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42)
第五十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 (42)
,祁雲單手應戰,強大的真氣對流。
原以為一擊能置祁雲于死地,豈知二人的功力合起來竟然僅免強與祁雲的內力持平,而祁雲的內功似乎沒發揮殆盡。
二人發揮十成的功力欲給祁雲置死一擊,卻被祁雲的內功反彈回去,雙雙從三樓被彈出半空,幸好在一樓院中的護衛灰影與桑格各自運功受了自家主子從樓上摔落的力道,才幸免摔死。
“少主/皇上!”灰影與桑格齊呼。
燕玄羽比了個無妨的手勢,狼狽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太低估祁雲了。”
“你住口!”北棠傲猛地嘔出一口血,憤恨地瞪向燕玄羽,“若非你出的馊主意,事情何至于發展成如此?”
“你不是也同意麽?”燕玄羽免強站穩身體,冷着臉說,“現在出了事情,你起碼要付一半的責。”
“共同目标是祁雲。朕不想跟你內哄。”北棠傲霸氣的眼眸微眯,“朕要知道上官驚鴻死了沒有。”
“本皇子無法确定。”燕玄羽神情布滿痛苦,費盡心機是想除掉祁雲,卻将她送進了祁雲的懷抱,悔恨惱怒氣得他幾乎快瘋了。
“來人,将整幢樓包圍起來!”北棠傲沉聲下令,百餘名皇宮侍衛立刻将祁雲所在的樓宇團團包圍。
一陣陰風刮過,不同于純冷的寒風,帶着陰恻恻的詭異,院中所有人不由得寒毛倒豎。
燕玄羽若有所思,“君烨熙來了。”
“魔龍君烨熙?”北棠傲滿臉警惕,仰首看向三樓。
“你放心,君烨熙對上官驚鴻感情匪淺。還沒空算你暗殺他的那筆帳。”燕玄羽嘲諷。
北棠傲面色黑得難看,“真要算帳,憑他單槍匹馬,朕又豈會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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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烨熙懂隐身術,你皇宮就算侍衛十萬都沒用。”燕玄羽冷冷提醒。
北棠傲漆深的瞳裏閃過不安,卻還是冷笑,“也許根本不用他找朕算帳。一個水族聖王,一個魔龍聖尊,兩強打起來,朕坐收漁翁之利。”
“拭目以待。”燕玄羽心中閃過一絲焦急,想知道上官驚鴻怎麽樣了,奈何祁雲的強勢,近不了她身。
嘭!
一聲驚天巨響,整幢樓暴塌,屋宇碎板、瓦片淩散了一地,一紅一青兩道身影從三樓飛出,從天上打到地上,又從地上打到天上,一時之間,勁風疾掃,強大的真氣不僅毀了房子,更是如刀刃般斷樹暴石……
不幸被房屋碎片砸中的侍衛将近半百,其餘的随燕玄羽、北棠傲一同退到一邊躲避,免遭池魚之殃。
一衆侍衛見到空中那詭異的紅影,一頭火紅的長發,血色妖瞳,妖異莫測,不由倒抽一口氣,有十幾人難抑制地喊出,“妖怪……”
君烨熙僵白的面孔本就怒氣極盛,聽聞此言,手中數枚暗器發射,甚至沒看一眼,喊出妖怪的人全都中镖身亡。其餘侍衛吓得暴睜眼瞳,不敢再吭一聲。
祁雲手中抱着一床被褥,被子裏嚴實地裹着上官驚鴻,分身與一襲紅裳的君烨熙應戰,慢慢有處于下風的勢态。
北棠傲、燕玄羽滿是驚訝,君烨熙魔功蓋世衆所周知,想不到祁雲的功力如此高深,若是手無負累與君烨熙定能打成平手。
“朕原以為祁雲不問政事,只懂經商,未料想,竟是此等絕世高手。”北棠傲寒着臉。
燕玄羽懊惱地低咒,“隐藏得太深了,本皇子錯估了他的能力。”
“在朕的地盤上,朕以為君烨熙起碼會收斂點,沒想到他竟然會現身,還公然與祁雲鬥得你死我活。朕也低估計了君烨熙對上官驚鴻的感情。”北棠傲突然冷酷地笑了,“上官驚鴻失了清白,最氣憤的不是朕,也不是你燕三皇子,而是君烨熙!”
