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對你是認真的
紀乾打開包廂門,正要對宋清堯吐槽自己那邊的實習生居然看不懂臉色敢灌他酒,就看到宋清堯站在桌邊,被一個坐在椅子上的人抱着腰,那人的臉埋在宋清堯胸口沒動,宋清堯的雙手則按住對方的肩膀,在他開門的時候,宋清堯還扭動了下。
紀乾的嘴張着,等宋清堯擡頭看過來了才用嘴型問:“怎麽回事?”
宋清堯沒搭理他,繼續垂眸瞪着懷中人:“你再不放開我今晚不管你了。”
埋首在胸口的人也不知道聽沒聽懂他的話,不過箍着腰間的手臂紋絲不動。宋清堯想着還是得用力掰開才行,手指剛碰到腰後面,林壑就忽然擡起臉看着他:“學長。”
門口的紀乾捏了一下金屬門把,眼神添上幾分玩味。
這個人就是學弟?
宋清堯瞪着林壑,瞪來瞪去也沒找出林壑是裝醉的證據,那雙眼睛确實像喝醉了,而且剛才那些酒也是實打實的量。
他無奈地提醒道:“你不是急嗎?現在又不急了?”
“急,”林壑挺直腰,兩條長腿也伸直了,從身後勾上他的小腿,“學長你帶我去。”
自從聽到那一聲“學長”後,紀乾就不滿足于站在門邊吃瓜了。他走近幾步,發現林壑這個姿勢等于挂在宋清堯身上,要是抽走屁股下的椅子,估計宋清堯會被他壓在下面,還是一個妖嬈的騎乘式。
紀乾雙手插在西褲兜裏,覺得能被喝醉的學弟纏到滿臉通紅卻擺脫不開的好友實在新奇。可還不等他繼續看戲下去,宋清堯就把怒氣撒向了他:“還看什麽,快點過來幫忙。”
紀乾站着不動:“幫什麽?”
宋清堯說:“帶他上廁所。”
瞥了眼包廂內的洗手間,紀乾去看桌面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狼藉,走過去拿了個空的紅酒瓶,洋酒瓶和一只礦泉水瓶,并排放好後說道:“你知道他的尺寸,挑個合适的瓶口幫他接,我十分鐘以後再過來。”
見紀乾撂下這麽荒唐的提議想走,宋清堯差點崩潰,咬牙切齒地叫他:“你別鬧了行不行!我這手哪弄得動他?”
紀乾腳步一頓,心道剛才光顧着看熱鬧,還真忘了宋清堯的手傷了。
走回他身邊,紀乾打量着仍舊把臉貼在他懷裏的林壑,輕聲道:“這就是學弟?”
宋清堯胡亂點着頭,左手伸到腰後面跟林壑的十根手指拔河,看着他狼狽的樣子,紀乾想想還是不耽誤了,雙臂伸到林壑腋下用力,奈何林壑不配合,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還是用瓶子接吧。”紀乾又去看桌上那一排,視線鎖定在中間瓶口最寬的洋酒瓶上,還不等他繼續說下去,包廂門邊出現了一個人:“紀總,您怎麽還……”
來人話沒說完就中斷了,紀乾回頭一看,立刻朝對方招手:“小阮,快過來幫忙。”
這個叫小阮的男生和紀乾差不多高,進來後和紀乾一左一右拽着林壑的臂膀,總算把人拉起來了。包廂內的洗手間比較小,紀乾走到門口就松了手,讓小阮把林壑弄進去。
看小阮反手關門,宋清堯還擔心就他一個人能不能扶得住林壑。誰知一眨眼功夫小阮就被推出來了,林壑把門關上,過了一會兒自己走出來。
他的模樣看着比剛才清醒些,不過腳步不穩,一出來就朝宋清堯走過去。宋清堯怕他會摔,伸手想扶一下,結果被他挂到了身上,那雙手臂像剛才一樣牢牢抱着自己了。
“學長,”林壑的嗓音沙啞,說話聲帶着熱浪鑽進他耳朵裏,“我好困啊。”
“困就說自己家在哪,我現在送你回去。”宋清堯實在拿林壑沒轍,手伸到後面掰了兩下沒掰開就放棄了,反正剛才已經被紀乾看夠笑話,沒必要再遮掩。
“我沒家。”
林壑又拿這句話來堵他,望着對面窗外朦胧的夜色,他想起了之前幾次聽林壑說這句話時的神态和語氣。
“學長……”懷中的人沒等到他回答,臉頰在他頸側蹭了蹭,嘴唇越過襯衫貼到皮膚上,“我知道你不會不管我,你帶我回家。”
宋清堯已經分辨不出林壑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了,不過貼在脖子上的唇瓣是真的熱,熱到他記起了那枚才消失的吻痕,以及林壑剛才在洗手間裏問他的那句話。
看宋清堯被抱着卻不反抗了,紀乾心裏有了數,轉頭對小阮說:“再幫個忙吧,把他弄到樓下。”
小阮忙不疊點頭,繼續跟紀乾一左一右配合。林壑被迫與宋清堯分開了,手伸出去要扒拉人,紀乾在旁邊提醒道:“別鬧,現在就送你回學長家。”
估計聽懂了這句話,林壑安分了下來,宋清堯跟在後面,走到私房菜館門口時,紀乾讓小阮扶好林壑,自己去前面叫車。等到回來時,發現小阮一個人站在旁邊,林壑不知何時又抱住宋清堯了,兩個人跟連體嬰似地杵在店門口。
把林壑弄上車後座,宋清堯也坐了進去,紀乾坐在副駕駛座,讓小阮回包廂繼續吃。
林壑上了車就抱着宋清堯,不過倒是很安靜,腦袋枕着宋清堯的肩膀睡覺,一句話也沒再說過。紀乾透過後視鏡看了幾回,有兩次宋清堯都跟他對視上了卻錯開視線,紀乾望着窗外,忍着一肚子的八卦好奇回到了宋清堯家樓下。
下車時,林壑像是比剛才更醉了,手腳都是軟的。宋清堯和紀乾一人一邊架着他,等終于來到家門口時,宋清堯的額頭都熱出了汗。
用密碼開了鎖,進去時紀乾沒注意,林壑的腦袋在門框上磕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響。宋清堯聽着就覺得痛,可林壑竟然沒反應,等把他放到沙發上時,宋清堯檢查了他的額頭,磕到的部位有點腫起來了。
紀乾擰了擰酸痛的胳膊,吐槽道:“這家夥酒量這麽差幹嘛讓他喝那麽醉?”
