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23)

第五十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 (23)

處,樹葉更是飛飄得到處都是,這會兒已被人收拾幹淨了。

她轉身向大廳而去。

夜深人靜,汝南郡王府的大廳也是很安靜,郡王上官宗桓一個人坐在大廳主位,手肘撐着茶幾,手掌抵着下腭正在打盹。

上官驚鴻審視他,他的身軀瘦弱單薄,下巴上的胡須一指來長,眼角的皺紋使他看起來像六十歲,實際上才五十來歲,若是把他的胡子剃了,他再年輕個二十歲,絕對是個美男子。

不過,他真的是個再糟糕不過的父親,卻也是一名癡情男子。為了洛吟雪,渾渾谔谔過了十七年。

這些天,她不是不知道,他經常去無心閣外頭轉悠,也極力阻攔府裏的一票女人打她的錢財的主意,也經常會問素兒她過得好不好。

他在彌補,彌補做為一個父親失職了那麽多年。

只是真正的傻驚鴻早已芳魂逝去,他又能正真補償什麽?

“爹。”她的嗓音很冷,只不過是吐出了機械性的字眼。

上官宗桓睡得淺,一聽到她的呼喚,起先還以為是在夢裏,睜開眼,見到上官驚鴻的身影清然站在三步開外,猛地驚起身,“鴻兒,你回來啦!很累了吧,餓不餓?為父讓廚房給你準備些吃的……”

他的表情有些唯唯諾諾,似乎深怕她不高興。

她冷淡地說,“不用了。以後無心閣不會禁止你進入。爹你的年紀一大把了,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要是沒回府,不要再等到深更半夜不睡覺。”

說罷,她便轉身邁步離開。

上官宗桓老淚縱橫,感動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鴻兒居然叫他爹了!而且還關心他!

“鴻兒……”他喚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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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麽事?”她沒有回身。

“今晚早前有人在骧王府後巷發現了你七妹燕鴻的丫鬟綠袖的屍體。你七妹燕鴻不知所蹤。”

“我已經知道了。”在回來的路上,她聽探子禀報過。

“要不要派人找燕兒……”

“随你吧,這事與我無關。”心就是這麽狠,當初傻驚鴻差點給府裏這票女人虐死,一虐就虐了十七年,她可沒大度到當什麽也沒發生。

望着她漠然離開的背影,上官宗桓心裏萬分自責,若非他這麽多年的不負責任,她與其她姐妹的關系又豈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想到燕兒對她的欺負,他真是不想管燕兒死活,可是燕兒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鴻兒既然沒說不許尋找,那他明日還是派些家丁找找。

隔天,差不多中午的時候,上官驚鴻才起床。

推開房門,丫鬟素兒早已在外頭候着備好了洗臉水,“小姐,您醒了。飯菜也已經準備好了。”

“嗯。”

素兒又說,“今早府裏來了幾十個債主,說是府裏的夫人小姐們欠了他們的錢,錢滾錢,利滾利的,合起來都一百多萬兩白銀了。債主在前廳裏吵着鬧着要夫人們還錢呢。還說要報官,抓夫人小姐們賣去妓院,要收郡王府的家宅,畏于骧王住在府裏,小姐您又財雄勢大,才沒敢動手,現在僵持在前廳,債主們都在等您跟骧王表态,若您二人不管的話,他們可就直接動手了。”

“去轉告,她們的債務與本郡主沒幹系,本郡主不管她們死活。至于骧王祁煜,也去跟他說一聲,他要是插手管閑事,本郡主不會對他有絲毫感謝。”

“是。”

一會兒後,上官驚鴻才吃完午飯,一票女人在無心閣外頭撕吼着,二郡主上官雅兒嗓音拔尖,“上官驚鴻!你這個沒良心的!難道你真的要看汝南郡王府這個生你養你的根就這樣毀了?真的要看我們被抓去當妓女!”