“本皇子不管誰最心痛。最重要的是先除掉祁雲。”他燕玄羽為上官驚鴻付出了太多,誰占了上官驚鴻,就得死。
朕可是想一網打盡。北棠傲心裏冷笑,悄悄派了一名侍衛去調遣更多衛兵。
機會來了。燕玄羽二指夾着一枚毒镖,一直盯着時機,等祁雲與君烨熙鬥得不可開交時,毒镖飛出,原想偷襲祁雲,卻被另一枚暗器擊落。
小厮夏至帶領一票蒙面黑衣人飛入院中,“燕三皇子真是光明磊落,我家公子哪裏得罪你了,你要暗算他?”
暗器是被夏至一個下人擊落的,燕玄羽面子挂不住,看似溫和的眼瞳裏又閃訝異,“‘萬象’!”
衆侍衛皆一驚,北棠傲面色也胚變,“江湖第一殺手組織!”
“燕三皇子與北齊皇帝知道就好。”夏至臉色冰冷地說,“我家公子不是你們惹得起的。”
“這是朕的皇宮。”北棠傲滿臉傲氣,“誰能與朕抗衡?”
“公子曾交待小的,若是非常時期,就把北齊皇宮的侍衛首領全抓了,不聽號令的,殺之。皇上駐守宮廷的兵力都被降了的領頭人喝止原地待命,任何動靜不得有動作。辦了這些事,小的才來遲。皇上以為,短時間內,你還能調兵遣将?你剛才暗中派出去搬救兵的侍衛很不幸被小的殺了。別的不說,這個院中,皇上身邊只餘二十名不堪一擊的廢兵。‘萬象’有把握在皇上出這個院落前,摘下皇上的腦袋。”夏至語帶警告。
北棠傲環顧了眼數十名殺氣凜然的黑衣人,其中一半已經開始幫助祁雲對抗君烨熙,另一半則四散分開,駐守在院中的各個角落,那等訓練有素,無情絕心的氣勢,令人不寒而栗,“你一個下人,膽敢如此猖狂!”
夏至面無表情地說,“軟蛋豈有資格跟在公子身邊。緊要關頭,若是不能按公子的命令冷靜辦事,小的唯有一死。公子對小的栽培多年,自是不能讓他失望。還請皇上與燕三皇子不要輕舉妄動,否則……”
目前的形勢令燕玄羽皺了眉頭。
北棠傲何時受過此等羞辱,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有動作。他現下受了重傷,又沒有衛兵接濟,被困于此,就算身為皇帝都沒用。
十餘名黑衣人加入戰局為祁雲助陣,作戰有方,招招陰狠致命,配合得天衣無縫,君烨熙由占了上風立即直轉即下,變為雙方持平。
混亂中,一名‘萬象’黑衣殺手突然從背後刺了祁雲一劍。
“公子!”夏至急切地大喊,“您快放開驚鴻郡主。”
祁雲緊抱着上官驚鴻沒絲毫松手的意思,背上的傷口滾滾冒血,他一掌将刺穿他胸口的劍拍了出去。
劍柄擊中判主的殺手胸前,殺手被擊得吐血,夏至帶領另兩名殺手與叛主的殺手拼殺。
被內力擊得飛起的尖石眼看就要砸中上官驚鴻的腦袋,他抱着她閃避不及,尖石擊中他抱着她的手腕。他的手腕一麻痛,上官驚鴻從他懷裏墜落,他立即去接她墜落的身子,君烨熙卻快他一步。
一襲紅影抱着上官驚鴻飄飄灑灑地落地,長長的紅發飛揚,他妖森的血瞳裏盈着無法比拟的巨痛,“暗探告訴本尊,昨晚祁雲中了淫毒卻不願碰別的女子,你在尋找他。你失身給祁雲會死,也不願意從了本尊。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為什麽!除了相貌,本尊有什麽比不上他!小鴻兒,你可知本尊的心有多痛?”
