼月夫人的。”

“父皇壽宴那晚,本王無意間捕捉到她憤怒嫉妒上官驚鴻的狠戾表情,那等神色,簡直就是個惡婦。”祁煜若有所思,“蘇盈月應該不若表面上這般溫婉善良。以前本王寵她,也懶得去探究她人品如何,反正在本王面前,她是只乖順的小綿羊。上官驚鴻失蹤那三天,她幾度派人跟着本王,還以為本王不知道。本王的行事,豈容她插手?若本王沒猜錯,她已視上官驚鴻為眼中釘。本來不想管她,既然她不要安寧,與本王對着幹,本王又豈會讓她好過?”

“原來一切盡在王爺掌握中。”星魂敬服地說,“王爺打算如何處置她?”

025 懷了寶寶

“過段時間再說吧。她嫁給本王三年,也沒什麽重大過錯。派人盯着她,若是她安分守己,便任由她去。”

“王爺,您還顧念着與月夫人的舊情。”

祁煜擺了擺手,意思是不想再多言。

星魂知趣地退下。

迎月居廂房,蘇盈月躺在床上,老大夫為她腫得半天高的右頰上過藥,又給她咯嚓一下扭正了脖子。

蘇盈月痛得龇牙咧嘴,全身癱軟。

老大夫為蘇盈月把着脈,“夫人的臉是皮外傷無礙,不過,夫人身子有點虛,要好好安胎,否則恐怕會引起小産。”

蘇盈月坐起身,抓着老大夫的手問,“你說什麽!你說本夫人懷孕了?”

香蘭高興地道喜,“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夫人總算得償所願,懷了王爺的子嗣了!”

老大夫确定地說,“老朽肯定,夫人已經懷孕有月餘。”

蘇盈月臉孔蒼白,驚魂未定。她與骧王祁煜已經快兩個月沒同房了,怎麽會只懷孕月餘?明顯孩子是那兩個玷污她的下人中不知哪個的野種!

香蘭也是一愣,她也很清楚骧王兩個月沒跟她家夫人同房了,那麽夫人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王爺的?

“夫人……”香蘭不确定地低喚。

蘇盈月短暫地發呆後,馬上從袖袋中拿出兩錠黃澄澄的金子塞給大夫,“大夫,請你跟骧王爺說本夫人已懷了兩個月的身孕。”

老大夫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肯收黃金,一臉驚駭,“這不是欺騙王爺麽?老朽不敢!”

蘇盈月馬上侍婢香蘭,“去把本夫人放在抽屜裏盒中的銀票全部取過來。”

香蘭把上照辦,拿了銀票折返,蘇盈月立即取過銀票就盡數塞給老大夫,“本夫人最近手頭有點緊,雖然只有兩千兩,卻已是本夫人僅餘的全部積蓄,現在本夫人已懷了‘王爺’的孩子,馬上就會母憑子貴,等本夫人當上骧王正妃,絕對少不了您的好處。否則,大夫若是不願照本夫人的話說,本夫人也必不會放過你!”

老大夫一翻斟酌,“好吧,老朽答應了。老朽這就去跟骧王說。”

“多謝大夫!”蘇盈月一副感激的表情,等送走了老大夫,又馬上對香蘭說,“你立即回相府一趟,跟爹爹說這事。告訴爹爹,本夫人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夫人……”香蘭有些怕,“骧王都兩個月沒與您同房了,奴婢怕萬一給王爺發現,意圖混淆皇室血統,是殺頭抄家的死罪……”

“哼,只要買通給本夫人看診的大夫,”蘇盈月冷笑,“誰會知道本夫人才懷孕一個月?”

“可懷胎十月才會生産。您肚子裏的孩子到生産時都沒出世的話,豈不是會穿幫?”

“本夫人早前就聽說過有些旁門左道催生的藥,可以提早生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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