“鴻兒啊,我縱然對你再壞,怎麽着也是你的三娘,怎麽着還是給你留了一條命,你不能眼睜睜看我們進火坑啊……”

“我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女兒剛成親又被休,女兒也沒了蹤影,現在還被債務逼迫……”五夫人哭天搶地。

“六妹!怎麽着我也是你的三姐,你不能見死不救!一百多萬兩對別人來說數額巨大,對你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麽!這點錢你都不肯出,難道真的就這樣看我們這個家四散嗎……”三郡主上官楚楚是又恨又氣。

二夫人也是一連罵又一邊求,“就算你不看在我們的份上,也想想老爺啊,他是你的親生父親,我們要是出了事,他會悲痛,會難過……”

“是啊,救救我們吧!”四夫人哭求。

上官驚鴻站在院中,一身白裳羅裙,頭發一半固定起漂亮的發髻一半披洩在身後,女性的清純與柔美十足。

然而,她卻面無表情,對于一票女人的怒罵哭喊事不關己。

“小姐,你看他們都鬧到您的院落門口了。”素兒嫌惡地說,“這些個夫人小姐以前那麽嚣張,現在末日到了,真是活該。求您吧,态度也不好點,又罵又叫,奴婢都不同情。您別管她們。”

上官驚鴻嘴角撇了撇,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是不管,反正也懲罰過她們了,以前給她們下的毒藥也早就解藥一點點地給清了,讓她們自生自滅。”

汝南郡王上官宗桓也在院外,只是他什麽也沒說,就這樣表情沉重地站在一旁。

“老爺,你倒是說句話啊!”三夫人拉了拉上官宗桓的袖子,“你讓她給我們還債……”

“爹,您開口跟六妹說,”上官楚楚也淚光盈盈地道,“只要她幫我們還了些債務,我以後都不亂花錢了……”

“老爺,難道您就看着郡王府這樣落沒了麽……”四夫人動之以情。

一道道求饒聲令上官宗桓心軟,卻也無可奈何,“鴻兒決定不幫你們,我不免強她。要怪,就怪你們當初的狠心,要怪,就怪你們自己不争氣,花錢如流水,奢侈過頭,又仗着以為有郡王府作庇護連高利貸也借。”

“老爺,這些是十七年累積下來的債務啊,又不是一朝一夕。”三夫人痛哭道,“這麽多年,你不管事,還要提供府裏大魚大肉,吃好穿好的生活,不借怎麽過日子?”

上官宗桓聽了,非但沒動容,反而越發生氣,“你們這十七年就大魚大肉,榮妃在世時,不知接濟了郡王府多少錢財,全是給鴻兒的,都給你們霸占光了,可憐鴻兒十七年吃的連豬食都不如。”話峰一轉,對那幾十名債主說道,“你們收了郡王府地契去賣錢,這些個惹人厭惡的女人,要帶走就帶走!”

說完,走進無心閣,無心閣門口有青龍、鳳舞看守,沒有債主敢進。

院外哭鬧與漫罵聲震天,債主與其帶來的手下們一個個揪拖住一票夫人小姐,又是搶人,又是搶郡王府裏的財産家具……

又哄又鬧,又亂,郡王府裏所有的下人都傻愣愣站在一邊,沒有上官驚鴻的命令,無人插手。

唯獨無心閣不受影響。

過了好一會兒,上官宗桓實在不忍心郡王府的基業就這麽毀于一旦,痛心地瞧向上官驚鴻,“鴻兒,我想你的姨娘與姐姐們是真的知錯了,你就真的袖手旁觀,眼睜睜看着郡王府毀沒,看着她們進火坑?”

044 泠雨聽濤【手打VIP】

“我的心就是這麽硬。你要是看不過眼,大可自己救她們。”上官驚鴻神色沒有一點動容。

“為父要是有能力,又豈能只是傻站在這?”上官宗桓表情有點無措。

“本來你是有能力的。要怪就怪你不問世事十多年,現在又冒出來多管閑事。如果你多年來,一直當好你的郡王,照顧好你的妻小,也不至于是現在這樣。”

“為父是真的錯了。”上官宗桓眼裏滿是悔恨,“是為父太愛你的母親,實在經受不住失去她的打擊。”

“這麽說,還是我母親的錯?”

“我不是這個意思。”上官宗桓一下子似乎又蒼老了幾歲,“鴻兒,她們千錯萬錯,都是你的姨娘與姐姐……你就伸出緩手,我保證她們不會再犯,不會再這樣目中無人,不會再借高利貸。”

“你拿什麽保證?”