祁雲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咬牙切齒地低吼,“放開她!”
“還想搶?”君烨熙邪肆一笑,“你大可一試,本尊得不到她,寧可毀了她!”抱着她的力道捏緊,她的骨頭幾乎被捏斷。
“不要傷害她。”祁雲站着不敢動,夏至殺了叛主的殺手,走到祁雲身邊,“公子,您先止血吧。”
祁雲無動于衷,目光始終盯在上官驚鴻絕美卻毫無血色的臉上,“她一定好痛,我要陪着她。”神色變得越來越平靜,“不管怎麽樣,我都會一直陪着她。”
“公子,您清醒一點,驚鴻郡主已經死了……”
“她沒死。誰敢說我的驚鴻死了!”祁雲兇狠一瞪,一掌揮出,夏至被打得飛出去,吐血倒地,眼中卻無怨言。
“不管她是死是活,都是我魔龍君烨熙的女人。”君烨熙語調霸氣地宣布所有權。
“我不同你争辯,救她要緊。”祁雲清明痛苦的眼神中摻滿焦急,“你來之前,我發現她胸口還有餘溫,一股熱源護住了她的心脈,那股熱源并不屬于她的身體,應該是她曾服過雷靈珠,珠子可入藥。我突然想到,集齊雷、水、血、鳳,四大古族的靈珠至寶,能成為世上最強的人。應該足夠抵抗她所中的滅情水之毒。我已讓她服了水靈珠。君烨熙,如果你真的愛上官驚鴻,那麽,就将你手裏的血靈珠拿出來。”
“有救為何不早說?”君烨熙惱火。
“你一見到我,就二話不說想取我性命,有給過我說話的機會?”
君烨熙忽地低首看着上官驚鴻美得驚人的蒼白面孔,“你的行為多想讓本尊毀了你,卻又多麽不忍心傷害你。救了你,也治不愈本尊內心的傷痛,不救又令本尊不舍。上官驚鴻,本尊該拿你怎麽辦?”
“到底救是不救?”祁雲又次急了起來。君烨熙看向他,唇角泛起妖冷的笑,“拿出血靈珠可以,本尊要你放棄她。”
“不可能。”祁雲斷然拒絕。
“若是不行,你以為能從本尊這裏搶到血靈珠?除了耽誤上官驚鴻的性命,無其他。”君烨熙冷森地提醒,“你大可好好考量,她的身子骨拖得起嗎。”
祁雲滿臉痛楚地閉了閉眼,“我答應。”
此時,上官驚鴻輕咳了一聲,悠悠轉醒。
君烨熙妖瞳盈現喜悅,“小鴻兒!”
“鴻……”祁雲狂喜地喚。
燕玄羽與北棠傲同樣神色興奮,“鴻兒!”
“我……還沒死麽?”她艱難地啓唇,嗓音啞得破碎,入眼的是君烨熙僵白若屍的妖冶面孔,蹙眉,“祁雲呢?他要……不要緊?”
“我沒事。”祁雲明潔的眸中隐起霧氣,她還未脫離鬼門關,卻最先關心的是他。
君烨熙沉下面孔,“他差點害死你,你還想着他!”
她面色痛苦。昨夜在祁雲野獸般狂暴的蹂躏中,她痛叫了不知多久,嗓音幹澀得說不出話來。
祁雲眼裏充滿內疚。
北棠傲粗犷霸氣的面龐蓄着滔天怒火卻不敢發作。
燕玄羽神情看似溫和,在溫和的表相下是隐忍的怒焰。
君烨熙突然諷笑地瞥向祁雲,“安王不是有話要對上官驚鴻說麽?你不是說她自作賤失身于你,要放棄她?小鴻兒醒着,就麻煩安王一次性說清楚。”
君烨熙這是在威脅!