宋清堯沒回答,他快步走進廚房,從冰箱冷凍層裏拿出一桶冰塊,走到浴室拿了條幹淨的毛巾,出來把冰塊倒毛巾裏,裹好後貼在林壑腫起來的部位上。
紀乾彎腰看了眼:“你對他還真是仔細。”
宋清堯說:“我現在是他的帶教,應該照顧一下。”
直起上身,紀乾看着宋清堯專注的背影,想了想還是沒戳穿他,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放了一杯在他旁邊的茶幾上:“那你讓他今晚睡哪?上你的床?”
宋清堯把毛巾挪開,再次檢查了磕到的部位:“他睡沙發。”
紀乾仰頭喝水,想着剛才在包廂裏看他倆那個樣子,也清楚不需要自己多事了。
放下杯子,紀乾轉身去玄關穿鞋:“我走了,有什麽搞不定的給我打電話。”
宋清堯還坐在沙發旁邊,回頭應道:“你也慢點。”
紀乾揮了下胳膊離開了,等門關上後,宋清堯放松下來,端起茶幾上的水杯一飲而盡,伸手拍了拍林壑的肩膀:“林壑。”
林壑好像真睡着了,連睫毛都沒動過,宋清堯便繼續給他冷敷,等差不多了才站起身,幫他脫掉腳上的鞋子,去拿了床毯子蓋在他身上。
回到主卧,宋清堯打開衣櫃,想拿替換的衣服洗澡,手指碰到旁邊挂着的真絲睡袍時停住了,彎下腰去拿已經很久都沒穿過的長袖睡衣褲。
進浴室之前他探頭看了一眼,林壑的姿勢沒變,還是像剛才那樣睡得很沉。
把浴室門鎖上,他用比平時快的時間洗完,吹幹頭發才出來。本想直接回房間,想到林壑是第一次來他家,于是去廚房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又留了盞光線柔和的小壁燈。
躺到床上,他給唐靜晏打了電話,問林壑明天的班。唐靜晏說明天林壑和譚茜都休息,他便定了上午十點的鬧鐘,想着林壑睡那麽久應該夠了。
關上燈,眼前裹上了一片黑,他翻身面對着通往房門的過道,等到視野恢複一些後才閉上眼睛。
今晚他滴酒未沾,理應睡得很安穩才是,誰知到了半夜被熱醒了。睜着迷糊的眼睛看向天花板,意識到熱源來自身旁時,他轉頭一看,頓時屏住了呼吸。
林壑竟然摸到他床上來了,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手臂摟着他的腰在睡。感覺到大腿旁邊有硬物頂着,他往下一摸,隔着薄薄的布料抓了滿手的火熱,趕緊放開。
林壑上身穿着白T,從被子外面看人模人樣的,誰能想到在被子下面這家夥只穿着內褲,還有了反應!
他盯着林壑的臉,越看越覺得林壑是裝睡在蒙他,身邊的人在這時忽然睜開眼,在他唇上親了親,放在他腰間的手臂收攏了,說:“學長你硬了,是不是幾天沒做想要了?“
宋清堯的腦細胞還沒處理好剛才的狀況,就被這兩句話又砸懵了。林壑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讓他明白自己沒有胡說一樣,手指隔着睡褲挑逗了幾下。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呼吸的變化卻能輕易被捕捉到。林壑翻身跨到他身上,将雙臂撐在他肩膀兩側,近距離蠱惑着他:“學長,再做一次吧。”
宋清堯和林壑對視着,腦中明明有個清晰的念頭要把林壑掀下去,卻因為震驚于身體剛才的反應而沒能動。直到林壑的嘴唇要觸碰上他時才窘迫地将臉扭開,看向旁邊的窗簾。
林壑也轉過來繼續索吻,被他擡起左手抵住。
掌心間的唇瓣濕熱柔軟,林壑順勢親了他一下,觸感有些麻,身體又先一步感覺到了微妙的變化。他立刻制止自己再去回憶那些不該被想起的畫面,羞惱地說:“我不管你是真醉還是裝醉,現在不在青島,你別忘了答應過我不會再胡來。”
“唔唔唔唔,”林壑發了四個音節,随後拉開他的手腕,重複了一次,“我沒胡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你知道?你知道今晚都幹……”
林壑打斷他的話:“我今晚幹的事就是要引起你的注意。”
他這麽直接地承認了,宋清堯幾乎無語:“林壑你幼不幼稚?”
“這不是幼稚。”凝視着他的雙眸,林壑眼中再無先前的醉态,“學長,我對你是認真的。”