“就用為父這條性命。”

被一群債主押走,并未走遠的一大票人,聞言,又停下腳步,一票欠債的女人眼裏泛起希望之光,債主們眼裏也升起希望,比起刮分郡王府的財産,與把這票不值錢的女人賣進妓院,拿到欠銀與利息更為可觀。

不能動上官驚鴻的個人財産,整座郡王府最多也就值個二十多萬兩銀子,加上一票女人賣個幾萬兩,遠遠不夠債款式。

在一大票人期待的目光中,上官驚鴻依然不為所動,“你的性命值幾個錢?我說了不會管閑事,就是不會管。”

“鴻兒,就當是為父求你……”上官宗桓面露乞求。

上官驚鴻冷然一笑,“命都不值錢了,你的懇求還會值錢嗎。”目光掃向那一海債主,“你們愛怎麽辦就怎麽辦。”

債主們粗魯地押着一票女人走了,女人們一遍遍的哭罵喊叫聲傳來,“上官驚鴻你見死不救,不得好死……你就抱着你的錢進棺材吧!……早晚有一天,你的下場會比我們更慘……”

整座郡王府除無心閣之外,兩個小時內被一搬而空。

上官驚鴻像沒事人一般在書房批審帳目,喝喝小茶。

丫鬟素兒走入書房裏,一臉擔憂地說,“主子,債主們拿了郡王府的地契,要占郡王府的大宅了,怎麽辦?”

“沒事,那我們就搬吧。”上官驚鴻從帳目中擡首,“我在城東買了座大宅子,搬過去。”

“真的嗎?”素兒亮了眼,“奴婢還怕沒地方住,要住客棧呢。”

“你放心好了,那邊都打理好了,跟着本郡主,不會讓你吃苦的。”

“太好了。”

“你命人去收拾收拾,我們一會兒就走。讓下人全都轉移過去。”

“是。”

……

下人們收拾好了行禮全都在郡王府外頭列隊等候,上官驚鴻帶着素兒、鳳舞青龍最後撤離無心閣。

見上官宗桓一個人還在院裏子發呆,上官驚鴻淡掃他一眼,“你不走嗎?”

“鴻兒是說要帶為父一起去?”

“不然你以為呢?”

上官宗桓眼中閃過感動,“我還以為,你不再認我這個父親了……”

“別廢話。你走不走?”

“當然走。”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不能再失去鴻兒。

一身黑衣的祁煜出現在上官驚鴻眼前,“你真的就棄郡王府于不顧?”

“你不是都看到了麽。骧王若是還想在郡王府做客賴着不走,就去問問那些債主吧。”說罷,邁步頭也不回地離開。

祁煜盯着她遠走的背影,幽冷的目光深邃而又複雜。

旁在他側後方的星魂說道,“王爺,驚鴻郡主不是普通的絕情。”

“即便是她的絕情,都讓本王心動。”

“屬下未曾想過,王爺竟是如此癡心。”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王爺,我們現在怎麽辦?”

“先回骧王府吧。”

……

自上官驚鴻一出郡王府的大門,門外大街上早已人山人海,被圍觀得水洩不通。衆人都在對着郡王府指指點點,有些人在幸災樂禍郡王府的落魄,更多人是責罵上官驚鴻的無情。

“聽說驚鴻郡主的個人財産都無以計數了,不過是一百多萬兩而已,對她而言算不得什麽,連自己的親人也不救,這樣的女人真是該天打雷劈……”

“原以為驚鴻郡主心地善良,想不到這麽壞心腸……”

“就是,哪怕她的家人再壞,她也不該如此冷漠無情……”

“這種女人真是誰娶誰倒黴……哪天給她謀財害命了都不知道……”

一個比一個惡毒的議論聲,更多的人是對上官驚鴻驚世外表的着迷。

上官驚鴻旁若無人般上了一輛馬車,丫鬟素兒與她同乘。上官宗桓則被安排在另一輛馬車裏。

兩輛馬車連一長隊下人,帶着行禮往城東搬遷。

一路上圍觀的路人無數,罵聲更是無數。

“小姐,那些百姓根本不明白您曾經受過的苦,盡說些風涼話,您別往心裏去。”素兒憤憤地說,“不管別人說什麽,小姐您在奴婢心裏都是最好的。”

“嗯。”上官驚鴻微微一笑,“你放心,我從不活在別人的眼裏。”

一路上人太多擁堵,從汝南郡王府到城東的一處大宅院前,耗費了三個來小時。

上官驚鴻率先下了馬車,素兒随後。

一仰首,上官驚鴻掃了眼跟前的大宅,大門寬廣氣派,大門朱紅,大門上方的黑色匾額寬闊霸氣,匾上幾個燙金大字龍飛鳳舞——鳳凰山莊。

大門左側木聯:海到盡頭天作岸。

右側木聯則為:山登絕頂我為峰!