祁雲的拳頭握了又緊,緊了又松,滿臉深情,嗓音保持着鎮定,“鴻,對不起。我又一次放棄了你。”
上官驚鴻側首看了祁雲一眼,靜默,呼吸極輕極淺。
“小鴻兒,聽到了麽?”君烨熙痛心地說,“在你付出了那麽多,為了他甚至不要命,他又是如何待你的?”
她的眸光迷蒙,心底卻清明透亮,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祁雲,把你的傷治好。”
祁雲的心頓時被一股甜蜜與痛楚交綜錯雜,甜的是她沒有誤解他,痛楚的是奈何只能再次傷她。
“北齊皇宮本尊會派人接手,等本尊的人來了,安王的人馬自可撤退。”君烨熙語氣強勢,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公子……”夏至想提醒什麽,似又不便說。
“我答應。”祁雲毫不在意。這幾日據暗探所查,約莫五千天魔教徒悄悄混進了汴城,加之前幾年君烨熙便開始慢慢支派人手過來,在汴城的天魔教徒起碼數以萬計。君烨熙的野心昭然若揭,現下拖着不肯拿出血靈珠,除了同意,別無他法。
“我很困。”上官驚鴻閉上雙眼,全身又痛又無力,實在是睜不開眼了。
君烨熙眼神複雜地瞧着她,“好好睡,一切有本尊。”
兩天後的早晨,上官驚鴻在一張寬闊的大床上醒來,一名随侍在側的婢女說,“郡主,您醒了。”
坐起身,上官驚鴻發現自己身上已經穿了一套幹淨的衣衫,身上的傷處也都上過藥了,只是腿間還是隐隐地痛。祁雲失去人性時的殘虐,真是差點活活痛死她。
“這是在建章宮裏。奴婢名喚紫宵。聖尊吩咐奴婢給您擦淨身子,又為您上藥。”婢女解釋。
建章宮是北齊國皇帝居住的宮殿,上官驚鴻凝了眉宇,“現在形勢怎麽樣了?”
“奴婢不便多言。”
“君烨熙呢?”
紫宵恭敬地回答,“聖尊很忙,不過還是待您極好,昨兒個晚上來看了您三回。”
“很高興,小鴻兒醒來第一件事問的是本尊。”一襲紅衣的君烨熙大步走入寝殿,嘴角輕揚着。
上官驚鴻将枕頭靠在背後,“聖尊春風得意,看來北齊皇宮盡在你手。”
“你昏睡了兩天。此期間風雲政變,本尊派了兩萬教衆換了北齊國衛兵的衣衫,盜用北齊國玺下聖旨,假傳北堂傲旨意,撤換了皇宮全部侍衛。祁雲帶領其手下撤離北齊國皇宮,燕玄羽與北棠傲被軟禁于軒至殿。這樣的結果,小鴻兒可滿意?”君烨熙坐于床沿,伸手輕撫着她垂落于胸前的長發。
她揮開他的手。
他妖異的面孔倏地轉寒,“到現在你還要拒絕本尊?你心裏還想着祁雲?在你需要他的時刻,他在哪裏?守在你身邊的是本尊,而不是祁雲。”
上官驚鴻不語。君烨熙用血靈珠威脅祁雲說一些違心的話,她當時雖然昏睡着,意識卻是清醒的,只是睜不開眼。如果不是君烨熙的威脅,祁雲現在就會守在她身邊了。
“為何不吭聲?”君烨熙猛地将上官驚鴻抱入懷裏,“小鴻兒,別這麽對本尊!你不知道,一想到你被祁雲……本尊的心就痛到滴血。你是本尊的,只能是本尊一個人的……”霸道肆虐的吻襲上她的面頰,她的唇。
“不……”她伸手推拒,全身卻使不出力氣,換來的是他更暴怒的啃咬。
89她失貞後熙的暴怒
她面色慘白,喘不過氣,幹脆不再掙紮。
婢女紫宵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只能低首不敢看主子。
君烨熙吻得重,心頭怒氣難消,察覺到她的不适,還是免強放開了她,“不舒服麽?大夫說你身上的滅情水之毒已侵入血脈,髒腑俱傷,本應已死,是服食過的靈珠保了你性命。本尊在你昏睡期間已将血靈珠喂你服用。如今你雖已服食了雷、水、血,三顆靈珠,卻仍舊身虛體弱,無法複原。唯有将鳳靈珠也服用,才能回到你之前的健康水平。據本尊所知的消息,鳳族聖女洛吟雪在約二十年前曾離開過鳳族二年,在差不多十八年前又回了族內。現在鳳靈珠在洛吟雪手裏。”
上官驚鴻面色平靜無瀾,“我知道。”榮妃太過神秘,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支撐起她建立了一個自己的勢力圈,連東祁老皇帝祁晉都有所忌憚。她的娘親,也就是榮妃的姐姐洛吟雪也是在生前給她留下過五十萬兩的銀票,沒有動用過汝南郡王府的財産,從那時起,她就已經在查關于洛吟雪與榮妃背後的秘密了,洛吟雪就是離開鳳族的那兩年在汝南郡王府生下了她。君烨熙剛才所說的,她早就知道了。
君烨熙又道,“鳳靈珠乃鳳族至寶,除非滅族,不然是不會交出來。本尊原想設法滅了鳳族,只是,洛吟雪是你的生母,怕你不高興。”
“不勞聖尊費心。”上官驚鴻冷淡地說,“感謝你贈予的血靈珠。鳳靈珠一事,我自會處理。”
“雖然你還是這般面無表情,能從你嘴裏說出感謝二字,本尊的血靈珠也算有所值。但本尊要的不是你的感謝,你比誰都清楚。”
“我也說過不止一次,你要的,我給不起。”
“上官驚鴻,你能不能有點人性?本尊對你的這片心,你就無一絲動容?”
她擡眸望住他,“如果一個女人糾纏你,深愛你,對你傾盡一切,你就會愛她嗎?”
“本尊不喜歡的人若敢糾纏,只會是死路一條。”他說得毫不猶豫。
“同樣的道理,我不喜歡的人,哪怕再愛我,我也不會愛上。君烨熙,我跟你是同一類人。不同的是,我殺不了你。”
“哈哈哈……”君烨熙突然笑了,笑聲霸道諷刺,邪氣得令人頭皮發麻,卻帶着一股蒼涼。那是一種得不到所愛的深深悲哀。
盡管寝殿中燒着暖爐,氣氛卻冷得如萬年冰山,融化不了的惡寒。
婢女紫宵恐懼得瑟瑟發抖,上官驚鴻未當一回事。
君烨熙一甩袖,血色妖瞳中蓄着怒氣離開,走到房門口又止步,“好好照顧她。”
“是,聖尊。”紫宵恭謹回話。
直到君烨熙走了,紫宵才松了口氣,“郡主,奴婢去讓廚房送吃的過來。”
上官驚鴻點頭,“順便備着熱水,本郡主要沐浴。”
“是。”
等用過膳沐浴完畢,一名侍衛來傳話,說君烨熙讓她去一趟軒至殿。
門外備了奢華的軟轎,上官驚鴻上了轎子,幾名宮人将轎子擡到擡往軒至殿。
下了轎,上官驚鴻在婢女紫宵的摻扶下走入殿中,她的步伐有些虛浮,兩天前身體被太過殘暴地摧殘,她的腿間仍然很疼。
殿廳內,燕玄羽與北棠傲正狀似悠閑地品茗,一見上官驚鴻,并不訝異,卻看癡了眼。
她一襲白裳,氣質清新似水蓮,又有一種冰清玉潔的仙氣,臉色蒼白無血色,荏弱纖纖,美得讓人感到虛幻,又無形地讓人自心底升起一股疼惜。
“雲髻飄蕭綠,花顏旖旎紅。
雙眸剪秋水,十指剝春蔥。”
燕玄羽不由自主地喃醉出聲,“鴻兒,你還是這般的絕美出塵。”原以為她失了清白,他的心将不再為她跳動,事實卻并非如此,依舊愛她甚深。
北棠傲克制不住地向她走過去,卻被她清冷的目光一掃,止了步,“是來看朕麽?”霸道的眸光蘊藏着黯然與不甘,“朕落到這步田地,實在無顏見你。”
“北齊皇帝成為了階下囚還有臉自作多情,真夠厚顏無恥。”一道紅影一閃,君烨熙已出現在殿中。
北棠傲面色寒青,忍着不便發作。
上官驚鴻睨了君烨熙一眼,“叫我來這裏做什麽?”