氣勢雄渾,氣吞山河,此等氣勢光是門面功夫就蓋過汝南郡王府不知何幾。

“嘩!小姐,這是我們的新家嗎?”素兒雙眼發亮,“奴婢都不知道您何時買了這麽大座的宅子哦。”

“現在不是知道了。”上官驚鴻淡笑,“進去吧。”

門房早已敞開大門迎接。

進了鳳凰山莊大門,一路庭院寬廣景致秀麗,假山流水,五步一亭,十步一閣,長廊朱紅锱金,清幽卻又十分的奢華。

上官驚鴻邊走邊說道,“除了門房,鳳凰山莊用的家丁護院全用郡王府帶過來的,這些護院家丁全是本郡主命青龍、鳳舞前段時間自親挑的,郡王府那票夫人小姐的下人都在今天全部遣散了。本郡主新居的院落叫‘泠雨聽濤’,父親的話,他喜歡住哪個院,就哪個院,當然,本郡主居住的院落不成。青龍對莊了如指掌,他會先安排人巡邏站崗,再按批次帶你們熟悉環境。”

“是。”素兒一臉的興奮雀躍,“小姐,新家比以前的汝南郡王府還氣派華貴多了,以後還不用再跟那票夫人小姐住,多好。”

上官驚鴻點頭,“恩,以後都不再跟她們住。”

到了‘泠雨聽濤’院內,素兒驚奇地說,“小姐,這個院子不是跟郡王府裏的無心閣一模一樣嗎?”四處轉了一圈,更是驚訝,“連家居擺設全都一樣呢!”

“前段時間就準備搬家了。‘泠雨聽濤’是我命人按照無心閣原樣打造的。不知道為什麽,覺得無心閣的清幽雅靜,我很喜歡。”

“以前的無心閣是三夫人讓人花了很長時間建成的,還是新建成的院落。只是奴婢都沒想到三夫人有這麽好的品味。”

“品味好的不是三夫人。我派人查過,三夫人是按照‘我’母親洛吟雪留下的一副圖畫上的院落樣式命工匠建的,畫上是母親在娘家時的故居,名為——聽竹。”上官驚鴻淡淡說道,“有趣的是,我查遍了大江南北,都找不到這樣一個地方。喜歡這樣的院落,我不是母親,也不再适用無心閣這三個字,所以,就給院落取名‘泠雨聽濤’。”

“這名字好,”素兒贊道,“雖然奴婢大字不識幾個,一聽來就覺得好有詩意。”

……

又過了兩個小時,鳳凰山莊裏的人都已安頓各司其職,夜幕降臨,莊裏燈火通明。

‘泠雨聽濤’院內,上官驚鴻獨自站在月下樹旁,仰首看着天邊的明月。

“主子,骧王祁煜、西靖國燕三皇子、北齊皇帝北棠傲都到了大廳裏,還有很多達官貴人送禮前來,說是賀您喬遷之喜。”侍婢鳳舞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祁雲呢?”上官驚鴻淡問。

“六皇子沒來,也沒備禮物。”

這一刻,上官驚鴻突然覺得祁雲在水茉園妓女房裏時,是知道她在門外偷看的。祁雲是不是躲着不肯相見?

這一票相幹的,不相幹的人都來了,祁雲身為準未婚夫卻連禮都沒有。她不在乎任何禮不禮的東西,只是有時候,真的想摸清祁雲的想法。他不是一向暗中都幫她的麽?她以為,他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畢竟,如果沒有他的禮,世人指不準會認為他不在乎這個未婚妻,不是嗎?也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否則,今天又豈會不出手救汝南郡王府那票女人,而任世人唾罵?

她在乎的是祁雲的想法。

幽幽嘆息一聲,她悠然說,“讓他們都回吧。本郡主今天累了,不見客。”

“是。”……

一會兒,鳳舞又折返,憤憤不平,“主子,骧王、北齊皇帝、燕三皇子三人倒是什麽沒說就走了,可惡的是那些達官貴人,有些人居然說您連北齊皇帝等人的面子都不給,實在是目中無人。”

“知道了。”擺了擺手,鳳舞又退下。

上官驚鴻走向廂房,一推開門,一股不尋常的陰冷氣彌漫在房間裏,房裏一片漆黑未掌燈,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一雙血腥紅瞳淩空飄浮。

045 不讨厭他的懷抱【手打VIP】

定睛細看,是一襲紅衣的君烨熙站在房裏。

上官驚鴻走進房點燈,又走到梳妝臺前坐下,取下固定頭發的簪子,一頭如瀑青絲傾瀉而下。

她旁若無人的态度另君烨熙有點不滿,“你看不到本尊?本尊百忙之中抽空來見你,你就一點兒也不高興?”

“你說我看不看得到你?”她神情清冷,“我沒有請你來。”

君烨熙身影飄移至她身邊,伸手撫順着她長長的青絲,“小鴻兒,本尊想你了。”

“我不想你。”

“本尊想你就成了。”君烨熙一把将她打橫抱起,她蹙眉,“你要做什麽?”

“你覺得呢?”他抱着她走到床邊,将她放在床上,覆身壓上,暧昧的在她唇邊呵着氣,“本來,本尊沒打算做什麽。你要本尊做,本尊就做喽。”說着動手脫她的衣衫。

她有點郁悶,“我要你走。”

“這可不行,本尊剛來。”他邪邪地勾起唇角,“最快也得明早再走。”

她偏過頭,躲避他冰涼的氣息。

“不喜歡本尊的呼吸?”他唇角的笑變多了些許自嘲,“本尊也不喜歡。可本尊這樣紅瞳紅發、紅指甲,只要是毛發,就是全紅的怪物,又有誰會喜歡?”

突然覺得他的語氣裏很是苦澀。上官驚鴻聽了心裏竟隐隐有些不忍,“毛發都是紅的?”包括下面嗎?視線不由往他下身瞄了一眼。

“你總算說話了?”他伸手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子,“肯說話就好,本尊喜歡聽你甜美的聲音。小鴻兒,你的眼睛在看哪裏?”

“哪也沒看。”她一本正經。

“是麽?”他不相信,“如果你想好好欣賞一下本尊的身體,本尊樂意之至。”

“不要。”她神色恢複嚴肅。

他在她旁邊側躺下,很自然地将她護在床的內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你的小丫鬟說得對,本尊就是個怪物。生來一身紅色的毛發也就罷,連人的正常體溫都沒有,全身冷冰若屍。”

“為什麽會這樣?”她早就覺得好奇,只是一直沒問。

“身為血族聖尊,必需修煉戰魔決,這是一種魔功。修煉了戰魔決後,連呼吸都是冰冷的,冷心、冷血、冷肺,膚色僵白若屍,半人半魔。也難怪世人稱本尊為——魔龍。”

她也側身,與他面面相對,“要怎麽樣才能恢複正常?”

“毛發是天然的血紅,已別無他法。要恢複體溫與正常膚色,需沖破戰魔決第七重——地獄狂魔。”他伸手撫觸着她鬓邊的發絲,“不過,我已煉就第六重魔功,不想再修煉第七重。”

“原因呢?”她揮開他的手。

他不在意地改而将大掌放到她身上游走,“據戰魔決古冊記載,數千年以來,只有一任血族聖尊能煉就第七重魔功,然而在他煉成第七重魔功,經受不住強大的功力與真氣巨大突破,控制不住功力逆流倒竄,魔功發揮到極致,神智瘋颠,見人就殺,所到之處一片生靈塗炭,根本沒人傷得了他,亦無法将他他制服,後來還是殺了他自己的父母親,才有瞬間的清醒,然後,他自行了斷。這是二千多年前的事,從那時起,血族在世人眼中徹底魔化。本尊不想有這樣的結果。本尊不怕殺盡天下人,卻不願認不出你。”

上官驚鴻身軀僵了僵,清潤的瞳底閃過一瞬的複雜,“就沒有破解的方法麽?”

“戰魔決最後有記載,魔決本身就是魔功,屬于人魔化極惡,要用最純潔之物化解。”

“什麽是最純潔?”

“古書有載,天上的瑤池聖女因犯了天條,被處罰下凡輪回九世,每一世都凄慘死去,每一世都未破處子身,當瑤池聖女輪回到第九世,便是世間最純潔的九世聖女。在魔功第七重沖破時,要與九世聖女結合,用她最純淨的處子身洗刷魔氣惡極,才不會成為瘋癫的狂魔。”他不在意地聳聳肩,“這指不準只是傳說,我上哪找九世聖女?何況,本尊有了你這個未婚妻,對別的女人不感興趣。大不了不煉第七重魔功,一生都冰得像屍體。夫人該不會嫌棄為夫吧?”