君烨熙三擊掌,兩名侍衛押着燕流風走進殿,“是誰想出的陰謀害你失了清白,本尊就要誰償命。”
燕流風剛想說什麽,燕玄羽搶在前頭開口,“勾引祁雲的玉琉璃是燕流風的人,不用說,也知道是燕流風就是主謀。”
“你含血噴人!”燕流風憤惱地吼道,“明明是你威脅我,叫我……”
“東窗事發,臣弟與皇兄你向來有過節,皇兄自是有什麽壞事都推到臣弟身上。皇兄一定會說是臣弟是主謀,你只不過是聽命行事。”燕玄羽一派氣定神閑。
燕流風氣得咬牙切齒,“燕玄羽,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倒推得幹淨。本來就是你……”
“皇兄與臣弟不和乃衆所周知,臣弟若是要往東,皇兄想必只會向西。又豈會聽命于臣弟?”燕玄羽一臉真誠的無奈,“你雖然是我皇兄,可上官驚鴻是我心之所系。事實很清楚了,你恨惱西靖國已讓我掌握了實權,于是讓玉琉璃巴結祁雲,豈知祁雲不屑玉琉璃那種賤貨,于是你惱羞成怒,要殺了祁雲,又苦于無機會下手,只好借助上官驚鴻的寶華殿,調走上官驚鴻才方便讓祁雲死于淫毒。”
“你……”燕流風氣得渾身發抖,“根本一切都是你操縱,你讓人訓練……”
燕玄羽手中折扇一橫甩,一枚暗器飛射,燕流風瞠地瞪大眼,話未說完,喉嚨被射穿,身軀砰然倒地,張大着嘴,眼神恨怒不甘,死不瞑目。
沒有人惋惜這具屍首,對在場的幾個男人來說,不屑一顧。對上官驚鴻來說,一個處心積慮想替蘇盈月報仇要殺她的人,死得好。她之所以這麽久不動手除掉燕流風,是知道他這條賤命有人會代勞,就如現在,根本無須她髒自己的手。
北棠傲倒是有點可惜燕流風這枚廢棋沒派上什麽用場。
君烨熙冷然一笑,“殺人滅口麽。不想他說你讓人訓練了何物?本尊可以阻攔,卻沒興趣攔。”
“聖尊此言差矣。”燕玄羽痛心地說,“燕流風是本皇子同父異母的親皇兄,本皇子又豈忍心殺他?他害得驚鴻差點沒命,本皇子不過是大義滅親,為驚鴻報仇。”
“燕流風死得可真‘屈’。”上官驚鴻面色盈起淡淡的諷刺。
“玉琉璃的屍首還停放在寶華殿,小鴻兒要不要去瞧瞧?或許會有什麽線索?”君烨熙看向上官驚鴻。
北棠傲從袖袋中拿出一紙信箋,“這是在玉琉璃身上發現的,是燕流風承諾将來若是回西靖國得勢,立玉琉璃為皇後的親筆簽名箋,能證明玉琉璃是受控于燕流風。鴻兒,你在玉琉璃屍首旁不是看過一眼麽。”
“把信箋跟玉琉璃一塊葬了吧。”上官驚鴻留下這一句,轉身離開。
“小鴻兒,你就這麽走了,不想聽聽本尊之前命人烤問燕流風,得出什麽結果?”君烨熙似笑非笑地揚起了邪氣的笑容。
不消說也是燕流風說是受燕玄羽指使,事實上,确實是這樣。她早已在玉琉璃臨死前使用特異功能,從玉琉璃思想裏得知了真相。上官驚鴻沒有回頭。
燕玄羽不由得緊了心弦。直到連君烨熙也離開了軒至殿,才稍舒展了眉宇。
傍晚的天空昏昏沉沉,雪花紛紛揚飄落,寒風一吹,如柳絮般四散開來。
大地鋪上了一層銀白,一片潔淨。
冷得刺骨。
上官驚鴻走在雪地中,婢女紫宵為她撐着傘。
一只大手接過紫宵手中的傘,紫宵接到眼神,會意地退下。
上官驚鴻止了腳步,“本郡主以為聖尊很忙。”
“男人當以事業為重。即使再忙,本尊都會抽時間陪你。”君烨熙将手裏備好的女式狐裘大衣披在她身上,“小鴻兒,你身子骨虛得很,要是再凍病了,本尊會很心疼。”
“我沒有自虐的毛病。”她淡然說,“刺骨的寒風,能讓我醒神。”
“你想知道什麽?為何不處置北棠傲與燕玄羽?暫時不殺北棠傲,有理由。至于燕玄羽,會成為本尊利用的棋子。本尊已派人給西靖國老皇帝送信,他不交出江山,便殺燕玄羽。”
“沒有一個皇帝為了兒子,會将江山拱手相讓。”
“本尊當然知道。只是這樣的信箋一出,西靖國其他皇子會希望燕玄羽死,心藏野心的不會放過機會。等西靖國一亂,本尊再出兵攻打,會省不少事。”君烨熙陰寒的眸光放柔,“如此機密的事,告訴你,可有一絲感想?”
她搖頭。
“不問為何暫時不殺北棠傲?”
“不想知道。”
“本尊命人逼北棠傲與燕玄羽服了斷腸散。他們興不起什麽風浪。”
她的視線看向白茫茫的雪地,盡頭是宮牆,不知祁雲,現在如何了。他被底下的殺手出賣,受了重傷,有沒有好好聽她的話治傷?
君烨熙僵白若屍的面孔添了隐怒,“思想這麽不集中。你對本尊的事就這麽沒興趣?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不僅止是血族聖尊,天下最大教派天魔教的首領,更是南權國至高無上的帝君?”
“不是第一次向我強調你的身份。”
“本尊只是要你清楚一個事實,只要本尊才會一統天下,成為天下底最強的至尊!”
“我明白。”她總算望住他,“你十歲便創立了天魔教,至今二十年,教衆規模已擴大到數百萬。你的野心是與生俱來,還是一個十歲的孩童時,就妄想掌控天下。”
“妄想?”他微眯了妖異的血瞳,“要不了多久,本尊會告訴你,這是現實。”
“所以。”
“你又想說,江山與你,在本尊心裏哪個重要?”
“其實,從來都不必多此一問。”她自哂,“因為答案就擺在那裏。你是一個為了權力與野心而存在的人,是我的問題太過可笑。之所以可笑,也是被你糾纏得無比厭煩。”
他冷下了面孔,臉色比寒風更森冷,“你一定要一而再地激怒本尊?”
“從你糾纏上我開始,我們之間,注定敵對。我寧可與你為敵,寧可你殺了我,也不願再如曾經般向你虛予蛇僞。除非,你放棄我,是改變我們之間敵對關系的唯一可能。”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地道,“本尊要的女人,從來沒有得不到。”大掌鉗住她的下巴,“就算你死,也只能是本尊的鬼。雖然你被祁雲破了身,但滅情水之毒未解,除了本尊,哪個男人碰你,你依然會死。”
她被捏得生疼,“毒發已使我髒腑受損極重,就算與你圓房,也解不了我身上的毒。我現在能活着,也是三顆靈珠吊着口氣,虛弱的身軀經不起摧殘。聖尊若是要殺了我,可以下手。”
他邪氣的目光蓄滿威脅,“你當真以為本尊不敢?”