語氣說得玩味,她卻從他眼裏看到了極致的認真,恍若她要是說一句嫌,他原本就冰徹陰冷的心會更被打入地獄。

“有點想氣死你,故意說嫌。”她閉了閉眼。

他僵了一下,“是不嫌?”扳正她的臉,迫她正視他。

她水潤清冷的瞳眸直直瞧進他邪氣妖異的血色紅瞳,他的眸光深邃,邪肆而霸道,像是天下的主宰令人畏懼,又無法自拔地被魔誘沉迷。

“何必聽我親口說?”她冷笑,“不嫌,不懼。”

明白她說的是不但不嫌棄他,也一點兒不怕他。他的心裏止不住升起一股狂喜,喜悅還未散開,她又冷冰地道,“我恨你。”

大掌猛地收緊,握疼了她的胳膊,“你說什麽!你恨本尊?”

她仿若不感覺痛,面無表情地說,“如何不恨?本郡主的驕傲不比你低,每每受你脅迫。我早就說過,若是我有能力的那天,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眼中殺氣盡現,冷厲無比。

他大掌松開,妖森的眸光緊盯着她冷傲絕美的面孔,眼瞳裏閃過無可奈何,“若是本尊不逼你,可近得了你身?”

“所以,你該殺。”

“呵呵呵……恨吧。”他邪氣地笑了起來,“總比你一點情緒也沒有的好。有時候本尊都覺得你冷漠得不像一個人。”

“比你這種魔物好。”

“誰敢說本尊是魔物,本尊一定會滅了他。”君烨熙伸手撩開她的衣襟,看到她被他方才用力握青了的胳膊,湊唇上去親了親,“為何,你說本尊是魔物,本尊非但沒受傷,反而覺得親切?”

“因為你變态。”

“不,因為你從不在意本尊的外表。也只有你,不在意。”

她知道他其實很在意與世不同的長相,“那是我看得透,人的相貌算什麽,真正恐怖的是內心。”就像有一天,會毫無預警地死在心愛的人手裏,就像三百萬美金買不動冷銘寒對她的愛,三千萬美金卻可以。

察覺她情緒忽然變得低落,他僵白的俊臉隐過一抹疼惜,将她擁入懷,“小鴻兒,你怎麽了?有心事可以跟本尊說,誰傷你的心,本尊去滅了他。”

“你喽。”她說。

他一時無言,“本尊滅了自己,你要是受了傷害,誰去替你報仇?”

“除了你,沒人能傷我。”

“這就是你恨本尊的地方,”他伸出舌頭描繪着她的唇形,“若本尊能力不如你,又如何制得住你?當今世上,沒有人能比本尊更強。”

“你就傲吧。”她不買帳,“祁雲的錢比你多。”

“祁雲那個病怏子,早晚被本尊鏟平,不止,本尊要霸權天下,唯我獨尊!”

她冷漠地看他,這一刻深深感受到他蠢蠢欲動的野心。這種男人真是極度危險,離他越遠越好。

“你就等着當朕的皇後。”他唇角勾起一縷諷笑,“那些男人還妄圖與本尊搶奪你,本尊就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等他們幾敗俱傷,再将他們一舉殲滅。”

“你利用我讓他們起鬥争?”她微眯起眼。

“怎麽能說利用?是他們自找的。本尊不過是為了保有你,到時機再除掉他們。”他說得理所當然。

她籠好被掀開的衣襟,“你就做夢吧。”

“夢?”他滿臉自信,“這不過是不久的将來會實現的事實。”

“九世聖女,這事是不是真的?”她突然問。話說,她自己有記憶來,上一世的葉雪依與這一世的上官驚鴻,都是處子身。

“未曾證實。說不好。”君烨熙拉好被子,又次将她擁入懷裏,“血族、雷族、鳳族、水族,四大古族流傳着一句話——”

“得九世聖女者,得天下。”她接道。

他紅色的瞳眸裏閃過一抹野心,“九世聖女至今未現天下。不管有無九世聖女,我君烨熙都是這世界的主宰。”

“這話最好給其它三大古族與四國皇帝聽見,好讓他們聯合起來滅了你。”

“小鴻兒就這麽巴不得本尊死?”他動口咬住她的耳垂,“再瞎說,本尊就‘要’了你。免得你老是生出二心。”

“別說得好像我會背叛你,我不是你的什麽人,跟你之間什麽都不存在。”

“你是本尊的未婚妻,将來會是本尊的女人。”他大掌猛地将她摟緊,“要不要現在就感受一下本尊?”