她面色淡逸無波,清淡冷傲的神情,表明了無懼。
她是真的不怕死。他猛地抽回了手,“小鴻兒,天地陰陽,男人與女人本來就該在一起,而江山與愛情,并不沖突。本尊完全可以兩者兼得,為何,你一定要逼本尊選其一?”
“我沒有逼你選。”
“那又為何問?”他眼中閃過不理解,“本尊完全可以騙你,說你比江山重要。你冰雪聰明,瞞不過你,也不願意騙你。不欺騙,是太過在乎。”
她悠然嘆息,“我之所以會提到這一點,是要你明白。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這樣的人眼裏只有江山,江山大于一切。在有需要利用愛情的時候,你會利用。就如,你用血靈珠威脅祁雲撤離,掌控北齊皇宮大權。”
“你當時不是……”他邪肆的瞳仁裏飄過意外。
“我雖然昏過去了,意識卻是清醒的。”
“若知道你能聽到本尊說的話,也許……”
“怎麽說不下去了?”她淡淡地笑了,“也許你就不威脅祁雲了?祁雲不撤退,你奪不到掌控權。讓你重新選,你還是會做一樣的事。”
“當本尊終有一天,站在權力的最巅峰,你相伴在側,俯視萬裏山河,你就會明白,一切的犧牲都值得。”
她不置可否,“這就是我與你的不同。在你眼裏,野心權位大過一切,你不會打心窩裏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你相信的人,只有你自己。而我,愛情之于我,高過權勢浮華,我能為感情犧牲一切,連同我的生命。我要的,是一個能同等對待我的人。而你……不能。”
他沉默了,她心如明鏡,也太過犀利透徹,令他無法辯駁,“你以為祁雲能?如非他命不久矣,本尊就不信他能做得到!”
“我信。”她微笑着,笑容裏有了絲蒼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哪怕前方只是一條死路,要麽不愛,一旦愛了,我就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就像曾經,能為了冷銘寒背叛組織,冒生命危險殺了葉克林。現在,同樣能為祁雲付出所有。
“你太天真了。世間沒有愛情是永恒的。”君烨熙唇角勾起了嘲諷的笑痕,“為愛而死的人,都是傻瓜。你傻得無可救藥。”卻又執着得那般迷人,讓他不由自主沉淪。
她不再說話,繼續往前走。
他撐着傘站在原地,看着雪花飄落在她身上,純潔無暇,她就像不染纖塵的仙女,美得如夢如幻。
原以為她失了清白,他會嫌棄,這一刻,竟覺得她驚世般的聖潔。
瘋狂的嫉妒劃過妖異的瞳底,他妒忌祁雲占了她的清白,九世聖女,九世的清白之軀就那樣給了一個将死之人。
上天何其不公,他一身罪孽,相貌異于常人,受盡異樣的眼光,哪怕血族當他是魔神,也不過是認為擁有他這樣的異類首領,才能庇護血族繁榮富強。沒有一個人真心待他,她是他黑暗世界裏的一絲光明,她卻從不曾回頭看一眼。
心,狠狠地痛。
瘋狂的憤恨在心中交雜,他的神情怒得扭曲,卻仍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絕美的背影。
一步一履,她走得虛浮無力,弱如風中柔柳,讓他想無盡地呵疼。看似柔弱的她,卻又比天下任何女子更剛強。
“不管是怎樣的你,都令本尊深深迷戀。你讓本尊如何放手?”君烨熙森冷絕然地笑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就算你會死,本尊也絕不會将你拱手讓于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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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對不住親們了,遲上傳了三天,本書沒有一個字存稿,寫起來備感艱辛,涵五月初宮外孕出院後身體一直不太好,後續并發症吃藥吃了好幾個月,卻一直在堅持着寫文,知道親們在等待,連載過程中,基本日日更新,盡涵最大的努力,不讓親們失望。
寫結局比預計中難寫多了,親們的等待與辛苦,涵全完能體會,事實上,9月23號到現在,涵沒有一天是睡得好的,天天越是逼着寫文,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