她清晰地感覺到被一堅硬的物體抵着,頓時不感亂動。

他強忍住燃燒的欲火,良久,妖邪的嗓音響起,“睡吧。本尊不止要你的人,還要先得到你的心。因為本尊對你——是真心的。”

她被迫靠在他堅硬平坦的胸膛,感受着他冰涼的體溫,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心潮澎湃,被攪亂了一池春水。

君烨熙!

心中重複着這個三字,又恨又惱,又強烈到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他閉上紅色的眼眸,擁着懷中溫暖的身軀,下腭抵在她頭上,磨蹭着她的頭發,心中升起一股滿足感。

上官驚鴻睜着眼睛久久未睡,一室寂靜,漸漸地,她可悲地發現,好像并不讨厭這樣躺在他的懷中。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罪惡感,似乎有點對不起祁雲?

該死,到底在想什麽?祁雲自己都說聖旨賜婚不過是幫忙讓她不至于嫁給不愛的人。她與祁雲之間又沒有愛情,祁雲還另外有一個紅顏美人,她現在是被迫,有什麽好內疚的!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着的,等到隔天醒來時,君烨熙又像上次抱着她睡醒後一般,人早已去無蹤。

起身梳洗罷,上官驚鴻用過早膳後在院裏品茶閑坐,丫鬟素兒來禀,“小姐,昭陽公主來訪,人在大廳。”

“她?”上官驚鴻有點意外,“她來做什麽?”

“公主只說先來賀您喬遷之喜。還有別的事。”

“叫她過來。”

“是。”

……

鳳凰山莊大廳,祁昭陽面色難堪地瞪着素兒,“你說什麽!”

素兒很耐心地重複一遍,“我家小姐叫讓您去她住的院落——‘泠雨聽濤’。”

“本宮又不是耳背,不用你重複!”祁昭陽語氣溫怒,“本宮是生氣,上官驚鴻小小一個郡主膽大包天,竟然讓本宮前去見她!應該是她來晉見本見。”

素兒陳述道,“公主不開心也是應該的,不過,昨晚北齊皇帝、燕三皇子還有骧王都帶着賀禮來恭賀我家小姐搬了新居,還有好多大臣都來了呢,我家小姐是誰也沒見。”意思是肯見她,她已經祖上積德了。她跟北齊皇帝等人比,算哪根蔥啊。

“哼。”祁昭陽一甩袖,“給本宮帶路吧。”

走進‘泠雨聽濤’院裏,祁昭陽不由被幽靜美麗的環境所吸引,見上官驚鴻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清閑地品着茶,那份怡人清靜,與世無憂的絕美動人,格外地惹人嫉妒。

“上官驚鴻。”祁昭陽聲音還算溫和,直接開口,算是跟她打招呼,以她目中無人的态度,也不指着她請安。

“昭陽公主前來何事?”上官驚鴻并不浪費時間,直言問。

祁昭陽瞧了素兒一眼,意思是有外人在不方便。

上官驚鴻擺了下手,素兒會意地退下,“現在能說了?”

“昨晚,聖尊是不是在你這裏?”祁昭陽不再掩飾。

上官驚鴻動作微僵,祁昭陽俏臉微變,“這麽說,他真的在?”

“本郡主沒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你要是帶種的,就別給本宮否認。”

“昭陽公主這算什麽?你是君烨熙的什麽人?這樣來質問我?”

“本宮只是一個深愛着聖尊,願意為聖尊付出一切的女人。”祁昭陽悲哀地說,“今晨本宮得到消息,說聖尊昨夜進了鳳凰山莊,今晨才離去。”

“是誰給你的消息?”上官驚鴻凝起眉,雖然是有不少人馬在鳳凰山莊外盯梢,但以魔龍君烨熙的身手,常人根本發現不了他,更遑論知道他在莊裏呆了一晚上?

“本宮為什麽要告訴你?”祁昭陽不買帳。

“你要是肯說,本郡主就以昨晚跟君烨熙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做為交換。”

祁昭陽不相信,“誰知道你會不會瞎編?”

“我說不會,就不會。”

祁昭陽打量了眼上官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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